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zor 上——dubedu
dubedu  发于:2012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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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爸拉住欧妈的手,也笑着说:“儿子办事,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如果儿子说要请他回家吃饭,你就只管做饭好了。他不说请,不说去看,总是有他自己的考究。行了行了,也挺晚了,休息去吧。”

欧鹏陪着笑送他爸妈进了他们的卧室,自己也回到自己的房间,找了衣服,先到洗手间洗了个澡,回到卧室,上了床,又起身把自己的包拿过来,翻到那张名片,拿在手上,出神地看着。

那是个奇怪而有趣的男人。欧鹏还记得当时他是要到车子里拿公文包的——小胡熄了火,却没有锁车子,公文包中有不少重要的东西,若是碰了哪个不长眼的小贼摸掉了,欧鹏的麻烦可不小。然后听到好像打雷的声音,回头一看,惊呆了。

还真不是被立交桥坍塌给惊呆的,欧鹏还没能看到那个呢。他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抓起一个小孩就往旁边一扔,然后一飞腿把个家伙踹到飞起。男人一转身,欧鹏就看到了刀子般的眼神,犀利、敏锐,带着一股杀气。然后那个男人对着他就扑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欧鹏居然稳住了身子。一扑之下,只是踉跄了两步,并没有跌倒。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背上一声闷响,欧鹏就这么飞扑出去了,然后一个重重的身体压在了他的身上。

欧鹏的第一个反应是,总算知道什么叫做迅雷不及掩耳了……然后是非常沉重的撞击,似乎灵魂儿都被挤了出去,再然后,听到了剧烈的轰鸣,乱七八糟的声音,哭喊和尖叫,不绝于耳。

欧鹏侧过头,不仅看到不远处一些车子被压成铁饼,还感觉到屁股上奇怪的触觉。身上的男人撑起了身子,那种奇怪的火热的触觉更是明显。男人似乎没能撑得住,瘫在他身上,然后那触觉更加奇特……

刚过了国庆,天气燥热,欧鹏还穿着夏天的制服,料子很薄。身上的男人在喘着粗气,汗流下来了。欧鹏动了动身子,终于明确无误地意识到,身上的男人勃起了,顶着自己屁股的,是火热而坚硬的欲望。

欧鹏忍不住笑了起来,疼痛反而减轻。他低声地说:“嘿,哥们,这种情况下,你都能发情啊……”

男人的汗更多,呼吸更加急促,过了好一会儿,那家伙才说:“抱歉……”

欧鹏笑着说:“抱歉救了我的命?还是抱歉对我发情啊?”

男人不做声了。

“那啥……”欧鹏忍不住要开玩笑:“英雄救美……哥们,你错把我看成了美人么?我跟美人可差太远了。”

男人做了几个深呼吸,慢慢地撑起身子。我靠,那种感觉更加明显。欧鹏眯着眼睛想了想。什么感觉?要被侵犯的感觉。只是这感觉并不让欧鹏讨厌、担心或者害怕。嗯,也许是因为男人救了他一命吧。

男人又趴了下来,呼吸不均匀,低声地呻吟了一下,带着痛楚。欧鹏再动了一下身子,想让被磨破的地方离开粗糙的地面,但是做不到。欧鹏皱着眉头,忍着疼,又笑着说:“别乱动哈,等医生来……其实我不介意这样被你压着……呵呵……挺有安全感的……哥们,机会不多哈,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别纠结了……你好像真的伤得不轻,就算你支撑着起来,也救不了别人了。“

欧鹏感觉到身上的男人肌肉绷紧了一下,又放松了下来,温顺地趴在他的身上,不再动弹。

欧鹏吩咐小胡打电话,120,110,119什么的。小胡说电话占线,旁边的人全部都在打电话喊救命。然后欧鹏又让小胡把公文包收拾好,把自己的手机捡回来。再跟单位联系。废话,当然是自己单位还有今儿要去的地方。

慢慢的,屁股被蹂躏的感觉消失了,男人似乎已经恢复了正常。欧鹏嬉笑着侧过头,问道:“哥们贵姓?我叫欧鹏,待会儿能够动了,给你张名片。哥们也有名片吧,至少要留个电话。”

“厉剑。”男人低声说:“不用了,那是我应该做的。”

欧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哥们受的教育不错哈。老实说我也觉得你救人是应该的,不过对着被救的人发情就有些诡异了。你以为我会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吗?错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猥亵过呢,我得找你算账。”

厉剑也低声地笑了起来。

欧鹏就这么想尽办法跟厉剑胡搅蛮缠,直到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才有救护人员把厉剑从欧鹏的身上挪了下去,简单的急救之后,厉剑就被送上了救护车,走了。临走前,厉剑让乔洪给了欧鹏一张名片,也顺手将欧鹏给他的名片放入了口袋中。

欧鹏一直没有给厉剑打电话。他相信厉剑和乔洪说的,他没有生命危险。加上第二天厉剑就上了电视。欧鹏看着电视中的厉剑面无表情,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而记者似乎也从他嘴巴里撬不出什么话,大多时候摄像机都是对着乔洪。厉剑不喜欢这样。欧鹏这样推断。但是又不得不这样。保全学校的校长。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广告机会啊。

乔洪在口若悬河,记者很起劲地追问这个追问那个,镜头偶尔飘上厉剑,那个男人存在感很弱。欧鹏摸着下巴上的纱布,摇了摇头。很有趣的男人啊。报恩什么的,还是等这一切都消停吧。

欧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看着那张名片。简朴,正面是厉剑,下面是保全学校的地址和电话。是座机电话,并没有厉剑的手机。

还是再等一两个星期吧。自己的事情忙完了,他的伤情好了,再去谢谢也不迟。

3

当几乎所有的人都趴下动弹不了时,厉剑还站着,衣服湿透,皱着眉头看着手下的这些个学员。

保全学校并不大,四五十个人,一小半来自崔仁明的物业公司,一小半来自保安公司,还有一小半,刚接收进来的新学员,包括刚退伍的士兵以及到城里来找工作的农民工。

厉剑看着身边还能勉强站着的乔洪和伍保国,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乔洪原来是个汽车兵,退伍也有两三年了,到保全学校当教官,也不过一年时间,体能能够恢复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伍保国本来就是因伤退伍的,这一路急行军,居然也能够跟得下来,就可见其他的学员是多么的不中用。

不过,毕竟是老百姓和普通的退伍兵,怎么可能比得上他在部队中的手下?厉剑抹了一把汗,喊起了口令。那些个堂堂爷们,歪瓜裂枣一样,都站不成队形。厉剑一挥手,说走回去吧,学员们立刻哭爹喊娘起来。到学校还有七八里地,他们硬是连爬都爬不动了。

厉剑并不理他们,率先跑步前进。

乔洪揉了揉鼻子,嘻嘻地笑着说:“怎么啦兄弟们,厉哥才从医院出来没几天,身体状况就恢复到你们跑马也追不上的高度,瞧瞧人矫健的背影,你们丑不丑啊,还抹眼泪抹鼻涕的……回去碰到自己家的妹坨,腰还能不能直起来啊?”

一敦实的汉子一边喘气一边摆手:“乔哥,你还真别说,厉教官他压根就不是人!他是铁打的!在医院里躺了个把月,一出来就跟老虎似的。他是在医院里养伤呢,还是在秘密集训啊?”

乔洪推了他一把:“有这功夫磨嘴皮子,还不赶快挪动你的那两条狗腿!”乔洪拖拉着两人歪歪斜斜地往驻地走去,看着厉剑奔跑着的身影,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凄凉,英雄末路的凄凉。

厉剑的心中,也是同样的凄凉。他之所以把乔洪留在身边跟他一起管教学,就是因为他时常在乔洪的眼中也看到了这种凄凉。同病相怜。这词挺娘们,但是就是他妈的贴切。

小院门口站着一人,穿着球鞋、牛仔裤和一件比较短的夹克,手上拿着手机,一边通电话一边原地里转圈圈。转到背对着厉剑时,性感绝伦的臀部抢入了厉剑的眼帘。那个人左脚右脚轮换着重心,贴身的牛仔裤完美地体现出臀型,厉剑似乎都能看到那两瓣的肌肉轮流着放松、绷紧。

厉剑放慢了脚步,嗨了一声。

男人回过头,看到他,露出笑容,伸手对着他挥舞了两下,赶紧结束通话,一弯腰,从地上拎起一个大塑料袋,快步向他走来:“哥们,好久不见了。”

厉剑看到他的笑容,心里咯!了一下。这个人的笑,原来也很好看。男人比自己略高一点,身材匀称,浓眉大眼,有着很健康的肤色;头发浓密,稍微有些凌乱,但是又不是那种不修边幅的乱。衣服非常衬他的身材,看上去质地做工不错,但是又绝不夸张,带着点低调的嚣张。

男人伸出右手:“我是欧鹏,你救过我一命,还记得吗?”

厉剑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你好。你没事吧?”

欧鹏偏着头轻轻地笑道:“皮外伤,甚至连伤都算不上,蹭破皮而已。你呢?在医院住了多久?个把月?”

厉剑点点头:“差不多吧。其实用不着住那么久的……不过……保险起见吧。你……”

欧鹏举起塑料袋:“我来探伤,兼谢恩。”

“用不着啊。”厉剑接过塑料袋一看,晕,两瓶酒加两条烟。送这个来探伤?“那是我应该做的。这个东西……”

“啊……”欧鹏一摆手:“说老实话,我觉得男人吃补品,其实是在侮辱人,补品啥的,应该是老人家们吃的吧。男人只要能吃能睡能……跑动,怎么着都能够恢复元气啊。更何况你都已经出院了。烟酒不分家,这个东西,就算你不用,也都是可以送人的。”

“呃……”厉剑拎着这玩意儿有点不知所措。当时在医院时那被救的男人带着老婆孩子在他的床头痛哭,也送了不少的东西,被照相机和摄像机拍来拍去,很是让他尴尬。这个欧鹏,不晓得会来哪一套啊。

欧鹏指了指铁门:“不请我进去坐坐吗?”他轻声地笑了起来:“这个门卫很尽责,不肯让我进去……”

厉剑难得地耸了耸肩,摆出了个请进的手势,带着欧鹏从门房插进去。

欧鹏四处张望着。这是个不大的院子,围墙围着,一不大的铁门。里面有一栋两层楼的房子,挺简陋,一个泥土的小操场,另一边有单杠和双杠,一沙坑,旁边停着一辆东风风行的商务车。欧鹏想了想,出事那天似乎也是一辆商务车。这台车子挺新,还没挂牌呢,大概是刚买不久的。

房子楼梯口还挂着一招牌,叫啥利刃保全学校。欧鹏暗笑,其实就叫利剑保全学校不是挺好?不过这里虽然是厉剑做校长,估计出资另有他人吧。这个学校的规模也太小了一点啊。嗯,不知道各种证照是否齐全哦,学校啥的,也需要工商注册,还有教育部门核准……

欧鹏跟着厉剑上了楼。顺着走廊走到尽头,厉剑掏出钥匙开门,进去,是一卧室兼书房兼客厅的房间,挺大,靠墙是一张床,不大,床上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被子叠得跟豆腐块似的。旁边一床头柜,再旁边,书柜和衣柜。这边靠窗是一张桌子,挺大挺旧,上面有台电脑和一些书籍,摆放也非常整齐。书桌旁是把椅子,木质的椅子。没有沙发,没有茶几。里头有扇门,关着,估计是洗手间或是厨房。

厉剑把塑料袋放在书桌上,转了一圈,在书桌上拿了一大茶缸,转身往屋那头走去,推开门,一阵水响,又出来,到饮水机处弄了点茶叶,泡了茶,递给欧鹏,抱歉地笑着:“我的杯子,也没啥好茶……”

欧鹏接过茶,闻到一股茉莉花茶的香味,挺浓,当然也很烫,便顺手放在桌子上,在房子里转着圈,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笑吟吟地说:“你这地方挺简单,不错……你的伤很厉害吗?住了挺久的院吧?怎么在株洲住院啊,长沙的医院要好一些吧?”

厉剑在椅子上坐下,点了点头,又摇摇头:“差不多吧,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后来确实转院了,主要是生活不大方便,需要人照顾。在株洲的话,不大好办。”

欧鹏往后一靠,胳膊肘撑在床上,仍然在笑:“其实应该早点去看你。实际上我也确实打算去看你,长沙到株洲并不远……不过在电视上看到你的光辉形象了,不知怎么的,就觉得,你恐怕并不欢迎我去探病。说老实话,我也挺怕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痛哭流涕感恩的戏码。过了个把星期,我给你打电话……呃对了,你给我的名片上只有学校的座机。接电话的人说你没有出院,说,呃,原话是:‘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不必感激。’对,就这样。也许是不必吧。但是作为被打救的我,还是应该要感激的,是不是?所以又过了一个星期,我又打了次电话,还是给这里。接电话的人说了类似的话,并且婉拒了我索要你的手机号码的请求。我说,你们这里的教育工作做得还真是不错哈,每个人的觉悟都那么高。”

厉剑皱了皱眉头。接电话的是伍保国,也是退伍军人。这句话不是套话。军人应该做的,就是保家卫国。所有的老百姓,都是家人。虽然厉剑不能保证每一个军人都是这么想的,但是齐洪和伍保国,肯定都是这么想的。只是跟这种没进过军营的人解释也没啥意思,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误解。

欧鹏直起身子,摸了摸下巴——自从那次死里逃生之后,他就多了这么个习惯——说:“还有一件事。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买保险,住院花了多少钱。但是你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咱不能让英雄流血还流泪是不?住院费什么的,我来出吧,还有误工费,呃,营养费之类的……哥们,至于精神损失费和青春……”

“你很轻浮。”厉剑打断了欧鹏的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阴冷:“我有买保险,保险公司赔了钱,还有政府也有补助,我也有医疗保险。”厉剑站了起来:“那个是我应该做的……信不信由你。”

欧鹏往后挪了挪,背靠在墙上,玩味地看着厉剑笑,露出更为轻浮的表情:“哥们别逗了……是真的,我诚心诚意的。不管多少钱,那钱总没有我的命要紧吧。你救了我的命……啧啧,其实……行……”欧鹏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厉剑:“十万。不知道够不够,不够吱声,我家里条件不错,应该出得起……行,你不想要也行。实在是不肯要的话,就给学校,就当我捐资助学,怎么样?密码你知道,六个1……还不肯要的话,我就会胡思乱想了,比方说也许你认为……”

欧鹏瞄了一眼厉剑的胯下,咯咯地笑了起来:“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什么的……玩笑话,哥们千万别介意……这钱也不是我一个人出的。我拿了五万,另外有五万,是我爸妈给的。他们一定要请你到家里去吃饭,或者亲自登门拜谢啥的。我想,你肯定不喜欢,所以就自作主张好了。还有啊,今儿有空么?赏脸一起吃顿饭吧,晚上也请你玩玩,过过长沙的夜生活……放心,是健康的夜生活。”

厉剑拿着那张卡,再一次尴尬起来。欧鹏就好像那天一样,面对着他,一点都不紧张,甚至更加放肆。厉剑也有些懊恼,他一向自认为可以掌控局面,让人无视他或让人怕他。就算像崔仁明那样厉害的人,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但是他的气势对于欧鹏好象没有什么作用。当然也许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散发出那种强大的气场。但是欧鹏也太无顾忌了。无论是说话的内容还是他的表情,似乎在他面前,厉剑就是那么个普通的家伙,跟其他人一样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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