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跟他宣誓着什么一心一意,另一边已经拿着大红请柬到处散播他婚礼的讯息。
在别人眼里,他是爱妻子的好丈夫,在他这里,他对他说,他只爱介辉,只对他一心一意。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的感情。
他用力抽出被卓思晨握住的手,不知道是气那个姓易的,还是因为预见自己的未来,有些厌恶而已。
卓思晨顿了顿,随后恢复原样,他站起身,说道:“易少不是说今晚得去未婚妻家问候的吗?那我们就不耽误易少好事,先告辞。”他拍拍仍坐在椅子上的人,越过他率先出门。
韩逸轩朝对面看看,跟着起身离开,握住门把的时候,他停住脚步,“放了介辉吧,他不是我,你应该了解他,他没有你想像中坚强,如果你不想他出事的话。”
“我不会放弃的。”易霄灼的语气很坚决。
韩逸轩冷哼,为他的执迷不悟而厌恶,他用力摔上门,迎上外面靠在桌上耐心等待他的人,他没说什么,只是径自往大门出口行去。
他没想过卓思晨会出卖他,因为太过相信,所以在知道对方的行为后,尤其震怒。
一路上,他安静的可怕,连气也没多哼一声,卓思晨明白他气什么,但他也没解释什么。
回到家,两人依然沉默,韩逸轩没管另一人,顾自冲完澡跑去凉台上吹风。
十一月的夜风,开始披上清凉的外衣,不再混有热气。
明朗的夜空中,繁星闪烁,可爱俏皮。
穿着睡衣,韩逸轩手搭拦杆,仰头望天,不知想到什么,他忽然轻叹一声,抽出烟点燃。
微弱的火光因吸气的动作越来越亮,直到主人一口烟雾喷出,又慢慢削弱下去,驻留在原地的烟末随着指尖的跳动落入万丈深渊。
忽然,一双手臂从后绕上,抢走他手上仅剩小半的烟头,卓思晨手指一松,半空中,火星划过寂夜,消失无踪。
“还在生气?”惹事的主人终于耐不住,请求讲和,只是被害方似乎不愿意太容易就妥协。
韩逸轩淡淡瞥他一眼,推开缠在他身上的手,走回房间,卓思晨随后跟上,几步上前拉住他,“你去哪?”
韩逸轩顺势转身,看不出他在生气,只是也不高兴就是了,“去客房睡。”
他占了他的房间,既然他没自觉离开,那么只有他这个主人委屈一下,去睡客房而已。
“有必要吗?”他并没做错什么,卓思晨被他冷淡的态度惹火,为了一个外人,他居然连睡也不肯和他一起睡。
他一把抓住他后颈,吻上他,带着怒气,侵占住他的唇舌,没有温柔,只有强势的攻击性,得不到回应后,他更是用力将他推到墙上,用牙齿折磨他的唇瓣,双手粗鲁的在他身体各处敏感点揉捏,可是对方如同一具僵尸般,不给他一点点反应,哪怕是拒绝。
终于,连他自己也累了,他咬牙喘气,“你这算什么意思?”
“等你疯完。”
“然后?”
“睡觉。”简洁干净的回答,可以气得人跳脚,韩逸轩拨开身上的手,依然没有过多情绪,抬脚就走,卓思晨一手抵住门,脸色开始下沈,“我希望你弄清楚一点,我没有出卖你。”
他不过是说他们见过面,并没告诉易霄灼地点,否则该找的人早被找到,根本不需要再来问他,有必要把他当仇人吗。
“偷一块钱是偷,偷一百万也是偷,就是存了这种侥幸心理,这世上才会有这么多小偷,五十步与一百步,并没多大差别。”
“的确没多大差别,所以做过同样事情的你,没有资格在这里生我的气。”
韩逸轩一愣,随即想到当初偷偷从他家保险柜里窃取曾伟然交易的信件,他冷笑,“你说得对,我是没资格生你的气,我很抱歉。”
他去拨那人的手,要去开门,可是对方显然不愿意轻易放人。
卓思晨抓住他开门的手,顺势一带,两人脚跟拌着脚跟,纠缠着倒在地上。
他们两人有个相同的习惯,就是穿睡衣不穿底裤,睡衣是系带式的,因为刚才的纠缠,绳结松散了开来,使睡衣往两边挪开,无限春光顿时暴露在空气中。
卓思晨看到覆盖在丛林下半挺立的欲望,他笑了,“原来是装的,我还以为你对我没反应了。”
前面那阵撩拨,如果换了平常,他早配合他滚到床上去了,本以为他是因为生气的连欲望都挑不起,却原来不过是装成这样的,卓思晨用指尖一挑,干脆彻底除了他的衣服。
屈服于最原始的欲望,韩逸轩没有再拒绝,他开始激烈的回应他。
浓烈的炙热,反复纠缠。
进入的前一秒,卓思晨停下动作,他问他:“逸轩,如果我和易霄灼角色互换,你会做何选择?”
韩逸轩一震,迷茫的眼神稍稍回复些清明,随后他恶意抬腰,厮磨他的顶端,卓思晨低嚎一声,挺腰送入。
“啊……”错误的挑逗,韩逸轩自搬石头自砸脚。
夜风穿过大开落地窗,闯入卧室,带起白色窗帘摇曳飘荡。
卧室一角,灼热的温度几乎淹没那点清凉,粗重的喘息带着肉体撞击声,暧昧升空。
强烈的冲刺后,带着野性的低吼声混着喷射出的黏液,结束了这场战争。
韩逸轩撩开趴在他身上缓气的人,想要起身,卓思晨一手拦腰拉回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韩逸轩甩开他的手,去捡睡衣,“对于毫无意义的话题,我没兴趣回答。”他起身,并未穿上衣服,赤脚离开。
因为股间的摩触,原本滞留于内的白浊热液,时不时延着大腿根部,丝丝流出,情色到淫糜。
卓思晨欣赏着那具完美身形和自己在那上面留下的杰作,目送他慢慢走远。
忽然,那人止步回头看他,“你我都明白结果如何。”
卓思晨一愣,眼神随即变换,幽黑到深不可测。
都明白吗?
可他并不明白。
第四十二章
“本台消息,银源集团因各家银行突然拒贷,多处工程被迫停工,原本准备动工的溪风谷大型生态园区的计划也被搁置,而拒贷原因据说是有人匿名传真给某高官,称银源董事长周鹏与黑社会组织互有来往,证据一并附送,资金链的断缺,银源公司笈笈可危,消息一传出,银源股价更是持续下跌……”
卓思晨按下遥控器,电视机里的影像瞬间消失,办公室恢复安静,他笑着转头,“开始了。”
周元风盯着漆黑的电视屏幕,眼里没有一点表情,“那小子动作倒是快。”
前几天是报纸头条,不过那次的消息要温和的多,今天的新闻可是犀利入骨啊,只差那名高官的真实姓名了。
本来他还有些犹豫,上次亚思的事情给了他当头一棒,剩下的一点顾忌完全被恐惧抹杀,他要是再手软的话,一定会失去亚思,那是他不敢想像的事情。
“他敢不快么,为了他的条件,我可是付出代价的。”卓思晨冷哼。
这两天他们似乎陷入了冷战,为了外人,他们第一次闹僵,这种感觉并不好。
周元风挺内疚,事情他已经知道,完全是为了他和亚思,“阿思,我很抱歉,这次完全是因为我。”
只是他有一点想不通,他为什么不直接将原因告诉那人,也许那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毕竟,他没有实质性的出卖他,只是避重就轻而已。
“你为什么不和逸轩说是为了我们才这么做,他不是不讲理的人,有必要这么硬杠吗?”
“没这个必要。”卓思晨淡淡的回道,眼皮也未抬一下,周元风无奈,两个既硬又傲的男人走到一起,也许注定会不断擦出火花,灼伤对方。
卓思晨扔了遥控器,起身来到办公桌前,对着电脑键盘一阵劈哩叭啦,“这两天收了多少?”
“10%”周元风跟着走过去。
因为银源股价持续爆跌,手里捏着少量股份的股东已经坐不住,周元风趁机收购了一部分,但加起来的数目不尽如人意。
“银源最大股份持有者是令尊,他手握61%的股份,几年前各分割给你和周元华一人5%,目前你手中有15%,周元华手中有5%,而你父亲手中则握有51%,分散在外部的一共还剩29%。”卓思晨逐一分析。
依表面情况看来,对周元风似乎不利,就是全数收购来那29%的股份,他依然成不了银源的最大股东,照样掌控不了银源,周元华不可能会帮他,他父亲就更不会。
“如此看来,我必败无疑。”
卓思晨瞧他一眼,又道:“而且那29%里,唐云祥那个老家伙手中的9%是绝对弄不到手的,其他20%你可以稳抓入囊。”
唐云祥和周鹏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关系非同一般,他是绝不可能会将他手中的股份卖给周元风。
那么,最终加起来他最多只能得到35%的股份,这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周元风叹气:“所以,我最终还是会失败。”
卓思晨不悦的摇头,“元风,你又忘记我对你的忠告,失去信心,未战已败,没有绝对的赢家,也没有绝对的输家,你现在该做的就是赶快去收入那20%的股份,别被人捷足先登。”
未到最后一刻,谁也无法定论输赢,不战而败那是耻辱,战过了,即便没有胜利,虽败尤荣。
周元风头脑灵活,也不失霸气,就是少了些坚忍,容易被挫折打倒。
总言之,是他的家世令他一直以来的路途太过顺畅,把他保护的太过小心,使他变得太过脆弱。
周元风一顿,立刻点头:“好,我马上去办。”
卓思晨呡了呡唇,视线移向显示屏上的曲线图,皱起眉头。
不知想什么想得入神,亚思敲门他也没有听见,直到亚思开始不满的敲击他眼前的桌面,他才回魂,“想什么呢,要是现在站在这的不是我,是坏人,你不惨了。”
亚思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就是脚还有些瘸,看来扭得比较严重,卓思晨当初想多放他几天假,可他却拒绝了。
自从上次被绑的阴影,他变得神经质起来,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窥视着他和他的亲人,这让卓思晨无奈,又隐隐有些心疼,这次事件对他的打击不小,他的心变得敏感起来。
虽然医生保证他真的没事,但从伤痕来看,远不像亚思自己叙述的那般轻松,可他知道那小子虽然年纪最小,一但拗起来,却连他也毫无办法,他成心不打算说的事,就算杀了他也没用。
“不是让你脚没好之前,不要乱跑的吗?”
亚思没有理会对方微责的语气,习惯性的双手一撑,坐上桌面,“大哥,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卓思晨瞪着那个没有规矩的小子,手指危险的轻击桌案,已经对他说过无数次,工作就该有个工作的样子,尤其是在他的办公室,一点当员工的觉悟都没有。
骂他,他反而比他更理直气壮的回他一句:切,你手下员工千千万,还没过够瘾?我要是真和他们一样天天对你点头哈腰,喊你总裁,你又要骂我虚伪矫情,嘶!我就纳闷了,怎么能有横成你这样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总裁被员工指着鼻子骂的,他大概绝无仅有了吧?
“喂,有没有听我说话呢?”亚思对他的无动于衷生气了,当他是空气么?公然在他面前开小差。
“你会听我的吗?”卓思晨凉凉的瞥他一眼,干脆拿起手边文件翻看起来,亚思一听乐了,他用手肘支着桌面,靠近他一些,说道:“还是先说好消息吧,曾伟然被抓了。”
刚翻开文件第一页的手指顿住,卓思晨抬头,双眼一凝,“那么坏消息呢?”
“他被保释出去了。”亚思耸肩,起身一跃,跳到椅子上坐下,准备欣赏起对面那人变化的脸色,可他发现那人除了嘴巴在动,没有丝毫变脸,真是失败。
卓思晨只停顿两秒,便问道:“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以曾伟然的知名度是绝无可能如此的,除非……
亚思回道:“昨晚曾伟然在公司,我同学恰巧加班,他亲眼看着几个便衣寻来拷着他离开的,可是今天一早,他说曾伟然又出现在公司。”
富达公司暗地里洗黑钱的传闻已经不止一次传出,只是因为警方一直没有动作,大家都以为是谣言,毕竟富达公司的另一位当家人是众人皆知的风彤总裁,他可是一名正正经经的企业家。
最近也有传警方已经掌握证据,只是依然未见有何动作,关注这件事的人也就越来越少,昨晚事件明显是个大突袭,看来这次,警方是真的掌握了确凿证据,才敢明目张胆的直接抓人。
这次,还真得谢谢亚思的那位同学,卓思晨看回亚思:“亚思,你得去办一件事。”
亚思得意一笑:“早就办妥了大哥。”
合谷总裁洗黑钱被抓,这么劲爆的新闻怎能让媒体错过,他已经通知各大报社,此刻,曾伟然的公司和家门口,大概已经被狗仔队给淹没了。
“做得好。”老大给了个赞赏的眼神,得意的那只小龙猫诡笑的阴险无比。
只不过,卓思晨没有忘了富达的另一位主子,若是曾伟然被抓,那么岑一风必定也会出事,为什么没见亚思提到他。
他想打个电话问问,刚拎起话筒,手机就先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上居然是韩灵珊的名字,他奇怪的接起电话。
“卓大哥吗,我哥受伤了,你快来医院。”
他没想到那丫头在刚接通电话就来上那么一句,他一震,问话的同时,人已经起身去取外套,“哪家医院?”
亚思奇怪的看着那个打算离开的身影,不解的问,“大哥,谁进医院了?”
推开办公室门的同时,卓思晨扔出一个名字,便头也不回的赶去指定医院。
电话里,韩灵珊说的焦急,搞得他的心也焦躁起来,丫头都已经急得乱了分寸,难道伤的很严重?那家伙,抓贼有必要抓的这么拼命吗?
赶到急诊室的时候,他没有看到韩逸轩伤重躺在病床上的样子,也没有一帆白布等着他,坐在床上让护士替他包扎的人似乎精神的很,倒是站在旁边的丫头,脸色难看的紧,她是在故意吓他吗?
“卓大哥。”韩灵珊发现站在门口的人,一下跑过去拉住他,“你来了。”
“医生怎么说。”卓思晨反手拉住她,走近病床,盯着那个有些惊讶的人,叹出一口气。
“韩先生只是擦破了皮,没有大碍的,只要二十四个小时内保持伤口清洁,连疤都不会留下的,请放心吧。”护士包扎完毕,清理好医用推车,笑着替他们解释。
只是擦破了皮?卓思晨郁卒的很,擦破皮需要严重到来急诊室吗?这是不是有点过了?还有那丫头的反应,她是不是故意捉弄他?
韩逸轩明白他在想什么,他也无奈,要不是死活被妹妹拉着,他根本不会来医院,这压根就算不上伤。
小丫头被那两个散发出危险气场的大男人吓得缩了缩脖子,嗫嚅道:“我也是担心哥哥么。”
今天上午没课,韩灵珊打算上街逛逛,谁知会碰上该死的小偷,幸好碰到哥哥在附近办事,帮她夺回包包,可是那好像不是一般小偷,她哥哥居然没有抓住他,还擦破了皮,她怎么能不急呢。
护士见那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好心的出面解围:“好了,派一人跟我去取药吧,之后你们就可以回去了。”
卓思晨一听就要起身,哪知韩灵珊比他动作还快,她拉住护士的手就往外走,“我跟你去护士姐姐,卓大哥,你帮我照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