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打葛尔丹的时候，他是有功的，如果再加上拿下策妄阿拉布坦的，他在军中的威望，就有点过了，凭着康熙的性格，他是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现在大功挂在老三和老五头上，他无所谓，反正他提出的那些，主要还是十四昔年的心得，人家小十四都这么奉献了，他又何必和弟弟们争功呢，要是惹得老爷子不高兴了，那才是天大的麻烦。

抱着这样的想法，胤禔开始了战场的扫尾工作，他没想到的是，大江大河都过了，到头来却在小阴沟里翻了船。

收到大阿哥战场受伤的消息，胤礽的手都在发抖，迟迟不敢打开那折子。

“太子哥哥，你怎么了？”胤祾想出宫玩，过来求胤礽给腰牌，结果就看见胤礽拿着折子在发呆。

“十五，你帮二哥看看这封折子的内容，好不好？”胤礽说着把折子塞到胤祾手里，他是真不敢看。

“……哦。”胤祾有些莫名，但看胤礽的脸色白得吓人，也不耽搁，翻开折子就看。

“大哥伤得怎么样？”过了片刻，见胤祾没说话，胤礽咬着下唇问道。

“……我、我不知道。”胤祾摇头，看太子哥哥吓成那个样子，他还以为折子里写着什么吓人的消息呢，结果就说了大阿哥中箭受伤的事，伤在什么位置、伤得重不重……这些最重要的问题，提都没提。

“给我看看。”胤礽抢了折子回去，从头到尾看了两遍，脸色仍然没有轻松。

“太子哥哥，你别担心，大哥没事的……”胤祾从小就是毓庆宫的常客，胤礽和胤禔书信往来频繁，他也是知道的，此刻看着胤礽脸色不好，就留下来安慰他，也不说要跟着九哥、十哥出宫去玩的事情了。

胤礽没说话，伸手拍拍胤祾的肩膀，就是折子写得语焉不详的，他才更担心呢。

过了两天，康熙的御驾返京，因为是凯旋，胤礽带着在京的弟弟们出城三十里迎接。

由于排行中间的都出门了，胤禟站到了胤礽隔壁，看着十五隔着老十、十二、十三、十四还往这边看，胤礽的表情，显得很复杂，他现在有点明白，皇阿玛为什么看胤禔不顺眼了，他看老九也不顺眼啊。

胤禟对自己的处境并非毫无自觉，除了某个小鬼的眼神过于放肆，他发现太子看他的目光，也很不善。

胤禟拉了拉衣服，站得往老十那边靠了靠，明明是五月份的天，他怎么觉得有点冷呢。

康熙回京后，压根不在胤礽面前提起胤禔，胤礽也没了前线的消息，不知道胤禔到底伤得重不重。

又过了两天，弘旭在胤礽耳边抱怨，说弘昶哥哥都不来找他玩了，胤礽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就觉得这事和胤禔有关，他安抚了弘旭，打发他去找十五阿哥玩，然后就去见了康熙，开门见山就问胤禔的情况。

康熙也不瞒胤礽，直接告诉他胤禔伤得很重，那箭是从背心射入的，虽然没毒，却贯穿整个心脉。

胤礽当时就吓得懵了，身体晃了晃，伸手扶住桌角才没摔倒，他摇了摇头，立即跪了下去。

“皇阿玛，让我去见大哥一面吧！”胤礽其实不期望康熙会同意的，他只是不甘心什么都不做。

谁知康熙挥了挥手，竟然同意了，只说让他早去早回，不要耽搁太久。

康熙突然转变的态度把胤礽吓得不轻，胤禔该不是不行了吧，要不皇阿玛怎么会让他们见面的。

胤礽的脸色，瞬间白得都不能看了。

第46章：久别重逢

有了康熙的允许，胤礽行李都没收拾就直接快马冲向了大军目前的驻地青海。

胤禔果然伤得很重，就在胤礽到的前两天，都还烧得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处于半昏迷状态。

匆匆赶了十余天的路，胤礽风尘扑扑地赶到青海，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闯进了大军驻地的营帐。

胤禔那会儿正好睡着了，营帐内静悄悄的，近身伺候的人各司其职，谁也没有出声。

胤礽却被这种寂静的氛围吓到了，他急急匆匆地闯到胤禔躺着的榻边，却不敢再往前走了。

“奴才见过太子爷！”路仁本来在收拾东西，因为胤礽进来的时候不让人通报，他开始没看见，转身突然看着人不由吓了跳，请安的声音也大了些，直接吵醒了胤禔，不过胤礽不知道胤禔醒了，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把路仁赶出去了。

路仁出去后，胤礽在榻边坐了下来，他先是瞄瞄胤禔的脸色，看着还不错——虽然有点苍白，但不至于血色全无——又伸手去摸额头，温度正常，最后才拉过他平放在身侧的左手，感觉掌心温暖干燥，一颗心终于放回了原地。

“哥哥，我好害怕，我还以为……”胤礽并不知道胤禔醒着，要不他也不好意思说这些的。

“你以为什么？”感觉胤礽握着自己左手的手微微颤抖着，胤禔不忍心装睡了，他本来还想听听他的心里话的。

“以为你要完蛋了！”因为胤禔醒的不是时候，胤礽恼羞成怒了。

“哥哥那是运气好，要不是我的心脏比常人长得要靠右些，那一箭过来……”胤禔现在想起来也挺后怕的。

“谁让你逞能的？皇阿玛让你过来，不是要你亲自上阵，有事交给底下的人做也是一样的，用得着你事必躬亲吗？”胤礽更是吓得够呛，径直数落起胤禔来。胤禔都还没见过胤祾呢，要是他就这么挂了，他和十五怎么办啊。

“那是意外，意外嘛……”胤禔开始打哈哈，不再说受伤的过程，免得胤礽再唠叨。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老老实实给我躲到后面去！”对于他们这些阿哥来说，只要来了战场，战又打赢了，功劳就是跑不掉的，何必去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呢，再说了，老爷子也未必希望看到哪个儿子的战功太过显赫。

“十五还好吧？还在欺负你家弘旭吗？”提到弘旭的时候，胤禔的语气，有那么一丝的酸味。

“他哪有这个空啊？”不提胤祾还好，提到他，胤礽就火大，“他整天缠着老九还来不及呢。”

“胤禟！他不是和胤俄比较好吗？”胤禔对胤禟的印象，还停留在他小时候在毓庆宫捉迷藏，结果把自己藏丢了。

“他们是很好没错，可是十五就喜欢缠着老九，搞得老九见了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这个……”胤禔无语望天，胤祾这个死缠烂打的功夫，应该不是跟他学的吧。

胤禔到底伤得不轻，陪着胤礽说了会儿话就累了，眼皮直打架，胤礽不想打搅他休息就想出去，结果被胤禔拉住了。

“赶了这些天的路，你肯定也累坏了，就在这里休息吧。”七年不见，就是什么都不做，他也得把人留下。

胤礽想了想，同意了，稍加梳洗就在胤禔的身旁躺了下来，好在那床榻够宽，容得下他们两个。

美人在怀，不做点什么胤禔很不甘心，但是重伤未愈的客观条件限制了他的主观意愿，最后还是背后抱着胤礽睡了。而胤礽这一路确实辛苦，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就连胤禔在他身后搞小动作都没注意到。

临出发前，康熙对胤礽的要求是早去早回，但是怎样才算是“早”，他却没说。

所以胤礽在青海一待就是大半个月，胤禔都能满地溜圈了，他还没有任何要回去的意思。

“你出京也有一个月了，老爷子就没催你回去？”对于康熙的仁慈，胤禔显得有些难以置信。

“他是没催我，可是他在催你啊……”胤礽现在的态度是，康熙不叫他回去，他坚决不动身。结果老爷子另有高招，直接给胤禔下令，让他养好伤快点回甘肃去，毕竟按照原有计划，青海这边的扫尾工作是已经结束了的。

“保成，你说皇阿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胤禔现在已经拿不准康熙的态度了。要说他想灭他吧，在甘肃的这些年，他什么都不亏待他，这次御驾亲征，战事不顺利的时候他也采纳了他的意见，他受伤，他还让胤礽过来探望……

要说他原谅他了，还接受他和胤礽的关系了，胤禔想来又觉得不可思议，这不像是康熙的风格……

“君心莫测，皇阿玛的心思，岂是我们能够猜到的？”就算有两辈子的记忆，胤礽也搞不懂康熙的想法。

“算了，猜不到就不要猜了，趁着现在还有空，咱们做点有趣的事情吧……”饱暖思淫欲，胤禔现在很轻松。

“你的伤都好了？”对于胤禔超乎常人的恢复能力，胤礽表示很惊讶。

当初军医还说呢，胤禔中的那一箭伤了心脉，搞不好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可把他给吓得，好几夜都没睡着，谁知胤禔就不是能被当成普通人来看的，他这边还在担心呢，人家已经有心情做别的了，真是浪费表情。

“好没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胤禔留在青海养伤，身边都是亲近的人，才不担心被人告黑状。

再说了，他和胤礽的关系老爷子又不是不知道，他既然敢让胤礽过来，就该是对他们的关系有所接受——关于这点，胤禔并不确定，但是他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要不他让胤礽过来干嘛的。

胤禔显然忘了另一种可能，就是他当初受伤的消息传回京城时，军医低估了他的恢复速度，要是康熙知道，别人躺上半年也未必能好全的伤势到了胤禔身上，不过个把月就没有大碍了，他未必会让胤礽过来的。

换句话说，康熙是从最糟的结果来考虑问题的，他不想胤礽有什么无法弥补的遗憾。

结果他的两个不孝子回报他的，却是个粉粉嫩嫩的小孙女，此乃后话，暂且不表。

“……唔，你轻点。”七年没有那啥了，胤礽的身体很不适应，胤禔还没得手呢，他就开始哼卿了。

“保成，你忍忍啊，哥哥这些年不容易啊，你就担待担待吧。”胤禔嘴上说着安慰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

要说呢，康熙也没亏待胤禔，虽说大福晋和弘昶被他留在了宫里，但是胤禔在甘肃这几年，他还是千里迢迢派人送了两个秀女过来的，不管怎么说，为皇室开枝散叶总是皇子们的责任。

不过胤禔对那两个女人没有兴趣，在他看来，娶妻生子是必须的，至于其他女人，那就没有必要了。

所以说，碰上“守身如玉”七年的大阿哥，太子殿下今天吃尽苦头是很正常的。

“皇、皇阿玛又不是不给你女人，嗯……”胤礽说着皱了皱眉，话里酸味十足。

“可我没碰过她们啊，不像你……”胤禔轻哼了声，手上的开拓动作加快了些。要不是胤礽对美女有兴趣了，弘旭的两个异母弟弟是从哪里来的，康熙固然会往毓庆宫塞人，可他不会押着胤礽去上某个女人的床，还不是他自愿的。

果然，胤禔的半截话还没说完，胤礽就不吭声了，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胤禔低笑两声，继续开拓，发现可以容纳三个手指了就赶紧退了出来，换了早已昂首挺胸的小弟弟上场。

“唔……”胤礽咬着下唇，还是忍不住低吟了声，好痛……不过比起当初生胤祾还是要好些的。

就是想到胤祾，太子殿下都没想到与之相关的另一件事，至于胤禔，他就不可能想到了。

“保成，回去不许再碰那些女人了……”胤禔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介意她们的存在的。

“嗯，不碰……”胤礽眯着眼，迷迷糊糊地哼道，根本就没听清胤禔在说什么。

“保成，你说话可要算话哦……不听话的小孩子，是要被打屁股的……”胤禔完全不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威胁人，是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因为他相信，不管这会儿他要求什么，胤礽都会答应他的。

“哥哥，你别这样……”胤礽难耐地扭动着身子，那种无法言状的空虚感，让他很难受。

也许是要把过去七年和未来不知道多少年的分量通通做足，胤禔那晚上就没放过胤礽，一直做到他昏睡过去。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胤礽在腰酸背痛中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哀嚎，他怎么就忘了吃药呢。

当年在杭州的时候，那两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老头给了他两瓶药，其中一瓶，是可以避孕的，不过必须事前服用。

但是有胤祾那回，他愣是把这事儿给忘了，要不皇阿玛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他们的关系，可是这次……

他怎么又给忘了呢，胤礽都找不到合理的解释给自己开脱了，那药瓶，还在他的包袱里躺着呢。

“保成，没事的，哪能回回都这么容易怀上呢……”胤禔真心觉得，他们的运气不会这么差的。

“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胤禔的乌鸦嘴，胤礽已经没有语言了，好的不灵坏的灵，每次都是这样。

第47章：火速归京

依依不舍地送了胤禔回甘肃，胤礽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紫禁城。

康熙对他迟迟未归的行为没有任何表态，倒是胤祾，在他回来后天天过来串门，说是想二哥了。

前些年，一直没能见着胤禔，胤礽自己能见到胤祾就很高兴，没空多想别的。

可是这次见到胤禔了，胤礽再见胤祾就有种深深的负罪感，总觉得自己差了胤禔什么。尽管胤祾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他自幼宠着他，他们的亲密程度，恐怕就是康熙和章佳氏都没得比的，倒是胤禔，他从来没见过胤祾，胤祾对他也没有任何特殊的感情，这让胤礽对胤禔不由产生了歉意，以后有机会，他得在胤祾面前多说胤禔的好话。

弘旭不喜欢胤祾，他总觉得，只要这位十五叔过来毓庆宫，阿玛眼里就没有自己了。

偏偏胤祾最近天天来，搞得弘旭的心情很不好，见着弘昶的时候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你已经不错了，好歹天天能见着二叔呢……”弘昶今年十岁，远远看着，已经有了几分少年的风姿。

“弘昶哥哥，你别担心，阿玛说了，大伯以后肯定能回来的。”弘旭就不同了，他才七岁，又长着张可爱的娃娃脸，怎么看都是颗任人揉搓的肉团子，只不过除了胤祾，也没有人敢对他下手就是了。

“二叔的话，我信的……”弘昶低头笑了笑。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小时候胤礽把他当玩具玩的那些事，他记得的，是阿玛离京这些年，太子对他们母子明里暗里的照顾，除了额娘，弘昶现在最相信的就是胤礽。

“可是阿玛对十五叔好偏心哦……”弘旭就不明白了，那个年纪比他大、功课却不如他的十五叔哪里好了，能让阿玛那么喜欢，阿玛书房的好东西，他看了喜欢的，可他不给，十五叔一开口，他马上给了不说，还搭了不少别的东西。

“那不是皇玛法罚了十五叔，二叔给他补偿来着……”因为年龄差不多，弘昶、弘旭跟十三、十四、十五几位小叔叔是一起念书的，表现还算不错，长期属于被康熙表扬的对象，不像胤祾，随时挨罚。

“那倒是……”想起胤祾抄到明年都抄不完的经书，弘旭释然了，皇玛法罚人，也挺狠的。

胤祾不知道，康熙既宠他又喜欢罚他是有原因的，通常来说，康熙对胤祾特别好的时候，他都记得他是胤礽的儿子，当他想罚他的时候，他就想起他还是胤禔的儿子了，甜枣加巴掌，构成了十五阿哥无辜的童年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