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森淼再一次叫住了徐凌。

徐凌回头，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

“我知道想问你晚上准备吃什么？咱们出去吃怎么样？石头和布总是这样不见天日的待在家里也不好。”森淼说。

“哦，随你。”然后快速闪身进了房间，紧紧的合上了房门。

“哥，我喜欢你，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在徐凌进去之后，森淼垂下头，小声的嘟囔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态，即不喜欢徐凌知道，又期望徐凌能够听到他小声的呢喃。

他不介意和徐凌慢慢耗下去，但是他怕徐凌不愿意再和他耗了。

第三十六章：手机里的秘密

第二天，徐凌和挂在墙上约好了在作者大会会场所在的酒店门口见面，于是，徐凌自然是不能让森淼送的，他准备搭乘地铁去。但可想而知的，森淼当然也是不会答应的。徐凌也固执的不肯退让，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两人在家里争执不下，导致徐凌差点误了点。而徐凌选择的交通工具嘛——打车。

一下出租车，在酒店门口，徐凌看见了换了一身衣服显得更加活泼可爱的挂在墙上，她还化了一点淡妆。

但是，说真的，徐凌并不觉得像挂在墙上这种刚刚高三毕业的女孩子已经到了需要化妆的年纪。也许是徐凌的想法有些保守，但他总觉得自然才是美。想想常戚戚，她就从来不化妆，素面朝天的满世界乱晃，但在徐凌眼里她已经是最美丽的女性了。

挂在墙上主动挽上了徐凌的胳膊，然后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徐凌的穿着，之后惊呼：“呀，是XXX啊。”

她说的很快，应该是个服装品牌的名字，但是徐凌并不知道，也没有听清。所以徐凌只能含糊的点点头，这是森淼准备的衣服，他说作者大会好歹也算是一个比较正式的场合，徐凌可不能丢脸。

“哇哦，这一套下来一定很贵的吧？”挂在墙上如是说。

徐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只能陪着笑脸回答：“还好吧。”

“你平时都穿这个牌子吗？还是特意为了今天买的？我昨天看见你……”挂在墙上好像要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徐凌真的有些觉得受不了了，还好，他们已经走到了作者大会的报到处，让徐凌很庆幸他可以避免在继续和挂在墙上讨论这个话题。然后，他报出了三木水这个笔名，挂在墙上也说了她的笔名，拿出身份证确认无误之后，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他们走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上坐下。

来的作者还不算多，因为徐凌和挂在墙上算是来的比较早的一拨。

然后，天姐就来了，拉着挂在墙上对徐凌说：“不介意我把她带走吧？”

徐凌摇摇头，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甚至是巴不得天姐把挂在墙上带走。就在他们相处的这短暂的时间里，挂在墙上开始在不断的问他关于他是否认识和谐上的什么大神，然后又问他小说出版赚了多少钱。这些都是徐凌无法回答的问题。

天姐和挂在墙上走了之后，没一会儿朱雀就来了。他坐在了属于挂在墙上的位置上，笑着对徐凌说：“哟，来了啊，怎么不早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去接你。”

“没什么，约了朋友。”徐凌回答。

“soga～对了，你姐不能来这事真的实在是折腾死我们了有木有！话说，你姐暑假真的没有打算回来吗？”朱雀对于这个事情一直是心怀怨念。

“她现在比较关注的是她的事业。”徐凌耸肩。

“难道晴九这个马甲就不是事业了吗？！”朱雀有些激动。

“你们在说什么？”挂在墙上突然出现。

“呃？”朱雀一脸你是谁的表情。

“这是挂在墙上，我朋友，这是朱雀，仙侠组的编辑。”徐凌介绍到。

“我刚刚听到你们说晴九？九叔真的来了吗？”挂在墙上看上去好像很兴奋，“你不知道，我超级喜欢九叔，我是她的脑残粉。”

“哦？”朱雀看了看徐凌，再看看挂在墙上，然后冲徐凌眨眨眼，“你的小女友？”

徐凌老脸一红。

“啧啧，凌子，你这可就不地道了啊，你都没有跟你的小女友说嘛？”朱雀说。

“说什么？”挂在墙上很是时候的插话。

“凌子的姐姐就是晴九。”朱雀如是说。

“天哪～～～啊啊啊啊，这是真的？”挂在墙上真的是失声尖叫了出来，引得周围侧目无数，偏偏她自己好像还没有自觉，“徐凌，你姐姐真的就是九叔？求签名，求合影，求联系方式～”

于是，顿时往徐凌这面看的人多了起来。

朱雀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本来提起这个只不过是为了给徐凌在女友面前提一提面子，却没有想到会被对方搞得这么大。

“所有人都在看……”看着徐凌尴尬的样子，朱雀提醒道。

“看就看吧，怎么了？”挂在墙上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甚至好像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就好像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和晴九有关系，一种变相的炫耀。

朱雀顿时觉得，徐凌这人虽然很不错，就是挑人的眼光有点差。

然后，朱雀就在闯了祸之后灰溜溜的先遁走了。

而徐凌……他则被迫被挂在墙上带着去和很多他完全不认识的所谓大神打招呼，挂在墙上见人都是那么一句话：“我是挂在墙上，这是我男友三木水，怎么样，很帅吧？告诉你个惊天秘密哟，你绝对想不到，三木水的姐姐就是九叔，就是那个晴九大神。我可是九叔的脑残粉～”

然后挂在墙上就会得到对方的各种羡慕嫉妒恨各种恭维，她的脸也越笑越灿烂。

徐凌却恨不能甩袖离开，他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供人展览参观的珍贵物品，是一个长得很帅的男朋友，是那个最近在和谐上小有名气的三木水，是传说中的晴九的弟弟，反正他就不是他自己，徐凌。

这样的感觉糟糕透了。

然后他还必须陪着笑脸，在对方发出惊叹又或者不可置信的时候很尴尬的笑笑。

作者大会正式开始的时候，几乎已经有半数的在场作者、读者知道三木水就是晴九的弟弟，很多人都朝着徐凌看来，让徐凌觉得十分不想再这里继续待下去。

“你生气了？”挂在墙上小声的对徐凌说。

徐凌看看对方那样可怜兮兮的样子，只能无奈的说：“我姐姐并不希望被人知道她到底是谁。”

“抱歉啊，我只是有点稍微激动了一下下，你知道的，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九叔，她的每本书我都有追的，我不是故意给你造成麻烦。”挂在墙上咬着唇，看上去很委屈的说道。

那你为什么不能提前问我一下是否介意被人这么介绍？徐凌十分恼火的想。

但是再看看对方那样可怜兮兮又娇小的样子，徐凌告诉自己，他不应该和女生置气，他应该有风度，于是徐凌只能笑着说：“不，没什么。”

“那就好。”挂在墙上马上就喜笑颜开了。

然后，常戚戚的电话通了过来。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左右，而常戚戚那边则应该是晚上十点左右。

“哟，米娜桑～这里是晴九，很抱歉我不能来亲自参加这次的作者大会了，即使我真的很想来。可是，我没有办法，我boss不放我回来，这真的是一次很难得的实习机会，希望大家能够原谅我这一次。”常戚戚好听的声音通过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然后，就是常戚戚游刃有余的和主持人打了会儿太极。

接下来就是现场提问的环节了。

因为常戚戚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所以这些提问的读者都是在开始之前就抽好的人，大家都很有速度和效率，也很有秩序，并没有出现什么混乱。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

直至有人问道：“九叔，刚刚在会场的时候听说你的弟弟也是和谐的作者，三木水，是这样的吗？”

“呃？”常戚戚在电话那头明显的一愣。虽然她有些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泄露的这个消息，但还是临场反应很快的回答，“是一个拿着粉红色手机的奇怪家伙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是的，那个家伙是我弟弟。虽然我个人对于他的审美也很无语。”

于是，因为常戚戚的调侃，徐凌再一次被集体行注目礼了。

徐凌默默的掏出自己套着黑色外壳的手机，对此他不准备发表任何意见。结果却有人把话筒递了过来，甚至有媒体的镜头都对准了他（因为晴九的这通电话，这次作者大会甚至还有现场报道OTZ）。

“哟～徐小受～”常戚戚的声音听起来很欢快。

“我必须要对你说，你给我的生日礼物真的很让我无语，粉红色是你的审美，不是我的。顺便，我买了个黑色的手机壳。”徐凌觉得在这个时候他也就只能这么回答了。虽然他知道是常戚戚在用很奇怪的方式解围，但是，徐凌顿时有一种他宁可她不要来解围的错觉。

“哦呵呵呵，Darling，My Sunshine～你还是这么的可爱～”常戚戚对于调戏徐凌这件事情从来都不会放过。

然后，徐凌就一脸的黑线坐下了。

但不得不说，被常戚戚这么一打岔，他因为挂在墙上而造成的糟糕心情好了不少。他觉得，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嘛，作为晴九的弟弟被围观什么的，也没有什么。

挂在墙上则直接毫不客气的拿过了徐凌的手机，扒开了后壳，看着粉红色的手机笑了半天，后来还一脸炫耀的拿给旁边别的作者看了半天。以一脸晴九准弟媳的姿态在那里指点江山，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徐凌因为和常戚戚通话被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情，又糟糕了起来。

“呀，这手机我都没有见过呢，还是全英文，九叔从美帝寄过来的？”挂在墙上开始玩徐凌的手机了。

徐凌点点头，其实他真的很不喜欢别人动他的手机，特别是在连询问他是否同意都没有的情况下。

“唔，这是什么，照片？徐凌，你怎么拍到自己睡觉时候的照片的？”挂在墙上回答。

“什么？”徐凌一愣，然后拿过来手机一看，那上面的照片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见过，但是那照片里的人又确确实实是他。再一看手机挂链，徐凌表示，他今天出门真的会死太着急了，竟然拿错手机了OTZ这个是森淼的手机。

但是，等等，森淼手机里存自己睡觉时候的照片又是要干什么？

作者大会一结束，徐凌就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没有参加余下的活动。他甚至直接无视了挂在墙上，徐凌觉得也许他并不是一个足够好的男友。但是他也就只能这样了，他真的有些不怎么想继续待在那里，和挂在墙上一起。

回到家，森淼一如昨晚那样坐在沙发上，笑着问他：“今天还愉快吗？”

“马马虎虎。”徐凌说，“但是能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手机里会有我睡着了之后的照片吗？从背景来看还是我家，应该是在我没有当兵之前，恩？”

第三十七章：于是真的告白了

徐凌可以向天发誓，当他那么逼问森淼的时候，他其实只不过是以为森淼拍了他睡觉的照片之后要做什么恶作剧，就像是他们小时候给课本上的照片涂鸦那样，又或者是拿着他的照片去网上骗什么MM，常戚戚曾经有段时间就很喜欢拿着森淼的照片在网上装男人。

所以，徐凌从未想过有天森淼会给出他那么劲爆答案。

是的，劲爆！

森淼一脸平静的对他说：“因为我喜欢你。”

徐凌愣了足足有三秒钟，然后眨眨眼示意森淼，你介意说的更加清楚一些吗？就是，说的更加富有逻辑性一些。喜欢他，和收藏他的睡相照片有一毛钱的必然联系？

“我就知道你早晚有天会发现。”森淼勾起了一个略微嘲讽的嘴角，“其实在我发现我拿着的其实是你的手机的时候，我就感觉自己快要分成两个人了，其中一个我在不断的祈祷你不会动手机，不会发现我手机里的秘密；而另一个我在疯狂的嘶吼，求求你，发现那个秘密吧，给我个了断，好放我们彼此解脱，一了百了。”

也许是森淼的表情太过的悲壮，反而令徐凌在有些明了了森淼的感情之后，却没有勃然大怒的感觉。

“这是，为什么？”徐凌觉得他的整个世界都在受着强烈的冲击。

他刚刚感觉到自己其实是在和自己幻想中的女友谈了一场十分不切实际的恋爱，紧接着他就回家被他的弟弟表白了？

这个世界是疯了，还是怎样？

也许是我的疯了也说不定。徐凌如是想。

“没有为什么，我喜欢你，从我十六岁开始我就知道。我很变态，恩？我知道，我自己在心里已经无数次骂了自己有多么恶心，如果你想打我又或者怎么样都可以。随你，只是我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觉。即使那种感觉是变态又恶心的。”森淼看上去是那么沮丧，以及绝望。

是的，绝望，他好像是一个等待着宣判死刑的犯人，他颓败，他遗世独立，虽然他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是徐凌却感觉得到，他快哭出来了。

所以徐凌做了一件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上前拥抱住了森淼，将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他对他说：“我并没有觉得你很恶心，也不觉得你是变态。”

森淼浑身一震，然后他就这样僵硬在了徐凌的怀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就好像他不敢动哪怕一下，生怕把这一刻的美好打破，让一切化为乌有。他是那样的不知所措，就好像小时候走失之后站在陌生的人流里，他不敢挪动哪怕一小步，他怕他动了，就会失去一切。

恩？我小时候什么时候走丢过？森淼突然一愣。

“傻了？”徐凌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些，甚至努力勾起了一个唇角。

“你是什么意思？”森淼心里自然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的，只是他不敢相信，因为那太不思议了，不可思议到他自己都不会相信。

“虽然我不能接受你，但是我必须要告诉你，你是我的弟弟，谁也不可以说你是变态又或是恶心的，哪怕是你自己。你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一个略微身份特殊了一些的人。”徐凌当然知道自己这样的反应很古怪，可是他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在看到森淼那么绝望的样子之后还继续打击他，然后离他而去，他做不到。

并且，他是真的不觉得森淼恶心又或者变态。只是，他不能接受他的喜欢而已，仅此而已。

“你真的不会因为我的感觉而讨厌我？”森淼的声音带着颤抖以及小心翼翼。

森淼的表现让徐凌想到了什么害怕受到伤害的小动物，就像是森淼小时候那样，他对待身边的人态度总是很小心翼翼，因为他敏感的知道，家里人对待他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待徐凌、常戚戚、路漫漫那样宽容。

“是，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就讨厌你。”徐凌只能以郑重其事的口吻发誓去让森淼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徐凌其实真的很想在内心呐喊，被自己的弟弟告白，受到强烈冲击的那个好像是我，难道不应该是我受到安慰吗？为什么一切都反了过来，反而是我在安慰着对方，生怕对方做出什么冲动的不可挽回的事情，好比……自杀，又或者爆发什么反社会人格。

“你也不会搬出去？”森淼继续问道。

徐凌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的，不会。”如果他搬出去了，不就是变相说明自己的其实是不能忍受森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