那些风花雪月 上——北北
北北  发于:2013年0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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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笑了:“哥,你怎么了,不高兴?”“没。”

“要过年了,你回家吗?”

“不知道,可能要回去。”

“去了还来不?”

“不知道啊。这里很好吗?我不留恋。”听了我的话,他静静的不说话,过了好久,忽然,我听见他小声的哭了。

我有点不明白:“你怎么了?”

第二章:超越友谊

他笑笑,却流着泪:“没什么。”停了好一会,他说,“我妈妈要来了,我想在这里和她过年。”

“哦,你需要钱的时候和我说。”他不说话,我看着他,他身高也就1米6吧,比我矮了大约18公分,清秀得就像一个女孩子。

他身上有一种天生的哀愁,特别是两个人的时候,常常他要是不开心,搂着我,哭的那样无助,就更像一女的,我常常产生错觉,好像他是我的妞。

不过,我可不想变态,我就摔摔头,好像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甩掉。

出门打工的人,好像没有家庭的束缚,观念比较开放,同志恋是常见的,也许是因为寂寞,也许是不会有怀孕的问题。

因为工厂的环境和家里确实不一样,好的事不容易发生,坏的事却常常发生。

我来到这里,就不习惯和大伙在大澡堂,一起脱光了洗澡。

工厂的澡堂是一个大房子,大伙一个个脱光,都站在喷头下冲。我的感觉就好象杀猪,曾经看过这样的画面,刚刚杀好的猪,一条条挂在钩上,晃晃荡荡。澡堂的一个个身体,就像刚刚杀死的猪,我看了觉得头晕。

我要等到没人才去洗,有时候浩子和我一起洗,关了门,就我们俩。

我的心里坦然,两老爷们洗澡,又是天天在一起的,没有啥好尴尬的。我不去看浩子,但我知道他在看我,我默默的洗澡,不说话,他和我说话,我不听也不回答。

隔壁的澡房一个女的在哼歌:“让我轻轻的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我愣住,似曾相识的歌词……我忽然想起来了,妹妹也曾唱过这歌,我的手微微的发抖,我闭上眼睛,我看见她美丽的容颜,有如鲜花般娇艳欲滴……妹妹,妹妹,你在那里?

我的眼泪混杂在冲出的水流中,流在我的嘴里,好苦涩。

这一切都过去了,可是在我心里留下了伤口,这个伤口,它常常会被翻开,一次次的痛……

我睁开眼睛,看了身边的浩子,现在他是我人生最亲密的人了,我们在一起,我是强者,但是,我不想欺负他。

我们之间有一种超越友谊的感情,我不知道是什么,我能够体会得到,但是我说不准那是什么,自从我们睡在一起,我就发现了。

有时候,我睡着了,我知道,浩子并没有睡,他轻轻的掀开被子,他在看我的身体,有时候,他还摸我下面,我就装睡……

非常奇怪,我并没有感到厌恶,相反,我觉得舒服,所以,我假装睡着,我要是醒过来,两个人都会很不好意思吧?

如果我要是不喜欢这样,我早就不和他睡在一个被窝了。

因为我总是错觉他的性别,所以,我们还没有睡觉的时候,他做出了类似女人的行动,在我看来,也没有什么。

他就喜欢搂着我的脖子说话,他还会在高兴的时候和我闪电般亲嘴,有时候他又假装不小心抓我的……然后,看见我生气,他就撒娇。

我没有真正的生气,我看着他比女人还清秀的脸,我生气不起来。

这个寒冷的冬天,是因为浩子的温柔,让冬天没有那么寒冷,那么难受,我甚至会起这个念头,我遇到他是多么幸运。因为夜晚的游戏,我们白天在工作的时候,浩子还会看着我笑。

我却假装严肃。

我的心里虽然怜爱他,但是也可怜他。他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又知道这样不妥,因为,别人不是这样做的……因为我们是大老爷们!这样是不行的!

我们都是男人,让人看出变态是大个事儿。

我读过书,我知道两个男的玩这个在汉代可是听流行的事,连皇帝老儿都爱这一口。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这方面的嗜好!

小时候在家里,好多哥们每天都混在一起,要是有这方面的嗜好,呵呵,那么,到现在,我还不是得烂了!

但是,我心里就是没有反感浩子的举动,这个是很奇怪,我也不明白!

晚上他虽然和我亲昵,不过白天,他在别人面前,还是很像个爷们。

过年了,我给宝二爷留下了几千元。我回家了。我提前打电话给老头子,叫他给我办一张驾驶证。

妹妹到北方去读大学,没有回家,家里的气氛和往年不一样。

老头子靠边站了。

因为妈妈的兄弟。

那笔几十万的贷款到现在没能追回。我问老头子事情有多严重,他说:“慢慢追讨吧!我只是负有责任,并不是借贷人。”

我非常生妈妈的气。老头子问我还出去吗,我说,还要出去。工作还没辞。他说,还是回来吧,家里太冷清了。

我没有说话。我还是要走的,家里的空气让我难受,我没有办法住下来。我的心很是伤感,又空落落。我走到妹妹的房间,看着妹妹的照片,她的容颜是如花般的美,她温存的话语犹如夏夜微风,曾经怜惜着我沧桑的灵魂……我的心又痛起来,我不觉流下了眼泪。我知道,妹妹是我今生最爱的女人,除了她,我不会对别的女人有这样的感情了。

在一片虚空寂寞中,不知道为什么,我给凌打了电话,她的语调听起来冷冷的,她说很忙,就挂了。

我拿着电话,像个傻瓜,半天没放下来,我找她干什么?

她以为我想和她干什么了吧?我突然一阵羞愧。哎!我又丢脸了!

其实她误会了!我真的没有想和她干什么!

元宵节那一天,我接到沙皮的电话,他回家了。

晚上,我和沙皮在体育广场喝啤酒,满天的烟花璀璨,照亮了夜空,我却看到漫天的寂寞。我们各怀心事,都没有说话。

沙皮要安排了,正在找人帮忙。他希望能到工商局去。因为这是“江青”的愿望。

我拿到驾驶证了。我明天就要走了,我看着满地的烟头和黄色的落叶,此时感觉自己恍如一片树叶。

不知道风会向哪里吹,不知道会最终落脚在何处 。

第三章:他好一场大病啊!

在回厂的路上,我在想浩子的妈妈不知道有没有来,又不知道回家了没有,都快一个月没联系了。

到了H市,我打了厂里的电话,厂里的人说,浩子没来上班。

出啥事了?

我有点着急,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升起。

我直接回宿舍,打开宿舍的门,我闻到有一股发霉的气味,窗关的太紧了吧?我伸手去开灯。

没电?

漆黑一片,窗帘没拉开,浩子去哪了?

我走进去要去拉窗帘,宿舍冷得像冰窖!这时,模模糊糊我看见,我的床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啊!

我吓得手脚冰凉……窗帘拉开一条缝,我看见了,是浩子!西天佛祖!满天神仙!求求你们!他……没事吧???

我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到他的鼻下,有呼吸!我又摸了他的额头,啊,好烫!他正在发烧!

他只是病了!谢谢老天!

我叫宿舍的工友帮我把浩子抬到楼下,然后,我叫了一个车,把浩子直接送到H市的人民医院急诊室。

他好一场大病!

是伤寒啊!

医生说,看起来病了一周了。

不知道为什么搞成这样。

我看着他的脸色发青,而且体温又那么高,我心急如焚。

一瓶一瓶的药水,能量,一点一滴的流进了浩子的身体,他躺在病床上,昏昏沉沉,命悬一线。我只好不停的咨询医生:“他怎么样了?他好点了吗?不会怎么样吧?”

跟床医生的脾气非常好,他理解我焦急的心情,我话太多了,他并没有态度不好,他反而和蔼的安慰我:“他的病拖得太久了,要慢慢来,别急,要先观察观察。”

我在医院两天两夜没合眼。他晚上睡的很不平静,弄得我一次一次的起来看他。

我给他搞得很累,我觉得我也要病了。

终于他的烧退了,他的脸上开始退去危险的青色,现在变得苍白了,没有血色,但是他的呼吸也比较平稳,晚上睡得比较安静了,医生松了一口气,他告诉我,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浩子还没有开口说话,他在昏睡。

医生说幸好及时,不然后果不堪。

在病历的关系一栏,我填的是“弟弟”。

医生说没事了。一周就可以出院,不过要恢复可能要一个月的时间,医生还要来回访病情。

我放心了,想起刚刚来到医院,我焦急的像苍蝇,差点要向医生下跪!搞得医生那样看我!额滴神……! 唉……

我也终于撑不住,在旁边的病床,睡死了。

我醒来的时候,好一阵迷惑,不知身在何处,我转头,看见浩子,躺在旁边的床上,我才想起是在医院。

我下床去看他,他仍然睡着,他怎么还不醒?

我叫医生来看,医生看了以后,和气的对我说,一切都很正常,是药物还在起作用,中午他就会醒来。

现在是早上七点钟,我忽然想起我几天没洗澡了,我觉得不舒服,我看看暂时没事,我对医生说:“我要回去拿钱,出去两小时就回来,请您让护士照看一下我弟弟。”我悄悄的塞给他50元,他爽快的答应了,这是个好银!哈哈

我匆匆打车回厂,我洗了澡,又给宝二爷拿了换洗的衣服,想了想,我到厂里去了。

我们同宿舍的一个技术员阿伟在办公室喝茶,他看见我,就问宝二爷的病,我告诉他没事了。

阿伟刚结婚不久,他请我吃糖。

他本来就瘦,现在更瘦了。

我恭喜他,又开他玩笑,“兄弟,注意点体力!别给阿嫂吃光了!呵呵……”

他笑着,很腼腆,他是个大学生,不知为啥来到这个半死不活的厂。他说,我前段时间装修新房,很忙,跟着就结婚了,很久都没去宿舍了。宿舍太冷了,可能宝二爷就是冻病的。

我说,是啊,确实很冷,可是没办法。

我告诉他,我弄了驾驶证了,想去开车,他是本地人,帮忙给我找个开车的工作。

他想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有个亲戚在卖走私香烟,要不去帮他开车?就是开微型人货车,车小,容易开,工资很高。

“操!”我把烟丢掉,“好!老子去给他开!”我站了起来。

“我还要跟你说个事,你先坐下。”我又坐了下来

“你还不知道吧,过年宝二爷在厂里被人欺负了。”

我吃了一惊:“啊,为啥?”

阿伟轻轻的说:“你觉得宝二爷是不是和别人不一样?”

我一听,楞了一下:“你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回答,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接过,他又递了火,我深深的吐了一个烟圈:“厂里有人说他什么吗?”

“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你们俩太好了,你回家的时候,二楼服装厂的一个男的,想欺负他,说既然可以跟你好,你不在也可以和他好!宝二爷拼命反抗,听说一天都没吃饭。都是因为你啊。”

我太吃惊了,有男人想对宝二爷耍流氓?

“你告诉我,是那个混蛋对浩子这样?”我非常生气。

“你不要冲动,我知道是谁,那个人是个人渣,你用不着生这种人的气。他经常在外面偷东西,厂里的保卫科已经在注意他了,不用你动手,有一天,他会受到应有的惩罚!”阿伟真心的说:“我知道你这个人很重情义,我挺感动的,现在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你就说一声。”

我谢了阿伟,赶快回医院。

在病房的走廊,我遇见值班的护士,她笑嘻嘻的说:“你弟弟醒来了,赶紧去看吧。”

我心情好极了。

我走到浩子的病床前,他睁开眼睛,我做了个鬼脸,他微笑了。

第四章:我才不把你当哥

我的新工作是做司机。

老板年纪还轻,40岁左右,他在郊区有一个仓库,放的都是走私的东西,主要是香烟,还有洋酒,还有整套的《玉蒲团》!都是HK那边过来的。他在H市有好几套高档住宅,还有一个两百平五层楼的店,一层做了自选商场,由他的老婆管理。四到五层做仓库和自住。这店的地理位置很好,旁边是农贸市场,非常热闹,买了菜的人常常会到这里转一圈,顺便买点日用的东西,对面是妇幼保健院,生孩子的年轻父母都到这里买东西,比如奶粉,奶瓶,尿不湿等等。

买东西的出出入入,十几个伙计忙的团团转。

光看他开着这个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做正当生意发财的,其实他是靠走私起家的,我知道,他做这样的生意,顺利了就财源滚滚,就怕阴沟里翻船。

我的工作就是有客户要货,老板就打电话告诉我,我就给送上门,他不会让客户到仓库来。这样,他和客户只是电话联系,并不见面,而我虽然和客户见面,我却不用和他们谈话,不过,我还是唯一可以涉密的,因此,可能为了堵我的嘴,他显得很豪爽,他一下子就拿了3000元给我发工资。还给我一部手机。

3000元,几乎是我在工厂半年的收入了。现在是1999年,在珠江三角洲,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才能,打工能够领到月薪3000元,几乎是廖若星辰。

我当然非常满意!

他在市区有一套房,原来是他一家住过的,他发财后,就搬走了,因为这是发财屋,他舍不得卖,现在正空置,他不想让我和店里的伙计住在一起,他就让我住到这房子,但是叫我不要带女人去。他说,因为我们是保密工作,女人就怕八婆。我无所谓,我说我有个弟弟,有时会来住。

“行!”他说。

我去看了房子,两间房,阳光充足,还有双频空调,好极了,浩子出院正好来这里调养。

我去医院看浩子,他已经好了,在医院躺不住了,我就给他办了出院的手续,一共12天,5200元。我还了钱,就带着他去了那套房子。

他看了,也很喜欢。

我跟他说了新工作的事,我没有告诉他是走私,只是说给一个老板开车,以后钱会多点,但是会比较忙。我说:“你先不要到厂里上班了,就在这里休息吧,宿舍条件太差了,你会扛不住的,你看这次,多危险!”

他笑了笑,没出声。

他变得不爱说话了。

“过年你是怎么过的?你妈妈来吗?”

他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不回家去过年呢?”

他静静的,半天才说,“我又没赚到钱。”

“ 我不是给了你钱吗?不够啊?”

“不是不够,那是你的钱。我不能乱花。”

“你过年不回家,把自己冻病了,就省钱了?你知道这次住院花了多少?好聪明啊!会省钱了!哈!”我非常生气。

他的脸非常苍白,我想起他大病刚好,把怒气压下去。

“好!以后别犯傻了,小子,我告诉你,钱是混蛋,身体最重要,知道了吗?”我揽着他:“明天我就要开工了,今天你出院了,我们搬新家了,这三件都是令人高兴的事!为了我们好日子的开始,我们去撮一顿!”

宝二爷被我的兴奋感染了,他笑了起来,脸上泛起了血色。

他真的太像女孩子了!怪不得有男人对他起邪念!我都有点……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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