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洞庭湖水声——僖瓜团子
僖瓜团子  发于:2012年0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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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乐无忧大喜过望:“墨,你真有本事!”

墨在心底苦笑了两声。

番外(1)

如果要说不幸,墨不会觉得自己是这样的人。

事实上,他有姓,姓徐。是当年王府暗卫头领把他从冰天雪地里抱回来时在他繈褓上绣著的。不过暗卫都只有一个

名字,姓就被抛掉了。

不过墨觉得无所谓。能够活下来,他觉得已经很不错。只是也许当年他做婴儿时在雪地里呆了太久,面部神经被冻

坏,导致他总是不能很好的做出一些表情。用乐无忧的话来讲,就是面瘫。

恩……其实也不错。他不大善交流,总是板著脸别人就不会来烦他,也是好事。

但是真的要他去主动和别人交流的时候……

墨突然觉得心里有点发虚。

尤其是要面对那个叫杨励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货色的男人。

说到这个,也是他自己不小心。因为乐无忧太随和,他和无忧相处久了,就会不自觉忘掉自己暗卫的身份,晚上也

经常好好睡觉。如果不是这麽大意,杨励也不可能把他们两个这麽轻易就掳走。

甚至还中了毒。……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墨公子,二当家的书房到了。”

这个海盗窝也未免太奇怪了。男耕女织他可以理解,毕竟这才是良久的运作方式。但是一个强盗头子还要有书房…

…他以为他是什麽世家公子,什麽读书人吗?

墨推开门进去。

杨励坐在书桌後面,正埋头看桌上的一堆书。墨心里默默想,假使这时候他身上能提起一点武力,他就能一掌拍死

这个男人。

“来了。”杨励突然抬起头,像是明白墨心里在想什麽似的,嘴角弯了弯,摆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真可惜啊,以

後每天都要用软骨散相伴了。怪只能怪你的武功太好,让人没有安全感啊。”

墨冷冷地哼了一声。

“坐吧。”杨励很热情地站起来,指著旁边一张椅子:“别站著。”

墨也不知道他想玩什麽花样,就直接开口道:“你想怎样。”

“没怎样啊,就是和你聊聊天。”杨励笑笑,重新坐下去:“你以为我会做什麽?我这个人性格还是比较普通的,

没有什麽虐待囚犯的嗜好,你大可以放心。”

“……如果你是打算要聊天,我就回去了。”

“哦,等等。”杨励忙把墨叫住:“别这麽无趣嘛。”

墨皱起眉头。

“好吧,为了表示我的诚心,我先把我面具拿下来吧。”

杨励伸出手,缓缓把他脸上的银色面具摘下来,然後冲墨浅浅地一笑。

墨有点愣住。

他没有想到,这个杨励竟然长得这麽……好看。

作为一个海盗……却生了一双星光般温柔的眼睛。挺拔的鼻子,薄薄的淡红色的嘴唇,略显苍白的皮肤,看上去就

是一个常年关在书房里读书的弱质公子。

“我有这样好看?看呆掉了?”杨励调笑一句。

墨不自然地反驳道:“别胡说。”

“呵呵。”杨励不置可否:“看呆掉没关系,这样爱上我会比较方便嘛。”

恩?

墨一愣:“谁要爱上你了?”

“还有谁?当然是你了。”杨励懒懒地,眼睛里逐渐生出来一种奇异的火花。

墨不自觉退後一步。这个人在说什麽?他脑子被人砸过了吗?

“之前我记得我说过了。”杨励淡淡道:“你似乎很质疑我的能力,不相信我勇猛吗?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墨脸色刷白,他是开玩笑的吧?他是开玩笑的吧!

“好吧,我以前是对男人没什麽感觉啦,不过对你我恰好是有一点兴趣。”杨励站起身,几步走到墨身前,捏住他

的下巴:“不用逃了。你以为你能逃得了?”

“放开我!!!”墨大怒,他不能这麽侮辱他!

杨励毫不理会墨愤怒地表情。其实一开始他只是随便想逗逗这个一天到晚就算成了阶下囚还是板著脸的男人,但此

刻墨因为怒火而微红的脸颊,出乎意料地让他心里一动。

这个时候,也是蛮可爱的嘛。

不知道脑子里是搭错了哪一根筋,杨励微微垂下头,在墨唇上印下一吻。

墨震惊了,他甚至忘记了要推开杨励。

杨励一吻之下,只觉得那两片唇瓣甜而软,出人意料地美味。他舔舔唇,不由自主地想回味,手紧紧捏住墨的下巴

,脸迅速地压下去。

墨顿时回过神,两手挥舞,无力地要推开杨励。

可是他手上一点力气也没,哪里比得过杨励?杨励只管自己亲,舌头毫无顾忌地探进墨的嘴里,在他的口腔翻江倒

海。墨从来没有被人亲吻过,只觉得呼吸不过来,杨励的舌头深入得甚至仿佛要抵在他的气管口,墨觉得自己就要

窒息。

好在杨励终於放过他。

墨撑住杨励的胸膛,脑子里被刚才的亲吻弄得有些糊涂。

现在是怎样?

杨励微笑:“是初吻吗?”

墨因为愤怒和羞愧弄得脸上像要烧起来。“你去死!”他忘记了自己中了软骨散,根本发挥不出半成功力,举掌就

往杨励身上打去。

杨励随随便便就抓住墨的手,顺势把墨圈进自己怀里。

“你味道不错。”杨励的口吻好像是在说今天宴席上的一道名菜:“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墨气得浑身发抖:“你敢碰我试试……就算我没有武功,自尽总是可以的!”

“这算是威胁?”杨励一笑:“别忘了,你是什麽身份。你死了没什麽关系,你的那个主子,叫什麽,吴忧,是吗

?你一死,他可就不见得能活下来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你!”墨大吼:“你……你无耻!”

不要怪墨,他基本上脑袋里骂人话就只有这麽两句。

“谢谢,这个世道,无耻算是表扬呢。”杨励笑眯眯的,手得寸进尺地伸到墨的衣襟。果然是滑嫩的肌肤,因为常

年练武的关系,身体充满了柔韧的弹性,和女人软绵绵的触感完全不同。

墨身体一僵。这种失去了力量的软弱感,他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他其实很软弱,小时候经历了残酷的暗卫选拔,

努力要把自己装的坚强,就要不断地练习武功,让自己变强再变强,有了力量就不用怕别人。可是现在……

现在他赖以生存的武艺却没有了。

通红的脸色慢慢变得苍白。墨身子微颤。牙齿咬住下唇。

杨励看在眼里,心里有一种他自己也无法分辨的情感突然悄悄滋生。

“不用这麽害怕吧。”杨励苦笑,还是忍不住侧过脸吻了吻墨的额头。

墨咬著嘴巴,别过眼不看他。他在努力抑制自己心底不能有的软弱。

“好吧好吧,算我怕了你。”杨励放开手,他竟然觉得心痛。“就是逗逗你嘛,这麽认真地生气干什麽。”他取过

放在书桌的一个盒子:“这是你主子的刀,带回去吧。”

墨吃惊地看他。

“行了,别这麽看我。不然就让你留下来过夜咯。”

杨励露出了很猥琐的表情。

墨连忙闪电速度接过盒子,顿了顿,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018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颇为乏善可陈。

基本上,杨励对他们两个还算是有些礼遇。那些前世日子里电视电影里频繁出现过得某某阶下囚暗无天日的日子,

倒也没有出现──除了每隔几日就会送过来的软骨散。另外有一点很奇怪就是,这些日子,几乎每天夜晚,杨励都

会差人过来叫墨过去。

墨回来以後,他自己嘴巴很紧,不会向乐无忧说些什麽。但是也看上去没有什麽不对。因此乐无忧虽然觉得纳闷,

却也认为似乎不是什麽不好的事。

何况杨励把相遇也送回来了──这男的应该也没怎麽坏吧?

这一日乐无忧百无聊赖地呆在那个小小的偏厅里看天。这里的天很蓝,不由自主让乐无忧想起来曾经霁月山庄的後

山。那里的天也是这样,蓝得让人心醉,春天时空气里飘著桃花的香味,灼灼的桃花,明亮的人……

乐无忧闭上眼。

“吴公子,墨公子,我家二当家请你们前去大厅议事。”

恩?

乐无忧忙睁开眼睛。来人是一个小毛头,乐无忧认识他,他常常跟在杨励身後,是一个小厮。这大半月下来,他们

几个倒是厮混的很熟了。小毛头冲他眨眨眼。

“什麽事?”

“不知道。”小毛头答道:“好像是外边有人来。”

“有人来?”乐无忧心里又惊又喜。难道是应樊均派人来了?

他和墨都因吃药没有力气,小毛头就让人把他们抱上躺椅,几人急匆匆地到了海盗窝山头的议事厅。

乐无忧和墨被抬进去,只见偌大一个议事厅,只有杨励一个人背对他们负手站著,旁边下首垂首站著一个家丁打扮

的青年男子,地上摆了一溜十几口箱子。

“你们来了。”杨励听到响动,转过身来。墨扶著椅子站起身,乐无忧懒得动,就窝在椅子上。杨励不由苦笑:“

你倒是从古至今被绑架以後过的最嚣张的肉票了。”

乐无忧笑笑:“找我们有事?”

“不错。”

杨励指一指那个一直低著头的青年:“这一位,是由杭魏国同王遣过来的,刚才还有不少人,搬了这些箱子过来。

这个人留下来,同王说由他来服侍你,是一个可靠的人。”

谁啊?乐无忧好奇地看了一眼那个青年。不过他低著头,侧面看过去也看不清楚。

杨励又道:“同王的意思,刚才也已经传达了。这地上的箱子,里面都是钱财──”

“我们可以走了?”乐无忧立马兴奋地打断杨励的话。

杨励挑眉邪邪一笑:“怎麽可能?你也没这麽廉价嘛。”

“你!”乐无忧气得很想过去掐他:“这麽多财物,上万两白银的数目都是有了,你还不够?你还想要什麽?自古

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杨励也不生气,淡淡道:“我们本来做的就是没有本钱的买卖,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生生死死什麽的,我也不

是很在意。我们这一个岛,你也看过了,妇孺老幼并不少,每个都是一张嘴,我要趁我还能活著的时候,让他们过

衣食无忧的日子。”

“你少说大话了!”乐无忧气得发抖:“什麽衣食无忧?说得你好像圣人一样!如果你真的为他们著想,就放他们

回到杭魏国去,总好过和你们这帮亡命徒一起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混账日子!”

杨励脸色一沈:“我看你是忘了现在在哪里!你也不过是我的阶下囚,还敢和我吼叫?”

乐无忧也不怕他,梗著脖子道:“杨励,我看你心肠也不坏,武功也好,我就劝你一句,何必当这什麽海盗?凭你

的武力,我还能投举你做一个捕快,岂不是好过现在?”

杨励冷冷看他一眼:“你说得轻巧。”

他似乎有些累,微微叹了一口气,挥一挥手:“你们走吧。这个青年带走。墨留下。”

墨听见他指名,身子悄悄一颤。

乐无忧又疑道:“喂,你天天叫墨,干什麽啊?”

杨励哼声道:“怎麽,我看墨武艺高强,向他讨教武功,不行吗?”

“你当我弱智还是白痴,编这样一个借口!”

杨励皱起眉,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行了,你快走吧。”

乐无忧直觉有什麽不对,还想问,却被杨励拎著竹躺椅,往外一送,灰头土脸地落在地上。那个应樊均遣来的青年

连忙跑出来,帮他把椅子扶起来。

“我靠!这人有毛病!”乐无忧教养再好,也要破口大骂,浑然忘记这里是别人家的地盘了。骂了一句,他转头向

那青年致谢:“谢谢啊,麻烦你了。”

“不用。”

那人淡淡说了句。

听到这个声音,乐无忧如遭雷击,眼睛瞪得圆圆的,脸色也刷的白了。

他死也忘不了这个声音。

“贺亭甫?!”

那青年抬起头,却是一张平凡普通的脸。和贺亭甫半点也不像。

“恩?”青年道:“吴公子,小人名叫丁贝。”

“哦……”

乐无忧额上冷汗也忘记擦,呆呆地看著丁贝的脸,嘴里喃喃道:“不是他……”

丁贝道:“同王让小人前来服侍吴公子,因吴公子和墨公子都被下毒,同王放心不下,因此与杨二当家交涉让小人

过来。”

“……恩,……好。”乐无忧回过神来,僵硬地一笑:“同王想多了,我们在这里也还不错,没吃过什麽苦头──

倒没想到杨励会同意你过来。”

丁贝道:“有钱通融,这世上也没什麽不能同意的。”

乐无忧点点头,偏过头去。不知道为什麽,他突然觉得心里很失落,胸腔有些烦闷。

这个丁贝的声音……和贺亭甫也未免太像了。

但是也对,贺亭甫怎麽会来这里呢?他应该在很远的津梁长安,做他的皇帝才对。

“我想回去了。你叫人过来抬椅子送我回去吧。”

丁贝马上叫了两个小喽罗过来。两人回到偏厅,乐无忧突然觉得不对:“我们这里也只有两个房间两张床,却不知

道丁贝你夜晚睡在那里呢?”

丁贝道:“却不用麻烦──我便在吴公子你房间打个地铺便好了。”

“恩?那怎麽可以?”

乐无忧摇头道:“这里本就是在海里的山上,夜晚风大,地上这麽凉。不行。”

丁贝道:“不用的,吴公子,我从小身体就很好,打地铺也不是头一回了。”

乐无忧为难地看著他:“那……那真是不好意思……同王让你来关照我,我却只能让你睡地上……”

丁贝忽然一笑:“如果吴公子不嫌弃我,地上真凉了,我也可以和吴公子挤一床。”

“行啊,怎麽会嫌你呢!”乐无忧豪迈地拍拍丁贝的肩膀:“就是,呵呵,这个床有点小,你睡上来的话咱两个就

都要真的挤挤了。”

丁贝微笑著看他。t

很快天晚了,晚饭也送过来,墨却还没有回来。

乐无忧问来送饭的侍女:“墨呢?怎麽这个时候了,还不回来?”

侍女道:“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墨公子在和二当家一道吃晚饭呢。”

“……这个杨励,真是越来越古怪。”乐无忧也猜不透怎麽回事,只好一个人开始吃完饭。丁贝殷勤地帮他夹菜,

乐无忧很感激地请他一起坐下来吃,让侍女添了一副碗筷。

吃过饭,乐无忧不知道该做什麽,他无聊地坐著,丁贝道:“吴公子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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