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梦醒时分

“你、你要做什么？”偷袭行动可能失手，这是胤礽事前想到过的，因为纯粹就身手而言，他的确不是胤禔的对手，他选在对方神智不清的时候下手，本身就有点取巧的意思，失败了，也没什么，借酒装疯就是，不会太丢面子的。

但是胤禔的反应，却不在胤礽的意料之中，他原以为，胤禔就算发现他的不轨之举，最多就是不屑一顾，不齿罢了，反正他们的关系已经那样了，胤禔再多恨自己一点，胤礽并不在乎，得不到的东西，他一向是喜欢毁掉的。

谁知事情的发展却不是这样的，胤禔在发现胤礽的偷袭后，不仅没有把他推得远远的，反而欺身压了上来。

“我要做什么，太子殿下应该心知肚明吧？”胤禔冷笑，也不自称臣下了。

“你敢！”胤礽厉声道，与其说是威胁，不如说是恐惧，他从来没有想过，胤禔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为什么不敢？”胤禔冷冷地反问道：“这不是太子殿下之前想做的事情吗？”

胤礽向来男女不忌，这是胤禔一直都知道的，不过他不介意，那是太子殿下私人的事情，他无权也没兴趣干涉，但是胤礽居然敢把他和他的那些男宠相提并论，这是胤禔不能允许的。

“你放肆！”男人间的情事，胤礽不陌生，可被人压在身下，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我这是跟太子殿下学的。”胤禔毫不犹豫地反驳，他似乎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没有一丝半点的想法，面对胤礽之前的举动，正常人的反应都应该是恶心，不能忍受，把人凑一顿或者扔出去，而不是压回来寻找心理平衡。

“我、我是你亲弟弟……”两个人的身体靠得太近，胤禔的身体变化胤礽可以感到，于是慌不择言。

“我还是你亲哥哥呢！”胤禔满不在乎，就算有什么，也是胤礽先挑起的，他完全没有负担。

“……”胤礽闭上眼睛，干脆不说话了，反正胤禔现在要做什么，不是他能控制的。

见胤礽闭嘴不言，胤禔反而骑虎难下了，他之前和胤礽对着干，更多的还是想气气他，看他变脸的样子，不想两个人黏黏糊糊抱在一起，加上早先喝下去的那些烈酒和鹿血，他的身体，倒是真的有反应了，难道真要对那个冤家下手，胤禔有点为难……偏偏胤礽也比他好不了多少，就是闭眼躺着，身体也是轻微扭动着的，试图减轻体内的燥热。

“你别乱动！”胤禔被胤礽蹭来蹭去地搞得全身都不舒服，下意识地伸手想按住他。

“那你离我远点！”就这么不上不下地悬在半空，胤礽也觉得不舒服，他甚至希望胤禔能爽快点，死活给个痛快。

“我不！”胤礽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倒是坚定了胤禔的决心，能让太子吃瘪的机会可不多，他怎能轻易错过呢。

胤禔历来是个行动派，做事绝不拖拉，他说完就真的开始动手，可问题是，别看胤禔府上姬妾不少，但是男人，他却是从来没有碰过，下起手来自然没有轻重，痛得胤礽直皱眉头，只是不肯示弱，咬紧牙关没有出声而已。

“你到底行不行啊？”终于，在胤禔鼓捣了半天还不得其门而入的时候，胤礽忍无可忍了。

“你敢说我不行！”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受这句话，尤其说这句话的还是另一个男人。

胤禔原本还在担心，那个狭小的地方不能容纳自己，他怕伤着胤礽，不然贸然而进，不想对方根本不领情，还在嘲笑自己，胤禔被气到了，再也没了先前的耐心，他用手指随便开拓了下，就扶着自己早就挺立的欲望，径直闯了进去。

“啊！！！”这惨叫声不是来自胤礽一个人的，还有胤禔的份。

因为开拓不够，胤禔只进到一半就进不去了，不上不下地卡在那里，而胤礽，早就痛得变了脸色。

“你、你给我出去！”因为疼痛，胤礽的声音早没了原先的气势，而是带着明显的颤音。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出得去？”胤禔纳闷了，胤礽怎么会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的，明明一点都不舒服。

“你混蛋！”骂归骂，骂过了胤礽照样还得深深呼吸，尽量放松身体，同时在心里继续骂着胤禔。

感觉胤礽的身体有所放松，胤禔没有犹豫，继续挺近，痛得胤礽连骂人都没用力气了。

该死！怎么会这么痛的？他以前上那些男宠，看他们都是很享受的样子啊，怎么轮到自己就是这么痛？

养尊处优的太子殿下哪里知道，他的那些男宠，在被带到他的面前之前，是经过多少调教的，再说了，他是皇太子，他们伺候他的时候就是再不舒服，也不会他的面前表现的。

没有胤礽的骂声在耳边，胤禔顿时觉得心情舒爽不少，于是遵循男人的本能，开始律动。

“呜呜……”随着胤禔毫不留情的动作，胤礽痛得呻吟出声，随即咬住下唇，心里拼命念叨着，没事，孤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大不了以后再找机会咬回来……可这里可以明显看出来，太子爷的神智，也有点不那么清醒了……

和胤礽的痛不欲生相比，胤禔倒是开始找到点感觉了，原来男人的滋味，也不是那么糟糕的。

然后，在他无意中碰撞到某点之后，胤礽的声音从之前的呜咽升高了几个调，其中隐隐含着着欢愉的味道。

“……呃。”意识到那甜腻到不行的尾音是自己发出来的，胤礽紧紧咬住了下唇，他不允许自己沉溺下去。

可是胤禔却发现了，那个地方就是胤礽的敏感点，他开始有意识碰撞那里，他喜欢胤礽沉沦其中的甜腻声音。

无边无际的夜色中，两个忘却了身份和立场的男人尽情地拥抱着。

只有在这种没有任何外界压力和干扰的情况下，他们才有可能面对最真实的自己。

当第二天的黎明来临的时候，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样子。

不知过了多久，累极的胤礽在胤禔怀中沉沉睡去，胤禔摸索着摸到他的脸颊，把自己的脸贴了上去。

“保成，为什么你不能一直都像小时候那么乖呢？”

胤禔完全没有想过，在他们两个之间，首先选择背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而胤礽，是他在做出选择之后，才站到他的对立面的。

当然，胤禔也一直坚信，就是他不那么做，胤礽迟早也会做出类似的选择。

他不想成为被背叛的那个人，所以，他先背叛。

在胤礽的梦里，他和胤禔都还是小时候的模样。

他习惯性地叫着哥哥，想要哥哥陪他玩，但是哥哥不肯理他。

那个时候，胤禔看着胤礽的目光是充满歉意的，他觉得他对不起那个小小的孩子，但他不能不那么做。

还是孩子的胤礽看不懂他的歉意，他只知道，他的哥哥不要他了。

和胤禔相比，胤礽的倔强和任性，有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哥哥不要我，那么我也不要哥哥了，胤礽开始和胤禔拼命做对。

然后，胤禔眼中的歉意，渐渐没了。

再然后，天亮了，梦也就该醒了。

第04章：软禁深宫

那夜的事情是个意外，胤禔是这么想的，胤礽也是。

如果这个意外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胤礽发誓自己会永远忘掉它的。

然而事实，偏偏就不是这样的，它留给胤礽的，是他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印迹。

那天过后，胤禔和胤礽的生活都没发生变化，还是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仿佛那件事根本就不存在。

到了塞外没多久，十八阿哥病了。胤祄是康熙的小儿子，生得聪明可爱，很得他的喜欢，他生病了，康熙很是担心，照顾起来，就跟胤礽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差不多，精心地不得了，其他人也就罢了，好歹那是小弟弟，懒得计较，但是胤礽看了心头就很不舒服，不过他也没表现出来，胤祄比他家弘皙、弘晋还要小，和他计较，有失身份。

长期以来，胤礽在底下的弟弟们面前，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就是有弟弟病了，他也不过是派人送点东西过去，亲自探望的都少，胤祄这里也不例外，只是碍着胤祄被康熙带在身边，他才顺便看了两回，脸色说不上好，也说不少不好，可胤礽没想到的是，就是这放在过去再正常不过的表现，到了废太子的时候，都能成为他不友爱兄弟的证据。

还有所谓的“帐殿窥视”，胤礽想起来就忍不住冷笑，皇阿玛真是找的好理由……

即使是被废掉了太子之位，胤礽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生而克母，那是他可以选择的吗？不孝不悌，从来他就告诉他，他是太子，和他所有的兄弟都是不一样的，现在却要他和他们兄友弟恭，这怎么可能？……

不过他不想怪康熙，那个男人终究是疼爱他的，哪怕是知道了他离奇的体质，首先想到的，还是他的安危。

当然，这有个前提，就是他的存在不会危及他对皇权的控制，否则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

九月初四，胤祄夭折。他是死是个导火索，引发了皇阿玛长久以来对他的所有不满。

在布尔哈苏台行宫的日子，胤礽浑浑噩噩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他在康熙眼里就变得一无是处了。

在被软禁的第三天还是第四天，胤礽自己都记不清了，反正就是他突然昏倒了，然后康熙宣了太医来看他。

醒过来的时候，胤礽觉得头痛欲裂，定了定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康熙的帐殿里，周围只有个太医在。

不是怀疑他“窥视”他吗，怎么现在还要他进来了，胤礽忍不住抽抽嘴角。

“保成，你醒了？”康熙的表情很复杂，甚至有着胤礽从未见过的不安。

胤礽挣扎着起了身，想要下榻给康熙行礼，刚坐起来就被他按了下去，说是太医要他多休息。

“皇阿玛……”看着康熙脸上不加掩饰的担心，胤礽的心情也很复杂。

“保成，你最近没发现身体有什么变化吗？”胤礽听得出来，康熙这话问得很为难，那个太医，更是浑身发抖。

“……没有。”胤礽摇头，大概是浑身都不舒服的缘故，他反而没觉得有哪里特别不对的。

“张太医，你把刚才对朕说的话再给太子说一遍。”康熙冲着那个倒霉催的太医招了招手。

“回、回万岁爷的话，太、太子爷……太子爷这是喜脉……”张太医话没说完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你说什么？”胤礽起初没有听明白，表情淡淡的，回味过来后立即变色。

他忽地从榻上跳了起来，把张太医拎了起来，单手掐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再说一遍！”

“回、回、回太子爷的话，是、是喜脉……已经、已经三个多月了……”张太医抖得更厉害了，话都说不利索。

“这不可能！”胤礽随手把张太医扔了出去，扑过去抱住康熙，“皇阿玛，这不是真的，不是……”

“是谁干的？”康熙冷静地问道，胤礽喜欢玩男人，这个他知道，可是谁敢对太子殿下怎么样，他想不出来。

“啊？”胤礽张大嘴，目瞪口呆地看着康熙，忽然反应过来，这事儿不止有主犯，还有从犯的。

“你不会不知道吧？”康熙脸上的表情有失望，还有些胤礽看不明白的东西。

他就想不通了，他精心教育了三十年多年的皇太子，怎么会是这样，就算他男女不忌，他也只当他是小孩子不懂事，可是现在，他连孩子都给他玩出来了，这算什么……

“儿臣不知道，儿臣什么都不知道……”胤礽装疯卖傻，哪怕他知道，只要他把胤禔供出来，他必死无疑。

“保成，你……唉……”康熙长叹一声，他就知道，胤礽不可能是被强迫的，可问题是，他居然把他人的安危凌驾在自己之上，这是很危险的，他必须给他纠正过来，做不到这点，他就算登上那个位置，也保不住自己。

让那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张太医给胤礽开了一堆药，康熙又叫人把他带回了软禁的地方。

胤礽不知道，在他醒来之前，康熙就问过张太医了，那个孩子能不能拿掉，张太医告诉他不行，男子有孕，本来就是奇事，如果贸然动手，只怕伤到太子爷，康熙没办法，才把那个不知道算是孙子还是外孙的小家伙给留下了。

胤礽本来是打死也不相信自己会怀孕这种无稽之谈的，无奈胎儿一天天地在长大，脱掉厚重的冬衣，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小腹已经鼓了起来，再后来，孩子慢慢会动了，胤礽不想认，也只得认了。

对于被哥哥弟弟们逼了十多年的胤礽来说，在咸安宫的日子是难得的清闲，除了不许出门，康熙并不干涉他的举动，还允许他的妻妾儿女过来看他，不过胤礽不想被他们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见过太子妃和弘皙一次就不让他们来了。

他现在担心的是，康熙会不会查到他和胤禔的关系，如果查到，他会怎么对胤禔。

胤禔并不知道，康熙已经把自己列为了主要的嫌疑犯，他只想着，自己不能给胤礽任何翻身的机会。

所以他主动请杀太子，哪怕他的死会让他心痛不已，但是胤礽不死，他根本没有机会。

很不巧的是，就在胤禔去见康熙的那天，康熙刚刚得到密报，整个五月，除了和大阿哥一起失踪的那夜，太子爷就没做过什么不正常的事情，康熙对这个结果难以置信，但是排除了其他所有的可能之后，他只能接受这个。

于是胤禔杯具了，且不说康熙本来就对废太子的事情有点后悔，就是他真的想要胤礽的命，也轮不到他来撺掇。

把胤禔骂得狗血淋头之后，康熙的心情很不好，他愤怒地砸了一堆瓷器，只身去了咸安宫。

胤礽斜躺在临窗的炕上看书，看见康熙进来非常意外，他以为他再也不想见到他的。

“儿臣见过皇阿玛！”胤礽下炕给康熙行礼，他的肚子已经明显凸起来了，行动也有些不便。

“怎么就你一个人？身边伺候的呢？”康熙看着心疼，半道把他拦回去了。

“我让他们下去的。”胤礽垂首道，接受这个孩子，已经是他的极限，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现在的自己。

第05章：太子复立

“你……好生歇着吧……”看着胤礽这个样子，康熙除了叹气没有别的反应。

他本来还想告诉胤礽，胤禔请杀太子之事的，可又怕刺激到他，想想还是算了，反正胤礽也不会在咸安宫呆一辈子，该知道的事情，他迟早都会知道的，不急在一时，真把他给气到了，心疼的还不是自己。

是的，康熙这时已经后悔了，因为他发现，废了胤礽，他的其他儿子争得更凶了，而这，完全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所以他又把目光投回胤礽身上，看来看去，他还是觉得这个他亲自教出来的儿子最放心。

“儿臣谢皇阿玛关心！”胤礽没有想过康熙的来意，他甚至觉得，正是没了那个位置的阻拦，他们的关系，反而更像普通的父子了，这种不掺杂其他因素的父子间的温情，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感受到了。

康熙在咸安宫没有久待，陪胤礽说了会儿话就走了，临走前给他留了个太医下来，姓王，擅长产科。

就像康熙想的那样，胤礽虽然躲在咸安宫，但对外界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