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腰轻——青影婆娑
青影婆娑  发于:2012年03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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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背背背!天下还有比他冯少昱更背的人么?

逛个青楼,被情敌设计了,莫名其妙“失了身”。

捡个美人回家,却发现美人不但是个男子,还疯疯癫癫,喊打喊杀,差点要了他的命。

频频害得他想入非非偏又不敢靠近,实在是叫他又怕又爱。

什么?美人和那个害惨了自己的情敌竟然是死对头?

可怜他一介凡夫俗子,不懂武,不懂江湖恩怨,却偏偏又事事都搅了进去。

诶?不对,这两人看上去又不全然像死对头啊。

不行,再糊涂下去,美人又要被抢走了。这次他可再也不要重蹈覆辙,既然那种事都做过了,老婆也在心里喊过无

数次了,再叫人抢了去,他便立即自裁于天下!

只希望老天仁慈,见他受过的诸多苦楚,能给他一个完满的结局吧!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天作之和 江湖恩怨

主角:冯少昱;柳惊枝 ┃ 配角:云过天;阮灵溪

楔子

——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

昨夜一场春雨绵绵密密不知道下到几时,不料到了清晨,又是一片晴光灿灿。小丫头卷了竹帘,笑容满面的回头道

,“姑娘,晴了呢!看样子老天爷也知道咱们今儿个要去万理寺上香,特特住了雨露了笑脸!”

对镜理妆的女子并未回头,只在声音里带了笑意:“那便吩咐下去吧,咱们用了早膳动身。”

“好的!”小丫头雀跃不已,笑嘻嘻地奔楼下而去。

青尼软轿由四名轿夫稳稳抬著前行,不多时便进了万理寺下的谷风林。一路上春光耀眼时倒还不觉得,一进了这林

,便陡然间暗了下来,林丛茂密,兼之湿气重重,便显得有几分阴森,行在轿边的小丫头也有些犯怵,再顾不得与

轿中女子嬉笑说闹,只催了轿夫速速前行,好早日出了这林子。

忽地前面丛木里一阵沙沙簌响,陡然钻出一个人来。那人身形魁伟,却是一身的血污,头发衣衫透湿,一双黑靴沾

满泥泞,不声不响阴沉沉地往那里一站,模样要多!人有多!人。

轿夫显然也被这不速之客吓住,顿时止了步子。小丫头瞪著圆溜的大眼,只吸著气颤声叫道,“姑……姑娘。”

轿中女子也知不对,忙地掀开轿帘。

陡见那人,女子差点惊呼出声。这去往万理寺一途人来人往,本是个个平安之地。虽说这谷风林略显僻静,但也绝

不是山盗匪徒行凶之所。陡然出现这样一人,还真叫人反应不及。

“这位大侠,小女子路经此地去万理寺上香还愿,大侠若是手头上有何难处,不妨直言。”这人一身鲜血,狼狈不

堪,不是山盗匪徒,那便只有一种可能,武林人士,只是不知他究竟意欲何为。女子如此一说,也不过是想试探试

探,脸上虽说镇静,心却已经跳到了喉咙里。

那人也不多说,只转身从刚刚跳出来的树丛里抱出一人来,这才一步步朝那轿子行近。走得近了,才觉那人一双眼

阴鸷得吓人,而且身上深深浅浅皆是伤口,血流不止。

女子与小丫头连那几名轿夫一时之间连大气也不敢出,只呆呆看那人一步步靠近。

那人行至轿前,忽地噗通跪了下去,只短短讲了一句:“姑娘,求你救救我家主人。”声音嘶哑至极,但语意中的

恳切却叫人动容。

一众人等皆错愕不已,竟不知事情会朝著这个方向转变。

女子视线转向那人怀中之人,却是用披风裹得严实,瞧不清模样,略带犹豫地道,“你要我如何救?”

那人听得此言,刚毅的脸上却也显出几分激动神采,将那初见时的戾气阴鸷抹杀得一干二净,“劳烦姑娘将他带走

藏好,剩下的事情,我自会解决,只是,越快越好!”那人一口气说完,意外地有些气喘,看情形怕是伤得不轻。

女子还待开口再问,隐隐地却听得不远处有人声喧哗,衣袂涌动之声。那人猛地起身,掉转头去听了一阵,又急急

看向轿中女子,眸中满是恳切。

女子瞬间明白了眼前二人的处境,内心一番思索,探身吩咐轿夫们放了轿子,这才往旁挪了挪,轻轻点头,示意那

人赶快将人送入轿中。

小丫头平日本就机灵,此时回过神来忙地上前将轿帘捞开。

那人满脸感激,这才小心翼翼将怀中之人往轿中放去。

裹紧的披风堪堪滑落了下来,捞著轿帘的小丫头“啊”地一声惊叫,眼瞪得更圆了。连那轿中的女子也是一呆,望

著眼前沉睡容颜久不能言。

那人无声无息地后退几步,躬身道:“姑娘大恩,在下若是有命,定当报还!”

女子只是蹙了眉,摇了摇头,复又看了身旁那人一眼,便放下轿帘,淡淡道:“调头,回拥凤阁。”

第一章

日头刚暮了西山,夜帘已垂,清筱河畔早已一片花灯灿灿。春风暖暖,熏人欲醉。“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

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拥凤阁下,迎来送往好不热闹,丝竹歌舞,莺声燕语,隔著那红灯缠

纱隐隐传来,勾得行人脚步踟蹰。

冯少昱折扇一展,意气风发地迈进了拥凤阁的大门。

“哟,这不是冯大公子嘛,快快里边请!”柒妈妈眼尖得很,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笑得如同过了季的枯菊。

“妈妈今日生意倒是红火得紧,倒不知瑛瑛姑娘可还有空?”冯少昱也不转弯抹角,直奔主题。这一月下来,自己

砸在这拥凤阁瑛瑛姑娘身上的银钱首饰,不说上万,也有数千。虽说并不多心痛银子,可无奈这月余来确是连美人

的手都没有碰到,怎能不让人心有不甘。后来,好说歹说欲为其赎身,也是再三被拒。他倒是不信邪了,一回不成

便二回,二回不成便三回,他冯大少爷多的是时间和银钱,凭他的人才手段,难道还愁这美人不到手?

柒妈妈举了巾子掩嘴轻叹,“可巧今儿个瑛瑛姑娘有客,怕是腾不出时间招呼冯大公子了。”

冯少昱眉眼带笑,也不揭破,只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金子来,不著痕迹地赛到柒妈妈手里。

豔红的唇咧开到了耳后,引得香粉簌簌而落,只是这笑脸并未维持多久随即又是一脸的为难,“唉,冯大公子你也

是有心之人,不过今天真不是妈妈框你”,随即凑将过来,耳语道“今天,是云过天来了。”

“妈妈说今天瑛瑛姑娘陪的是云过天?”冯少昱咬了咬牙,眉皱得老高,一张白皙俊脸随即阴云密布。

这五素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拥凤阁的头牌花魁瑛瑛姑娘最最中意的人,乃是两百里外幽云山庄少主人云过天!

正道人人敬畏,黑道人人惧怕的幽云山庄,解奇案无数,斩邪魔难计。

哼!这等道貌岸然的拿腔拿调的正义嘴脸人物,怎么也端端地来妓院嫖妓了?难怪,自己这几日每每前来却次次碰

壁,竟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这云过天在背后作怪。冯少昱这般想著,心头愈发地不是滋味,酸得如腌了十数年的

萝卜。

眼见眼前的俊俏公子面色不善,捏紧扇柄的手指也开始泛白,妈妈忙地赔笑,“冯大公子也莫著急,那云过天来也

怕是为了公事。前些日子,瑛瑛上万理寺上香,在路上遇著了点变故。显是与云过天在追的一件案子相关。”

“哦?有这等事?!瑛瑛姑娘可无大碍?”

“劳公子挂念,瑛瑛无恙。妈妈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有此一事。”

冯少昱紧缩的双眉这才稍稍展开。怪不得,适才进门时,总觉得拥凤阁外多了些眼生的人来,这般兴师动众却原来

是为了公事,倒不知这次又是什么倒霉人物惹到幽云山庄?想到此处,冯少昱心头不由得又生出几分感慨来:瑛瑛

啊瑛瑛,有良人若吾,何苦再挂念那不值牵挂之人,若非有事,你一生又能盼来几回云过天?不如早早从了本公子

“这样吧,妈妈再替你探探姑娘的意思,在旁催一催。”柒妈妈风月场所摸爬滚打几十年,哪样的客人该哄,哪样

的客人该轰,那是清白得很。就拿目前这两人来说,那云过天一看也不是个惯来烟花之所之人,木然无趣得很,指

不定一会儿就走了。而这位冯大公子,绝绝对对游遍花丛且还片叶不沾身。三番五次前来说要替瑛瑛赎身,依她看

,真心那是肯定没有,毕竟吃不到嘴的总是最好的。不过,真心有不有她可不在意,有玩心就成。这世上可没什么

能比银子更贴心的罗!

“有劳妈妈了。”冯少昱略略拱手,笑逐颜开。

唉唉,还真是张讨人喜欢的脸诶,让人恨不得一把摸上去,就是人品实在是……

这位冯大公子风流成性,人尽皆知,这五素城里,就是不该碰不能碰的可也碰了不少。这不,主意打到瑛瑛头上了

。要知瑛瑛绝色天成,能歌善舞会应对,却不是随便能与了谁的拥凤阁头牌。便是这位冯大公子,看著殷殷切切,

可一旦吃到嘴,还会不会这般殷勤周到那就要另当别论了。不过,妈妈她可是丝毫也不担心,瑛瑛对付这种风流公

子哥儿有的是一套。

柒妈妈妖媚一笑,目光又微微一逡巡,这才转身上楼了。

******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

闻鹊喜。”瑛瑛抱琴而坐,眉梢带笑,两靥生花,朱唇轻启,潺潺而唱。

然则,对面之人却一脸无奈之色。

千金难买美人一笑,更何况还有瑛瑛姑娘天籁之音相伴,如若被冯少昱看到此情此景,一定要大骂此人端的不解风

情兼不知好歹,暴殄天物不说,还全无怜花惜玉之心!

一曲唱罢,瑛瑛微微垂了眸,还待再谱一曲,忽听得门上轻叩,抬头便见柒妈妈推了门,却又只立在门口也不进来

,要笑不笑地冲著云过天道了声叨扰,便远远冲著她无声地讲了三个字,随即又客客气气地拉了门退下。瑛瑛自然

解意,起身至窗前瞧了瞧,果然在楼下堂里又瞧见了冯少昱。“盼著的总也不来,可那烦心的却总爱不期而至。”

瑛瑛意有所指地低声叹了一句,这才咬著下唇捏了衣袖回坐。

对面之人也不知懂是不懂,又或是懂装不懂,仍是无甚反应,只一味地端了茶杯饮茶。

原以为终于盼来意中之人前来一顾,不料此人并非为自己而来,欣喜之情全然空付。凭她百般示意,万般缱绻,眼

前这死人也全不为所动,说不失望是假。她并不关心那日所救之人与幽云山庄有何关系,只介意眼前之人的情意,

哪知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自己终究是奢望了。

你既如此凉薄,便怪不得瑛瑛不助你了。在此地拖得你一时便是一时吧!至于那日所救之人,瑛瑛我也已算仁至义

尽,走不走的远,便是他个人的造化了。只望那么个神仙般的人物,早日脱了这困境,得个自由自在便罢。决心一

定,瑛瑛叹了一口气,这才幽幽道:“云公子,瑛瑛也不欲再多为难于你,只得应了瑛瑛一件事,瑛瑛便将那日所

见,事无巨细,一一告知。”

“哦?何事,姑娘但请明言。”木然之人终于多了点活气。

瑛瑛盈盈起身,推开了西面的窗户,“将那人赶走,要他再也不来拥凤阁。”所指之人正是刚刚踏进拥凤阁的冯少

昱。

“人要赶走容易,但,要他再也不来拥凤阁,却不是易事。”对面之人倒也不是个糊涂人。

瑛瑛羽睫微垂,“法子,自然是有的。端看云公子配不配和了。”

“只要不是什么有违法礼的方法,瑛瑛姑娘但说无妨!”

斩钉截铁的语气,引得瑛瑛再次叹气,目光哀怨。果然是个死人,查案真的比什么都重要么?……那瑛瑛便偏不让

你遂愿。

瑛瑛回身再看了看云过天,这才起身,从梳妆台的屉柜里取出一个玉润的小瓷瓶来。“云公子无需担心,此事不违

法礼,只需做出假象便可。但请附耳过来。”

第二章

云过天一走冯少昱便进了瑛瑛的含翠楼,哪知这位平日里淡若青莲的美人儿此时却是愁云堆颦,满目忧哀,好不叫

人怜惜。

冯少昱虽不是个绝顶聪明之人,可对这情场欢爱之事却甚是了解。知晓瑛瑛定是在云过天那里受了打击,自己此番

若能动之以情,不愁美人儿不心软,乖乖投入自己怀抱。

满目柔情地拉过美人的手时竟也不像以前那样被躲过,心下更是笃定了刚刚的猜测,内心窃喜不已。

果不其然,几番的柔情蜜意,几番的甜言蜜语,几番的感天动地,瑛瑛也终扛不住地点头。

冯少昱喜不自禁,早把平日里叮嘱自己的那番克制谨慎风度等等一干丢到海天云外,一时色欲昏心就搂了过去,哪

知美人儿却巧妙地挡了他的怀抱,“公子若是真的有心,便应懂得体恤瑛瑛,不如,明日再来吧!”

冯少昱想也如此,便留一晚给美人好好感怀神伤吧。她既已想通,自己又何必急在一时。

不料,瑛瑛转身入了内帐之时,微一回头,螓首低眉,眼神里更是带了七分的缱眷之意,暖灯之下,如若谪仙,一

时之间,竟是让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呆呆站在了外间。

回过神来之后,冯少昱这才狠狠拍了拍手中折扇,暗道:冯少昱啊冯少昱,亏你自诩情场风流无人能敌,怎么倒是

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先前的一番清高姿态不过是摆给你看的!你怎么也掉进了这种欲擒故纵的戏码出不来呢?用扇

子连连敲了敲自己额头:笨,真是笨!

这一堪透,便是好一番难以自制,心痒难耐,忍不住悄悄摸入内帐。

昏晕的夜色里,看不分明,只隐隐看得到美人覆被侧卧的身影。

冯少昱不做他想,掀了纱帘只唤了声“瑛瑛?”便趋了过去。岂料,刚一俯身还没拥上榻上之人就觉背上一麻,眼

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随后便人事不知了。

******

等冯少昱再此醒转之时天还未亮,头晕目眩里也弄不清身处何处,只知道自己此时是躺在榻上,从床饰来看,似乎

还在拥凤阁?微微动了动,这才发现身旁有人熟睡。冯少昱心中一喜,料那定是瑛瑛,早已把自己为何突然栽倒的

事抛到了九霄之外,便不管不顾地转身搂了过去!

这一搂一贴近,妈呀!顿时把他吓得一个激灵,那哪里是瑛瑛,分明一个满脸胡渣的男人!

冯少昱从床上一蹦而起,却像是牵动的哪处,些微有点隐隐作痛,心下顿觉不妙,慌忙掀起被褥,借著月色,只看

到身下被褥上隐约有些许污渍,星星点点似是落红,而自己里衣衣角处也沾了些。

冯少昱只觉眼前一阵昏黑,差点又倒了下去。惯常在勾栏瓦肆里寻欢作乐的人,自然不可能没听说过南馆南风之事

。虽说他冯大少爷还是更爱在胭脂堆里打滚,却也因著好奇去见识过,然而只此一回便再没了兴致,不为其他,只

是觉得好端端的男子偏偏要描眉画眼故作娇媚,弄得个不男不女屈身人下,心里多少有些不齿与鄙夷。然而,不想

自己今日竟然……竟然……!?

冯少昱勉强回过神来,踉踉跄跄地起身理衣,不想却被旁人压了衣袖,这才猛然省起,罪魁祸首就在一旁,怒冲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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