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男尊女卑，阶级分明的古代里，能有这样的日子，对于女人来说，便是莫大的幸事了，而这时的男人们多会

饮酒做乐，庆佳节。叹了口气，颇有些感慨，或是怀念。

放灯佳节，祭祖、祈福、许愿的日子，人们把自己的希望告诉给祖先，求祖先显灵庇佑；告诉给神佛，祈求神佛

照拂；告诉给上天，希望上天能垂帘。

对于这些，是不值得离络相信。离络只相信自己。并不是自私，或其它什么。而是，想开了，便明了了，也就强

求不得了。

不过，还是耐不住小梅、小海他们的央求，十二月十一这一日，便同他们一起，来到了繁华的帝京城中。前些日

子，便让小海同下人一起，来城中寻找，合适的宅子。他们倒是办的蛮快的，过了两日，便买了一座不是很大，

环境、交通都很不错的院子。

院子的原主人本是一个商人，这宅子是他在帝都的别府。因那商人犯了什么事情，便不得不买了，应该是筹钱去

打通关节吧。对这院子，还是很满意的，想来，这原主人若不是不得已，卖了这么好一座院子，也很是舍不得吧

。

买下这院子，并不是为了彰显富贵。我也有些儿歌其它考虑的：这其一是，阳琦便要开始在帝都开始行商了，本

就不打算让他总是住在别苑，买下这院子便势在必行了。其二便是，有这么个落脚之处，之后在京中走动，也方

便了许多，省去很多事儿。

更不说，这院子本就到手的很是便宜，府内的一应事物都很齐全，只是添了些下人，和一些必备之物罢了。说起

来，小海如此简单的办得如此快，如此漂亮，还真是让我很意外呢。他倒是回的简单：那一家本就犯了些许小事

儿，拿了少爷交给我的那块金牌，和那家做了个简单的交易罢了，两厢都好，何乐而不为呢。

他带着那张永远和煦的笑脸，笑的人畜无害。离络看向小海的眼神，也很是满意，嘴角满笑。离络和小海的笑脸

，落在众人眼里，变成了一对的狐狸，狡诈奸猾，满是算计。

离络知道小海的笑，很危险。当然，这不是，也不会对自己。只是他想要算计的人，逃不了，也躲不掉的。往往

这些人都会很倒霉，但却抓不到任何痕迹，无迹可寻，就更别提拿到什么小把柄了，这也是对小海很是看好的原

因之一。

但小海毕竟还缺少阅历，需要慢慢经历。急是急不来的，慢慢的将他扶上去，让他成为能呼风唤雨的人物，呵呵

，这也算是生活中的一种乐趣。

小梅他们，最近有些惧怕小海的笑。离络是知道其中的缘由，小梅他们在小海手下吃了不少亏的，尤其是阳琦，

深受其苦，可并没抱怨过，反倒是在其中学了不少东西，孺子可教也。小海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只是简单的逗

逗他们而已，任由他们闹去，不去管便好了。

这帝都别府里只是简单的安排了些丫鬟、下人，其它的就只能等阳琦自己布置了。等过了放灯节之后，此处就会

只留下阳琦一人了。

昨晚和他小谈了一下，明日放灯节一过，会给他三天准备时间。然后的要求是，在十二月十五那日，在帝都安排

买下的四座酒楼要同时开张，四家分别位于东、南、西、北四域。他将独自一个人，去想办法管理、经营这些店

面，去面对同行的竞争、尔虞我诈……同时还要完成安排给他的任务，收集京中各方的信息。为期一个月，这是

考验，也是机会，他知道的。

年后正月十五，再来帝都观有元宵灯会之时，来验收他的成果，给他下一步安排。他努力想得到什么，便要用能

力来换取，若没有，便会被放弃，什么也得不到。

不是不给你机会，而是看你有没有能力把握了，成败都看自己，和别人没关系。离络等的只是果实，不会看中途

的花多么香艳，那些儿与离络都没关系。

相处这些日子，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可是要告诉他的就是，没有人可以不劳而获，即使你得到了，那也是不

安全的，免费的午餐，是吃不得的。

给阳琦说过了这些，他没有出现一丝预料中的沮丧，反而眼中精光一闪，随后志气满满。是看错了吗？呵呵，不

管是有自信，还是怎样，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别让人失望哦？

离络有些邪恶的想着，即使有什么，也复杂些才好，不然，简单的游戏就不好玩了，你说是吗？阳琦。嘴角勾起

诡异的弧度，魅眼含笑的看着他，他愣愣的看着离络笑，手足无措的站着。不论是装的，还是怎样，阳琦，你还

是表现的让人满意点好，心中轻念着。

红霞浸染，近黄昏，各家各户喜气的节日灯，都点了起来，色彩斑斓，甚是好看。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城内已满

是欢笑嬉闹的声音了，可是，真的如表现的这般国泰民安吗？望着天边的红云出神，雪珩静静的跟在我身后，站

在不远处，默默的看着我，毫无声息。

自那日起，雪珩对离络更加依赖，也渐渐学会了和他人说话，但是，他还是只会跟着离络，将他所有纯净的笑，

都只给离络一人，像极了那黏着着哥哥的小弟弟。

离络也慢慢的习惯了照顾雪珩，照顾他按时吃饭，不挑食。照顾他适时的加衣，减衣，每每看着他眯着眼睛冲我

笑，心中便无限满足了。那是温暖的感觉，不会错的。虽不知那是什么情绪，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可不论是

什么，都不会舍下的，守护他，走下去，就这样走下去……

晚饭准备好了，小梅叫醒了发呆的离络。因为要赶去放灯，离络便吩咐早些准备，好让他们好有时间去多逛逛。

他们忙了一年，都等着这天呢，谁能忍心，困了他们在家中。何况，他们的心早就不在府内了，还不如早些放出

去，他们还会感念些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吃了饭，把他们都打发走了，小梅、小蝶本来要跟着，有些担心离络的身体，在极力安慰下，将她们两个也送走

了。奶娘没有来，说来来回回的劳累，就不来了，在别苑中放灯也一样的，考虑了一下，便也没坚持。把奶娘的

两个儿子带了来，让他们经些世面是好的，老大韦函升稳重，我和奶娘商量之后，让他当了护院领头。至于老二

韦函修，安静温婉，面容和奶娘一般无二，有时候大家都说，小修该生成个女孩子才好，小修只是红着脸低着头

，像极了害羞的女孩子，也不说话，他头脑却极是聪明，学什么都极快，可却太内向了些。

让阳琦带着他们兄弟到城中逛逛，临走时，小修还很是不舍的看着离络。这些日子，我教雪珩读书的时候，小修

有时也来听，只是很羞怯，也不善表达，得想办法调教调教才好，我想着。

小海、小枫吃了饭，匆匆便走了，回家中看他们娘亲去了。离络也没去管，府中的丫头、仆人的也都走了，便只

剩下自己和雪珩了。

“雪珩，走吧，带你去看看这帝都的繁华。”离络轻说着的，声音很低，好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

“好啊，好啊。”雪珩满是兴奋的拽着离络的手臂摇着，脸上的笑像极了春日的阳光，足以融尽这冬日寒意。

雪珩今天穿的也极正式，一身水红的正服，绣着隐约的紫金纹图，庄重神秘而不失喜庆。发丝轻拢在头后，一条

别致的文锦紫苏绸轻束着鬓角顺到脑后的头发，使得真头发若瀑布垂下，却风扶不乱。脚踏白绸宛靴，一手拿着

那串老禅师给的七色九宝罗汉珠。自相国寺回到别苑，便将那串珠子给了他。骗他说，是老禅师给他的。当时，

他甚是欣喜的接过，之后便没离过手，很是喜爱。其实离络知道，雪珩不是喜欢那珠子，而是放不下那照顾了他

多年的圆真大师。

带着雪珩慢行在街道上，看着街上人们欢庆的气氛，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到了街上才知道，两人穿的节庆正服

，颜色还真是不够艳丽。大红、大紫的庆服比比皆是，让人眼花缭乱。

带着雪珩沿着帝都唯一的溪河向上走着，溪河不是很宽，也不很深，水很安静，也很清澈，常有女子在河边洗衣

嬉戏，这条河承载了很多美丽的故事，安慰了许多怀春的少男少女。

走了许久，人已经渐行渐少了。雪珩一路上欢快的问东问西，离络尽量解答。有的离络也不知的东西，他还学会

调笑起人来，煞有介事的装着，‘原来络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呢。’表情认真的很，让人哭笑不得，又不禁莞尔。

到了河的上游，那里空阔平坦的些，地势也高些，很适合赏景，离络便想带雪珩去那里看放灯。本以为不会有人

，不想，已是有人早早到了此处，让人意外的紧。

那是一个孤寂的背影，身材还略显单薄，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却不失大气，很有少年老成的意思。身着华贵的

服袍，透着丝丝福瑞祥和的气息。腰上挂了一块玉牌，隐约间看过其上的图案在哪见过，此人身份不简单啊，只

是给人的第一感觉。

刚要转身，带雪珩去转他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想和这种人多有交集。可那男人突然转个头来，看着我们，

眼中闪过一丝难明的神采，说道“既然来了，也是缘分，便同赏吧。”语气中带着难以忽视的沧桑和无奈，甚至

有些期盼的看着离络和雪珩，离络有错觉，是不是看错了那眼神写着的意思。

略点了头，带着雪珩站在一旁，离他不算近，也不算远，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远方不断升起的彩灯，心中不知

想着什么。这男人有一股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见过吗？

各自不说话的看着灯景。那男人再也没有开口，全当我不曾出现过，继续自顾自的看着，我瞟过去，偷偷的看了

他一眼，他看着那些彩灯的眼神，飘渺迷幻。

少顷，灯升的高了，我也看的腻了，身子也有些乏了，带着雪珩转身向回处行去。那男人没有转身看过来。可离

络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人正用眼角瞥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带着审视，和不明的意味。

离络心中问着自己，他是谁呢？？却又想不出个结果，便任他去吧，有缘自会再见的，至于无缘，那便当没见过

吧，可是那一丝熟悉却潜在心底，挥之不去。

16.过年

放灯佳节徐过，年关将至，这南地启都的天气也分外冷了几分。过了年就是春日，便没有几日可冷了。那梅园的

梅花开的也分外漂亮，许是沾了些个年节的气儿吧，让人看着欢喜的很。

自放灯节回来后，他们便开始忙着准备过年时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可准备的。这儿就我这么一个主子，我又素来

不喜那繁复铺张，也不像大家大宅一般，要求他们甚是严苛，所以不用准备什么的。

今日便年关了，全府上下喜气洋洋的。早饭后，奶娘给府上的下人们包了红包，这是早就和奶娘说过的，奶娘也

笑着答应，他们辛苦的伺候着，不能寒了他们的心，再说本就不是小气的人。再有就是，给小海、小蝶他们准备

了礼物，不过要等到吃了团圆饭之后，再给他们，也算是个惊喜吧，呵呵，离络自顾的想着。

过年的感觉还真不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很是开心，喜庆气儿也浓了起来，全没有平日的拘谨。离络笑着看

着他们来来往往的忙碌，而他们却乐此不疲。

说起来，大家都穿的很是欢庆呢。雪珩今天穿的跟小孩子一样，穿着正红的袍服，配着那纯真的笑容，十足是个

讨红包、糖果的顽童，让人忍不住想抱着亲一口，好在自己忍住了，离络心里念叨着：冲动是魔鬼啊。

突然好想要个孩子，呵呵。想到这，忍不住有些羞红了脸，感觉到脸上发热的很。可是那离自己有多遥远？忍不

住叹气，那一点羞涩又被无奈占据了。孩子，多美好的词汇，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

事情，呵呵，是痴心妄想吗？也许是吧，谁知到呢。

“团圆饭准备好了，少爷。”小蝶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甜美的说着。

看着一身粉红装的小蝶，蹦跳的像只翩跹起舞的蝴蝶，那红红的小脸写满了兴奋，让人见了都不禁被感染。无忧

无虑的笑，多么可贵啊。小蝶，你这份情感还能保持多久？尽力保护吧，可也护不住你一生一世，当你被这世间

的各种欲望沾染了之后，那份真挚的情感还会在吗？也会随风消逝了吧。

团圆饭，没有了顾忌的团圆饭，坐在主位上，右手边坐着雪珩，左手边坐着奶娘，小修贴着奶娘坐着，然后是函

升接着是小梅、小蝶，小海挨着雪珩坐着，再下坐是小枫。

满满的坐了一桌，大家脸上都带着过节的喜气，连小枫也不像平时那么板着脸了，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已很是难

得了。桌上琳琅满目的吃食，大家各自的吃着，时不时斗几句嘴，说些笑话什么的。

本就少食量，吃了少许，便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若是下了桌，他们也便不会吃下去了，离络本也乐得看

他们吃饭、笑闹的模样。不时的给他们夹夹菜，多数还是夹菜给雪珩，他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吃的很是开心，

看着他开心，离络便也开心了些儿。

一顿饭吃了许久，下了饭桌，大家互相笑闹着各自拜年，说些个吉祥话儿，讨要红包。在离络的带领下，一起给

奶娘行礼拜年，奶娘笑着答好，分发了红包，便回屋去了。

饭堂便只剩下一帮小辈，在他们有些幽怨的眼神中，离络不得不投降。吩咐了一旁服侍的丫鬟，将事先准备的东

西拿来，将装有礼物的小盒子，一个个发给他们，看他们满欣喜的接过去，笑着把玩着各自的小礼物，很是开心

样子，过年的热闹欣喜也越发扩大化了，人人欢欢笑笑的才好。

其实给他们的，也不是什么贵重物件儿，就是一些小玉器，戒指、簪子、镯子、耳环什么的，是闲暇时候，精心

挑出来的。

给大家都发了东西，唯独只有雪珩的东西没给，雪珩也不来要，和往常一样笑着看热闹。吩咐了声，和大家告了

罪，便带着雪珩走了出去。出门的刹那，感觉有那忧伤的眼神投了过来，回头看了眼，却又没看见是谁。摇了摇

头，带着雪珩往内院走去。

刚刚走，屋里的人表情各异，有仰慕、羡慕、爱慕……小修便保持不了那份强装的镇定了。简单的说了句不舒服

，转身也出了饭厅，手里握着玉簪，骨节泛白，那是刚刚给分给他的礼物。小修的脸色有些惨白，出门的一瞬间

，眼角的泪便再也控制不住了，晶莹的洒在空中，美丽而哀婉。

之后的大家也以各自种说辞，散去了。所有人都怀着各自的想法，或是享受、或是煎熬这过年的气氛。他们有的

在舔舐伤痛、有的在默默祈祷、有的在苦思冥想，不一而足。不管怎样，均不会让人知晓，独自承受罢了。

这时的我带着雪珩，走在往内院赏荷亭去的路上。那里有一池碧水，冬天亦很美，水中时不时的会有锦鲤游过，

只是没有了芙蓉立水的意境，稍显清冷些。

拉着雪珩走过小桥，来到亭中坐下。他甜笑的看过来，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像偷了腥的小猫一样。离络也笑着

看回去，眼中溢满了温暖，嘴角不禁上扬。这一刻的画面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静逸贤美，宛若谪仙，不容世俗

沾染。

“为什么不生气呢，没给你准备礼物哦。”离络坏坏的挑逗着他，嘴角笑容不减。

“恩？我什么也不缺，不用礼物。只要你在身边，就好啊，呵呵。”离络习惯性的望着天想了想，又认真、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