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白芮熙的事情，你就别管了。

别管了，好个别管了，吴斯也炸毛了，他这么辛辛苦苦又不是为了你何乐，而不是为了什么DF！你现在硬要横插一脚来搅局，全盘计划都要被打散，你让他如何沉默！？

如果白芮熙真爬了米勒的床，那他可不难保证城市5的女主角还能不能保住了！这样负面的潜规则丑闻，真的能作为华人进军国际市场的宣传吗！？他吴斯努力到现在的，又算是什么。

就是要白芮熙一身清白，保持荷花一般的清秀，出淤泥而不染，再加上努力和天分，一步一个脚印地在城市4中让人眼前一亮，再成为城市5的女主角才会不让人乱说。

两人最终不欢而散，挂了电话，彼此都有些激动。而第二天，不知道何乐又做了什么，荆陌是在机场打电话给吴斯的，告诉他，自己现在正要上从东京飞巴黎的飞机，何乐那边他暂时摆平了，本来就是他的艺人，怎么可以允许再来一个经纪人胡闹，至于到底什么情况，等他到了之后再详细讨论。

这个电话更是让吴斯恨不得拔光何乐脑袋上的头发，荆陌是还在蜜月中的，把人直接从蜜月地叫来工作是什么意思！？

不过气归气，这确实是此时最好的方法，如果来的是另一个经纪人的话，恐怕会把吴斯精心布置的局搅烂。

查了荆陌的航班资讯，将他到达巴黎的时间记录在手机内，提前三个小时设了提醒，便出门去米勒和泽马的公司，把收尾工作再做得完善一些。

而等吴斯忙完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别墅，准备冲个澡就去机场接荆陌。

冲完澡，吃了个三明治，吴斯拿起车钥匙，这是米勒的备用车，暂时交给吴斯开的，而那辆米勒常开的宾士，则自己收了回去，最近一个人在城市里乱逛，都是自己开的车。

“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陪我去一个地方。”在吴斯正好离开餐桌的时候，米勒从二楼走了下来。

米勒今天的心情不错，虽然下午淋到了一场暴雨，但在有些淋湿的情况下，在街角的一家极有情调的咖啡馆内喝咖啡看着下雨的感觉很好，也让他多少有些蠢动，想到山腰去看城市夜景。蛊惑的，妖冶的，炫丽的，城市夜景，从远处以旁观者的眼光，看着它娆舞。

“不好意思，今晚不行。”吴斯也没想到，米勒怎么早不约，晚不约偏偏今晚来约，两人自从那次按摩之后，四天，几乎都没有说过几句话。

“是很急的事情吗？不能推掉？”米勒的态度很随意，仿佛在和你商量一般，但话语的内容，却多少带有些强势，今晚他是心情真的很好，觉得灵感充满了脑子，想要宣泄而出。他需要一个人陪同，如果这个人是吴斯的话，那就完美了，看完夜景，还能在山上的宾馆里留宿一晚。

没错，灵感也是激动的一种表现，在极度兴奋下，很容易荷尔蒙分泌过甚。

“今晚实在不行，我很抱歉，下次一定陪你。”吴斯的语气也很谦卑，只是内容同样坚决。

米勒皱了下眉，据他所知，吴斯并不该有那么重要到不可以推卸的事情，还是不惜得罪自己。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手机闹铃响起，吴斯本能地拿起手机，将提醒关掉。

就在他关提醒的时候，在他身边的米勒，轻易地看到了那条，【去机场接陌儿】。

吴斯收起手机时，米勒早就移开了视线。

“那我就先走了。”吴斯侧了下身，从米勒身边走过，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文件包，里面有白芮熙的一些交接资料。

“嗯。”直到吴斯开门离开，米勒的那句回答，才迟迟说出口，显然没有任何意义。

38.

在接机通道，吴斯第一眼就看到了荆陌，他晒黑了，即使结婚了，还是不懂得稳重，拉着推杆箱，伸长脖子东看西瞧，在看到吴斯后，惊了一下，大招手，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

“太好了，我以为你不来接我呢，还准备找计程车通道。”荆陌很顺手地接过吴斯递给他的水，在开启瓶子的时候，箱子被对方接过，拖着就朝前走。

“哎，你都不知道，我已经彻底晕了，从马尔代夫到日本，才刚调完时差，现在又来到了巴黎，妈妈咪呀，完全不知道现在应该几点了。”还好何乐没让他先从日本回国，然后来公司开会，第二天再去巴黎，否则单坐飞机，就能让荆陌吐白沫了。

“我订了房间，先去宾馆休息一下，其他事情，等醒了再说。”吴斯打开米勒借他开的车，把行李塞在后备箱，荆陌几乎是瘫在副驾驶座，连安全带都是吴斯给绑的。

发动车子，离开机场，驶上道路。吴斯给荆陌订的宾馆在白芮熙住的地方的旁边，离米勒他们在市区的公司也不远，方便出行，也方便公务，只是离机场和他现在住的米勒别墅有些距离。

关了车窗，调整车内温度，将音乐也顺手关了，吴斯边驾驶，边把某人歪到要落枕的脑袋摆回比较舒服的位子。是的，荆陌上车没多久后，就睡着了。

开到宾馆，吴斯才摇醒荆陌，拿出行李，拽着迷迷糊糊的他走进电梯，直接推进房间。

为了节省等待的时间，吴斯在出发来接他之前，先驱车到这里，拿了房卡后，才去机场接人。这是一间普通行政套房，卧室之外，还有一个可以用来接待来宾的客厅，方便他约人谈事情。

荆陌进屋后，就直奔大床，把鞋子一蹬，扑倒在床上，死活不肯动了。吴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人推进浴室，让他赶紧冲澡，洗完了再睡，会舒服一些，不差这五分钟。

在他洗澡的时候，吴斯打开了他的行李箱，想要替他拿出替换的底裤，外加把衣服拿出来晾好。以为会是和以前一样脏乱的行李箱，这次却意外的整齐，什么都分门别类地放好，是啊，他已经有了替他收拾行李箱的人了，而自己，终究是可以被代替的。

那张幸福的双人合照，就在箱子翻开的醒目位置，这不是那位害羞的新娘喜欢做的，一定是出自荆陌，他想要打开箱子就随时可以看到爱的人。

照片上的两人笑得很开心，很幸福，很刺眼。默默地合起箱子，甚至没有拿出替换的衣裤，那是一个他所不能触碰的世界，尽管只是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却让他无法再触摸。

吴斯退出卧室，来到客厅，为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默默地喝着，想要平复那瞬间涌起的情绪，即使是做好再好的准备，也难免会失控，果然，他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适应。

等听到卧室里某人出来翻箱子的声音，且掀起被子之后，吴斯才走进卧室，看到荆陌湿湿的头发就准备睡觉，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双脚已经走进了浴室，翻出了吹风机。

插在床头柜旁边的插座上，吴斯把荆陌从被子里拽了出来，替他吹干头发。

“太麻烦啦，不用吹啊，一会儿就会干嘛，你们真是……太讲究这些了。”不理睬某人的抱怨，也主动遮罩话语中的复数词，吴斯轻柔地抚摸着那倔强翘起的秀发，看着他迷迷糊糊靠在自己胸口的脸。

等头发吹干时，荆陌再次睡着了，且躺在吴斯的怀里。轻手轻脚把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调好室内空调，吴斯才走出房间。

坐上车时，吴斯滴了眼药水，揉了下睛明穴，朝着郊区米勒别墅的方向开去。

回到别墅时，已经接近一点，吴斯没注意米勒是否已经睡了，他只知道自己身心疲惫，却不想休息，即便现在躺在床上，也一定会失眠的吧，闭上眼睛，就会出现行李箱中，那两张幸福的笑脸。

来到客厅，打开冰箱，拿出白兰地时，米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吴斯甚至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从上面下来，且走到了自己的身边，果然是魂不守舍么？

“我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米勒的声音并不疲惫，平静到听不出情绪。

“有些失眠。”而吴斯只是在解释，为什么他会在半夜想要倒酒喝。

“我知道性爱有助于睡眠。”即便是这样的邀请，米勒仍然像在说天气预报，还是个没什么特别的多云天。

由于客厅只开了个小灯，两人即便是面对面，也很难看清彼此，吴斯看着米勒的眼睛，发现他确有此意时，有刹那的犹豫，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抱歉，今天没有心情。”

“随你便。”没有强求，米勒绕过吴斯，同样打开冰箱，拿了一瓶纯净水，没有再看吴斯，而上了楼。

回到自己的房间，米勒放下连一口都没喝的纯净水，继续躺回床上，此时他的房间内，开着一盏床头灯，而床头柜上，则堆满了杂志，他不知道自己浪费睡眠时间在这些杂志上的意义为何，但唯一知道的是，只有看这些没有营养的杂志，才不需要花更多的精力，且不会感觉到困。

再次翻开一本杂志，米勒却发现自己无法集中精神到图文并茂的内容上去，就在他准备停止这没意义的举动，要关灯睡觉时，房门被敲了一下。

“请进。”挑了下眉，这里没有第三个人。

那除了米勒外，唯一的人推开了门，手上拿着两杯白兰地，“我想问，刚才的提议，还有没有效？”

39.

没有人说话，只有身体剧烈地动作着，在酒精的放纵下，原本就契合的身体更是肆无忌惮地一次又一次结合，那些不能沉落的箍咒也被暂时放开，吴斯第一次在和米勒的做爱中，如此纯粹地享受身体带来的兴奋与舒服，放空一切，沉溺于身体的享乐。

知道米勒的坏习惯，也不阻止他不断挖掘出自己最后一丝体力，直到最后连一根指头都动不了的境界，将自己抛向那高潮后犯懒的空虚，任思绪直接被扯到另一个空间，吴斯闭上眼睛，在比自己客房舒服许多的柔软床垫上沉沉睡去。

因此，当清晨，手机铃声滴滴响起时，吴斯摸到手机，才注意到睡在身旁的男人也因此而被吵醒，皱了下眉头，却没有睁开眼睛。

同床共枕，还真是乱来了。然而就在吴斯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头像后，便没有心思再去想昨晚的荒谬，掀开被子，想要离开房间接听电话。

只是，双脚才刚站立到地毯上，还没有撑起全身的重量，就已经不堪重负地一软，险些整个人都冲向地面，好在后腰被人拉了一把，才重写跌回到床上。

米勒没说话，只是示意他接电话，然后越过他，走向了浴室。

电话是何乐打来的，这也是吴斯很不爽的地方，他势必是已经吵醒了荆陌并且确认他的情况后，才给自己来的电话，要知道荆陌睡下才不过几个小时，哪里调得好时差？早知道这样，昨晚应该帮荆陌把手机电池给拔了的。

电话的意思很简单，既然荆陌已经到了，那赶紧找机会让他带着白芮熙和米勒见上一面，介绍一下，之后关于白芮熙的事宜，就不需要吴斯再插手了，他会直接和荆陌沟通。

这算什么呢？吴斯有些好笑，难免口气也冲了起来。

既然自己是米勒的特助，那只要是和米勒有关的事情，荆陌还是得和他联络，有必要撇得这么一清二楚吗？谁知何乐的回答简直绝了，他竟说了一句，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通过特助的。

言下之意，以后他们要捧红白芮熙，而选择巴结米勒的方法，有可能是直接朝着米勒上的，没你这个挂名特助什么事情，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从毕业之后就进入DF，这是吴斯这么多年来，听过的最伤人的一句话。

因为米勒开口要人，所以双手奉上，然后在送出去之后，就不当你是自家人的这种感受，让吴斯清晰了解了自己在DF，在何乐心中的地位，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经纪人罢了。

没有再反驳何乐什么，既然已经被说成了这样，他也没有再为自己争辩的理由，甚至觉得，为了DF，为了白芮熙，而和米勒要下协议的自己，是多么可笑。

告诉何乐，自己会和米勒确认时间，尽快介绍他们认识。没再给何乐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句那就这样了就掐断了电话。

米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坐在床上，有些颓废落魄的吴斯，他虽然没有表露出什么伤心的神情，但那仿佛灵魂出窍一样的空洞状态，却显得那么脆弱，和米勒心目中那个强硬和自己谈条件的他完全不同。

而在他的手边，手机正在叫嚣着，一个与众不同的铃声，但他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

手机锲而不舍地一遍又一遍响着，吴斯却依旧这么呆呆地坐着，像是在思考，又好像是拒绝一切思考。

“电话，不接吗？”其实米勒并不是那么在意他接不接电话，只是看到这样的他，本能地想要去和他说话，于是电话就成了一个聊起的话题。

吴斯愣了一下，反应慢半拍后才瞄了眼手机，淡然道，“没事，我一会儿再打给他。”

在没有调整好心理状态前，吴斯不想要听到那人的声音，会让自己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无论是他已经有了想法，还是来咨询自己的想法。

“想吃点什么？”

“不饿。”

对话再次无法进行下去。

米勒也知道自己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他明显不想与人交谈，而想要一个人静一下。便准备下楼去吃点东西，就在他走到门口时，吴斯却突然叫住了他。

“米勒……”

“嗯？”

“是不是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之间的协议是不会变的？”无论DF最终做了什么，你答应我的，让白芮熙成为下一部戏的女主角，这点是不会变化的？

“除非你主动放弃你的权利。”如果你说不希望白芮熙成为主角的话，米勒自然是不会强求。也就是说，除此之外，他不会毁约。

弯了下唇角，吴斯第一次觉得，和米勒这么直白的交谈是多么轻松一件事情，“那你今天或者明天，什么时候有空？白芮熙新的经纪人来了，想要约你吃个饭。”

“都可以，你安排就是了，到时候通知我时间地点。”

吴斯点了点头，米勒拉开门，走出了房间。

40.

最终见面的地方定在米勒常去的一家餐厅，晚餐。

将地址和时间告诉荆陌后，吴斯没有提前与他们碰面，只是在电话里确认了一下这次见面的目的，荆陌希望能给米勒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这次不准备说些有的没的，纯粹只是认识一下，之后的再说，他也需要亲自打探一下米勒对于白芮熙的欣赏到哪种程度。

因此，当吴斯从别墅车库开出车子，接米勒去餐厅时，米勒意外了一下。

“我以为你会提前过去。”

“我以为我现在是你的助理。”

挑了下眉，米勒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关于吴斯究竟应该站在哪一边，这样的讨论没有意义。这次的饭局绝对不简单，先不说DF公司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通过吴斯来向自己传达，没事，一个演员请导演吃饭，就说不过去了吧，更何况还是一个女演员，一个男导演，关系连一般都称不上。

再加上吴斯昨天的反常行为，傻子也知道DF公司要搞鬼，还是吴斯制止不了的麻烦事情。

等米勒和吴斯到达指定的座位时，荆陌和白芮熙已经到了，没有预定令人约束的包厢，而是预定了一个靠窗的，清静点的地方，吴斯从走出电梯时，就看到了那两个人，两人似乎都很兴奋，像两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喋喋不休地说着，荆陌还拿出手机按给白芮熙看，从样子看来，应该是在看蜜月旅行时的照片。

而直到他们发现了走进的自己和米勒，才收拾起那过分兴奋的心情，戴上商谈时用的微笑假面。

白芮熙先和米勒打了个招呼，米勒回应之后，看向了另一个人，他看着和吴斯差不多大，却比他显得年轻一些，可能与那张娃娃脸有关，刚才上来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他笑起来单纯的样子，完全不像是这个圈子里的，更何况还是经纪人这种需要耍些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