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苟觉得张欢华那么酷的人,跟着他,自己也别他妈的那么烦人——再说他也可不是什么缠人的小鬼。
从超市买了点菜,又去了酒行咬咬牙买了瓶好酒,花了一千多大洋,心疼不已,当宝贝一样地抱回了家。
今天是结算日,他跟唐竹林做了帐,两人都分了钱,这算是他人生挣到的第一笔钱,钱尽管不多,但他就是想着要给张欢华买点什么。
回了家,张欢华看到他抱着的酒,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问:“怎么回事?”
酒是他在国外在家时常喝的牌子,不是太贵,但还是有些小贵,难得这抠门狗竟买了瓶回来,着实叫张欢华有些另眼看待。
“就是买了……”钟苟小心翼翼地把酒放好,又跑去厨房拿桶子装了冰块飞快回来,供奉祖宗一样地把酒冰好,这才长吁了口气,朝着张欢华挠了下头发,“我回厨房了。”
走到半路,忍不住回头,跟人说:“我今天领薪水了……”
说完,又挺懊恼地叹了口气,“不是太多,下次给你买更好的。”
说着,想起了宁铭那号人,有些沮丧地进厨房了。
他知道,现在还是比不上那人的……
不过一进厨房,动起手烧菜时又高兴了起来,想着老子还年轻着呢,活得好好的,路还长得很,怕啥!
挫败感一消除,钟苟又重新欢快了起来,手脚利索地动起了餐具——他得快点把饭菜做好,他们回来得有点晚,张欢华怕是有些饿了。
餐桌张欢华上笑了笑,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钟苟看着他喝酒,也不好奇,只是眼睛亮亮地看着张欢华喝着他买回来的酒。
他是不喝酒的,觉得自己饭都没觉得吃够,没必要去喝这种东西——事实上,如果不是张欢华就算喝酒身上都带着股能迷醺他的气息,他还觉得喝酒的人就跟他以前遇到的过的人一样,浑身又恶又臭,比就算半年不洗一个澡的他还脏。
只是张欢华干什么都极讨自己的喜欢,喝酒也如是,钟苟觉得喝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只是自己不想去沾。
这次张欢华倒了半杯给他,他也只瞥了一眼,不喝,等到张欢华的喝完,把那半杯也推给了他,引得张欢华失笑不已,本欲说话,但看了他一眼之后嘴却没有张开,只是给了一个更深的笑容给他。
看到他笑,钟苟看瞎了眼,直愣愣地看着他,也不懂得回避,眼睛里的迷恋也毫不掩饰,看得张欢华真是失笑不已。
隔天钟苟没让张欢华送,他做好早饭之后知道张欢华中午有事不在家吃,不用他回家做中饭,但在出门前还是跟张欢华说:“你要是早到家,给我打电话,工作室不远,我坐公车回来就二十分钟。”
他挑的地方交通很方便,虽然离家有点远,但有一班公车通过,中间花的时间顶多二十分钟,早在挑选地方的时候钟苟就计算过了的,事实上,他最终挑了那个地址的仓库也是因为回家近。
张欢华应了好,钟苟又叮嘱了一下张欢华要带的钱包和手机放在哪,之后就去赶公车去了。
到了办公的地方,唐竹林也到了,这个不太高的有些偏老的二十七岁男人看到他的合作伙伴一身汗地跑进来后不由笑着说:“又不用打卡,你怎么说也是老板,不用这么急……”
“昨晚我还接了些订单,赶着中午送出去……”钟苟耸耸肩,把身上的包一放,就把昨天在家里书房打印的清单拿了出来打算准备干活。
“你家那个……呃,今天没送你啊?”唐竹林不知道怎么称呼张欢华,犹豫了一下带过称呼问。
“他啊,你说张欢华啊,他忙,我这两天有些不舒服他才送的,平时哪来的那么多的空。”钟苟不以为意地道,没再说什么,转过身就去理货物去了。
到了中午总算把昨晚的一批,跟早上接到的那批货送了出去,忙完才记起自己没吃饭,拿起唐竹林打电话叫来的,现在已经凉了的外卖吃了起来。
他长身体,吃得多,平时是唐竹林吃一份他要吃三份,吃的也快,唐竹林一份差不多吃完,他三份也完了。
下午他跟唐竹林一起去进货,那个工厂的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批发菜的市场,市场里各种禽肉蔬果都有,因是批发,价格也要比一些地方便宜,唐竹林前次来的时候进去买了不少带回家去,这次顺便也去买的时候,发现钟苟也在挑。
尽管是批发市场,但东西也有好有坏,有贵有便宜的。
唐竹林看着钟苟毫不犹豫地挑着最好最贵的跟人讲价,看都不去看差的一眼,回头看到他还买几百块一斤的野虾时,不由眼睛都瞪大了。
要知道,他们平时吃的是最便宜的那种快餐盒饭,贵一点的钟苟都没说要吃过,现在买的一斤虾,能让钟苟吃上大半个月的盒饭。
现在这么大手大脚的,倒不像合作以来一直精打细算的钟苟了。
“我家少爷爱吃……”看唐竹林直往他看,钟苟解释了一句,这时他们到了卖鸽子的地方,他就又跟卖鸽子的人问起了价起来。
直到最后,唐竹林拖了半麻袋的菜上货车,钟苟则拖了两麻袋,能把家里两个大容量的冰箱全都装满的菜。
上了货车,唐竹林想及钟苟杀价的狠劲都有些汗颜,他还听钟苟说过他在国外呆了两年,可那杀价的本事把逛菜市场二十年的主妇还他妈狠。
不过狠归狠,买的都是好东西,钱花得也不少。
“买这么多吃得完吗?就算放冰箱久了也不新鲜吧?”唐竹林不由问道。
钟苟这时在看着给他们开车的货车司机在踩油门的脚法跟手动的姿势,回答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还好,也吃不了太久,我以后中午要给他做便当带着去上班,加上我自己的,晚上也得做宵夜,差不多能吃半个月。”
“你回家还得做饭?”唐竹林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不由眼睛瞪得更大。
他瞪得太惊讶,钟苟回头看着他惊讶的脸笑了,“难不成还他做啊?他养着我我饭都不给做那也太没意思了吧?”
“白天挺累的。”
“还好。”
唐竹林本欲再问下去,这时钟苟已经跟货车司机询问怎么开车去了,于是那句忍不住想说的“你这种年纪应该在学校”的话就没说出了口。
事实上,后来的某次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得到钟苟一脸愤怒地说学校都他妈是骗他钱的回答后,他都有点忍不住想抚额呻吟的冲动。
果然,抠门的就是抠门的,别以为他偶尔的大方就能洗涮他的本性。
张欢华中午约了他母亲用餐,十一点半出的门,路上没堵车,十二点到,以为要等一下他爱好迟到显示重要性的母亲大人,哪想一进餐厅,他那美丽的母亲带着另一个美丽的小姐早就等在那了。
那位小姐见到他就站了起来,惊喜地看着他娇脆地叫:“华哥哥……”
那姿态,就像欲飞的蝴蝶快要向张欢华怀里扑来……
张欢华听得耳朵一颤,紧而记忆出笼,看着这女孩似笑非笑地笑了一下,点了下头算是招呼,然后紧接着似笑非笑看向了他母亲。
这小时候的儿伴都找来了,他妈可真是好本事……
012
钟含露是小时候老跟在屁股后面喊“华哥哥”的跟屁虫,后来他们全家移民,这小丫头还持之以恒地给他打过几年电话。
小时候的洋娃娃现在长成了大美人,可张欢华又有什么美人没见过?就算是故人,他也没觉得必须有多余感情——他从来都如此,只喜欢自己会喜欢的人,也只对自己想负责的人负责。
连敷衍都如是。
他一落坐,他母亲就笑看着他,伸手过来帮他整理了下没带领事宾衣领,笑眯眯地说:“!露刚回来就吵着要见你,这不我带她过来见见你,免得你这个大忙,连我这当妈的不容易见着,何况是她这个小丫头……”
他母亲硬是把话说得亲昵无比,张欢华却只是一直含着微笑,也不表态,作了手势让服务生靠近点餐。
“华哥哥……”这次,钟含露叫得有些忐忑了。
“嗯。”张欢华这次应了声,把餐谱拿过去,淡笑问:“要吃点什么?”
他风云不动的淡然,钟含露的美眸却有些暗然,转头看向了张母……
张母见儿子还是那淡然不动的样子,心里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薄怒地瞪了不打算给她面子的儿子,这才笑颜跟钟含露说起话来:“点吧,别理你华哥哥这样,都跟你说了,他一直就这爱理不理人的样子,一点也没变是不是?”
她说得钟含露笑了起来,含羞带怯地瞄了张欢华一眼,点了点头。
那一眼看得张欢华摇头失笑了一下,这么娇滴滴的女孩子,就算平时用来当一般朋友他都吃不消——何况是用来当女朋友。
他母亲还是十年如一日的不知道他的品味。
真是天真得可爱。
下午去公司解决公务,又跟几个管事的老总开了个小会,到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会开得专心,他们谁都没想过吃饭这事,完了开完会,把一些事情算是解决了一个段落,张欢华也不能撇下手下,叫浦志成订了位置去吃饭。
下楼去停车场时看到手机里有条钟苟询问回来吃饭与否的问题,到了车上张欢华才有时间回电话。
电话没响一声那边就接起,少年在那边大声地叫:“你回来了?”
“现跟职员去吃饭,可能得再晚一点,你先吃。”张欢华知道他没回话,钟苟是肯定要等他的。
“哦,知道了。”钟苟什么都没问,表示知道后让张欢华挂了电话。
等到吃完饭回到钟也是十一点多了,张欢华车一进大门,钟苟就从房子里跑了出来,看着他把车停好,然后走到张欢华身边跟他一起回家,边走边问:“你没喝酒吧?”
“没。”张欢华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发。
“晚上你还要工作不?”钟苟问他,帮他推门让他进。
“嗯?”
“我给你熬了鸽子汤……”
“嗯,那好,我现在喝点,等会洗澡睡觉,明早要早起去公司。”张欢华进入客厅,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微松了口气。
下午的会开得像打仗,尽管没有实地战场,但每项讨论都是决定未来三年他的大部份事业的走向的,而专注后的放松里当然难免有疲惫。
张欢华的疲态钟苟一眼就看出来了,去厨房拿了汤出来,吹凉了一点适温后放到张欢华手里,他则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张欢华。
汤很鲜,尽管其中添了几样别的材料,但美味又不油腻,钟苟这两年练就了一手好厨艺,有时张欢华觉得他确实都不用再去学什么,光这厨艺就可保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好吃吗?”见张欢华一口一口吃着,钟苟好奇地凑近问。
“你没吃?”张欢华看他。
“哦,这就去吃……”钟苟这才从沙发上跳起来,记得给自己去添一碗。
“没吃晚饭?”钟苟端碗坐到他身边时张欢华皱了下眉问。
“刚把菜全吃了,就剩了这个给你。”钟苟摇头道。
“以后我没在吃饭时间回来,你自己先吃。”
“你要是不回来吃,先给我个电话呗,我一个人吃对付着就过去了,那用得着那么麻烦……”钟苟哼哼了一声,张欢华在家他才有心思动手,不在的时候他随便吃两口也是吃,用不着那么麻烦。
他把那一碗随便吃了下,见张欢华还剩半碗,又连忙去了卧室放洗澡去了。
浴缸很大,两个人坐进去绰绰有余,钟苟坐在张欢华身后给他按摩着腰,跟他说:“明早做午饭给你带着吃,刚刚我还做了些点心,装好明天你要带去,要吃的时候就可以吃。”
张欢华本来闭着眼睛,一听睁眼,把后面的小子提到前面把人揽到怀里,吻了下他的湿发不由微笑说:“怕饿着我了?”
“也没有,你工作很辛苦,要多吃点。”钟苟坐着也不老实,回过头把脸凑到张欢华脸边,想让张欢华吻他。
他从不招张欢华烦,接吻也如是,想要吻的时候就去求一下,张欢华给他他就心花怒放,张欢华没那心情他也不勉强,虽然难免会有点小失望。
但就是算是失望,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只会期待下次会得到。
当然,张欢华从不拒绝给予他亲吻,对于这个总是会给自己最想的一切的人,钟苟觉得自己前十几年的癫沛流离如果为的只是那日被他捡回家,那也太他妈值了——能跟在他身边,他提狗屎运好到简直令人发指了。
薄温柔软的唇印到嘴上时,钟苟闭上了眼睛,小狗一样地趴在了张欢华身上,任由他带领他的舌头游走。
到最后,钟苟的下半身被吻得立了起来,他性器难得的漂亮,颜色健康,东西挺得大大的时候也直得很漂亮,被张欢华一摸,还会激动地发抖。
他后面刚好没多久,张欢华明显不想再伤他,不想进去。
“又没事,过几天就好……”钟苟在欲望当头,就算脸胀红着,气也在喘着,但还是有余力觉得自己承受能力没那么不靠谱。
“再过两天……”张欢华轻呼了口气,气息带着炽热的温度,让感觉到的钟苟觉得自己的下半身更坚硬了。
光是闻闻,他就觉得下面疼得像快要崩溃。
“那……”钟苟本来要问怎么办,但被张欢华又吻了住,没把话问出口。
后来还是张欢华把两人的东西挤在了一起磨擦,钟苟过于激动先泄了出来,倒是张欢华持久得很,让钟苟用嘴吸了好半会才在他嘴里泄了出来。
事后钟苟给张欢华擦干头发,让他先睡,他洗了浴缸跟衣服,然后又去电脑旁把要完成的工作又做完,才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打着哈欠进了张欢华的被窝,把头放在张欢华肩膀上,没三秒就入了睡。
张欢华睡意朦胧中知道自己怀里有了人,动了动手,抱住了他的腰,这次完全陷入了沉睡。
钟苟早上给张欢华做好早餐,看着他吃完,又把他装好的食盒给张欢华拿着放到了车上。
张欢华要送他,钟苟却摇头:“咱们方向不一样,而且我坐车方便得很,公车五站就到,你送来送去的麻烦。”
他不要张欢华送,他倒是先送了张欢华的车走,这才快跑到了公车站,赶上公车。
钟苟的衣物本来都时张欢华置办的,但在美国的那段时间,他知道那衣服贵得让他肉疼的时候他自己就去买平价的衣服了。
当然好衣服也有,只是那衣服不适合他穿着干活,要是脏了洗不干净,他都觉得心疼得慌,觉得自己在糟贱张欢华的钱。
张欢华对他的好,一丝一毫他都收藏了起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肆无忌惮地滥用这些好——钟苟想得远,他们后半辈子也得过得好,钱不能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最好是,两个人挣钱一个人花,而不是一个人挣钱两个人花。
不过就算钟苟穿得很大众化,但身材高大,出色得很的五官,加上眼睛里的勃勃生机让他显得特别朝气,那模样是难得的帅气英俊,这段时间在挤公车的时候也收到了近十来个小女生塞到他手里的纸条。
这些纸条钟苟会瞄一眼,下了车就会把纸条塞垃圾筒里。
事实上,他只从身体有性意识之后,脑子里想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是张欢华,而现在张欢华也不讨厌他,能跟他做爱,钟苟就更死心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