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康觉得莫明其妙，二十二个人，抢一个球，成千上万人围着看，有什么意思？每人发一个球各人玩各人的不就

行了嘛，还用得着抢。瞧瞧，每次少华抢到球，就会有一到两个人连拉带踢，少华摔倒又爬起，得了球再被踢倒

，真惨。

下半场开始，少华得队友边路传中，迅速突破甩开对方防守，形成一个单刀，把球送进网窝。

顿时，场上欢呼雷动，少华兴奋地跑到BL队所处的看台，脱下上衣挥舞着，顿时，尖叫的分贝提高多倍，众多美

女激动得又跳又叫，朝少华挥手。

文康看着气不打一处来，前世里他以皇帝之尊要小华脱衣服，而且还是私下里，他视为耻辱，恨意深深。现在他

当着这么多人脱衣服还得意洋洋，毫不以为耻，这个世界真疯狂。

旁边的钟情看他不很兴奋，捅他：“快看，小华又拿球了，又突破了，好帅哦。谁能想到他在球场上这么所向无

敌的人，会怕老鼠呢。”

“啥？”文康来了精神，“他怕老鼠？”

“是啊，有一回教室里进了一只老鼠，他叫得那叫一个狠，鬼都被吓跑了。老师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差点打110。

”

文康听了，脸上浮现坏笑，心里有了主意。

比赛结束，BL队主场胜，所有BL队的支持者，都欢天喜地，满脸兴奋。

回到家里，少华问：“怎么样，你今天看到我在球场上的英姿了吗？”

“看到了。”

“什么感想？快说说。”少华压抑得意怀着期盼看他。

“感想就是你穿的衣服真是有伤风化。”

……

>_<

文康揉揉被敲疼的脑袋，看他脸色凶狠，赶紧又补充一句：“当然，其他人穿得也有伤风化。但是你更过份，居

然当着那么多人面脱衣服。”

“几天不揍你你皮痒痒。”少华张牙舞爪扑过去，两人在沙发上滚成一团。

“哎……，你又欺负我。”

“谁又欺负你了？”郭老太的声音适时的出现。

“老太太，您评评理。”文康赶紧抓住救命稻草，“这么多人穿着大裤衩抢一个球，您看象话吗？他还当着那么

多人的面脱衣服，难道不是有辱斯文。”

文康痛心疾首。

少华赶紧辩解：“老太太，您别听他乱说，进球后脱衣庆祝是最近国际上最流行的。我又不是随便脱的。”

郭老太完全在文康一边说他：“得了，上回你说这鸡冠头是国际流行，你整成这怪模样，这回又说当众脱衣服是

国际流行，下回是不是当众亲嘴也是国际流行，国际是哪旮旯地方，怎么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许去

那不三不四的地方。”

“就是就是。”文康在郭老太身后附和，“不管国际是谁，他不是好孩子，你不要跟他玩了。都学坏了。”

“你……”少华说出话来，拿眼狠狠瞪他，又趁郭老太不注意朝文康挥拳头。

“老太太，您不知道。”文康威武不屈继续控诉，“小华平时动不动对我拳打脚踢的，可是在球场上他被两到三

个人又踢又踹的都不敢吭声，还跟人家拉手。上回在学校球场我看见有个大个子把他踢倒好几次，我去保护他，

他还骂我。”

“哎呀，小华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呢？有人欺负你，小康护你你还骂他。”郭老太马上对少华叨叨训斥。

“老太太，是他欺负我呀，每次都把我气得少活几年。”少华欲哭无泪。

晚上睡觉前，少华把某个告状的人踢出去，关上房门，只扔一句：“不理你。”

文康揉揉差点被碰扁的鼻子，在门外低声下气：“你不要这样，大不了以后你欺负我的时候，我不反抗就是了。

”

“我都任你欺负了，你还要怎么样？开门。”

门里没有任何声音，文康悄悄把放在大门外的纸盒拿进来，然后敲门：“小华快开门，刚才我好象看到了一个黑

影窜过去，窜得飞快。”

少华打开门探头：“什么黑影？”

纸盒里的老鼠闻到卧房里牛肉干的香味，探出头左看右看，确认安全后窜出来。

少华看见，吓得大叫，回身跳到床上：“啊啊啊……快把它赶出去。”

文康马上雄纠纠上前扮演英雄救美：“表怕，我会保护你的。”

毛色发亮的老鼠晃着尾巴踱进，勇敢无畏地朝两人一呲牙，跳到桌上，叼过桌上零食，施施然钻到柜底品尝。嘎

吱吱……

“柜柜柜柜……”少华哆嗦伸指头。

“柜子下面。”

“一一一一……”

“一只老鼠。”

“咬咬咬咬……”

“咬你的零食。”文康趁机搂住，顺便揩油，“告诉过你不要在卧室里偷吃零食，看，招老鼠了吧。”

“快把它抓抓抓抓……”少华吓得声音变了调，即不是男高音也不是男低音，成了说不出的怪音。

“嘘……小点声。”文康抱住他，“这么晚了开灯打老鼠，会吵醒老太太的，还是明天再说吧。”

“可可可是，今今今晚……”

“当然我会陪在你身边的，放心，我又不是大灰狼，不会吃了你，你可以把我当猫咪，如果老鼠敢窜进来，我一

定给你抓到他，就地正法格杀勿论。”

“呃……”少华觉得不大对劲，也顾不上多想，文康趁机爬上床，一边甜言蜜语，一边抱着他睡，朝发出吱吱声

的地方瞧了一眼，微笑：好孩子，干得好。

第二天起床，少华忘了老鼠，记起昨天某人告状的旧恨，绷着脸不理会文康做小伏低的讨好，这时，手机铃响。

文康不待吩咐，立马拿过来献上。少华接过手机一听，明亮的眼眸黯淡下来。

“什么事？”

“没什么。”少华若无其事收好手机，“今天晚上林先生请我吃饭庆祝赢球。”

“是请所有队员？”

“不是，只请我一个人。”

文康冷笑，这场胜利又不是少华一个人挣来的，为什么只请他一人？借口，红果果的借口。虽然穿到这个世界，

他很多东西不懂，但是人心这个东西，古今亦然，他看得出来。

文康很平静地继续吃早饭，什么也没说，照常上课照常作业，仿佛没事一样。

学校里，钟情约他一起做作业，还带来亲手做的寿司卷给他吃。

一帅哥加一美女一起坐在学校池塘边，真是很养眼的风景，再加上池中一对美丽的鸳鸯在碧波上款款依偎，更是

美不胜收。

一个女孩子，经常找机会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还时不时和他分享零食，CD，这里面的心意，如果这男孩不是木

头的话，应该能明白。

“你看池里的鸳鸯，多好看。”钟情指着池塘，“你不想和它们一样吗？”

“想是想……”

钟美女听了娇羞脸红揪衣角。

“可是，我还不会游泳。”文康淡定地说完。

钟美女咬牙：“你不会游泳也不会沉下去的。”

“哦，为什么？”

“因为你象、是块木头。”钟美女瞪起眼睛。

文康不是木头，仍然如木头一样淡定处之，没有给对方留下丝毫可趁之机。令钟美女恨得咬牙切齿，在肚里咒他

一百遍，回去扎小人一百遍。

一天课程结束，文康拒绝美女约他一起去吃冰的要求，提着包直接跑到少华所在的班，看着他在球场上跑圈训练

。少华要他按时回家，陪郭老太吃饭聊天，文康很听话地答应，话音一落下，就跟在少华身后，看他到哪里去。

13.报恩和失恋

仍然是小区附近的雅叙酒家，林凤这回穿着一身休闲装，很随意的样子。给少华倒上白酒。

“第一场就赢了球，很开心吧？祝贺你。”

“又不是我一个人的胜利，庆功应该请所有队友一起高兴一下的。”少华有些遗憾，他喜欢人多热闹。

“等你拿到全市冠军，我就请你们所有队员去酒店。”林凤说着握住他的手，“现在，我希望只有我们两个在一

起。”

少华拘束地想把手抽出。林凤握得更紧，声音冷下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拘束？你对你的同学朋友们都那样热

情亲密，对你拣来的那个人也打打闹闹，无所顾忌，为什么对我这样？”

“林凤，我……”少华不知说什么好。

“我供你上学给你吃穿，你就对我这样的态度？”

少华头垂得更低，这份恩情真象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压得不能喘气。

林凤把他抓得更紧：“小华，毕了业在我身边吧，我们在一起，我的心意这些年你也是知道的。”

少华为难地犹疑着，一边是自由的生活，一边是沉甸甸的恩情，如何取舍？

林凤看他为难，也不再逼他，转移话题：“你拣来的那个人总是粘着你，真讨厌。”

“他很可怜的，摔了头失了忆，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所以，只有我才能带给他安全感。”

“可是他对你的心思，绝对不象表面上那么单纯。”

“你监视我？”少华惊讶地抬起头。

林凤不回答，直接挑明：“把他赶走，或送收容所，或送警察局。”

“怎么可以这样？”少华又急又气，脸发红，声音也大了起来，林凤提的其他要求还可以好言商量，可是这个难

以接受。

“他没有家，又有失忆症，把我当成唯一的亲人依赖我信任我，而且还有人害他，他什么都不懂，没有保护自己

的能力。怎么可以这样赶他走呢？”

林凤眼睛眯起来，透着怒气和危险：“你从来没有违逆过我的意思，现在居然为了那个人反抗我。”

少华很坚决：“虽然我受你资助之恩，愿意涌泉相报，可是不代表把做人的原则和基本道德都卖给你。”

林凤冷冷地盯着他，好象一匹被冒犯的孤狼，过了一会儿，忽然展颜一笑：“我就喜欢你这样，在这个物欲横流

自私自利的世界，象你这样坚守本心的人真是太少见了。”

收了笑容，轻轻拈掉他嘴角的番茄酱，“所以，才更应该珍惜。你不愿意赶他走，就随便你好了。我不想让你不

高兴。”

吃完饭，林凤很温柔地拉着少华出去，藏在桌子下面的文康掀开桌布钻了出来，方才听到两人的对话真是让他感

动的不知道该用什么语言形容，心里头只翻腾一句话：“我要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少华和林凤出了小酒店，文康轻手轻脚跟在他们后面，直到他们在小区门前分手。

少华没有回家，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发呆，文康现身凑过去，闻到他身上有酒味，问：“怎么不回家？”

“心里烦。”

“为什么心烦？”

少华不吭声。

“说出来心里就不烦了，你把我当垃圾筒，有什么烦心事往里倒，倒完就轻松了。”

少华眉头一动，还是不吭声。

看到一直傲娇嚣张的少华沉郁不乐的样子，文康有些心疼，又说：“那你把我当沙发垫，可以殴打泄愤，泄完就

好了。”

少华抬眼看他，眼里闪烁着晶莹。半天，把头埋在他怀里：“小康，你对我真好，不计代价，不求回报的对我好

。”

文康心说：“你明白就好。”嘴上说：“不管你遇到什么为难的事，记得有我。我会永远支持你。”

“我想毕业后走遍山川。”

“好呀，浪迹江湖载酒行，很潇洒。”

“想踢球，当球星，接受万众欢呼。”

“哦……”文康不说话，那个破球有什么好玩的，等我有了钱买一堆球，你自己一个人玩不用跟人抢。

“可是林先生要我陪他在一起，我受他栽培之恩，不可不报，可是……”少华说不下去。

文康从他没说出的话听出他的为难和苦闷，拍拍他的肩，说：“你受他资助，并不意味着成了他的所有物，更不

是卖身给他，你不要有心里负担，背负得太多，你会很累的。做人岂能皆如人意，只求无愧于心即可。”

一边劝慰一边在肚里骂：“靠，挟恩求报，真无耻。”

同时又为难，以少华的个性，受恩不报他肯定不会干，可是……

那林凤分明对他有企图，如果少华真的因为受了恩就一定要报还的话，就会满足那家伙的要求，这样一来……

文康不敢想下去，又急又气。

“去喝两杯吧，然后睡一觉就没事了。”文康拍拍他。

“好的。”少华在他身上蹭，“我要喝最好的红酒。”

“那我们去街对面那家酒店。”文康指着对面酒店，招牌上的洋文他也不认识，只见牌子上有酒瓶酒杯，应该是

酒店。

少华瞧了一眼，更郁闷：“那是对外酒店，也就是说只有绿眼睛黄头发的外宾才可以进去的。”

“呸，凭什么只有黄毛绿眼的洋夷可以进？洋夷多长一个鼻子么？”文康不服气地看着金碧辉煌的洋酒店，看见

一男一女相携进去，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恭敬地为他们拉开门。

“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男的不象是洋夷，为什么可以进？”

少华瞟了一眼，说：“那是美籍华人。”

“那他身边那个漂亮妞呢？”

“是华籍美人。”

文康吃惊的睁大眼睛，连连捅他：“快看，那华籍美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少华抬眼一看，吃了一惊：“呀，好象是乐雅丽。”

再看华籍美人乐雅丽揽着高大帅气的美籍华人，一副亲密的样子，谁看了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少华捶胸顿足气愤

填膺：“天呀，我失恋了。”

“你失恋个屁呀，不是还有我吗？”文康又气又喜，气的是少华如此在意乐雅丽，喜的是乐雅丽挽了别的男人进

酒店，根本和少华没发展的可能。

第二天周末休息，少华还是一副悲秋病酒的样子，做忧郁状。

文康揪他起床：“失恋的滋味是不是很好？”

“当然不是。”

“那你还躺在床上回味个没完？”文康吼一声，扔来抹布，“起来收拾屋子，我去准备鸡。”

少华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停止回味失恋的滋味，接过抹布。自我安慰：“算了，我要化悲伤为食量，你把鸡切好

，再把洋葱切好，再……”

“再切好土豆，茄子，多淘些米，你要化悲伤为食量嘛，知道了，真哆嗦。”

“叮咚……”门铃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