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何事?”我毫不客气的说道。
“是铃兰吧,咋们都五十多年没见面了,变化可真大啊!”
“是啊,五十多年的,都足以让人入土化白骨了,一辈子也这么一个五十年啊!”
她笑到,脸上皱纹越发的明显了。
“你还在为你父亲的死怨恨着吗?”
“我为什么不怨恨,我父亲就是你们害死的,我还没找上门去你们倒送上门来了,怎么滴,你说我该怎么做呢?”我微微的扯开嘴角。
“你的父亲确实是因为我而死的……”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猛地超她将被子扔去,楼慎替她挥开杯子,好小子一直在警备着我呢。
“但是你父亲的死却不是我害的,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舍得丢下你吗?在楼家他过的那么辛苦却还不肯离开你,但是他为什么就那么一下子就没了呢,你不好奇吗?你不想知道原因吗?”
“为什么?你会想告诉我吗?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说你不信,但是你的父亲呢?他知道他为什么去死。”
她笃定的看着我,是的,她抓住了我的弱点,对于父亲的死因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诚如她所说的,我父亲为我受那么多苦也不肯离开我身边,一直默默的呆在我身边,可是为什么他就那么一下子就走了呢?我拍拍手,站起来。
“好啊,我倒去看看,你们会给我什么样的答案?”
番外:真相(二)
我面前的是做三进三出的宅子,有些老旧了,但还算气派。楼慎搀着老太太下来,我跟着他们走进宅子,路过花园的,看到小池子,我父亲死后,我就很讨厌家里有池子,家里那池子早在我嫁进门之前他就叫人给铲平了。然后种上花,到了夏天的时候花团锦簇很美很美,盛夏的时候我们就坐到亭子里纳凉,孩童膝下承欢。
走到一间朝阳的屋子前,一些好奇的晚辈看着我,打量着。
“都聚在一切干嘛?还不散去。”
“嘻嘻……”嬉笑着散开着。
楼慎掀开帘子,我看着阳光下显得空洞洞的房间,犹豫片刻还是踏进去。不说紧张是假的,我必将已经五十年多没见过他了,不管多么憎恨他却也无法抹去他是我父亲这样一个事实,我体内流着他的血,所以我可以做到跟他一样冷酷无情,因为我是他的延续啊!
“爸爸,快睁开眼,是铃兰姐姐回来了。”窗边一个五十来岁的女子柔着声音说道。
躺在床上,陷在锦被内的老人满头白发,消瘦的双颊深陷,皮肤苍白如鬼怪。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颤抖的睫毛,费力的睁开双眼,他睁开眼看着窗边的女子,看着她点点头,这才费力的将头转过来,直到看到我,眼里才流出眼泪来。伸出枯槁的手想要拉住我,我无动于衷的站在他够不到的地方,直到后面有人推了我一把这才让他拉住我的衣服下摆。
“铃……兰……”他艰难而费力的呼唤我的名字。
“为什么你还没死,让我很失望。”我冷酷的说道。
他却是微笑着欣喜的看着我,他很奇怪。他拽着我让我坐到床沿上,楼慎和那个五十来岁的女子扶着他起来,他看着我,一直盯着我看。
“你都这么大了啊。”他感慨万千的说道。
“不要装作慈父,你知道你没有这个资格的。”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单独跟铃兰说些话。”他拍拍搭在他肩上那个女人的手臂,我父亲一直希望的就是这么一个呆在他身边的机会,只是他从来未曾得到过。
“老爷!”
“父亲。”
“爹!”
“你确定吗?他们都很害怕呢,说不定我会杀了你呢,你不怕吗?”我质问他。
“我都是快死的人了,有什么好怕的呢,更何况你不会杀我的。”他微笑道摆摆手,这些人才恋恋不舍的转身离去了。
他努力的使着力气直起身体来,他抚摸着我的脸,充满爱怜。这是见鬼了吗?我还没老到出现幻觉吧。
“铃兰,你长得真像他啊!”
“我本来就是他的孩子,长得像他有什么奇怪的呢。”我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啊,你本来就是他的孩子。”他无限复杂的看着我,流露出不舍。
“我爱他。”
“看不出来!”
他苦笑道:“你的嘴巴还是这么恶毒。”
“你到底想说些什么,不是告诉我我父亲为什么会死吗?何必跟我说些好的没得的废话呢,我不想见到你,这天下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最讨厌的人也是你,但是没有你也就没有我,我也就不能再看见我父亲了,我真的很爱很爱他,超越了一切,我不知道这是否称得上是爱情,我宁愿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宁愿我以一个崭新的完全陌生的身份站在他面前,这样我就能好好的保护他了吧。”
“你有多爱你父亲,你就多恨我。”他了然的看着我。
“遇见小婉是因为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土匪,摔下山路,要不是她经过我早就死了。就在那个时候我脑子受伤了,刚开始连手指都不能动,不记得自己是谁,小婉细心照顾着我,日久生情,后来私定终身。要不是管家后来找到我,我根本就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够了,你是耍我吗?这么多年了,你给我的答案就是这个,你就不会想一个好点的吗?你说你失忆了就能抹杀一切吗?”
“我是真的不记得,铃兰。从……他……死后,我开始莫名的想起一些画面,只要那些画面才能让我因为失忆而来的不安削去。慢慢的我开始整日的沉睡,我只是想见到梦里面的那个人而已。他对我笑着,多么幸福啊!我刚遇到他的时候他那么小,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惶恐的看着我,让我爱恋着。你不知道那份感情强烈到足以让人窒息。等到失去后我才发现我多么爱他,可笑的却是我自己亲手扼杀了他……”他哽咽的说不出话。
而我泪流满面,死死的咬住下唇。
“我对他说……我一直听信他们说的话,以为他无耻的以这样的身体勾引我,还……我为什么会听信他们的话。我后悔啊!铃兰,我整日整夜的后悔啊,可是这个人他已经不在了,我只能通过脑海里不断的想起他我才能够……”
我默默的抹去眼泪,我父亲什么都没做错,他为唯一做错的就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因为得不到回应这才绝望的死去吗这到底是多么强烈的感情呢,为什么要那么深爱一个人呢,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眼泪坠到手掌心上,渗入掌心纹理里。
“我想要见他……”
“是啊,因为我带走他了,只要我知道他葬在哪里?你想见他,你找我就想见他吧。那为什么不跟着父亲去了,只要是下了黄泉就能相见了吧,为什么等我,是贪恋吧,你不敢死,你怕死,对不对?”
“是啊,我还眷恋着,所以不敢去,我也担心他不想见我怎么办?”
“所以呢,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你想要我大发慈悲的让你去父亲的坟前他一面吗?我告诉你,不可能。从我埋下父亲的那天起我就发誓过,只要死人才能见到你,你想见他或者想与他合葬,只要死了才可以做的到。父亲,就让我这么叫你一次吧,我请求你,能不能死去,就当为我为父亲做一点事吧。”哽咽的说完,我站起身缓缓的向外走去,脚上如同灌铅一般寸步难行。父亲,这个人去陪你,你会很开心的吧。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吧,父亲,请安息吧。
“小姐。”凤儿马上搀扶着我的手腕,我摇摇头便是无碍。然而就在此时屋子里传出羸弱的哭声。我缓缓的闭上眼,用力的掩去涌起的泪水。
“走吧。”
“是。”
第四十六章:短暂彩虹
再一次被骚扰的某人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一个巴掌挥去,白某人顺势擒住小香臂,再肆意磨蹭占便宜吃豆腐,某只实在受不了出声了:“给你两个选择,一个给我滚出去,一个我出去,再一个安分些,睡、觉。”弥生说的那个咬牙切齿啊。
“这是夫妻家正常的需求生活啊,你不能拒绝我的。”白某人说的那个无辜啊。
弥生深深的呼口气,生怕被这下子气出什么病。他努力的笑着却是僵硬的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我都是努力的配合你过夫妻生活,谁夫谁妻啊!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每天被你拉着做XXXX运动,你总是不节制的每天不到天亮不到我昏厥你总是不罢休的吧,我白天还要努力的忽略疼痛起来……”
“受不了就睡呗,没人会说你的。”
“我、你X去死,你是想让我短命啊!从今天起禁止过XX生活,要不然我就去跟小包子睡。”
“那岂不是叫我独守空房?不干!”
“那就安分些点,爷最近很疲劳,就这样我睡了。”背对他太危险,一不小心就要擦枪上火被拉着做运动,不要,绝对不要。
本来说要疲惫的要死的人睁开眼睛看着白惊涛,某人正不爽的盯着他看呢。弥生翻了个白眼给他,想死的吧。
“干吧?不给活干还不准人看啊。”
弥生自动忽略当没听到,左耳进右耳出。
“你说,李亚和厉子俊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好的那么奇怪?”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管那么多做什么,睡觉。”
“李亚对我来说也是家人啊,问一下你这么不耐烦做什么?你不愿就明说,发什么脾气。”
弥生翻身下床,脚还没来得及踏上地板就被白某人给拽回来了。然后一个滑腻的东西堵住他的嘴,白惊涛放大了N倍的脸,睫毛好长啊。恍恍惚惚的想着,没心思理会亵衣被剥下来,肌白赛雪。这是我的,一种满足感猛烈的在体内升起,因为是弥生所以总是能让自己如此激动,如此的不可自拔。
第二天早上,弥生是满心怨恨的醒来的,混蛋,昨天又被得逞了,这个人啊,为什么总是能装自己空子呢!弥生几乎泪流满面的看着正一脸酣睡的白某人。他腰好痛啊,双腿酸的要死,他睡不着啊。为什么这个家伙会睡的这么好呢,为什么自己要失眠的。弥生满心怨恨。
如果自己是……会不会不那么辛苦呢?弥生突然开始异想天开到,如果自己跟白某人角色对换,那辛苦的不就他了。这一刻无师自通的弥生开始反攻之路,梦里的白惊涛忽然一阵背后发凉,有谁在说他坏话。弥生笑眯眯的看着白惊涛,看的某人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
“弥生,弥生。”姥姥的声音从天边传来,弥生困惑的睁开双眼,眼神一直不对焦,困的已经分不清梦里还是现实了。
“等一下。”某人依旧用清醒无比的声音说道,其实根本就已经睁不开黏住的眼皮子。
白惊涛看着这样迷迷糊糊的弥生觉得分外的可爱,忍不住拉住他狠狠的亲了他一下,睡眠不足的某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迷迷糊糊的。
“你睡吧,我去看下。”
“好~”弥生安心的闭上眼睛睡去。
白惊涛下床穿上衣服,临走之前深深的凝望着卷缩在里侧的弥生,光洁的肩膀露在外面,白惊涛拉高被子盖住。这种寒冷的天气很容易感冒的,他感冒了吃亏的绝对是自己的,弥生绝对会以此为理由拒绝同房的。只能说精虫上脑的白某人还真猜对了弥生的想法的。同房很美好,但次数多了真不是人活的事儿啊,他只是想要克制的夫夫生活啊。
白某人打开门,看着穿着单薄的姥姥站在门口踱步,脸冻得紫青。姥姥看是白惊涛开门微微惊讶了下边了然于心。
“弥生很累,还在睡。”至于为什么很累为什么还在睡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只能说白惊涛真的是太禽兽了,这种事儿也敢拿出来炫耀,弥生知道了一定会咬死他的。
“也好,本来打算叫弥生那小子去的,他若是去了一定会很伤心的,你来也好,跟我走吧,小姐要见你。”姥姥的神情很疲惫,倦意,但又带着一丝的解脱,让看着觉得很复杂。
“这是怎么了,姥姥。”白惊涛问到。
“等这儿完事之后,你就带着弥生离得远远的吧,不要在回曲家了,家里再也没人等你们了。”姥姥疲软的笑道。
一股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白惊涛看着姥姥的背影,萧条苍凉。
睡得真好,没白某人的骚扰就是不一样,等等,白惊涛睁开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床位。想不通了,今天某人怎么这么早就不在了,不合乎常理呐。不管他的,弥生壁上眼睛,使劲的在被窝里捶腰间,算死了,根本就不能使力,连床都起不来,弥生麻利的从枕头下面拿出小布偶人,再次使劲的用手指戳他,每次被XX的下不了床的时候,他就把这个小木偶当成白某人使劲的蹂躏回来,哼哼,欺负不了大的就欺负小的。
突然,弥生捂住嘴巴,干呕起来,该死的白惊涛,没给他清理干净,前几天是拉肚子,现在终于闹肚子了,如果他上吐下泻他觉得不会放过他的。终于忍受不了,弥生呕出一滩酸液。面色苍白的躺回床上。
“爸爸。”小包子从外面蹦蹦跳跳的进来,看着弥生呕吐,他马上就担忧的冲过来。
“爸爸,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弥生摇摇头,表示没事。大约是凉了胃了吧,弥生很是安慰自己没有往另一个方面想。
“那个坏蛋去哪里了,爸爸。”
“不可以叫他坏蛋,不是说了吗?”
小包子撅起小嘴巴,表示不满。
弥生弹了下小包子的额头,然后惊讶的发现自己被包裹在一团阴影中。弥生抬起头看见神色有些异样的白某人。只是一瞬间白某人就笑眯眯的对着弥生狠狠的亲了一口,顺带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小包子,成功的让他气得跳脚。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不分开的吧!”白惊涛把脸埋在弥生的小胸膛里。
“怎么了,突然说些奇怪的话,我们当然不会分开的啊,难道你想跟我分开吗?”
“死都不要分开。”
“那就对了啊。”
“弥生啊,我们把各自的名字纹在手臂上,比如说弥生是白惊涛的老婆,我是白惊涛……”话还没说完就被弥生一句:你傻了吧。给驳回了。白某人丧气了。弥生熟练的拍拍他的脑袋。
“我相信挚爱一个人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能在一瞬间认出他。认不出,只能说明爱的还不够深吧。”弥生微笑的看着白惊涛。
小包子气愤的看着两人深情款款的互望,他有种爸爸不在爱他的非常讨厌的感觉,都是这个坏蛋的出现,爸爸现在都不理他了哇!!!!!
番外:老太的死亡
那是午后,那个男人颤巍巍的到来,想要见到父亲,可是哪里那么容易就能见到他啊。破坏容易修复难啊,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不死永远见不得父亲,我想他死也只不过想他变成父亲独有的而已。我从这个男人身上我看不到他有多么的喜欢我父亲,他所谓的喜欢是那么的自私自利,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着想。不说这个了,说说那天吧。他来求我,我当然不可能答应了,这么多年了我等的就是这天,我怎么可能答应,我说过除非见到他的骨灰,否则,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