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公子(穿越 重生)——九维狐
九维狐  发于:2012年03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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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奚野放下手中茶盏,看向离络。眼中波澜不兴,面上亦是与平常无二。

“怠慢了德王,离络深感不安呢。”离络躬身,浅浅一揖,起身飘至东方奚野对面坐下,没有丝毫尴尬与畏惧。

又自顾自的爱抚起怀中的小貂,眼睛也盯着怀中的小东西仔细研究起来,毫无觉悟的将堂堂德王又晒到一边,并

好似理当如此般。

东方奚野饮着茶,心里不禁想着:到底是我请你,还是你请我啊,难不成让我再饮三杯。心里这么想,却丝毫未

做表现。

“王爷觉得怎样,这茶是离络泡的,还合王爷口味嘛?许久未曾泡过,手都生了,王爷见谅。”离络自斟了一杯

茶,拿在手中端详起来,嘴中轻声呢喃,好似对着茶盏自语。

其实离络是在试探,而且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离络想知道,眼前这个王爷是否值得合作。离络知道,那日的梅

园一遇,并不是这王爷的真实表现,所以他要一探东方奚野的底细,结果还算让人满意。

东方奚野心下暗喜,这茶竟是他亲手泡的,为何刚才没有多饮几杯,暗悔不已。嘴上不着痕迹的多饮几口,依然

不言不语,将他冷言少语的性子发挥到极致。

“离络今日冒昧请王爷至此,实是有事相求,却不知如何开口。”离络做出思量再三,又不得不扭捏出口的态势

,“王爷可知那帝都栖凤楼一案?”

东方奚野眉头微皱,略作思量,迎上离络略带询问和期盼的目光,眼波流转,看不出喜怒。他本是洁身自好之人

,少出入烟花之地,可这帝都最出名的青楼之一,他还是知道的。那栖凤楼的案子,他也略有耳闻,本来这一切

与他没关系。可眼前这无瑕少年竟然与此事有了牵扯,心下稍有不喜。

其实他不知,那不是不喜,也不是厌恶,而是嫉妒。对,他嫉妒这少年不属于他,而且还可能和别人、甚至烟花

女子有染,他忍不住的嫉妒。眼底的黑色又幽暗了几分,隐藏了东方奚野心中的怒火,面上也显得更加阴冷、晦

暗难明起来。

“想来王爷也对此案略知一二,离络也的确是为那栖凤楼的卢氏求情。其一因这卢氏与离络娘亲曾为故交,求到

离络处,离络不得不为。这其二嘛……”离络把玩着手中茶盏,似有似无的瞟着东方奚野的表情,又继续道,“

这其二与王爷的二王兄恭亲王有些关联呢。”

看着东方奚野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惊讶。离络嘴角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的浅笑,若有若无,昙花一现,便随风飘散无

踪了。

“王爷可知最近恭亲王动作频繁呢。和清霞馆接触甚密,又为飘香居雅会揭那魁灯之题。据离络所知,这清霞馆

、飘香居都和梁国巨贾牵扯不清。”离络好似讲故事一般,轻声述说,不带丝毫情绪,又让人不得不多想下去。

而此时东方奚野的思维完全跟着离络的脚步走着,便还会走下去。

“至于谁来推这一把,离络就不好断言了。”离络轻饮着茶,微有些凉,苦涩了些,不过别有一番风味。他不是

想品茶,而是想留时间给眼前这位德王殿下,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将之后的事情想通而已。这也是为了省些事儿而

已,再不用说很多话,何乐而不为呢。

此时,东方奚野心中的滋味可就不好说了,他感叹这少年竟如斯聪明。完全不是那梅花树下的年弱少年,懵懂不

知。

而东方奚野心中更担心的是他的二王兄。因为他知道,也了解他的二王兄,他这个二王兄不是个会阴谋算计的料

。既然如此,结果便显而易见了。他的二哥恭亲王殿下已经走进了一个别人布好的局,而堂堂恭亲王爷只不过是

人家手中一颗小小棋子而已。

虽说这二王兄不是个阴险诡诈之辈,可手下也有些个谋士,自己本身也不至于愚蠢至此。这布局之人,让堂堂王

爷如此乐此不疲,又控制周围之人不动声色,果真好手段。

“王爷可知高官巨贾、三公九卿平时以何为乐?不外乎青楼、酒楼和赌坊此三处尔。盖因此,这三处也就成了消

息集散最快、也最便捷之地。青楼则更是其中之最,男人在什么时候最脆弱,最好糊弄呢,想来也不用离络多说

了。而栖凤楼一倒,清霞馆便成了高官巨贾唯一可去的取乐之地,再加上那远近闻名的飘香居。呵呵,这后果如

何,便可想而知了。推了栖凤楼一把的人,心思用的很是巧妙呢。即能堵住众多栖凤楼往日恩客的嘴,又可让官

府如此处理此案,也真真是手眼通天,神通广大呢。”离络依然云淡风轻的讲述着,连消带打,到最后还不忘赞

上一句。这不着痕迹的功夫果真了得。

只见东方奚野瞳孔一缩,握着茶盏的手不自主的紧了紧。听了离络接下来的话,东方奚野便不愿往下想了,如此

布局,便不是他二王兄的能量可以办到的了,换而言之,那背后之人手中掌握的东西着实可观啊。想不到小小一

个青楼之案,竟涉及如此之深。

而他们在图谋什么呢?钱吗?权吗?王位?一一否定,后脊梁的冷汗涔涔而下,还是说别过已经开始动手了,他

停止了自己的臆测,请瞟了一眼,那始终脸色都未曾变过的少年,悠然自乐,闲适的品着茶,左手一直没有停下

抚摸那怀中的小宠物,仿似这一切均与他无关的样子。

东方奚野甚至有种错觉,不是这少年在求自己,而是自己求他一般。而他能说出这些话,却点到即止,是他不知

道吗?不,不可能,他知道,也猜的到。可他不说破,是给皇家留住面子吧,也算是他相求的交换,好精明的算

计、好精巧的心思。

不过想来若不是涉及到家母旧交,看他这病弱的身子,也不会劳神在这些个事上。

他该是那种不染凡尘、不惹世俗的人。闲来清品新茶,抱宠庭中晒暖,小音调入耳,隐居无人山外。这才是他,

东方奚野如是想着。

东方奚野看着眼前这病弱的美少年,心下怜惜不已。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自己那一丝暗生的嫉妒火焰在离络的一

席话中悄然湮灭,心情变的晴朗起来。

“其实离络如此费唇舌,便是求王爷相救栖凤楼一众。想来这栖凤楼一众知是王爷所救,必感恩戴德,若王爷以

后想知道些私事恩怨什么,也能方便一二。”离络见事儿已差不多定下了,则不得不给这足这德王个面子,台阶

还是要给的,天家皇族的威严不可逾越。起身一揖,相求的礼数也算做了周全,软语进言当是如此。

而那些事情已然明了,便放置一边了。此时的东方奚野心中全是离络的身影,看着这抚波洛神般的少年,顾盼生

辉,真生的‘花一般娇,粉一般嫩’。举手投足间,闲适慵懒而又清魅脱俗,不惑乱、不骄纵。

看着看着,竟有些痴了,心中叹息,东方奚野心中凄楚顿生,难道只有相求之时才能想到我吗?尽管如此,他还

是想离络多求他几次。

“此处的饭菜还算可口,王爷在此简单用些吗?”离络起身,轻笑着看向东方奚野。东方奚野低头的避开离络的

眼神,看着桌上的茶盏,不知思考着什么。

“咳,不了,我用过了,还有些公文事宜等着处理,便告辞了。”东方奚野抬起头,面色平静的说道,他没自称

‘本王’,他潜意识中不愿如此疏离。

“这个给你,若以后有事捎信来便可,我会尽力为你办的。若无事,可来我府中小坐。”说着,从怀中掏出,先

前送信时拿去的那块金牌,轻放在桌上。作势扭过脸,要往外走去,其实是不让离络看到他脸上浮起的一丝红晕

“以后叫我奚野,好吗?我不喜欢你叫我王爷什么的。而我便叫你离络,可好?”东方奚野鼓足了勇气,又转过

身,看着离络说出了这么一句,此一刻哪还像那刚才的样子,十足的羞涩大男孩一般。

离络愣了愣,便又瞬间反应过来,轻笑着答应,“好。”

东方奚野开门离去,抑制不住心中欢喜,这样称呼也算是亲近了许多吧,以后多加走动,总会很多机会相见的,

他如是想着。

只差手舞足蹈的喊出声来,楼梯口站的笔直的将士,看着这副表情走过来的王爷,很是诧异。从没见过如此模样

的王爷,但还是聪明的保持着默不作声,希望不会打扰王爷的好心情。

离络则施然的走到窗前,看着东方奚野那有些失常,甚至说有些可爱的动作,上马的身影,渐渐远去无踪。自问

道:这还是那冷言寡语,波澜不兴的王爷吗?

心中此起彼伏,本该高兴的,不是吗?这事儿已基本定了,可为何心中如此不平静呢?难道是因为东方奚野的那

一句话?不是该利用他吗?为何会如此?

久久的站在窗前想不明白,怀中的小家伙轻轻的扭动着,寻找着最舒适的姿势,好继续安睡。而他的主人此时也

在寻找着自己的答案,却没那么简单寻到。

小厮的敲门声打破了离络的思绪。小厮走进来,在他耳边轻语几句。离络跟着小厮一同离去了。

雅间内精致的紫砂壶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几盏小茶杯,或空放,或半置着茶水。半开的窗几肆意的放春日的暖

阳进入,可没了人,便全凉了,只剩下一室清冷。

22.释放

如是四五日,离络在阳府内呆的好是悠闲。兴致所致,或是提刀雕玉、或是抚琴弄箫。闲懒下来,便抱着小貂在

院中晒暖,早春正午的阳光温和舒适,很让人留恋。

昨日阳琦特地来报,栖凤楼一众女眷均已放了出来。在卢氏的带领下,正忙着准备,好重新开张。

那清霞馆、飘香居还如同往日般兴盛,只是种种势头透着古怪。离络低头思想,嘴角勾起浅笑,好戏开始了,动

作要大些才好呢。

离络吩咐了阳琦,在阳府附近买一座较为隐蔽的宅子,不大不小便好。太大了,容易惹人注意,而太小,也不太

方便。

这宅子是买给那卢氏用的,栖凤楼中尽是些可怜人,这宅子也算有个家吧。再者说,有了这宅子,也方便许多。

帝都内的气氛,近日紧张了许多。离络知道,恭亲王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关键不是这恭亲王,而是会不会打草惊

了蛇儿。

不过说起来,离络更乐意看到这帝都乱些。这一次算是一箭多雕的计谋吧,先是收了栖凤楼,又得到德亲王庇佑

,让恭亲王遭了难。与德亲王的关系便不说些什么了。而不出意外的话,那清霞馆、飘香居也好不了几日了。换

而言之,便是栖凤楼和阳琦的出头机会了,那就在于他们怎么把握了。

其实离络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借这一件事,看看启国朝廷的反应,也看看这启国新帝是个什么人物。

从结果看来,这新帝真真没让离络失望。

正月二十六,恭亲王以行为不检获罪,贬为庶人,发配边地。而一同获罪的还有:新科状元贾远,官职降一品,

罚半年俸禄。上官驸马官降一品,民间歌女苏秀入狱候审。

次日飘香居、清霞馆以窝藏罪被封,十六岁以上男子贬为奴,充作苦力,十五岁以上女子尽数充入军妓,其他年

小者充入官奴。

令下当日,便当即执行。前日还门庭若市,转日便楼锁屋空了,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离络已让阳琦带话给卢氏,让她安排一切之后,于这个月三十之前来见上一见,当然是秘密的。

同时捎了封信给东方奚野,信纸上只是简单的写了几个字,将苏秀安置于栖凤楼,引蛇出洞,或可有意外之喜。

想来东方奚野会明白其中关系的,若有敌国人与。其实离络也不知自己是私心还是无意,他本想将那歌女放到栖

凤楼中,也算物尽其用了,并未想那帮东方奚野之事。这在东方奚野看来,这是为他着想,当下激动不已。

果然,次日便有消息传来。栖凤楼于正月二十八重新开张,据传青鸾歌女苏秀也将加入栖凤楼,与朱雀凤非非、

雪凤白依依并称栖凤楼三大清倌。栖凤楼名声一时无两,上至王公,下至走卒翘首期盼其开张之时。

阳琦也不负所望,借飘香居倒闭之势,一品轩推出多种新策,一时隐有代飘香居之意,渐渐的接下了平日飘香居

的生意。

离络依旧日日清养着,抚弄着小宠,闭目晒着暖阳,好不惬意。

正月二十八,风和日丽,晴空日暖。帝都内万人空巷。栖凤楼重开,栖凤三娇,将联袂登台,携众女献艺。消息

不胫而走,争相告知。

据禹海观礼回来诉说,适时真是人山人海。栖凤三娇果然名不虚传,各个美貌倾城,歌、舞、琴技更是让人叹服

离络想来栖凤楼的生意便会好的不能再好了吧。暗中又有德亲王照拂,也不会再有些无端灾祸了,省了自己好些

事。

栖凤楼开张的次日,正月二十九上午,青楼的上午是不会有生意的,那卢氏悄然来了。

简衣素服,未施粉黛,却是不见衰老,容颜依旧。离络抱着小貂儿,坐在庭院浅笑着看向她,转而闭目不语。挥

手退去了小梅,只剩下一站一立二人,默然良久。

“栖凤楼的生意还好吧,那苏秀可还安分?”离络轻声细语,若自话般。

“回少爷,楼中生意还好,姑娘们也都欢喜的很。奴家这也感恩着,却不知如何相报,望少爷垂怜。”卢氏小心

的寻着词语,怕一个不慎,惹了少爷不喜,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的。

卢氏知道,少爷能翻手间救她们出来,便能轻易的再让他们进去。而若真是如此,就再没人能救的了她们了,她

确信。

“栖凤楼一众,为德亲王所救,不必感恩于我,我也没做过什么事情。”离络依然风轻云淡的说着,不着痕迹,

却让一旁的卢氏心头一紧。

这是离络的一道考验,他不是那种轻易相信人的人,在他真的用一个人之前,会多番考较,若不满意,便会弃之

。那样的话,再见面便不是相识、不是路人了,不为所用,便为棋子。

虽然为所用,也不过是棋子而已,却完全不同。而此时的卢氏便在过此关。

“少爷折杀奴家了,奴家一众的命均为少爷所救。从此便甘做少爷牛马,供少爷驱使。若少爷相弃,奴家一众以

后作何依靠,如何在这偌大帝都安身立命,而不报少爷此恩,奴家更是寝室难安,望少爷垂怜。”卢氏听离络话

一出口,轰然跪倒,泫然若泣,语带颤抖,字不成句,哽咽诉说着。

离络感其语句诚恳,却并不动声色,依然未动分毫。

“你不必如此,起身说话便好,德王以后会多加照拂你等,你等为德王好好办事便好,想来他堂堂王爷也不会难

为你等。至于我找你来此,并无它意,只是嘱咐你不要将我说漏便好,便是说漏了也无甚大事,只是多去一番麻

烦而已。”离络语气轻飘,拒人千里,不给卢氏丝毫希望。

“少爷莫要如此说,奴家知道,若不是少爷,德王怎会相救我等。奴家虽感王爷之恩,却不敢丝毫忘却少爷大德

,望少爷可怜奴家等可怜之人。”卢氏声泪相交,伏地大恸,语出诚恳,让人不忍相拒。

卢氏是聪明人,经过了此事让她知道,帝都中步步艰险,一步不慎,便祸及满门。若孤身一人倒也罢了,可还有

楼中一众人口等她支撑,她必须得寻个靠山。表面上看来,德王才是最好的人选,有权有势。可直觉告诉她,眼

前这年弱的少爷才是真正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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