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线(瞬息万变)上——老红军
老红军  发于:2012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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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万汴自打认识朴顺希,从来都没这麽窝囊过。竟然一刹那,不知道该把自己的一双手放在哪里才好。

他想搂住怀里的人,可又怕,好像也不是怕朴顺希反抗更像是怕自己。那个模糊美好充满色情的梦啊……金万汴真想立刻将她变成现实,可他知道小希一定不愿意,就连自己,也不想在朴顺希不情愿的情况下那样对眼前的人。

眼前是朴顺希的脖子,雪白细腻颖长。一双手,放在肚子上,墨绿色的迷彩和深色的枪筒将手衬托得雪白,就象女人。没有突出的骨节,光滑圆润。正愁自己手没地方放的金万汴脱去了棉手套,双手握住了朴顺希的手。

“怎麽这麽冷?手套呢?”

朴顺希的一双手,冰一样。

金万汴鼻子里喷出的热气打在朴顺希的脖子上,他怕痒地往金万汴的怀里一缩,“丢了~昨天晚上出来前没找到。”

“一晚上都不带手套,不冷啊?要是有情况,怎麽扣板机?”

金万汴用自己的双手焐著朴顺希的一只,急急的,先是左边然後右边。

18

看著包裹著自己的一双大手,朴顺希直了直自己的上身,原来倒在金万汴胸前的脑袋靠在了金万汴的肩头。

金万汴的嘴就在自己的脸旁,朴顺希忽然很想亲亲为自己焐手的男人。难道……我……真的想女人想疯了,找个北边的男人做替代品?

金万汴的注意力都在朴顺希的一双手上,他没感到朴顺希的嘴已经就在自己的嘴边了。

感到小希的一双手已经不像俩坨冰,金万汴拉开了自己上身迷彩的拉链。知道金万汴想干什麽的朴顺希,将靠著金万汴的头转向了另一边。

远处的松树上,有小鸟在松针间欢快地跳来跳去。一瞬,这样的金万汴让朴顺希有点恍惚,无奈,发软……这家夥!难道他能喜欢男人?他……真的喜欢我?

“把你的手伸进来……我帮你暖……”

不是金万汴事妈,是冰天雪地的长白山区,农夫救冻僵的“蛇”,通常都是这种原始救法,用人肉焐~背对著金万汴的朴顺希,俩胳膊毕竟不是橡皮做的,能伸能屈的范围有限。

“转过来~伸进来……”

深情的六个字,加上自己手下滚烫的人肉……刚才还想把大便当女人替代品的朴顺希,坐在金万汴的对面,一下,再不敢看金万汴的大眼睛了。

朴顺希两只冰一样的手放在自己的肋骨上,贴上自己的瞬间,金万汴不是被冻痿了,而是一个激灵,下身立刻站了起来!朴顺希此时,叉著双腿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们现在的姿势……如果自己伸出双臂抱住他,就是一个人。

朴顺希低著头,金万汴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伸出双手,捧起了朴顺希的脸。

对!就是这对美丽的眼睛,雪白的肌肤,通红的嘴唇……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上千遍上万遍,挥之不去,就象刻在了自己的梦里。那双摸著自己的手,就象两团火,将金万汴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希~我亲过你……知道吗?”

金万汴最後的一个“吗”字在剧烈地颤抖著,就象金万汴的心。朴顺希真的摸上自己的那一刻,金万汴突然明白了,自己爱上了怀里的这个人。

“一……一起吃苹、苹、苹果果的时候?”

朴顺希打著结巴问。

金万汴开口前,朴顺希一直不敢看金万汴的那张脸。我在怕什麽?躲什麽?难道我也喜欢他?

金万汴的肋骨大概要被自己的两只爪子冻断了,朴顺希悄悄向上移了下自己的两只冰爪子~,打著结巴和金万汴装糊涂。

“不是!是第二次见你……打架……滚到山坡下面……你昏过去……”

金万汴收著一双手,更紧地捧著眼前的这张脸。小希!不要躲,看著我。小希~我想亲你!让我再亲亲你~……好不?

“知……知道!”

朴顺希是个爷们儿更是个军人,承认的同时他对上了金万汴的目光。

朴顺希後来回忆,金万汴第一次真的吻自己其实根本没有征求自己的意见。是自己的心出卖了自己?就听一声混浊不清的“希~”,自己的一张脸,就象一盆鸡食,被金大便鸡啄米似地啄了个遍,最後,一根又软又暖的东西伸进了自己的嘴,缠住了自己的舌头……

19

满山冰雪融化的五月,朴顺希和金万汴共同流动稍的深夜。

雾气朦朦的长白山,下著零星的小雨。

後半夜开始起风了,牛毛般的细雨被风吹成了雾,伸手不见五指的拂晓,更是什麽也看不清。

虽然是五月,山里仍然很冷。

出来的时候就在下雨了,南边人防雨的迷彩虽然挡雨性能好,但仍遮不住阵阵寒气的侵食。

爬在冰冷潮湿的草地里,朴顺希想著和自己一样在站夜岗的金万汴。

这些日子……两人下了岗都舍不得归营,拱在山上的草堆里……好几次,亲得……朴顺希觉得自己跟金万汴都要出事了。可……象我们这样的,又能出什麽事呢?

每每在“悬崖”都能“勒马”的金万汴让朴顺希有些失望?伤心?说失望……朴顺希根本说不清自己对这份感情到底寄予了什麽希望?自己和金万汴到底又算什麽关系?

自己和金万汴都是男人。而且,一个是南边的军人一个是北边的。

如果什麽都没有,如果仅仅只是做朋友,那一切都好说。可是……

“好”上了以後,自己还跟著金万汴去过几次北边。洗澡,吃饭……甚至还在大便的营房里留宿过一夜!

可金万汴,不管自己怎麽说,怎麽威胁、哀求,他就是不肯到南边来。朴顺希有种预感——如果在南边的自己出了什麽事,想让金万汴越过三八线来看自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金万汴喜欢自己,草堆里深情吻著自己的男人,情急时,甚至控制不住地揉著自己的屁股蛋子用他的大腿蹭著自己的下身……

如果说,现在的金万汴和自己在一起仍是为了猥琐自己……这种想法,不仅是对自己的一种侮辱,恐怕对那个真心喜欢自己的大便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可是,金万汴对自己的感情绝对是有限度的!就是……自己必须首先越过那条横在两人之间的“鸿沟”,出现在他的身边他的眼前,他才会对自己温柔有加。

金万汴是北边的军人,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可自己何尝不是个南边人。如果喜欢南边的自己超出了他的原则,那他为什麽要来招惹自己?压抑的同时又不懂得真正的悬崖勒马呢?

朴顺希闲下来也会想自己和金万汴的事,就像现在,爬在寒冷潮湿的野地里没什麽其它事可想的时候。想不明白的同时,朴顺希并不认为自己已经离不开那个北边人了。冰天雪地的长白山,自己只是比较贪图金万汴身上的那股温暖,和那种把自己弄得热血沸腾、很美好的感觉罢了。

&&&&&&&&南边这边的流动稍,两人一组,三组之间用无线联络。

尤其是这种阴雨天,能见度为零的情况。三组之间的联络,由原来的三十分锺一次缩短为十五分锺一次。

朴顺希身边爬著的是个新兵蛋子。

板门店在某种意义上没有新兵。这些兵在进驻三八线前一定在其它地方服过兵役。可板门店对这些并非新兵的人来说仍然是陌生的。

地理环境恶劣,政治意义又突出。尤其是近些年的脱北者,很多人认为三八线的“国境线”长,守得又松。那些实在活不下去的农民,不少人冒死闯“国界”,很多还是妇女老人和儿童。

逃跑的北边人怕的不是南边人而是北边的自己人。被捉住後回到北边,十有八九被枪决,能活下来的,估计也只有金大便这种有背景的。

一组的两人,本来的规定距离应该是十米。今晚的天气,再加上是没有经验的新兵,朴顺希让内小子就爬在了自己的身边。

就像个有经验的猎人,山上开始起大雾後一个小时,最黑暗的凌晨四点,稍卡警惕性的最低时分,朴顺希感到空气中有股强烈的异样感。

朴顺希是这个区六人组的组长。身边的家夥,脑袋早跟鸡啄米似的了,一点一点的。

朴顺希伸手推了同伴一把。“有情况!”低声说。

班副立刻从无线里听到了朴顺希的话。

“小希!你也感到了?好像人还不少。果然,春天一化雪就有人闯关啊”

“阿俊阿俊,你那里情况怎麽样?有动静吗?”

朴顺希低声用无线呼唤著第三组。身边的新兵,尽管什麽也看不见,猫著个脑袋不停地打量著四周。慢慢将钢枪靠在了自己的胸前,拉开了枪栓。

“我这里什麽动静都没有。要不要撤啊?小希?”

第三组的小头头阿俊在无线里请示朴顺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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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组的小头头阿俊在无线里请示朴顺希。

“现在的能见度太差,撤的话,万一碰上内边的反而有危险。注意隐蔽,保护自己。两人间距为零,密切注意周围的动静。北边的一定也发现了,千万注意保护自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

朴顺希用无线轻声下达著命令。同时,伸出了手,将身边新兵拉开的钢枪保险,慢慢又退了回去。

这就是南边对脱北者的态度。不予拦截,但也不会为此与北边的擦枪走火。如果天好的话,南边人会自觉地将自己人带回自己的秘密阵地,匿了~.至於说拦截叛逃的事,那是金万汴他们的事。北边的人万一侥幸逃过来了,那也归南边难民局的人管。人边防军打的是“入侵”的敌人,饥肠辘辘手无寸铁的农民,朴顺希见过几次,但从未放过一枪一弹。

四周草丛树林的动静越来越大。看来,今晚闯三八线的人可真不少啊。即使用远红外线装备也只能判别近距离内人的方向和移动状况,至於说人的身份……是北方的农民还是北方的军队?根本无法知晓。

没有接到上级的任何特殊指示,朴顺希还是不想改变自己的决定。

春天,长白山上的积雪融化了,农民吃完了一冬的积存,春天的种籽化肥又没著落,再也活不下去了,趁著大雾偷越三八线是每年都有的事。

如果这个时候将“隐蔽”的命令改为“战斗”,不仅会给战友的生命带来危险,还会发生很多无谓的流血牺牲。

四周的动静又近了。朴顺希凭经验判定,难民已经进入北边的“阵地”了。

“安静!”

朴顺希发出了最短的命令。话音刚落,就听碰!地一声,刺耳的枪声,突然响起。

满山的野鸟,惊叫著一起扑打著翅膀,各种各样的怪叫声伴随著北边军人的怒吼,划破了黑暗寂静的夜空,在满是大雾的崇山峻岭间回荡。

“都回去!全部都回去——!不然就开枪了,全部都回去——!”

北边军人的喊话声。话音未落,人群的惊叫声伴随著零星的枪声立刻乱成了一片。朴顺希感到人群在往南边涌动著,奔跑著,压了过来。

“注意隐蔽!保护自己!注意流弹!”

朴顺希大声地对著无线喊。

“小希!人太多了!估计超过二十人了,报告吧?”

负责通讯的班副请示朴顺希。

“报告!立刻向上面报告!注意隐蔽,大家注意隐蔽!开始向B区撤离,立刻撤!两人一组不要分开明白吗?回话!”

另外的五人在无线里对著朴顺希叫了五声“明白!”朴顺希拍了拍身边战友的肩,“走!”

两人站起来,猫著腰,向著B区撤离。猫在这里不动的话,一会儿北边的人过来了,就得被他们踩成肉饼儿~向著B区移动的朴顺希和战友们,听到对面越来越清晰的叫骂声,怒吼声,厮杀声。

脱北的难民在拼命逃,熟悉地形的军人在拚死地拦截。威胁不成就鸣枪示警。

离南边越近,满是雾气的空气似乎越凝重。横在朝鲜半岛之间那条阻隔南北的线,仿佛成了生死线。逾越了,是生?还是死?只有老天知晓。

拦截的北边军绝对不止六个人。

北边“区”的概念几乎和南边是一样的,只不过他们叫“高地”,平时也只有六个人把守。

可今天的脱北行动显然因为人多早被北边军知道了。朴顺希庆幸自己带自己人溜得快。六只无线已经全部切到了指挥部,上级的命令和朴班长一样,不管咱的事!赶紧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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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脱北行动显然因为人多早被北边军知道了。朴顺希庆幸带自己带自己人溜得快。六只无线已经全部切到了指挥部,上级的命令和朴班长的判断一样——不管咱的事!赶紧逃命!

脚底抹油的朴顺希带著自己的弟兄逃到了B区。

山里的雾太大了。上级对朴班长说,不会增援一线,加强二线的防务实乃当务之急。让朴班长和B区的班长一起“守住”B区就可以了。

这种大规模的脱北行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北边人为抓自己的叛逃者越过点边境,南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谓民族内部的“国际争端”,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就像两口子吵架,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不论是过去的老毛,斯大林,还是现在的小胡,普京,都不爱管~所以,怕惹“国际争端”的南边人就猫在第二条防线的後面看“热闹”。唉,你说,都是棒槌,这金姬和银姬的命运……咋就这麽不一样呢~小朴刚找了块稍微干点的地方爬下来,B区班长的联络就到了,说要会合。身边的新兵被班长照顾了一路,又仿佛在朴班长的英明决定下捡回了条小命~,对朴顺希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

“班长!你在这儿歇口气,我去领人过来”

喝!刚穿上军装的小董存瑞一样~,龇著口白牙对朴顺希说。

刚才这一路的急行军,那是逃命啊,小朴真的有点累了,看著积极向自己“请战”的“小鬼”。

“注意隐蔽!随时保持无线联络”

嘱咐道。

新兵对著朴顺希一点头,消失在大雾里。

新兵刚离开没两分锺,朴顺希才喘过气来就感到身後有动静。

这麽快就回来了?朴顺希还没想明白呢,突然有重物猛地压在他身上。朴顺希立刻明白自己受到袭击了,可他没办法断定压在自己身上的,到底是北边的难民还是北边的军人。

不能在B区打响第一枪。那样的话,南边二个班的十二个弟兄,就会被卷进今天北边的大混乱中。一旦被卷进去,难免伤亡。为了别人家的事,死伤都不值得。

被压著的朴顺希艰难地摸向自己的腰侧。他想把匕首掏出来,先给身上内家夥一囊子,让他先从自己的身上下来再说。

渐渐的,朴顺希从动作上判断,身上的人一定是个脱北者不是北边的军人。因为对方使劲地扯著自己的钢枪带,似乎想夺自己的武器,而没有象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先将自己击昏。

没什麽打架的经验可份量却象只刚过了冬的狗熊。朴顺希摸匕首的同时死命地翻身,挣扎了几次,居然都没将人从身上甩下来。

北边天天饭都吃不饱有这麽沈的人吗?朴顺希在心里想。地上的石头好像把自己摸匕首的手背都划伤了,可因为身上的份量太重,体格并不强壮的朴顺希还是摸不到武器,他有点开始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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