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齐——蝙蝠草草
蝙蝠草草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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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你止血啊,没看到古装电视剧,还是你喜欢用裤脚,奥,其实我皮夹里有个安全套,要不你试试能不能止血。”

这间破旧或者说脏乱的公寓是岳明的家,那个衣衫不整衣着前卫的内衣小姑娘是他妹妹,性格怪异表里不一不良高中生一枚。

这是他妹妹醒来之后只和我说了一句话我总结出来的。

我虽然是个弯的,但是并不讨厌女人,尤其是美女,但是第一次见面就那样热情的摸了我的胸和小晓肖,还啧着嘴说:“我靠,平胸小受”的妖怪,我才不承认她是女人。

“岳晗,家里绷带在哪?”浪费了一包卫生纸,岳明终于把他的脸擦得看上去开始有点像人了。

内衣小美女捡起地上的外套胡乱的套上身,对着岳明龇开嘴笑着说:“上个月和人大干了一架,都用光了,你看后腰上还有疤呢?”说着就毫无顾忌的拉起衣服来,走到岳明面前给他看。

接着是轰的一声,被踹倒在地的声音。

“你的签证下来没有,下个月就给我滚到日本去读书。”

“岳小明,你失忆了,你不是被雪藏了,哪里来钱去日本读书啊,我靠,你不会去卖了吧,虽说这年头男人的价钱也挺高,可是你这种型的完全不可能卖出好价钱的,哪个老板瞎了狗眼啊?”

再次被踹倒的声音。

“好了,好了,真是,开玩笑嘛?你看你这么面瘫对血液循环不好的,老娘去洗澡了,好像才三天没洗吗,我要不要洗呢?”我看着那个叫岳晗的小妹妹拿着条毛巾自言自语的走向浴室终于忍不住对着岳明翻了个白眼。

“你哪里受伤了,这是止痛喷雾。”岳冰山还在和他脑袋上的血做斗争,随手扔过来一个瓶子,我抬手接住,愣愣了问了句:“你爹妈呢?”

沉默的数秒,在我意识到自己嘴贱难自弃需要挽救的时候,岳明缓缓地低声说:“我妈现在估计在家给他老公儿子准备晚饭,我爸在那里面,不需要我说哪个里面吧,牢里。”岳明突然笑了笑,故作轻松的自嘲,“怎么,觉得我很可怜?”

我没有说话,只是傻愣地盯着他看了数秒,心想:这么洋气的这么主角的身世难道是要和我抢戏。

“你不是要和纪舒约会?”你这么有人性为毛现在才意识到,为毛早上要拉我出来,害我被殴。

其实快到中午的时候,我已经发过短信给纪舒了,说可能今天没办法去约会了,作为圣母,那货依旧通情达理的回复了一句:“没关系。”可是我就是知道那个小家伙在发出这三个字的时候表情一定是很失望很受伤。

“那我先回去。”我刚站起身来,手就被抓住,岳明冷这张脸看着我,说:“今天的事,别告诉任何人。”

“队长,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是奥特曼。”

“什么?”

“你他妈不是当老子是奥特曼,老子都浑身挂彩了你还想瞒天过海,还是当kevin他们瞎了,还别告诉任何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是被揍的,那个贱人阿笙自己唱不好歌,还揍人,是他错,你怕个鸟啊!”

浴室的门突然被拉开,美人出浴的景象,如果那个美人别说话的话。“哎,阿笙?哥,阿笙不是那个偷你们专辑的新歌卖给别的公司的小白脸吗?怎么,他又出来兴风作浪了?”我想知道,为什么有不喜欢穿衣服的女人,老子虽然是个弯的,可是看多了luo体会长针眼的。

岳晗径直走到我面前坐下,我还没来得急思考就被又一次调戏了。“你是我哥那个组合的新成员是吧,叫什么来着,秦傲娇,是吧?虽然你们出道视频突然被禁止下载播放,可是我可是有内部资料的,来,给爷笑一个。”

我想说我龇开一嘴米牙真不是笑,那是老子肚子上的伤疼的。

“乖。”有怪兽摸我脑袋。

“呵。”有冰块嘲笑我。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对奇葩的兄妹啊,我躺在岳明家的沙发上边想边吐槽,然后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纪舒,还没睡啊?”

“晓肖还没回来。”

“秦晓肖没和你说吗?”

“说什么?”

“今天是队长妹妹生日,队长打来说他们今天不回来睡了。”

“额。”

55

确切的说老子是被一阵怪异的中药味给熏醒的,所以醒来的时候,模模糊糊的起身准备去厕所的途中瞥眼看到了蹲在厨房的地上拿着扇子身穿校服的美少女时特平静地问了句:“大仙,您炼丹呢?”

我揉了揉被眼屎糊了的眼睛,脑袋一短路,心想,这是哪来的神仙妹妹啊,把校服穿得如此有风尘味,堪称一代窑姐典范啊!

神仙妹妹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只见她轻轻放下手中的扇子,45度的昂起头歪着脖子看向我,眼角眉梢带着淡淡笑意,然后轻启薄唇,说:“大郎,你好些了吗?怎么起来了,叔叔给你买早点去了。”

你才武大郎,你全家武大郎。

我冲着岳明的妹妹翻了个白眼,便继续向厕所走去,这个时候岳明回来了,他带着口罩和帽子,手上拎着油条豆浆,在看到我的时候,赏心悦目地揭开口罩,冰冷地说了句:“先吃早饭。”这么温暖有爱的话,您怎么能用一副要赐给我三尺白绫的口气说呢?

终于忍着身体和心里上的伤痛洗漱完毕后,我正感慨我那饥饿的肚子终于可以得到满足,便拿起一碗豆浆开始喝,某个筷子上夹着一根细细的油条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某个清脆的娃娃音凑到我耳边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你的那玩意有这个长吗?”

我那一口豆浆终于没能和我的肚子水乳交融,都献给了我对面的岳冰山。

“岳晗,他不喜欢女人的。”在我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的第二口豆浆又牺牲。

“我没有要爆你隐私的意思,相信我,我是为你好,被她看上还不如承认自己是个同志。”岳冰山一本正经的看着我发表了他的言论。

我心里千万只草泥马无耻的绕着老子的大肠狂奔了几个来回。

“昨天,对不起。”岳冰山在和他手上的油条道歉?

我特善良的眨巴了一下眼睛,对着低头的岳队长说:“您能有点诚意吗?起码看着我说,还有,其实我的‘没关系’一般是cao你妈的意思。”

“为什么给那个人畜写歌啊?公司逼的?”好奇宝宝模式启动。

“没什么。”

“尼玛,老子都陪你挨了揍了,你他妈告诉老子孩子他爹是谁怎么了呢?”

“??????”

“好呀,你不说,我现在就回去告诉kevin安林他们,不对,再告诉柏卿,不对,直接网上发帖,找狗仔爆料。”“秦傲娇,我有二十五个热门贴吧,最菜的都有8级,我负责宣传。”

“??????”

事实证明,冰山不是那么容易融化的,在威逼利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没能套出任何事实内幕之后,我也吃完了早饭,准备滚回别墅去和我们家圣母赔罪,连要不要在回去的路上买个键盘都想好了。

“喝了药再走,老娘五点就被我哥拉起来为你熬药了,倾注了多少口水和汗水,你怎么能一口不喝就走呢?”我还没走到门口,就被岳晗一嗓子给吆喝了回来,岳明依旧坐在凳子上平静地吃着早饭,虽然我很不理解他是有多么喜欢吃油条,这他妈都第八根了。

“你身上虽然没什么伤口,但是也可能是伤到睥肺了,喝了药再走吧!”

我怎么觉得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啊,他怎么知道老子身上没什么伤口呢,我瞪着我那牛铃大眼,半天没回过神来。这时候岳晗端着药走到我面前,笑着说:“我就说我哥昨天干嘛让我给你检查身体,原来你真是啊,尼玛,还让老娘给你熬药,你们这对狗男男。”

一个碟子飞了过来。

我惊魂未定的回到别墅满心内疚的准备和纪舒解释的时候,却发现那么偌大的房子里连个鬼魂都没有,拨通纪舒的电话才知道他们几个人一起出去玩了,在我彻夜未归之后。

我他妈被人揍得浑身挂彩,一夜未归,你还能心安理得的出去玩,这他妈合理吗?

好吧,我承认我是无理取闹,纪舒当然不会知道我被揍了,就岳冰山和我串掇的供词是她妹妹生日,热情难拒,我就留宿了,这他妈简直比纪舒抛下我出去玩还不合理。

别说中药的功效真不是盖的,在治愈的疗效下还顺便赠送了个安眠的副作用,我困得要命的躺回床上补了个眠,醒来的时候已经又到了下午,纪舒他们依旧没有要回来的趋势,我发的短信他也没有回,我烦躁的猛然没有了一丝睡意。

我刚想打电话给我唯一的闺蜜兼前姘头林九狠狠吐槽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陌生手机打来的电话,我按下接通键的时候还在想,不会是我中了五百万吧!

“秦傲娇,你赶快来啊,我哥不行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真不是反应迟钝,早上一口气能吃8根油条的人突然被告知不行了,你说我不需要在脑中缓冲一下吗?

“我哥哥浑身都是血,我,我,该怎么办?”

“叫救护车啊,笨蛋,你们最近的医院是哪个,我马上就过去。”

我一直以为岳明那货是个冷酷睿智的男神,长得帅有音乐造诣,是个天生的艺人,完美得让人想吐他口水,到今天我才知道,以前我觉得他冷若冰霜空谷幽兰完美至极只不过是我世面见得少,那货缺心眼都缺出个盆地了,赤luoluo的为自寻死路而生的脑残人士。

昨天刚被人侮辱个透彻,顶着一脑门血,扯上绷带带上帽子才让自己看上去别太病危又送上门去给人家虐了,你说岳冰山是真对那个阿笙真爱了呢,还是他妈其实就是个m。

急诊室的灯一直亮着,岳晗面无表情的坐在我的身边,脸上却挂着泪,她身上还穿着早上那件校服,脏兮兮地沾了好多血,像是和我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还说让我滚去日本读书,这样叫我怎么放心走,笨蛋,白痴,蠢货,贱人,脑残?????”有些人总是喜欢用不动听的话表达爱,那不代表他们不在乎,恰恰是太在乎了。

“其实我知道哥哥为什么要给他写歌,我们需要钱,爸爸以前欠的债好不容易才还了,哥哥又想送我去日本读书,他说过永远不会让别人唱他的歌的,如果不是为了我??????”

在我怀里低声抽涕的少女,让我想起了已经许久没有想起的付盛言,想起他曾经在我耳边狰狞地说“你不懂”的样子,不懂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牺牲自己强迫自己,不懂他的情不得已。

我其实一直都懂,要不然我也不会糟践自己在纪凌峰身边五年,如果不是为了给他老娘挣医疗费。

在这个世界上,喜欢与讨厌,爱与恨本就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的存在,因为你总是在情不得已,情不得已的被人害得被雪藏,情不得已的让自己的梦想破碎,情不得已的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选择受伤。

“秦晓肖,你出息了,到现在才回来,都不和我们解释解释?”

“晓肖,你怎么啦,队长怎么没回来?”

“我好累,明天再说。”

“晓肖,我想知道你去干什么了?”

“你烦不烦啊,纪舒,你出去玩的时候提前告诉我了吗?现在才问我干什么去了?”

“我不是??????”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上了楼,没有理会纪舒的欲言又止。

黑得不见五指的黑夜,少年单薄的身影映在窗户上,寂寞极了,躺在少年掌心的那枚尾戒紧紧地被握着,明明很疼,却不敢松开。

56

隔天我起了个大早趁着成员们还没醒就去医院探望到鬼门关逛了一圈的岳队长,虽然昨天还昏迷不醒的岳冰山没能诈尸起来和我说不要告诉任何人,但是我就是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无论为了谁。

推开病房的门时,也不知道是我起早了神志不清,还是刚才开门的姿势不对,病房里什么人也没有,我揉了揉眼睛关上门,再一次打开,看到的依旧是空荡荡的病房,事实证明,有些不要命的人就是会在脑袋缝了七八针之后还能镇定自如的爱咋咋地,堪称弱智之神。

果然不出我所料,到了岳明的家,就看到顶着一脑袋纱布如此时尚洋气的岳冰山慢吞吞地给我开了门,在看到我的一刹惊吓得一动不动。

“你怎么在这?”您能先让我进去再问吗?

“这话该是我问吧,队长大人,你这不在医院养伤,难道是觉得那里风水不好?”我翻了个白眼,无视被岳明挡住的门口,硬生生的得挤了进去。

到底是脑袋开花,岳冰山迟钝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说:“我没事。”

我也觉得您没事,正好趁这次机会治一治您那先天性脑残。

“我说,你是不是缺钱?”我觉得我的语气挺陈恳的,丝毫没有炫富的意思,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老头给我的那张支票,走到岳明面前,特自然的递给了他。

然后,画面无情的静止了数秒,为了缓和气氛,我笑着露出我整齐的牙齿,对着他说:“我是你的粉丝,能在上面给我签个名吗?”

“不是为了钱。”岳明没有看我,扶着脑袋,走到沙发上坐下,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我欠他的。”

“我来这么早难道是为了听你的情史?”

“当初阿笙把我们的歌卖给别的公司,是为了钱,公司对我们一直很苛刻,那时候我们正要出第一张正规专辑,是公司重点推出的新人,主打歌是我和公司的一位金牌作曲人共同创作的,整整准备的一年,那时候我们都觉得推出后一定会红,今年的新人奖一定是我们的,可是在我们推出之前却被别的唱片公司的新人作为主打歌推向了市场。我那时候气极了,我为了出道,为了创作好的音乐付出了那么多,可是他却为了钱做出那样的事,我告诉了公司的高层,他被踢出了公司,甚至差点去坐了牢。我一直觉得自己做得很对,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决定,他配不上我们的音乐,不配呆在我们的组合,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死过任何人。我害死了他爸爸,是我害死了他爸爸,他爸爸病得那样重,他只是为了给他爸爸治病,可是那时候我想到的只是自己的音乐被玷污了,什么狗屁音乐,连我自己都打动不了,他怎么可能比别人的命来得重要。”岳明抱着头,声嘶力竭地说着。

“所以被揍得差点丢了小命也忍气吞声,所以才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柏卿说过我远没有安林他们来得善良,是啊,我没有,包括岳明,我不会为了一件并不完全因为是我的过错才出现的必然事件去赎罪,也许我只会说,他爸爸的病又不是我让得的,谁知道即使有钱治,也不一定会好,是啊,我是坏心眼的秦晓肖,我只会这么觉得。

就像他们被雪藏,明明我可以通过柏卿找到莫霜,和她谈判,问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明明可以不让他们因为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变得如此可怜,我明明可以的,可是我却没有那么做,我不会那么做,我是自私自利的秦晓肖,我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牺牲自己,哪怕那些不幸都源于我。

可是看着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的岳明,我有那么一秒突然觉得,我也许可以牺牲自己,我也许愿意不让他们那么多年的梦想就这样破裂,我也许愿意做我本该做的事情,而不是选择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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