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渡红尘(穿越 FZ)+番外——圣樱零枫
圣樱零枫  发于:2012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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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远的刻印,深遂了眼眸。

不见光的白皙肌肤上,与眸色相近的靛青色印纹显得极为突兀。察觉到傅景臣停了动作,傅临意抬头,在见到傅景

臣看着自己的左肩时,顺着视线下移,肩臂处的刻印便闯进眼帘——

不动明王印。

目光微沈,转回头时,便见傅景臣已经收回了目光,且正似笑非笑的瞧着他。眉梢轻扬,傅临意似要说甚么,最终

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知他又要做甚么怪。

然而,傅景臣却只是回身取了个蓝色的瓶子,将瓶中的药粉倒在被水泡的有些发白的伤口上后拿了绷带缠上,手法

虽不纯熟,却有模有样。待上了药缠好绷带后,傅景臣便停了动作,看着摆在架子上的衣物,难得的拧了眉一脸深

思状。

片刻后,在傅临意打算自己拿衣裳穿时,傅景臣拿了素白中衣为傅临意穿上,看着襟前的两条带子,沉默了会后草

草打了个结。

看着傅景臣回身再取衣物,傅临意低头看着松垮垮罩在身上的中衣,无言望天。正巧此时傅景臣回过身,在见到那

张脸上可称之为无奈的神色时,眼中闪过一道虹彩,带了几许笑意。

满是揶揄。

在傅临意望过来时,挑了眉梢一脸严肃的看着松垮下来遮不住胸膛的中衣,傅景臣又顿了片刻,最后仍是决定当没

瞧见,继续将衣裳往傅临意身上套。

在看清傅景臣拿着的衣物时,傅临意猛然闭眼,长吐了口气后才睁开眼,“有劳父亲大人,儿子自己来便可。”说

罢便要接手傅景臣手上的活。

“吾儿这是在嫌弃朕么?”在傅临意要碰到衣裳时,傅景臣开口道,醇厚的嗓音幽幽响起,颇有几分低落的黯然。

抬至一半的手停在空中,半晌,傅临意收回了手,“有劳父亲大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后便阖上了眼。

将傅临意的反应看在眼底,深遂的眸中笑意愈加浓厚,熠熠生辉。看了看手上的外袍,再瞧瞧那张阖了眼、面无表

情的脸庞,无声低笑,径自给套了上去。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候,终于穿戴完毕。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几眼,傅景臣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在见傅临意仍闭

着眼时,上前俯首在那唇上轻啄了一口,“莫要引诱为父。”似真似假的调笑道。

睁开眼,看着傅景臣暧昧的笑脸,傅临意淡淡开口:“儿子尽力。”

闻言,傅景臣放声大笑。良久,才见傅景臣止了笑意,再扫了傅临意一眼后,敛了容,蓦然出声唤道:“秦效。”

声音已然暗沈,不怒自威。

不过片刻,秦效领了几名侍女进来,见礼后无声上前为傅景臣更衣。

一旁看着傅景臣闭着眼、微仰了头任由几名侍女为其更衣,傅临意抬起右手揉了揉额角,直揉的一片红才放下手。

见归芸俯身为傅景臣系上环佩,傅临意转头望向了不知名处,抿着的唇角微微上扬半分,使那张漠然的面容柔和了

几许。

“父亲大人,儿子伤的是左臂,非是双腿。”再度被傅景臣拦腰横抱而起,傅临意长吐出口气后淡声提醒道。

换了一身干净衣裳的傅景臣闻言低头扫了傅临意一眼,而后展颜:“吾儿身子虚弱,为父抱着不好么?”轻柔低语

道。

将傅景臣眼底的戏谑看在眼里,傅临意移开了目光越过肩头看向远处,却在眼角瞥见秦效身后的几名婢女努力憋笑

的模样。

顿时无语问青天。

微一顿,还是将目光收了回来,百无聊赖的四处看了几眼,最终还是停在了那张俊美的面容上。

“好看么?”正在傅临意有些惚神时,含了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

被傅景臣的声音拉回神智,抬眼便看见傅景臣正低头看了过来,深遂的眸中一片靛青光华闪烁,却是满满的戏谑。

在傅景臣的注视下,傅临意面无表情、无比认真的点了点头,为免傅景臣瞧不清,还停了一停才抬起——就外貌而

言,傅景臣的俊美是无庸置疑的。

“那便多看几眼,瞧仔细了。”见状,傅景臣非旦不恼,还笑意愈浓,在扫了傅临意一眼后,柔声道,温柔的好似

能掐出水来。

而傅临意却皱了皱眉,看着傅景臣的眼神也带了点戒备。

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样。

四下瞧了瞧,是往御书房去的路,抬头迎上傅景臣的目光,无声询问。而傅景臣却似没瞧见般,抬头看路目不斜视

起来。

“陛下驾到——”在快到御书房时,秦效快步上前,立在门前朝着门内高声唱诺道。

随后便见数名大臣匆忙迎出来,在看见傅景臣抱着傅临意走进时,微怔。到底是经历颇丰的大臣,仅一刻便回过神

,纷纷退开让出一条道,在傅景臣走过时,快步跟上。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在傅景臣走向御案时,众人上前站了一

排,朝着上座行大礼。

“免礼。”低沉的声音响起。

“谢万岁——”众人又是齐声答谢龙恩,再一叩首后才站了起来。而后,在抬头时,傻了眼。

只见傅临意坐在御案后的龙椅上,而傅景臣正弯身为他整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及衣裳。因着方位问题,众人只得瞧见

个侧面,却也为那脸上的神色而暗惊在心。

曾几何时见过如此专注的君上?

虽说傅临意自小便有些不同寻常孩童的沉静,可也不见他做些什么惊世之举,除去安静的有些古怪外,也就是个资

质平平的少年,再观傅临意平素所为,实难担当这未来国主一职——没有野心的帝王,是做不长久的。

故,也有不少人认为这不会言语的太子不过是个幌子,毕竟,这位君上的心思太莫测,而近几年来也不见君上对太

子与其他皇子有何区别。

可现在是何状况?堂堂一国之君,竟纡尊降贵的为太子整衣,这其中有何深义,已是不言自明——除去君主,那龙

椅何曾坐过第二人,就是一国之母,也不能逾越。

能站在这御书房内,哪个不是修练成精的狐狸,只消瞧一眼便明白。

所幸,他们虽曾有疑虑却未有何不敬之处。不过是行礼、起身的片刻,众人已经在心底转了七个道弯,在确认一直

循规蹈矩未曾犯下什么大不敬的罪过后,暗暗吐出一口气,各自往两旁退了几步归位。

在书房中的几人身上绕了一圈后,望向了正给自己整理衣襟的傅景臣。看着自里面拖出来的中衣一角,及扣错了袍

扣而斜了衣襟、在腰下长出一截衣角的模样,傅临意面无表情的抬头,望向了屋子一角。

——眼不见为净。

“孟卿。”装模做样的东拉西扯几下后,傅景臣在傅临意身旁坐下,锐利的眸在往下面扫了一眼后,淡声唤道。

“臣……臣在。”站于左侧之首年逾六旬、身着一品大员官袍的老头应声出例,却连声音都在打抖,苍老的脸此时

白的像纸,血色全无。

“旨可拟好了?”也不多言,傅景臣直接问道。俊美的脸庞一派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立于两旁的众人立马肃容以待,不敢有一丝怠慢。气氛,在傅景臣坐下时,骤然冷沈下来。

傅景臣话音刚落,那人——孟原显些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一片灰白,“回陛下,圣旨已草拟完

毕,恭请陛下御……御览。”几个粗重的喘息,似是花费了他极大的力气,才听孟原道。

“呈上来。”将孟原抖的像筛子的惧怕模样瞧在眼底,傅景臣沈声道。

“……是……是。”手中的奏章似有千斤重般,让孟原觉得只是捧着都要将他双手压断。

待孟原好不容易走到案前,秦效这时才上前一步接过了孟原捧在双手上的折子,而后也不理孟原面如死灰的凄惨模

样,转身将折子呈给了傅景臣。

接过折子翻了翻,漫不经心的扫了几眼后,抬头望向了双腿直打颤、面无人色的孟原。

“你还有何话可说。”

咚一声跪倒于地,孟原一咬牙,朝着傅景臣一拜,脸贴地面恳求道:“臣……罪臣教女无方,孽子竟敢做出如此大

逆不道之事,臣万死不足惜。罪臣只求陛下念……念在罪臣三代忠于朝庭饶臣孙儿一命。”

第十三章

根本没去看伏跪在御案前的孟原,傅景臣转头看向一旁的傅临意,在对上那双靛青的眸时,展颜,将适才呈交上来

的折子递到他面前。

看着傅临意单手翻开折子,傅景臣单手支了额,将下方一干众人漠视了个彻底。下方,立于两旁的大臣们眼观鼻、

鼻观心,连眼也不敢抬上一下。

久等不到君上发话,孟原只觉遍体生寒,如坠冰窑般绝望。

半晌,傅临意阖上奏章,抬头便迎上傅景臣明亮的眸。果然,下一刻便闻傅景臣道:“吾儿如何看?”神色肃然,

声音低沉,那双眼底却是促狭的谑意。

扫一眼因傅景臣的话而猛然僵直了后背的孟原,傅临意转头,在见傅景臣会意的递出手时,在上面写道:任由父亲

大人作主。

眉梢因写在掌心的字而挑了挑,傅景臣抬眼看向傅临意,却见那张犹带青涩的面容上一派漠然。似是未料到傅临意

是这答复,傅景臣低笑出声,在沉默了片刻后,拿过奏折摊开,提笔在上面快速写了几个字,“都退下罢。”阖上

奏章递给候在一旁的秦效,而后说道。

“是,臣等告退——”没有片刻耽搁,众人上前行礼,临走时不忘搀起伏跪在地上爬不起来的孟原。

待众人离去后,傅景臣摆手让侍候在一旁的宫人也退下,待御书房内只有他们父子后,只听傅景臣笑问:“如何,

可还满意?”

“儿子愚顿。”收回目光望向傅景臣,傅临意沉默片刻后淡声道。

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傅景臣不恼不怒,“无妨。”在投以意味深长的一眼后,转头拿起案头堆叠的奏折瞧了

起来。

被撇在一旁不闻不问,傅临意也不多言。在房内扫了一圈后,还是将目光停在正专注于奏折上的傅景臣身上。

傅景臣是个出色的君主,这点无庸置疑。

肩头阵阵火灼般的疼痛,即使没看那伤口也知道又裂开了。傅景臣出手,从来不知轻重,莫说是才开始愈合,就是

结了痂经他那一捏也非得绽裂不可。

手搭上左肘上缠了绷带的地方,傅临意飘忽了思绪。

赤霄国自建朝以来,所立太子皆由皇后所出,待到傅景臣这里便破了这规矩,满朝文武惧于傅景臣积威无人敢说上

半句不是,皇后却是记着这事的,故而,在知晓皇后买凶杀人欲置太子于死地时,倒没太过惊讶,只是有些感慨那

般温婉的女子,为了帝位竟也下得了这般狠手。

“疼么?”低沉的声音响起。

眸光一颤,傅临意收回飘忽的思绪,循声抬眼,便见傅景臣不知何时放下了笔,瞧他以手支额、姿态闲适的模样,

应该是看了好一会。

顺着傅景臣的目光看向搭在左肘上的手,傅临意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闻言,傅景臣弯了眉眼,伸手揉了揉傅临意的发,一副慈父姿态,“来人。”而出口的话,却是对着外面待命的人

说的。

下一刻,门被自外面推开,只见秦效恭敬立于门前:“陛下。”见礼后应道。

“宣太医。”

“是,陛下。”秦效闻言应道,躬身施了礼后复阖上门。

待门关上,傅景臣柔和了面容,深遂的眸子似能掐出水来,“可是累了?”看着傅临意半阖着眼一副精神不济的模

样,傅景臣问道,语气温柔如水。

抬眼,看着傅景臣貌似温柔的面容,靛青的眸中一片幽暗,沉默半晌后,傅临意还是点了点头。

而后只觉眼前一黑,待反应过来时已被傅景臣抱进了怀里。“那便睡罢。”只听傅景臣这般说道,语气温柔却是不

容拒绝的霸道。

闻言,傅临意阖上了双眼。

……

最终,傅景臣只是废了皇后将其打入冷宫,左相孟原则因教女无方官降一级罚奉三年。本来这事便可大可小,全看

君上态度如何,虽然行刺储君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可傅临意毕竟没死倒不置于非弄个满门抄斩的地步。

看着伏跪在面前千恩万谢的孟原,傅临意无语问青天。

到最后,还是被摆了一道。

虚托了托手,示意孟原起来,只可惜孟原正伏跪在地根本瞧不见。“孟大人请起。”身后,归宛见状出声道。

孟原却没有起身,反而更伏低了身子,道:“太子殿下宅心仁厚,罪臣无以为报,但有使令,罪臣万死不辞!”声

音虽苍老,却句句铿锵。

看着面前葡伏于脚前的孟原,傅临意沉默片刻后在杯中沾了茶水于桌面上写道:孟大人言重,请起。

身后,归宛原话念出。

“谢太子殿下。”这次,孟原没有再拖拉,在施了谢礼后站了起来。

孟大人,此事已告以段落,休要再提。请回罢。

归宛念罢,孟原闻微怔,抬头看向端座于软榻上的傅临意,那张脸上依旧找不出什么表情,异于常人的青眸却深沉

幽暗,带着与其年岁不符的沉静。

“是,臣告退。”下一刻,孟原屈膝行了大礼,恭声道。

能爬至如今地位,又岂会是愚顿之人。不过片刻,便已在心底绕过七八道弯。其他人也许不知,孟原却是明白的,

以皇后所做所为,即便不祸及九族也绝对难逃一死——一次是一时鬼迷心窍,四次、五次又该如何托辞?

傅景臣不将这事交由刑部却交由他处理,便是存了通融之心,至于原因为何,他又岂会愚蠢的认为是他三代忠良君

上不看僧面看佛面——若非还有用处,只怕孟相府已成历史。

退出紫微宫,孟原抹了把额上沁出的冷汗,只觉得后背一片冰凉。

在众皇子中,傅临意也许是最不出众的一个,却不可否认,最像傅景臣的,却是这位各方面都资质平平的太子殿下

——都是那般莫测。

可有一点,孟原算是明白了,赤霄国的太子是他九皇子傅临意,将来的国主,亦只能是他。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孟原又岂是不知好歹的人。

待孟原退出紫微宫,傅景臣便从屏风后绕了出来,摆手挥退了正要行礼的归宛,“吾儿啊吾儿,这拉笼人心的大好

机会,吾儿便不会说几句场面话么。”傅景臣边摇头边叹道。

冷眼看着傅景臣在身旁坐下,傅临意并不理会傅景臣似真似假的惋叹。

看着那始终张面无表情的脸庞,傅景臣伸手捏住傅临意的脸颊往外扯了扯,口中嗔道:“枉费朕花了这般多心思。

扭头挣开脸上的手,傅临意抬眼对上那双戏谑的眸,沉默了片刻后,“父亲大人,您是何必。”说道。

闻言,傅景臣笑弯了眉眼,狭长的眸熠熠生辉,“吾儿不觉着有趣么?”看着傅临意满面无辜地反问道。

傅临意沉默。

他忘了,这人做事从不需要原因。

似是看出傅临意想的什么,傅景臣哂然,俯身逼近,“朕有些无趣,吾儿来给为父解解闷子,可好?”说罢也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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