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箬双眼微垂，虽没有太大的表情，却依旧可以看出他已然神伤。他的呼吸有些沉重，却并无失态，“舒箬此来还有一事向大人请教。”
凌曜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天道军攻克祈国都城秋城，而后将祈国各地的参与势力扫荡干净，届此，除了雍国、白国和霞国，天下尽入天道军手中。雍、白、霞三国中雍国不但最弱小，而且雍素有天下粮仓之美誉；就地形来说，一旦攻下雍，天道军对霞国便呈半包围之势，届时再攻霞国，定然比现在更加容易。按理说，天道军荡平祈国之后，合该挥军南下，直取雍。但天道军却折向东北，进入霞国……”
舒箬的分析，令凌曜由衷认同，他点点头，“不错。”
“虽然想不透天道军为何留下雍，但可以肯定，迟早有一天，天道军会将雍也收入囊中。”舒箬对上凌曜的视线，“这几日我查阅了鼎世阁的情报，发现雍国早已虚有其表，若天道军对雍用兵，雍国唯一可以派出迎敌的只有悟德将军麾下的两万人。而这两万人对上号称有百万众的天道军，根本不足一提。”
凌曜再次点头，舒箬进入鼎世阁还不到一个月，对于雍国的现状已经了解到了如此程度，很是不俗。
“大人，你为丞相十五年，肯定有应对之法吧？”舒箬眼神灼灼，令人不忍说出否认的话。然而凌曜并不为之所动，淡然开口，“舒大人，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十五年中凌某竭尽所能，终独木难支。改其一斑，却未能力挽狂澜。”
“所以，大人并非真的体衰，而是想借身体不良为由，从雍国的朝堂抽身而退吗？”
“凌某体衰孱弱乃是御医诊断。”那张被齐亦成为“棺材脸”的面孔没有泄露丝毫情绪，仿佛他所面对的根本就不是继任者的指责。“舒大人可还有别的事？”
舒箬苦笑着站了起来，“大人病的好。此时抽身而退，甚好。亡国之罪，就由舒某承担吧。”
舒箬并非想不透为何凌曜留他性命，身为丞相大人，如果没有继任者，即使他生了重病，恐怕也无法辞去大位。他来凌府走这一遭，只是抱着一线希望，他希望自己猜错了。然而，他并没有猜错啊……
第六十七章：离京
“相公，舒丞相问的问题，我也想问一遍。”齐亦俏生生地站在凌曜面前，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一抹若即若离的微笑。
凌曜眯了一下眼，随即挑起了眉，“宝贝刚才在偷听。”
“相公，你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么？”
“自然没有。”
“那么，相公并非真的体衰，而是想借身体不良为由，从雍国的朝堂抽身而退吗？”
“凌某体衰孱弱乃是御医诊断。”凌曜闲适地喝着茶，重复了一遍答案。自然，这样的答案齐亦无法满意。
“那么，相公是如何让御医得出了这样的诊断呢？”
“我的身体是这样，御医自然就得出了这样的诊断。”
“那么，相公的身体是如何变成这样的呢？”
凌曜探手将齐亦搂了过来，抱在怀里，“宝贝这么聪明，我不说，你也是明白的。”
“那么，相公何时随我离开京城，以便寻访名医，救尔性命？”
“哦？哪里有名医？宝贝你如何知道？”
“相公如此聪明，我不说，你也是明白的。”
一场相谈，凌曜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齐亦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同样的，齐亦也是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凌曜也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并且他们决定了要尽快离开京城。
齐亦特意进了一次宫，他代表凌曜向皇帝请辞，言明是要带凌曜去求医——凌府派出寻访名医的人已经传回消息，在白国西部的暮山之中隐居着一位能人，或许能治疗体衰之症。
齐亦进宫之前已经交代凌政去准备。待他从宫中返回，府中已经忙碌起来，有的收拾行装，有的则与同僚交代事务。按照齐亦的安排，凌曜、齐亦、凌老爷子，以及三人的亲随，都一道离开，而凌府大管家凌政则留在京城凌府坐镇。对于凌府诸人的办事效率，齐亦甚是满意。然而等回到百贤居，他却不由得皱起了眉。
前些日子小雨抱回来的那个娃娃，要如何安排才好？一时间竟是将这件事忘到脑后了。
“夫人回来了。”小雨拿来帕子给齐亦擦手。
齐亦接了帕子，一边擦手一边盯着小雨打量。
“夫人为何这般看我？”小雨没有丝毫局促，而是开口发问，“莫不是夫人已经猜到，小雨要向夫人请求留在京城？”
齐亦一时没猜到小雨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桃花眼眨了眨，“小雨要留在京城？”作为夫人的亲随，小雨几乎是不可替代的，从齐亦嫁给凌曜开始，他就一直是齐亦的贴身侍者。
“夫人是不是忘记了，还有一个不足月的孩子，他恐怕受不得舟车劳顿。”
小雨还真是把那孩子疼到骨子里去了。齐亦笑了笑，“小雨留下也好。你照顾娃娃，总比别的人更贴心。”
临走之前，齐亦特定交代政管家要好生照应小雨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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驶向城外的马车上，铺着上好的锦被，凌曜躺在上面闭目养神，他的旁边是殷勤备至的齐亦，正一手拖着一盘蜜饯，一手捏了蜜饯喂到凌曜嘴边。
“相公，小雨是什么时候来的凌府？”
凌曜抬眼看了一下齐亦又闭上双眼，张嘴含住齐亦喂到他嘴边的蜜饯，顺便将捏着蜜饯的手指也含进嘴里好生轻薄了一番。待他心满意足，才懒散地开口，“小雨比你要小一岁，他来到凌府是在四年前。”
“相公你那么信任他，我还以为他是自小就在凌府长大的。原来他十一岁才来的。”
凌曜突然翻身将若有所思的齐亦压在身下，齐亦手里的盘子倾斜，蜜饯全洒了出来，落在车厢各处。“你倒是能操心。”有这替别人操心的功夫，还不如……凌曜解开了齐亦的外裳。
齐亦眨眨眼，“相公，我手里有东西。”
凌曜拿走齐亦手中的盘子……
齐亦按住那只拉扯他腰带的手，“相公，你有体衰之症，不宜行房。”
凌曜低头咬了一口齐亦的下巴，继续与齐亦的腰带奋战。
齐亦戳戳凌曜的脸颊，“相公，我要为我爹爹守孝。”
凌曜的手顿在那里……半晌，凌曜松开齐亦，翻身躺下，仍旧闭上眼假寐。
小妖精转了转眼珠，学着凌曜的样子挨着凌曜躺下，也闭上了眼睛。“相公，以后你不用再忙，那是不是以后每一天，我都可以和你在一起？我想出去玩的时候，不用再等你有空，等啊等的，等到我都没了出门的兴致；我也不用每天早上在睡懒觉和送你去上朝之间挣扎；我想惹是生非的时候，你会不会在我身后黑着脸把那些想报复我的人都吓跑？”
凌曜伸手将齐亦拢进自己怀里，轻轻“嗯”了一声。是从哪一天开始发生了改变？那些曾在心中比一切都重要的功名大业，到如今竟抵不过身边人一次笑颜？还是说，人过了三十岁就少了雄心壮志，更愿意清风明月，志短情长？
“相公，那我们去祈国胥城看看吧，虽然我出生在那里，但是我完全不记得那里是什么样的了。哦，对了，再去白国转转，管无偕说白国的风光很特别呢……”
管无偕！是谁？
“……小雨抱回来的那个娃娃长得好丑，就叫他丑丑吧，凌丑丑？呃，好难听。齐丑丑？更难听……”
管无偕是谁？怎么不说了？
“……丑丑一个太寂寞了，相公，应该给丑丑弄几个弟弟……”
管无偕到底是什么人？
“相公，我们给丑丑造弟弟吧……”
凌曜眉角一挑，“宝贝，我们要给爹爹守孝。”
“嘿，爹爹去找父亲了，说不好现在正在另一个世界给我造弟弟呢……来吧来吧……”
番外三：玉生花
“相公，我们给丑丑造弟弟吧……”
凌曜眉角一挑，“宝贝，我们要给爹爹守孝。”
“嘿，爹爹去找父亲了，说不好现在正在另一个世界给我造弟弟呢……来吧来吧……”齐亦翻起身坐在凌曜腰上，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宝贝，我有体衰之症，不宜行房。”话如此说，手掌却顺着少年的腰线，暧昧地上下滑动。
少年扭扭腰，弯了眼睛说道，“来，给爷笑一个，爷就给你治愈。”
凌曜忍俊不禁，勾了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齐亦，用黯沉低哑的声音说道，“爷，你可要温柔些。”
齐亦愣了一下，随即桃花眼突然睁大，大乐着俯下身亲吻凌曜的脸颊……亲吻的间隙，还不忘口头调戏，“小妖精，爷定让你欲仙欲死。”毛手毛脚地将扯掉了自己的衣服，又解开了凌曜的裤子。
凌曜不禁眯起了眼。一丝不挂的少年，兴致勃勃地讨好着自己，他腹下半抬头的分身上一颗荧绿色的玉珠子娇滴滴地垂着，看起来就如同一枚经不住触碰的露珠。“嘶……”凌曜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是少年埋下头吮吻他的胸口，粉红色的舌尖在敏感的肌肤上卷过，带起一阵磨人的悸动。齐亦的一只手伸了下去，握住了饱满的小球，揉捏的力道不轻不重，顿时令凌曜激动难耐，恨不得立刻将妖精一样的人儿压倒贯穿。
却是齐亦突然抬头，诡异一笑。在凌曜反应过来之前，少年的手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禁地。后穴反射性的一缩，与此同时凌曜的手捏住了少年的手腕。
“哟哟哟，痛痛，相公快松手。”少年的身体随着凌曜动作而悬了起来，漂亮的脸蛋皱成一团。凌曜用力一拉，少年跌在他身上……四目相对……桃花眼眨了眨，“相公……啊……”凌曜抱着齐亦翻身，将齐亦压在自己身下，“胆子越来越大了，嗯？”抬起少年的一条腿，沉腰，将自己的巨大缓慢而坚定地顶入齐亦那还没来得及开拓的密处。
齐亦疼地皱起了眉，双手按着凌曜的手臂，试图将自己的上半身拔起一些以免遭“钢枪”的突刺。凌曜又怎会给他机会，大手一拢，便将少年死死按在自己身下。紧致的后穴夹得他有些疼，但看着少年那张因为疼痛而楚楚可怜的脸孔，他就只想大力破开一切阻碍，狠狠地占有，听他哭泣求饶，看他眼角滚落泪珠。
分身全部没入，凌曜舒爽地呼了一口气。
被情人泪改造过的身体，很快就适应了凌曜的进入，凌曜伸出手指挑了挑少年那并未因为疼痛而萎靡下去的青芽，“爷，动啊。你不是要满足我么？”
少年鼓起了嘴，“坏死了你。”
就着两人连接的姿势，凌曜抱着少年坐起来，让少年跨坐在他腰际。“爷，怎么不动？”
少年瞪起了桃花眼，恶狠狠地说道，“爷累了，不干了。”
凌曜放开声音喊了一句，“车赶快点。”
车外有人答应一声，随即马车陡然加速，齐亦一下子被甩进了凌曜怀中。“相公！”齐亦惊呼一句！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逃婚那次的事情。
由于马车走得飞快，车内颠簸的厉害，甚至于有几个洒在车内的蜜饯都弹跳起来。
不过一会，齐亦便承受不住，双手死死地抓着凌曜的肩膀，花枝乱颤地喊叫着：“相公，我，我受不了，啊，停车，快停车。”
“不要停！”凌曜的大手护在少年后背上，眉目不动地向外喊了一句。
车子没有减速，车外也没有声音传回。不用说，车夫肯定被如此肆无忌惮的主子给吓到了。
齐亦嘴里乱七八糟地喊着骂着，脸上淌满了泪，脸颊通红……他腰下直挺挺立着的玉柱，呈现出娇嫩地粉红色，顶端那颗荧绿色的玉珠子随其震动而一颤一颤地抖动着。
凌曜眉目不动，眼底却渐渐涌起一抹疯狂。
“相公……啊相……公……”激烈的快感令齐亦想不起自己要说的话，只能反复地喊着相公。
凌曜悄不声响地探手将玉珠子拨转一个角度——绿豆大小的珠子，不大不小，刚好堵住了快乐的出口。
完全陷入混乱的齐亦毫不设防地将双手搭在凌曜肩头，当快感累积达到顶点之时，他才恍然发觉不但下身被控制住无法动弹无法释放，而双手也已经被凌曜抓住……
“相公，唔，快放开，快……”
“爷，你不是要让我欲仙欲死么？”
“相公……呜啊，我错了……啊哈……你快放开我……”激烈的快感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便在体内横冲直撞起来，齐亦的声音都变了调，“会憋坏的……呜……相公，会坏的……”
手指轻轻揉开了堵住出口的玉珠，与此同时凌曜大吼一声，埋在齐亦体内的巨物跳动着释放出来。齐亦一个哆嗦，也跟着一泄如注……白色之花，瞬间绽放……
第六十八章：生离
“陛下，凌大人和小齐应该已经在百里之外了吧？”沐妃望着帝王静寞的背影，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自从齐亦代表凌曜向他辞别，皇帝便没有再笑过。如果说当日太子遇刺身亡，帝王是一心悲恸，那此时的帝王，就好似丢了一半魂魄。
雍国这位帝王素来温和且不懂得隐藏心思，即使他什么都不说，旁人也是看的一清二楚。沐妃试探性地说话，“陛下，将小齐找回来吧。”
皇帝不言，却看向沐妃，眼神中也并无责怪之意。于是沐妃放大了胆子，继续说道，“小齐是齐家独子，他的爹爹和父亲都过世了，如今凌大人又生了那种治不好的病……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没有人陪的小齐一定会很难过吧？陛下，请将小齐接回来吧。”
“齐亦……”帝王念着这个名字怅然叹息，“他不会愿意的。”
沐妃欲言又止——对于帝王温吞的个性，他没有置喙的余地，虽然他经常会想，生于帝王之家，这个人怎么会没有一点王族之人任性妄为的性情呢？也是，如果帝王不是这样的帝王，沐妃又如何敢在他面前提起将小齐接回来这样的话题呢？
“陛下，您是雍国之主。”沐妃在皇帝脚边跪下，头仰起来，专注而虔诚地看着帝王，“何苦如此忍耐？我心疼了，陛下。”
皇帝哑然轻笑，“沐知啊沐知，如果做这雍国帝王的人是凌曜，你还敢说这样的话吗？”
沐妃没有丝毫惧色，“陛下，将小齐接回来吧。在您的一生之中，总要有一次为了自己的挚爱任性而为。”
帝王的目光变得摇摆不定，良久之后，他问，“要怎样接回小齐？”
“陛下，你同意了是吗？”在帝王点头之后，沐妃继续说道，“请陛下静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