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渡红尘(穿越 FZ)+番外——圣樱零枫
圣樱零枫  发于:2012年03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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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临意看着那被染脏的奏折,沉默片刻后将笔从傅景臣手中抽出,然后把压在下面改了一半的奏折轻轻拿开。这奏

折上说的是余华县的田屯村发生山崩,以致大半个村子都被泥石流冲垮,余华县官无法只能层层上报到傅景臣这来

傅临意看了几眼,就着手上的朱砂笔接着傅临意停顿的地方写了下去,待写完后看见了案头两边那高高叠了两层的

奏折,他上前翻开一本,白纸黑字的奏折下方是赤红朱砂的御批。他低头看一眼伏在案头完全没有清醒迹象的傅景

臣,沉默了会绕过御案在傅景臣身旁空出的位子坐下,拿起未批的奏折看起来。

屋外风声凄厉,雷雨交加片刻不止,屋内火光摇曳,只有细微的沙沙声响及偶尔翻动页面的纸声。

远处更声响起,铜锣敲击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傅景臣,他睁开眼时,看见的便是傅临意低垂着专注的面容,在烛火

下显得有些朦胧。

“父亲大人,时间还早,您可以多睡会。”不等傅景臣坐起,傅临意淡漠的声音已然响起。

傅景臣看着正专注于批改奏折的傅临意,目光深沉,面无表情。

察觉到始终凝在身上的目光,傅临意抬头望过来,却见傅景臣靠近抽走了他手上的御笔,笔尖的朱砂在被抽走时在

傅临意身上留下一道鲜艳的血色。

傅临意只觉手上一凉,还没低头便听傅临意的声音响起:“放着罢,一会朕来批。”说完拉起他往靠在窗旁的软榻

走去。

被傅景臣拉着上了软榻,傅临意不问也不反抗,在傅景臣跟着上了软榻时时任他揽着腰一同倒回榻上。

刚敲过四更天,离上朝也不过还剩一个多时辰。

傅临意自边关回来后便始终一身轻便白衣,透过单薄的衣裳能清楚感到傅景臣身上传来的热度,傅临意低头看着揽

在腰腹间的手,半晌放松了唇角的弧度。

那横在腰间的手仿佛要将他拦腰截断般用力。

“吾儿。”正在傅临意若有所思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傅景臣的叫唤,傅临意微微仰了仰头,却没回过身去。

傅景臣也不在意,只是将头埋进傅临意颈窝:“朕困了。”告知道。

傅临意眉头一颤,随意阖上了眼:“父亲大人,您睡罢。”

感到怀里的身躯放软下来,傅景臣满意地再收紧了几分力道,而后阖上眼睡了过去。

……

“吾儿。”

批改的手突然被抓住,耳旁是傅景臣低沉的声音,傅临意一怔,抬头迎上那双深邃的眼睛,却见傅景臣转头望向他

适才批改的奏折上。

傅临意低头,在瞧见朱红的几个字时面色一变。下一刻,手中的朱笔被傅景臣抽走,他低头看着那笔蘸了朱砂后勾

去那几个字,苍白的面容瞧不出半丝波动。

将笔放回笔架上,傅景臣抬头望向傅临意,在瞧见他面沈如水的脸庞时,唇角一勾眉眼间都是笑意:“随朕出去走

走如何?”

傅临意看着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任傅景臣拉着走出了御书房。

一旁的秦效本打算跟上,却在瞧见傅景臣挥退的手势时退了回去,在走过御案时朝那摊开的奏折上扫去一眼,在瞧

清上面的东西时惊地停在了原地。

即使已被一道深色的朱砂涂去,却仍是能瞧见被抹去那几字的轮廓。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一向淡漠的太子殿下写下诛九族这般重刑?

疑问刚上心头,秦效便是一凛,脸上顿时退去血色,不敢再看一眼那仍摊放在那的奏折,秦效快步退了出去。

这政事哪是他一个宦官能随意猜度的!

连月阴雨绵绵,天地间一片阴暗,刚过末时,回廊里却点起了烛火,阳光仿佛是上辈子才见过的东西。傅临意跟着

傅景臣走在回廊里,若不是廊下每隔一段便有烛火照明,只怕连路也看不清。

傅临意看着走在前面的傅景臣,那张面容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朦胧,带了几分不真实之感。半晌,傅临意移开眼,

不经意扫过挂在廊柱下的灯笼,一只飞蛾正不停往上面扑腾,在被弹开后又不放弃地撞上去。

此时大雨仍在下,那飞蛾的翅膀也被这雨水的湿气晕染,飞得摇摇晃晃,却还是不依不挠地冲撞那被烛火映成橙红

色的灯罩。

“在瞧什么?”

傅临意一惊,转头便迎上傅景臣的目光,烛火映照下,仿佛连他的眼睛也燃烧起来一样。没听到傅临意回话,傅景

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在瞧见那不停扑腾的飞蛾时,眉梢一挑:“不自量力。”

傅临意的面容随着这句话音落地而微微一动,却又于下一刻归于平静,看着那张傲然威严的面容:“父亲大人,您

还走么?”

傅景臣闻言收回目光,在望向傅临意后弯了眉眼,目光柔和:“走罢。”

看着傅景臣伸过来的手,傅临意眉梢一颤,忍不住阖上了眼,许久才见他睁开眼,望着傅景臣深邃的眼睛,他伸出

手握住了那悬在空中的手。

轰隆——

一道闪电骤然劈来,雷鸣轰响不绝于耳,仿佛千军万马奔腾于野般,震得人耳朵发疼。昏暗的回廊被照的大亮,映

出两人紧紧相扣的手,突出的指节仿佛用力了全身的力气一般。

第三十章

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仿佛要吞噬一切般狂暴凄厉。屋内烛火摇曳,将昏暗的室内晕染出一片柔和的暖色。

紧闭的门窗阻挡了屋外的风雨雷鸣,只见内室的雕花大床帘帐低垂,凭着烛火映出床帐上两道交缠的人影。放下的

帷幄里隐约传出压抑的呻吟与粗重的喘息,混着似有若无的水渍声,说不出的淫靡撩人。

半晌,一切骤然归于平静。

傅临意待喘息平复才从傅景臣体内退出,动作间带出大片湿意。他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向身下的人:“父亲大人,

您还好么?”

傅景臣长眉一挑,笑得无限妖孽:“吾儿还想来一次么?”

傅临意眉梢一颤,扭开头径自穿上中衣掀了床帐走下床去。傅景臣见状也不阻止,在傅临意下床后收敛了笑意,垂

下的帘帐挡住了那张汗湿的面容。

等傅临意捧了水回来掀开床帐,便瞧见傅景臣不知何时睡着了,汗湿的发粘在颊侧,脸上仍残留着情事后的绯色。

傅临意一顿,目光最终停在他微蹙的眉头。半晌,将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后,傅临意拧干了帕子俯身为傅景臣擦拭

,待清理干净后从柜子里翻出中衣给他换上,顺手扯了弄脏的床单,然后端了水出门倒掉。

一番响动竟也没把傅景臣吵醒。

待一切打理妥当,傅临意回到床边看着那张熟睡的面容,许久伸手抚平了傅景臣眉宇间的皱褶。

灯罩里的烛火已燃了大半,没人上前挑掉燃过的灯芯,那火焰越点越暗,很快便只有微弱的几许光芒仍在努力照亮

这片黑暗。

傅临意一双青眸在这微弱烛火的映照下,红得仿佛随时能滴出血来般。他看着傅景臣沉睡的面容,一分一毫都不错

过,一点点细致地看着,从眉到眼,从鼻梁到嘴唇,整张脸庞的轮廓,便是颈间的喉节也没放过。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当傅临意将目光移回那张沉睡的脸庞时,迎上的是傅景臣深沉的目光,眼底隐约有暗金光芒闪动。

傅临意神色不动,语气平淡:“父亲大人。”

傅景臣面无表情,既然不应也不见有其他动作。

“父亲大人。”傅临意再唤。

傅景臣仍是岿然不动。

“父亲大人。”

听着傅临意的叫唤,傅景臣微微舒展了眉宇。

“父亲大人。”

他的目光随着傅临意的叫唤愈加柔和。

“父亲大人。”

终于,傅景臣扭过头,一片昏暗中隐约瞧见他的身体在颤动,下一刻,低沉压抑的笑声从帐内传出,且渐渐转为大

笑。

傅临意看着笑得只差没翻滚傅景臣,赤红的眼眸柔和了几分。

正待起身,却被抓住手臂拽下,傅临意一个不稳栽倒在床榻上,不及抬头,“朕还没喂饱吾儿么?”傅景臣低沉的

声音已然响起,带了些微沙哑的嗓音魅惑撩人。

傅临意眸光一颤,阖了眼后再睁眼,靛青的眸沉静如水:“父亲大人,纵欲伤身,您也该节制才是。”

傅景臣长眉一挑:“为父正值壮年,自然欲望频繁。”

迎上那双青中带着暗沈金色的眼眸,傅临意眉梢一跳,正待开口便颊上一痛,垂眼看去,便见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正

在脸上掐捏:“笑一个于朕瞧瞧。”耳旁是傅景臣带了戏谑的调笑。

傅临意抬起眼,迎上傅景臣似笑非笑的目光。

半晌,傅临意那张淡漠的面容一分分柔和下来,只见他嘴角轻勾,眉眼微弯,靛青的眼瞳在一片昏暗中熠熠生辉。

傅景臣一愣,随即也跟着弯了眉眼。

秦效站在屋檐下看着不断从檐沟里流下的雨水,忍不住为那浸染周身的潮意而皱眉,转眼这雨已接连下了三月,不

论走到哪里都带着湿气,身上的衣裳穿着也有些不适。

也不知这天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肯罢休。

这般想着,他不由自主地往书房的窗边投去一眼,在瞧见倚窗而立的傅临意时,飞快地收回了目光。

已经近一月没听见傅临意开口,秦效觉得他跟随傅景臣几十年、几乎是看着傅临意长大,却始终不清楚他们之间那

古怪而又理所当然的相处是怎么回事。

然,虽是满头雾水,秦效却从来不敢将这些付之于口。

跟在傅景臣身旁,首先便要懂得安份守已,遇上不该管不该过问的事,你便是瞎子、聋子甚至死人。

他本也不是好奇心重之人,只是常期跟在傅景臣与傅临意身后,难免为傅临意身上时不时传来的紊乱气息而生出几

分狐疑——为何不懂武的太子殿下竟能散发出这般浓重有若实质的杀气?

便是他这隐高手也深觉可怖!

一道闪电劈过长空,紧接而来的便是雷声滚滚,正有些神游的秦效一惊,仰头看一眼天边划过的紫电,急忙敛了杂

思,肃立不动。

他要做的便是听命行事,其他什么也不是。

御书房内,傅景臣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站在窗边傅临意那消瘦的背影,窗外风雨交加一刻也不得停歇,偶尔一

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那张半垂的面容,赤红的眼瞳煞时显现无疑。

傅景臣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下,他站起身正要走出御案,袖摆却在起身时扫落了摆在桌角的一本奏折。

傅景臣动作一顿,俯下腰去捡,却有另一只手伸来将那本奏折捡起。他抬眼,迎上傅临意的目光,那双靛青的眸依

旧沉静如水。

傅景臣嘴角一勾,看着横在两人手中的奏折:“我们再来赌一把,如何?”一双眼睛明亮得仿佛收敛了漫天星子般

耀眼。

傅临意的眉头随着傅景臣的话语而慢慢皱起,在眉心深处陷下几道深深的皱褶。他看着那双精亮的眼瞳,半晌,开

口道:“赌什么?”

傅景臣扫一眼两人攥着奏折的手,笑道:“就赌谁先放下。”

傅临意眸光一颤,本就没有情绪可言的面容愈发淡漠,只见他低沉了眉眼看着自己的手,许久,才慢慢松开了手。

半晌,傅临意抬头,迎上傅景臣的目光:“父亲大人,保重。”清冽的声音有着久不开口的沙哑。

傅景臣神色不变,笑意却慢慢爬上了弯着的眉眼,在傅临意的注视下,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傅临意见状,收回手恭敬行了退礼,而后转身离开。

“吾儿。”身后却传来傅景臣的叫唤。

闻言,傅临意脚步一顿,转过身:“再唤朕一声。”便听傅景臣说道,那声音低沉悦耳,煞是好听。

傅临意眉头一颤,沉默片刻后:“御霄。”叫罢,再不看傅景臣一声,转身出了御书房。

门外秦效见傅临意从面前走过,急忙躬身送他走过。

第三十一章

赤霄帝都,龙圩街,焦府。

“汲红,瞧见少爷没有?”一身灰衣做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叫住从身边走过的侍女问道。

那侍女一愣,随即摇头:“先生,小少爷又逃课了?”看着黑着脸的男子笑问。

“唉!那人一声长叹,脸上满是些孺子不可教也无奈。

侍女见状捂嘴偷笑,“兴许一会玩腻了就回去了罢,先生,要不您先回去等着。我这也给您找找去。”

那人被侍女笑得脸上有些发红,这才发现两人离得有些近,忙窘迫地退开几步,然后朝她一揖:“如此便有劳了。

“先生多礼了。”汲红见状笑得更是欢快,回以一礼走便替他寻那逃客的小少爷去了。

灰蒙蒙的天仍是不断下着大雨,从屋檐流下的水滴滴哒哒溅湿了长廊下的美人靠,焦奕郁闷地看着廊外的雨幕,嘟

着唇在屋里四处溜哒:“下雨真没劲!”边走还边在嘴里喃喃着。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佛堂附近,嗅着那檀香味儿,想起每日礼佛的娘亲,焦奕笑弯了眉眼,转个身便往佛堂

走去。

“娘亲娘亲!”毕竟年岁不大,人还没进去就已经唤上了,等进到佛堂后立马苦起一张脸,这佛堂里哪有半个人影

正没趣地要出去,却在瞥见案头摆放的贡果时停住,摸摸肚子,早上为了逃课连早饭也没顾上吃,现在还真有些饿

,想了想,他跑上前从供桌上抓了个苹果,连擦也不擦就张嘴咬了一口。

“你在做什么!”忽而,一声怒喝横空劈来。

正是四处寻人不见的先生,在瞧见少了一个的果盘以及焦奕手中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时,眉头紧皱,脸色也难看得紧

:“这贡果是能随便吃的么?”

焦奕看清来人,满是不以为意地咬下一大块果肉:“东西摆着不就让人吃的么?这些玩意儿还真能跳起来吃不成?

”边嚼边口齿不清地回道。

“你……成何体统!”席君泽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焦奕见状更为满意,只见他挑高了眉梢,一副完全不受教的模样:“先生,我爹请你来只是教我念书的,可没让你

教训我!”

席君泽面色青白,却没法反驳,焦老太爷老来得子,对这独苗宠上了天,自己都舍不得打骂一声,又怎么能容忍他

人教训。

“席某无能,还是请焦老爷另谋高人来教导少爷罢!”席君泽深吸一口气,冷声说道,说罢便要拂袖而去。

天际却在此时骤然黑下,不过是转眼的瞬间,便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怎、怎么了?”席君泽还来不及疑

惑,身后已经传来焦奕的声音。

仿佛是回应焦奕的话般,一道闪电猛然劈下,黑暗的佛堂里骤然明亮如昼,却又于下一刻回归无尽的黑暗,紧接而

来的是巨大的雷声,近得仿佛就在头顶。

“哇啊——”突如其来雷声在这诡谲的气氛下响彻云霄,吓得焦奕一声尖叫抱着头就在屋里乱窜:“先生、先生!

”叫着这素来瞧不起也讨厌的人。

席君泽虽然也对这突来的情况有些措手不及,却也只是有惊无吓,在听到焦奕带了哭腔的一连串叠声呼唤时想起这

还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孩子,正要出声让他不要惊怕,却听到一声痛呼,紧接而来的是孩童嚎淘大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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