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齐——蝙蝠草草
蝙蝠草草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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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是不明白,秦晓肖,你比我想象得要愚蠢很多啊,真不明白纪凌峰喜欢你什么,临死还想要帮你满足你的愿望。”

临死,愿望?我震惊地猛地看向莫霜。

“收起你那发丧的表情,他还没死,不过也快了,白血病加脑癌晚期,哈哈,纪凌峰真是造了很多孽啊,所以才这么不得好死。”

“你他妈闭嘴。”真不明白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着深爱的人,却又能平静的诅咒他不得好死。

“怎么,我不能骂他不得好死?全世界最有资格这么骂他的就是我,秦晓肖,你以为你是谁,我替他帮你解约,甚至想过让你们在一起,至少在他最后的时光里,可是他回报我什么,‘莫霜,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死后你也别想占着我夫人的位置得到一分钱遗产,我可以给你点补偿,离婚吧!’精彩吧,这是他的原话,一字不差,你不觉得我只是骂他不得好死已经便宜他了吗?”

“……”

“怎么?被真相震撼了,秦晓肖,别得意的太早,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莫霜的瞳孔里印着我惊慌失措的脸,傻极了。

我调整了一下丢人的表情,低声说:“纪凌峰不爱我,我更不会爱他,我不会感谢他为我做的,说实话,他的自以为是蠢透了,作为前雇主,他得了绝症我挺难过的,毕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亏待过我,但这不代表我需要回报他什么,你和他之间的恩怨,请不要牵扯到我们这些无辜的人。”别逗了,你们又不是上帝,凭什么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把别人耍得团团转,跟遛狗似的,“我只问一句,怎么样才能让U不被雪藏。”

张无忌的老妈说过,越是美丽的女人越危险,我一直觉得,我是个相当安全的人,毕竟我不喜欢女人。

“当初将U雪藏是为了帮纪凌峰销毁所有你出现过的痕迹,带你去找他,让你和他共度剩下的余生,我甚至一度觉得我伟大得堪比圣母玛利亚了,如果不是在和柏卿谈判的时候,接到离婚的律师函的话,我说不定真会那么做,我很庆幸我没有那么做。”为什么有些人能讨人厌到这份上呢?“既然有些事情已经错位了,与其花力气把它拨回原位,不如想一想怎么才能明哲保身。”

“你又想做什么?你个神经病,疯子。”好吧,我承认我嘶吼的样子更像是个疯子,没办法,这年头不把自己和他们同化根本没办法沟通。

莫霜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拿起桌子上的墨镜带上,墨镜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我站在她的侧面,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听见她悠悠地说:“相信我,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就足够让你痛不欲生。”

“你他妈什么意思?”

“没什么,作为纪凌峰的前妻,我偷偷告诉你一个小道消息,要不要告诉你呢,我真怕你承受不住胡思乱想哎~~”

“……”我能说我不想听吗?

“纪凌峰其实有个堂弟,哦,也不能说是堂弟,毕竟他们是一个妈生的,他的名字你一定挺熟悉的,叫纪舒。我的爆料就到这,再见!傻子。”

其实,我一直觉得爱情是个很傻叉的东西,因为总有傻逼在勇敢过心痛过之后,还学不会别自作多情,好吧,可能我就是那个傻逼。

60

我现在在纪舒他们学校的门口,你说什么?我是来质问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说自己没有亲人,甚至为什么会喜欢我?别傻了,我秦晓肖可不是那么勇敢的人,再说我已经忘了莫霜对我说过的话了,好吧,自欺欺人又不犯法。

纪舒听到我来学校找他,果断翘了后面俩节课,虽然他真诚的眨巴着眼睛说下午的课只有俩节,可是天知道,老子把他的课程表放在了皮夹里,更在他欢乐的从教室里奔出来的时候认真重温了一下,我知道,这些都只是善意的谎言,我不过是感慨他这么自然和我扯慌,一点也不心虚,和当初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一模一样。

“爱哭鬼叔叔,我不是随随便便和人走的人,我只是想要认识你。”

莫霜,你果然不该和我爆料,因为我确实会胡思乱想。

“晓肖,你怎么了?”纪舒拉着我低声问。

“没什么。”我好着呢,除了想象力太丰富没什么大毛病。

纪圣母特天使的弯着眼睛问我:“那我们去哪里玩?”

“玩?玩什么,玩我?”我觉得我可能是嫉妒纪舒笑得太美好,要不然也不会笑着说出与表情根本不相符的话。

纪舒的笑容定格在脸上,慌张的问:“晓肖,你怎么了?”

“你不想玩我吗,真是,我可是迫不及待的献身于你呢?”我笑得特没形象的花枝乱颤,纪舒胀红了了脸,不知所措。

我看着几乎快和我差不多高的纪舒,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你害什么羞,老子又不是没被你睡过。”

“晓肖,对不起。”纪舒睁着他那清亮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说。

我轻笑了一声,撇开脸玩世不恭的说:“对不起我什么,对不起睡了我,捅了我。”我拉着他的手,感觉到相贴的掌心的温度,请不要对我说“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小气的要命,从来不随随便便原谅别人,所以既然说喜欢我就要一直喜欢我,不要是因为任何人任何阴谋的喜欢我。因为我会疼,我远没有我看起来得那么坚强,我甚至连想象一下失去这温暖都不敢。

我和纪舒没有去约会,而是回宿舍打扫除了。别误会我还没那么有情趣,这年头还不流行这种类型的角色扮演。

“纪舒,秦晓肖,赶紧来打扫卫生。”一个身形健壮的猛男,穿着雨衣,顶着报纸正拿着一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和客厅的水晶灯做斗争,他挥舞着硕壮的双臂,扭曲着脸上的表情,喊叫着:“尼玛,安小林,谁让你拿老子祖传打狗棒拖地的,那一圈烂布条是哪里来的?”

也许可能是老子的T恤,你妹的。

“我说,江南小偶吧们,这是唱哪出啊?”

楼上某个高贵冷艳的未知生物拿着一鸡毛掸子踩着正宫娘娘的猫步走了下来,他态度傲慢,样子欠扁,在看到我和纪舒之后,冷哼了一声,低声说:“秦晓肖,你觉得我们在干什么?”

“开运动会?”你当老子傻啊,大扫除谁不知道,我不是好奇你们为什么大扫除吗?

我被一块抹布击中,然后询问未果反抗无效的加入了扫除的队伍。

我和纪舒被分配到卫生间,通俗点讲,老子被逼的要洗马桶,而纪舒同志正在参观我洗马桶。

“秦晓肖,你干嘛拿E的牙刷刷马桶啊,不是有刷子吗?”虽然卫生间的门关着,但我还是惊吓得赶紧伸出手捂住纪舒的嘴,低声说:“你妹的,这么大声干嘛,嫌老子死得不够快是啊?”

“我不。”纪舒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一般连忙摇了摇头,我这才发现蹲在马桶旁边的我们俩靠得有多近,也不知圣母是被我捂得缺氧了还是真的被吓到了,耳朵红得像是要低下血来。

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我尴尬的笑了笑对纪舒说:“你他妈蹲着的姿势忒像失足妇女了~”

纪舒的脸渐渐向我逼近,在他的嘴唇快要贴上我的唇角的时候,我避开了,好吧,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避开,也许是厕所的味道不太好?也许是我刚用伸进马桶的手捂了他的嘴,鬼知道。

纪舒的眼睛亮亮的,圆圆的,像俩颗黑葡萄,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我,满脸纠结,欲言又止。

“秦晓肖,我是认真的,我喜欢你。”

“那恭喜我。”

对话结束,我换了安林的牙刷开始继续刷马桶。

终于打扫完毕以后,看着锃光瓦亮的玻璃和地面,我愣是陶醉在自己的影子里半天没回神。

“秦晓肖,我们准备搬出去住了!”

“……”

“队长打来说他妹妹摔伤了,最近也不会回来,所以我们就商量了一下,决定各自搬回家去住,反正是你家的房子,你和纪舒还是可以继续住在这。”安林特阳光的笑着对我说,小伙长得真帅啊,和冬日里的阳光似的,等等,他说了什么,搬出去住?

“kevin哥,你们为什么要搬出去?”

“被雪藏的艺人自然不能住在宿舍,我们一直没被赶走也不过是因为这房子是秦晓肖的爸爸送的,没被赶出去,不代表就要一直住在这?没人稀罕这破别墅。”

“那为什么都要搬出去了还要大扫除,也没人稀罕你们这么做。”我扯着嗓子质问他们。

安林留着稚嫩的洋葱头,笑得傻傻的摸着脑袋:“我不想等下去了,我从小就想当歌手,十岁就被选进公司练习了,虽然没大红大紫过,不过也够了,都没有好好上过学,享受过人生,这次正好有机会了。”

“别看我,老子还没想那么远,我这种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还怕活不下去~~”农药男龇开他那一嘴大牙笑着说。

桌子下面的手被纪舒拉住,他的手凉凉的,软软的,一点真实感也没有:“你们不会是想轻轻的走,不带走一片云彩吧!”

“哼!”kevin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向楼上走去,我一个快步上前拉住他,只听见身后的安林弱弱地说:“柏卿不干了。”

不干了?不干什么了?

kevin上楼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的声音低低的,冷冷的,是他一贯的作风:“我们准备解散了。”

“解散?因为柏卿不干了,你们就解散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感情好成这样。

哈哈,还是因为被雪藏了,就准备放弃梦想了,就想要解散?啧啧啧,所以我说你们这种靠脸吃饭的三流小明星,懂什么屁音乐,还梦想?”

“秦晓肖!”

“对,是我,怎么了,我说错了?孬种们?”你说我嘴贱这毛病是因为我小学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原因吗?

我果然差点又挨揍了,预料之中。更意料之中的是总有个会毫不犹豫的替我挨打的纪舒,可是这一次,我却凶猛地推开他,骂道:“gan你屁事。”

kevin走过来拉起被推到在地的纪舒,看向我,满脸讽刺的说:“秦晓肖,你为什么每次都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伤害在乎你的人。”

在乎?是,纪舒在乎我,我这种从小就缺爱的特抵挡不了他这种类型,不用费什么力气就上钩了,天呐,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我站着俩眼无光,一动不动的样子一定特傻,没办法,我被莫霜植入的病毒侵略了,我发现我甚至没办法自欺欺人了,我想知道纪舒为什么骗我,我想知道我对他来说到底算什么,明明他是个智商那么低的家伙,他哪里会有什么阴谋。

“那等队长回来再搬吧!起码和队长商量一下,解散什么的先别提。”纪舒用他特有的年糕音平息了这场闹剧。谁也不能拒绝这样温柔善良的少年就像当初的将陌生的他带回家的我一样。安林他们都各自回房间爱干啥干啥了,留下空荡荡的客厅,面无表情的我和一脸受伤纪舒。

我傻傻的站着,感觉自己根本没有一点力气去移动半步,终于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你当初为什么想要认识我?”

“……”说啊,说我长得面善,说我少男杀手,说对我一见钟情,都可以。

“秦晓肖,对不起。”纪舒低着头,悠悠地说。

我脑中的某个定时器猛然响了,它不停的提示着本期幸福剧场即将结束,请闲杂人等尽快退场。

我不知道我是以怎样的姿态走出别墅的,我甚至不知道纪舒有没有追出来,我只是不停的在脑中回放他低头的表情,他那声轻柔的“对不起。”

响起的电话又被我按掉了,纪舒又发来一条简短的短信,我仿佛可以想象他焦急的表情:“晓肖,回电话,你在哪,你听我解释。”

可是我关机了,我并不是不想听他解释,可是请不要是这个时候,我听不进去,真的,等我不那么那么难过,那么那么伤心的时候,我会听的。

坐在酒吧喝得烂醉的我,走在马路上无处可去的我,躺在林九家的沙发上被林九泼得了一脸水的我,迷迷糊糊叫着纪舒的我,明明只是那么平凡的一个人,平凡到只是想要一个人单纯的不顾一切的爱我,平凡到只是想要有一份属于自己的温暖。

可是,为什么都不行?

隔天我没能幸运的等到被我折腾的一夜未睡的林九的暗杀,就被突然破门而入的几个身形魁梧的保镖给带到了一个陌生的豪宅,在看到纪凌峰那棺材脸的管家之前我都没产生丝毫惊讶,对于纪凌峰这种大神,正常人类就和脱光光没什么区别,他想得到谁的资料想找到谁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说不定还能往上刨三代,我比较惊讶的是,纪大神不是绝症了吗,这气宇轩航高大威武英气勃发是一个绝症患者该有的样子吗?

我的惊讶在身穿镶边高级黑西装的纪凌峰向我伸出手,说出:“我们结婚吧!”的时候,彻底变成了震惊~~

61

我叫秦晓肖,乖张放dang讨人厌,我的身上除了脸没有任何可取之处,除此之外,我还是个蠢蛋,曾经自诩情圣的为了一个男人堕落过mai身过,此外,我从小就死了妈,所以还有些缺心眼,还有什么?我现在可不是在自我介绍,我主要是为了突出那个对我伸出手向我求婚的深情高富帅的智商和眼力有多么糟糕。

“好久不见。”我抬起手压了压我脑袋上和它的主人我一样桀骜不驯的头发,冲着纪凌峰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纪凌峰站在我面前,在距离我俩米不到的地方,他的西装是镶边的正统黑色,暗红色领带,笔直挺拔,头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他没带眼镜,皱着眉,肤色白得让他看上去像个吸血鬼爵士,他眯着眼看我,迈着缓慢而又沉稳的步伐不断靠近,终于我被温柔的圈进他的怀抱里,然后我听见他的声音响起,带着垂死挣扎的缠绵,低沉而陶醉,“小雨,我们结婚吧!”

事实证明,纪凌峰依旧和我想得一模一样,病入膏肓,讳疾忌医。

在我思考该不该出于人道让一个绝症病人别太失望,先不要推开他唤醒他的时候,纪凌峰居然伏在我身上晕了过去。

医生很快就来了,纪凌峰被抬到了床上,插上了管子,注射了药物,安静而又脆弱的躺着。他的脸上带着有些满足的笑容,天神一般的安详,直到这一刻,我才开始真正相信莫霜说得话,纪凌峰快死了。

我看过一部从头到尾都让人充满睡意的电影,却独独记住了结尾处的一句台词,人生就是不断的在放下,我记住它并不是觉得它如何有道理,相反的,我觉得这真是一句连狗屁都不如的废话。

因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并不知道放下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甚至比死还难,他们不知道有些人就是靠仅存的那点回忆在过活,如果放下了,就结束了。

纪凌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睁眼看到坐在床边的我,像是安心一般又再次闭上了眼睛,我却实在没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您倒是先把我放了再睡啊!这成群结队的傻逼保镖是在告诉我,老子被囚禁了是吗?

更不幸的是我的手机落在了林九的家里,而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像个傻叉一样守在纪凌峰的床前,等他再次醒来。

我不是上帝,不是圣人,甚至不善良,所以我在纪凌峰醒来的时候,冷笑着对他说:“我不是莫雨,别逗了,纪凌峰,你完全可以等死了之后到阴朝地府去和他结婚,还不用在意你们俩都他妈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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