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在说什么？”她相公站在他身边，自然听见自家媳妇的喃喃自语，不由满头黑线，“你不会又要干拉人断袖的傻事？”

沈苗嘿嘿笑着：“相公啊，我跟你打赌，这次啊，不用我拉也会成！”

最后一场，还是周小林和韩小曦。

周小林紧张的抱拳行礼：“请，我是周小林。”

“我是韩小曦。”韩小曦还了一礼，嘴角溢出一个微笑来，周小林果不其然红了脸。

韩小曦缓缓拔剑，周小林屏息凝神，用内息把脸上的潮红压下去，也缓缓拔剑。

好久，不见了呢。

34.篮球和选修课

篮球是男生永远的最爱。正午的篮球场上，身着白色T恤的法律系和红色上衣的哲学系的篮球比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两派女生分居在篮球场旁边，使劲地为本系鼓劲呐喊。

打篮球的队伍中，永远都会有那么几个帅哥若隐若现。两系队员里面颇有几个模样不错的男生，每次投篮准确，总引得女生的疯狂叫喊。

韩泽曦稳稳接住篮球，将球运入内圈，带着球左冲右突，灵活摆脱阻挡的球员，两手高举篮球，稳稳一投，篮球准确落尽球筐。法律系这边立刻一阵女生的震天尖叫。韩泽曦微微皱皱眉，看看站在后面的周桂林，对方正抱着他的外套看的专心致志，一对上他的视线，立刻回报他一个灿烂的微笑，露出耀眼的洁白牙齿，大拇指比个好的姿势。韩泽曦微笑回头，站好防守点。

柳萧白站在韩泽曦不远处，他不经意看见韩泽曦和周桂林的互动，嘴角不由浮现一个轻蔑的冷笑。现在场上比分是32：20，他们遥遥领先。哲学系的球员一个个白面书生的模样，打赢他们根本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他根本懒得认真。他懒洋洋接了队员扔过来的篮球，随手传递出去，韩泽曦接了篮球，却是一副眼神专注的认真模样，一个假动作把篮球传递给靠近篮筐的队员。投中了！法律系又是一阵欢呼雀跃。

柳萧白心情复杂的看看韩泽曦。对方留给他的印象是个优秀沉默、认真谨慎的男生。他暗暗察觉到，韩泽曦和周桂林之间，似乎是不同寻常的关系。他很蔑视这一点，对韩泽曦也多了几分轻蔑。这些日子和两人走的很近，他心里逐渐有些迷惑。周桂林这样的人居然过去会劣迹斑斑吗？但是，他咬咬嘴唇，有些事，他不会忘记，也无法忘记。不过，要实现某些目标，一定要警惕这个男人……

比赛结束，不出所料，法律系轻松获胜。周桂林喜悦上前，把水递给韩泽曦，韩泽曦擦擦额头的汗水，拿着矿泉水一饮而尽。周桂林看他喝完，把衣服给他：“快穿上吧，秋天了，一会落汗的时候很容易着凉的。”然后又朝远处柳萧白笑着摆摆手：“柳萧白，打得不错！辛苦了！”柳萧白淡淡笑着朝他摆摆手。几个女生早围了过去，端茶递水，照顾的无微不至。

韩泽曦心里不爽，柳萧白慢慢朝他们走来，笑道：“韩泽曦，你篮球打的不错嘛。以后一起多练习练习吧？很少见你来篮球场啊。”

“我的确很少打。”韩泽曦淡淡说，“不过，这不是什么困难的运动。我并不是特别喜欢。”柳萧白笑容不免僵了僵。

韩泽曦就是这样呢，在旁人面前常常起到冷场帝的作用……周桂林忙笑说：“韩泽曦他真不太喜欢篮球呢，高中都没有见他打过几次。要是你两PK，韩泽曦肯定不是对手……”韩泽曦伸手周桂林胳膊猛掐了一把，周桂林差点惊叫出来。他不满的瞪视韩泽曦一眼，韩泽曦不看他，只盯着柳萧白。

柳萧白余光自然把两人互动收在眼里，他心中冷笑，嘴角却浮现一个平时温文有礼的浅笑：“是吗？那你打篮球很有天赋啊。我以后有时间找你练球，可以吗？”

韩泽曦语气还是没有波动：“不必，我平时事情很多的。”周桂林气恼的反拧他一下，尴尬朝柳萧白笑说：“要不以后你想打篮球找我吧，呵呵，就是我打篮球技术太烂……”

柳萧白脸上浮现一个大大笑容：“好啊，我们以后一对一多练习练习。”

一路上韩泽曦面色平静无波，周桂林自然知道他又有些生气了，他小心翼翼问：“韩泽曦，你怎么了？”

韩泽曦努力克制自己情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想去洗澡，我们一起去吧。”

啊？韩泽曦沉默半天就是说这件事情？周桂林有些傻眼，他立刻警惕想到宿舍那群色狼。他平时都是拿着东西跑去学校外的单人浴室，拒不与任何人同行。于是吞吞吐吐脸红说：“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洗啊……”

韩泽曦心中暗自打着小算盘，嗯，要想两人感情更深，身体上的交流自然少不了的。可是，悲催啊，他们除了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其他的任何亲昵行动都会被周桂林警惕。他手一次稍微由腰滑下了那么一点点，立刻被对方飞速抓住抱怨：“很痒啊，韩泽曦……”是对方不懂调情，还是他调情技术太低级？明明已经把对方亲的意乱情迷的说……他无语问苍天。算了，等他到二十岁吧。现在许多地方，还像个孩子呢。自己和他一起以后，好像也任性了些，那么容易就情绪波动……跟着傻瓜，果然会变笨。韩泽曦想着，却不由笑了，伸手揉揉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周六的选修课，周桂林居然遇到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

他们到大二才有选修课的，但是周桂林课余就喜欢东游西转。他觉得大学选修课很有意思，与专业选修课的枯燥严谨不同，很开放自由。他们学校甚至还有《金庸武侠小说研究》这门课程。难得一个周末他们系和社团都没有活动，一大早他就背着背包去上课，韩泽曦要陪他去，周桂林忙拒绝：“我自己去吧，你又对那些不感兴趣。”说完转身就跑，韩泽曦很无奈看着他背影叹口气。

周桂林心里是打着小九九的——两个人总在一起，日久天长，难免相看生厌。再亲密的恋人，也要彼此给些独处的空间。他和韩泽曦一起总是那么笨拙，真怕他有一天会厌恶自己……

他胡思乱想着，走到教研楼A座。他在学校贴吧查过了，有个美女老师开的《世界电影赏析》很有趣，就在A座211。他也是喜欢个超级电影迷，立刻欣喜若狂来体验，到大二一定要选上这门课程！他装作自然推门进去，选个中间靠前的位置坐下。

学生陆陆续续来齐，气质美女老师也挎个小包优雅进来。周桂林环顾四周，人果然不少，一百多座的阶梯教室基本上已经坐满了。美女老师打开幻灯机，抱歉笑道：“咱们点名必须算在成绩考核里面的，从开学都没有点过名，我们现在点一下吧。”

下面立刻一阵庆幸的欢呼声。

老师开始点名，自然有逃课的倒霉鬼被点到。等到老师念出“黄易瑞——”时，周桂林还以为是重名。虽然那几个人面目逐渐模糊了，但是名字还是有印象的。

“到——”回答者故意答得怪腔怪调，引来一阵女生窃笑。周桂林循声看去，吃了一惊。回答者风骚的举着手，穿着对男生说太过鲜艳的马甲，里面艳丽的衬衫没有系上面两个扣子，露着粗粗的链子，不是那群花花公子之一的黄易瑞又是哪个？

美女老师秀眉一蹙，继续点名，周桂林生怕黄易瑞看见自己，忙回头坐好。

这家伙怎么会在大学校园？周桂林心中暗暗疑惑。他偷偷回头看去，黄易瑞正低头跟身边的美女不知道小声说什么笑话，周桂林登时了然。他同情看一眼那个被逗得捂着嘴的女生，心里默默为她哀悼。

他们这节课赏析的电影是意大利影片《美丽人生》，因为时间关系，他们老师已经对影片做了剪辑处理，大家随着轻柔的女声解说，逐渐走进二战时期的亲情世界。众人随着影片忽而爆笑，忽而流泪，逐渐被影片吸引的周桂林，忘记了心中的忐忑。

看到最后，不少女生暗暗擦拭眼泪，周桂林用湿巾偷偷在脸上揉了揉。老师打开灯，开始提问：“看电影的过程中，不少同学应该很有感触吧，同学们可以举手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下面一阵静默。

老师无奈说：“那我点名了啊。这个男同学，我看观影过程你哭的是最痛的，能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吗？或者说这部电影给你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周桂林茫然抬头，美女老师的芊芊玉指不正指向自己？他怀着侥幸心理四处环顾，清一色女生！

周桂林万般无奈站起，他咳了两声压低嗓音：“这部影片是喜剧中的悲剧。最强的悲剧不是让人失声痛哭，而是欲哭无泪。正是因为有了前面的美好，后面的悲伤才更加让人心痛。给我印象最深的自然是父亲对孩子和妻子的爱……”

如果后面没有黄易瑞，他一定会踊跃发言的。他斟酌着说了一段，老师颔首微笑说：“你叫什么名字？”

周桂林头“嗡”的响了一声，吞吞吐吐说：“周，周桂林。”

老师示意他坐下，又问众人：“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万事开头难吧，周桂林不幸做了第一只羔羊，后面人立刻踊跃起来发言，不乏精彩见解。周桂林欲哭无泪，他现在才是体会到何为深深的悲剧。

35.滑冰场上

一下课，周桂林立刻拎起背包准备遁入人群中。他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的动静——

“美女，让让。唉，周少！”

黄易瑞左推右挤，几个女生被黄易瑞挤得一边，不满的埋怨。黄易瑞不以为然，从人群中奋斗出来，兴奋的追上周桂林：“唉，周少！”

周桂林本来装作没听见，现在只好无奈转身。黄易瑞晃眼就跑到他身边，拍着他肩膀兴冲冲道：“你怎么在这里？还来听课？”黄易瑞没等他回答，上下一打量，拍下脑袋，“我老爸非要我来念几年书，你老爸也逼着你来了？我们真是难兄难弟啊！”

周桂林勉强一笑：“嗯。你来上课吗？”

黄易瑞搂了他肩膀，兴冲冲说：“走，好久不见，出去找个地方说话。”然后朝后面美女喊道，“倩倩，等我明天电话啊！”

周桂林跟他走出教室到僻静处说：“你还有课吧？我们改天聚吧。”

黄易瑞惊讶打量他一眼：“周少，你怎么变成这乖孩子模样了？大学的课还不是那回事？掏钱进学校，到时候拿个文凭出去给老家伙交个差不就完事了？天天都快无聊死了！不过这里美女倒不少，嘿嘿。”

周桂林无语且头痛。他实在是不擅长和这群人打交道啊……什么人来救他一救啊……

黄易瑞毫无察觉犹自唠叨个不停，大概真的是在大学憋坏了。他不住兴奋叨叨道：“你不知道咱们那圈人变化有多大！李子玉那家伙结婚了，娶了个母老虎，上次一起去夜店玩被她老婆跟踪着，差点把店给砸了！周朝晨被他老爹扔到国外去了，和一群洋妞混的不知道多开心。还有xxx……，xxx……”

周桂林被他的叨唠说的头昏脑胀，都谁谁，谁谁啊？这个二百五皮夹男就这么缺乏友情么？拉个人就能倾诉这么多？这是什么情况？他都替他口渴！

黄易瑞接着说：“啊，对了！王哥最近也常来X大呐。”

周桂林吃了一惊，立刻警觉起来，他和王安国这个男人虽然才见过那么两面，但印象实在是深刻至极。他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真的？王哥怎么会来这里啊。”

黄易瑞掏出一盒烟点了一支，拿出一支递给周桂林，笑道：“还不是学校建图书馆吗？就是王哥包的工程。现在王哥可不得了啊，生意越做越大。我家老头子常说多跟他学学呐。”

“哦……”周桂林把他递过来的烟推回去。周桂林他们学校新在学校中区建立了一个大型图书馆，据说投资好几个亿，规模在全国也是前五位。周桂林刚知道的时候还特别高兴，他一周最少去三次图书馆，现在的图书馆古老设施落后，他特盼望图书馆早日建成。

黄易瑞见他拒绝，也不勉强，笑嘻嘻吐个烟圈，指指不远处一辆嚣张的机车：“喏，老头子把我的跑车也没收了，说不让我天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现在穷死了快，买了辆摩托。Nnd，兄弟聚会真是磕碜死了！”周桂林无语，要真是还是他那辆黑色跑车在大学，那才是真正的磕碜吧。

周桂林心里正吐槽，无意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立刻如见到救星一般喜悦挥手：“柳萧白！”然后对黄易瑞笑道，“黄哥，我们改日再好好聚聚，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走了。”说完不等对方回答，朝柳萧白跑过去。

柳萧白微微惊讶的看着周桂林带着一脸泫然欲泣的类似感动和解脱的复杂表情朝自己跑过来。周桂林微微喘着气拉着他就手臂就往回走，还边走边小声叮嘱：“柳萧白，别说话！抱歉，现在跟我走。”

黄易瑞这个二还没摸清头绪，反应过来周桂林已经拉着柳萧白走出八九米远。他完全没有被抛弃和冷落的自觉，还兴奋的大声朝两人喊道：“唉，周少！下次介绍你认识几个美女啊，都是系花级别的！保证清纯好看！”

柳萧白诧异回头，黄易瑞抽着烟正朝他们挥手。周桂林僵硬地拉着他的衣袖，一副恨不得躲到地洞里的羞愧表情。柳萧白打量几眼黄易瑞，看见对方骚包的打扮和停在不远处的主人一样气质的嚣张摩托。

等到两人走远，柳萧白笑道：“那是你朋友吗？”

“嗯。”周桂林两颊浮出两朵红云，忙解释说，“只是认识，算不上熟悉。”

柳萧白心中冷笑一下，笑容却更柔和些：“你下来去哪里？要不和我一起出去轻松一下吧？好久没有出去玩了。”

周桂林挠挠头发，他这段时间的确很少出去，韩泽曦自然也是。他犹犹豫豫说：“好啊，能叫上韩泽曦吗？”

柳萧白脸上浮现一些失望：“你也知道啊，韩泽曦好像一直对我有些敌意……那要不算了，你要有什么事情，就忙去吧……”

周桂林忙打断他的话：“好吧，你说，去哪里玩啊？”

当两人到滑冰场的时候，周桂林着实愣了一下。

柳萧白买好票，租了两双滑冰鞋，一双自己穿上，一双塞给周桂林，简单说：“穿上。”

周桂林忙接过去，为难说：“我不会滑啊。”

柳萧白朝他柔和一笑：“没关系，我教你。”

因为周六的关系，滑冰场里面有不少情侣孩子在玩耍。周桂林看看里面熟练滑行的小孩，不免羞愧。他从小就对很多运动无能，小时候野是野，当院里最笨的小孩都能在雪上跑着滑步的时候，他还是不会。

柳萧白拉着周桂林步入滑冰场。周桂林紧张的死死抓住他的衣袖，笨手笨脚被柳萧白拉着走，到了栏杆处死死抱着栏杆不放，说：“柳萧白，你别管我了，你先滑着玩吧。我先扶着栏杆自己慢慢走走体会体会。”栏杆处有几只菜鸟，都在慢慢扶着前行。

柳萧白也不勉强，笑着潇洒滑开。周桂林羡慕的看着他像一只轻盈飞翔的燕子般在滑冰场内自由穿梭着，动作协调流畅。他学着旁人的样子扶着栏杆缓缓滑了两步，脚下的几个轮子却不听使唤，结果右脚左脚缠在一起，手忙脚乱忙拽着栏杆，差点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