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放学后牵手回家，都能让我高兴上一整个晚上。

明明已经紧张到手都在发抖，还故作冷静的拉着她往前走，不时偷偷瞄她微微粉红的带着羞涩微笑的侧脸，就会让我有种从内而散发的快乐——那是幸福。

我比任何人，都确定我爱那个女孩子。

“……如果再遇见她……还会和她复合吗？”他问我。

“……不会了，”我微笑：“错过的，就再也不可能回去了。”

我们能做的，只有缅怀，还有怀念。

我看见他微微诧异的眼神。

“怎么？我的答案出乎你的意料？”

“……我看得出来你真的很爱那个女孩子。”

“当然，只是……”我叹气：“就像是镜子，摔碎了再拼起来，总是会有裂缝，何况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最不好修补，更有可能，那裂缝会越来越大，最后哗啦哗啦，碎裂一地。

“……没想到你真的很能下定决心，当断得断。”

“这有什么不好下定决心的。”

“只要对自己狠一点就好，”我耸肩，继续道：“况且，当不成情人，好友总是可以的——天底下也不只有情人可以相知相许，对不对？”

“对。”他微笑，像是轻柔的风，把空气都舒缓了。

41.番外，庆生日，庆圣诞，庆元旦

和弦朦朦胧胧感觉全身都被勒住，勒的死紧——几乎让他有点喘不过气。

按着昨天喝过了酒，现在有些宿醉的脑袋，和弦挣扎着张开眼。

其实和弦并不太喜欢睡懒觉——早晨有太多美好的事物，总是睡，会错过每一天都不同的景色和小插曲。

和弦觉得最近几年都过的挺不错，有自己一直想要的平静生活，也有自己一直追求的音乐心灵之旅，更有优秀出色的爱人陪伴左右……只是最近稍微开始不顺心了。

圣诞节。

啊，没错，就是这个大街小巷每个人都在庆贺的节日。

但是和弦对这个节日的印象很不好，起因是小时候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时和弦才只有十一岁，但那时候的和弦已经独立，家里总是只有和弦，和声两个人在，那时的两个孩子虽然对于圣诞节并不热衷，但也不排斥，毕竟大街上红红绿绿的看起来热闹，也会让和弦、和声感染到圣诞的气氛，觉得开心——但是自从有一次家里在圣诞节的夜里遭窃，和弦就开始排斥这个节日了。

那一天，穿着圣诞老人装的小偷撬开了窗户爬进来，把所有值钱的东西一卷而空，和弦、和声被小偷绑在卫生间里，直到第三天，才有邻居发现不对劲，带着警察来查看那被撬的七零八落的窗子，把被绑在厕所里的两兄弟给救出来。

两兄弟又渴又饿，奄奄一息，还因为在冰冷的瓷砖上坐了两宿而发烧感冒险些肺炎——和弦哭的嗓子都哑了，眼肿的像是鱼泡，拖着病体守在和声病床边上，直到父母从国外赶回来——但那也是几天以后的事情了。

从那时候起，和弦就对小偷生痛恶绝，对圣诞节和圣诞老人这种东西更是敬谢不敏——甚至一看到红色圣诞帽，就会想起那个可恶的小偷。

但偏偏在国外每个地方都挂上了红色的Merry Christmas字样，大街上每个角落都在放关于圣诞节的歌曲，更有人带着假的大胡子，在街上发送礼品和各种祝福……

于是和弦忽然有些后悔接受爱人的提议到国外散心，享受什么音乐之旅了。

早知道的话，就应该去一个完全没有‘圣诞节’三个字的农村才对。

可是……这家伙偏偏又是个基督教徒。

和弦越想，就越发沮丧——不过算了，如果是身边这个人的话……圣诞节也似乎不会那么让人无法忍受。

身边的人似乎感觉到什么，嘟囔一声，撒娇似的用脸摩擦着和弦的胸口，金黄色的发丝毛毛糙糙，让和弦觉得有些痒。

“……我说你，是不是该起床了啊。”今天是圣诞节前一天，啊，就是传说中的平安夜没错。

“再让我……睡一……会……就一会……”那人强撑着说了几个字，把和弦抱的更紧，眼看就要再睡死过去。

“……今天是平安夜，不去买圣诞树布置一下吗？”

“……圣诞树……”那人终于清醒，抬起头来，睁着迷茫没有什么焦距的蓝色眼眸：“你不是讨厌圣诞节吗？”

“……你知道？”

“怎们会不知道……”那人打了个呵欠，湛蓝仿佛晴空一样的瞳孔聚集了水地——好似要哭了似的，他揉着眼，继续道：“每次一看到圣诞祝福语，你的脸色就很奇怪，大街上的圣诞老人，你也总是绕着走……”

“……不管，快起床，去买些东西，我们一起装饰圣诞树，然后晚上吃大餐。”

“你确定？”

“……谁让某个叫做艾略的家伙是基督教徒的，”和弦斜睨他：“这是基督教最大的节日吧？”相当于我们的春节一样，不让他过节，也太不人道了。

艾食立刻精神起来，坐起身子，食指抵着脸颊装可爱：“果然小和弦你是爱惨了人家了～～最讨厌这个节日都愿意陪人家过呢～～人家好开心哦～～恩～～”

“……你果然还是继续睡死比较好。”我诚恳的提着意见。

“不要～～人家这就起来～～”艾略比以往都要迅速的从床上窜进洗手间洗漱。

和弦默默的翻个白眼，掀开被子起床。

屋子里的暖气开的够足，以至于就算单单穿着单衣走来走去也不会冷，反而看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还有行色匆匆的人群，让这个季节显得有些不真实——好像刚到秋天，离冬天还早似的……明明都到冬天了。

“艾略，今天会下雪吗？”扒着窗户看的不真切，和弦干脆扯着嗓子吼起来。

“应该不会，昨天天气预报不是说了吗？降雪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十。”

“知道吗？”

“什么？”

“天气预报的准确性也只能达到百分之十。”

“……”

和弦换好衣服洗漱，随便吃了早餐，两个人就带上所有的现金，坐上了和弦那辆不怎么显眼的普通杂牌电动汽车，去了商场——如果用艾略那辆鲜艳骚包的艳红色限量版奔驰，不定又要被人围观多久了……上一次至少围观了将近一个小时。

“今天我来开车。”和弦这么说着，指了指副驾驶座，示意艾略做到副驾驶座。

艾略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乖乖的坐在副驾驶座上，等着和弦开车。

——自从和弦考了驾照以后，基本上只要有机会，和弦都会兴奋的坐在驾驶座上。

开车之前，艾略慎重的为自己扣上安全带，身体紧贴着车座，还不忘记为身边的人也扣上安全带。

“准备好了？”和弦这么问。

“好……”话音还没有落，车身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弹出去——艾略抓紧了扶手，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这果然是开往地狱的直通车么……

一路上艾略完全不愿意张开眼，只能感觉到自己像是不倒翁一样摇来摇去，仿佛遇到了巨大海啸一样，而且还不带停顿，一会猛的向前，一下子紧急刹车，偶尔再来个漂移——就在艾略觉得自己快要吐出来的时候，车子终于停下。

再张开眼，居然已经在停车场里了。

“你不应该去当小提琴家，你应该去开F1，当小提琴家什么的，实在是太屈才了……”艾略抹掉一头冷汗，诚恳的建议。

和弦微微一笑：“这已经是你第十四次这么建议我了——当然，如果加上其他人的建议，那么这已经是第五十八次了。”

“先去买什么？”

“圣诞树，不要现成的，就买光秃秃的那种，我们自己来装饰，”和弦指着商场上的广告牌：“你喜欢松树还是杉树？”

“松树。”

“那就松树，来棵大的！”

“……”

“话说回来，松树是按棵卖的，还是按斤称的？”

“……”

“我是外国友人，你要谅解我！”和弦淡定的道。

“……不……其实……我也不知道……”艾略干笑：“反正，先选好，再问价格吧。”

“好吧。”和弦妥协——自从他当上了小提琴家，成为炙手可热的演奏者之后，几再也没有为钱发过愁了——虽然还是经常丢钱包和银行卡。

于是两个人买了一颗不算很大，一米五左右的松树，托运回家，然后开始买装饰品。

“我们要买什么来着？彩球，彩带，恩，星星，小安琪儿，还有，还有……”

“松果。”

“对了对了，松果，还有……”

“还有彩灯，铃铛。”

“恩……那就再加上一个花圈，就是松树枝做的那种花圈，”和弦比划着：“小雪人和圣诞老人的玩偶也不能少，再加点装饰用的小礼品盒子，还有圣诞帽圣诞袜……好多啊。”

“先去挑吧，挑到合心意的，就装饰上去。”

“恩……好吧，先不想了，想来想去头都大了。”

商场里的人特别多，都是圣诞节出来挑选礼物的——圣诞礼物，也算是圣诞节的一大特色了。

礼物和弦倒是早就买好了，就等着今天晚上送给他……礼物的挑选其实和恩麻烦，特比是这家伙根本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的时候……和弦琢磨着自己送的东西到底能不能让他高兴，却在眼光瞄到某一样东西的时候，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就忽然下降至谷底——在看见商场上某横幅上的Merry Christmas的字眼的时候。

其实仅仅是看到这个的话，和弦充其量也就是觉得不舒服，但是当横幅下面还站着圣诞老人的时候，和弦就开始退缩了……实在是以前受到的创伤过大的缘故。

艾略看见身边的人退缩，眨了眨眼睛，手指微微紧缩，用力握住和弦的手指。

和弦抬头看他，被他拉着往圣诞老人的方向走——和弦一开始当然是不愿意的，只是发现自己的力气没有那个家伙大，实在是挣不开禁锢着他的手腕，只好妥协的被拉着，不情不愿的往圣诞老人的方向走。

“圣诞快乐！”穿着圣诞老人装的是一个热情的老人家，白花花的胡子，满面慈祥的皱纹，湛蓝的眼眸里，是温柔的善意——简直就像是真正的圣诞老人从画里走出来了似的。

“圣诞快乐！”艾略也微笑着回赠祝福，继续道：“今天那么冷却还出来当义工，您真是有精神呢！”

“哦呵呵呵！”老人笑起来，眼眯成一条缝，看起来更高兴了：“我是为了帮孤儿院的孩子们筹集今天的晚饭才来当义工的，圣诞节，总要过的特殊一些的。”

“我有这个荣幸帮忙吗？”

“哦呵呵呵……不用了，您只要愿意购买一个小小的圣诞节装饰物，孩子们就可以得到您的恩惠了。”

老人指着商店边上，摆着小摊子的孩子们——他们都很瘦小，每一个却都兴奋的呼唤着周围所有的行人购买他们的圣诞节装饰物。

“是他们自己做的？”和弦问。

“啊，是的，他们为了今天，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手工活了……”老人说这，叹口气：“抱歉，今天是值得庆贺的日子，我不该说这些。”

“……没什么，反正我们也是要来买装饰物的……就这家好不好？”和弦虽然是征求意见，但是脚步已经自顾自的往那边去了。

艾略当然没有意见，于是两个人挑挑拣拣，在孩子们期待的目光下，一人提了几大包的零零碎碎的小物品——大概明年也用不完。

“我们是不是买多了？”艾略问。

“没关系，明年再用，”和弦嘟囔了一句：“明年用不掉后年再用，反正……以后每年都会陪你过节的。”

艾略两眼放光。

“……对了，以后，我会努力适应圣诞节的，所以……你也要陪我过春节。”和弦理直气壮的要求，然后又继续道：“还有中秋和端午……在我们国家，这两个节日也很重要。”

艾略点头如捣蒜。

“……先回去吧。”

“我开车？”

和弦瞄他一眼：“如果你要我开车，倒也无所谓。”

“……不，还是我来吧。”艾略微笑，抹去一头冷汗。

正准备走，却收到老人递过来的一个小包裹。

“圣诞快乐！平安夜是个奇迹一样的夜晚，你们一定会有好运的！”老人笑呵呵的，拉着卖完了饰物的孩子们收拾摊子。

“但愿如此。”和弦微笑，拉着艾略回家。

回到家里开始布置圣诞树，艾略拿出自己感兴趣的玩偶系在树枝上，和弦则是忙着为树枝缠上闪闪发亮的彩带——并挂上五颜六色的彩球，有的上面还用稚嫩的笔画写上了‘Merry Christmas’的字样——这些写的并不好看，甚至歪歪扭扭有些难看的字体，却让和弦觉得，也许，圣诞节和圣诞老人并不是那么讨厌，‘圣诞快乐’这句祝福语言，原来也可以如此的让人舒适。

把这些彩球挂上树梢，和弦才想起来刚才那个老人送的东西。

打开红艳艳的礼包——这是什么？

是一张滚着金边的漂亮红色卡片，上面有圣诞老人的头像，还有可爱的驯鹿，撒着闪烁的金粉，用漂亮的花体字写着——好孩子奖励卡。

‘今年你在圣诞老人的好孩子名单上，快写下你想要的礼物，记得挂好你的圣诞袜！圣诞老人一定会在午夜将你的愿望送到你面前！’

……噗，好可爱！

ma，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不如来想个愿望好了——就算不能实现，也比浪费这张卡要好。

和弦喊来艾略，两个人一起咬着笔头想着写下什么愿望才好。

最后，和弦才在上面写上‘希望今年我能得到一个下雪的白色圣诞节。”

把卡片挂在树梢上，把圣诞袜子也挂好，和艾略吃晚餐——吃的当然是西式的晚餐，和弦在外国的这些年，也稍微学过西式餐点，好歹一些常见的菜色还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