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不吃硬 下——西方经济学
西方经济学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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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醒问完,林寒雪并没有说话。而是把资料一页一页地看完之后,封闭好了扔到桌子上,脸上挂着笑容问:“哦?跟哪个女人的?”

林寒雪的淡定是慕醒始料未及的,他眉头皱了皱,给她倒了杯酒说:“井薇男,律政佳人,您想必也听说过这个名字。当然,我们现在知道的就只有她。至于资料上的这些人,我们也没有细细探究。陈太太,您知道我们找你的目的。弯也不必拐太多了,我们开门见山地直说吧。”

林寒雪脸色晦暗不明,慕醒心稍微安定了一下,他继续说道:“陈阳现在马上就要提升了,如果我们把这些资料投放到网上。虽然你们会在事后进行处理,但是在网上造成的影响肯定也不小。”慕醒顿了顿说:“从我给您的资料里,您也知道陈阳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您作为一个女人去爱他。陈阳是通过您才能提升的,而他口中的上层,也是通过您父亲认识的。现在他捅了这样的篓子,要是我们曝光,你们家肯定难辞其咎。”

林寒雪眸光一闪,盯着慕醒说:“应该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吧。”

听到林寒雪这么说,慕醒笑起来,他说:“对,还有另外一个中庸的方法。让您爸爸联系那个上层,放了方凡十。这是避免两败俱伤最好的方式了。”慕醒说完,修长的手指在资料上点了点说:“不算是避免两败俱伤,而是让你们家避免被误伤。”

慕醒说完后,林寒雪沉默了许久。过了一会,她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慕醒面色紧绷,盯着这个一直笑着的女人,心中有些乱了方寸,但是面上仍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滚!”林寒雪笑完,目光顿时森然,盯着慕醒恶狠狠地说了这么一个字。

“他有情妇,我怎么会不知道?”林寒雪看着自己涂着不同花色的指甲,妖娆一笑。“我们本来就是各自玩各自的,他包养情妇,我包养情夫。你以为我们的感情基础有多好?至于我为了他做这么多?不过是看在他前途无量,听从我爸爸的安排才跟他结婚罢了。”

慕醒脸色一变,胸腔内一阵寒风刮过,让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战。

“至于你说的,把这些资料投放出去。投放就投放吧,网络上的事情,真真假假根本没几个人会信。信又怎么样?上次方凡十为了你当众砸车,结果呢?如果不是这个叫井薇男的做伪证,根本就能耐不了方凡十。这些资料投放出去,同样能耐不了陈阳。”林寒雪笑着说,“至于你说的让我父亲联系上层,呵呵,别做梦了。你以为我父亲为什么看中陈阳?就是因为他对方凡十心中有恨,有恨就可以利用。方凡十的职位越来越高,已经快威胁到了我父亲。所以,他必须落马。而那个上层的目的,想来不必我多说你也能猜到。对,是为了方司令。所以,就算我父亲为他求情,那个人也不会放过方凡十。方凡十是老司令的二儿子,大儿子背叛了他,在老司令心里,唯一亲近的人就是这个二儿子了。他怎么可能为了这些身外之物而不去救他二儿子?”

林寒雪说完,慕醒一惊。听她这么一说,所有的思路就都捋清楚了。就是因为方司令,所以那个一直不肯出面的上层才没把方凡十的消息放出去,就等着方司令醒过来,给他一句话的事。

“还有,你跟方凡十的关系,我也知道。”看着慕醒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林寒雪的语气越来越阴毒,隐隐有种咬牙切齿地报复感:“方凡十是同性恋这样的消息,放出去会有什么后果,你我二人都想不到。抛开对他职位的影响,就老司令来说,你生不出儿子,而老司令唯一的希望就寄予在了陈阳身上。所以,就算陈阳搞了这么一出,老司令仍旧不会对我或者是陈阳怎么样。”

林寒雪说完,慕醒眸光渐渐变得深邃,坐在沙发上,身体陷进去,就像他的思维一样,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漩涡当中。他只有一个目的,但是根本没有通往那个目的的路。

林寒雪已经走了,胡繁他们走了进来。看着慕醒的表情,也已经明白了一切。慕醒眨了眨眼,抬头看着胡繁虚弱地一笑说:“虽然威胁不成功,但是好歹知道了他们的真正目的,十哥儿临时没事。”

他当然知道,用这样的方式救方凡十太过天真了。政界里的事情太过复杂,怎么可能就凭着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而挽救些什么来。

不过,用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来刺激另外一个女人,就能得到一些消息,捋清一些思路。慕醒咬了咬牙,林寒雪刚才说的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胡繁看到慕醒这副无力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些心疼。慕醒脸色不好,胡繁坐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太累了,我给你开点药,你休息一下吧。”

忙了这么多天,慕醒不知道靠什么支撑着,一直没有合眼。尽管他知道这种方法成功的几率几乎为零,但是还是为了这个“几乎”而奋战了几天几夜。无论什么时候,都保持着淡定从容。

想想自己以前做过的事情,胡繁真为自己感到脸红。自以为是的以为慕醒给了方凡十一次伤害之后,会接二连三地伤害方凡十。他不想让方凡十在有两年前那种灰白的痛苦,所以不遗余力地想要拆散他们。却不知,两个男人都很幸福。他却一步一步成了刽子手,差点把这层幸福给斩落。慕醒一直在坚持,他说他不会放手就永远不会放手。这对于方凡十来说,是这辈子听过的最结实的承诺。那个心随风飘零的男人,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好的归宿。

归宿有了,幸福有了,但是现实却又将他们给分开了。方凡十生死未卜,慕醒比谁都要着急。独自努力,安慰着所有的人,一直没有垮。

他心中支撑着他的那根支柱,叫爱人。

爱情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让人如此地顽强。不管是杨淑柔,还是慕醒,两个人都不曾放弃过。

林寒雪回家的时候,陈阳正在研究着手上方凡十牵扯到的案子。刚才越过林寒雪的父亲,他直接与上层通了电话。这让陈阳心情很好,能越过林寒雪的父亲,就说明他或许可以为自己追求些什么。这么长时间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纠缠,让陈阳都搞不懂自己的心了。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他笑了笑,手上有筹码,不信那个女人不上钩。

正这么想着,林寒雪将手中的纸袋摔在了陈阳跟前。牛皮纸袋被摔破,可见女人心中的愤怒。陈阳斜睨了一眼从牛皮纸袋里透出来的东西,上面的照片让他挑了挑眉。他抬头望着一脸冷笑的林寒雪,笑着问:“这些八卦杂志上弄来的东西,可信度有多少,你比我要清楚。”

林寒雪咬着牙,眼中隐隐含着泪,这让她画着浓妆的脸显的特别的悲切。

她当初怎么就喜欢上了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在慕醒那里保持的冷然消失殆尽,林寒雪咬牙切实地说:“以后给我收敛点!别忘了你是谁带起来的!”

林寒雪说完,踩着高跟鞋上了楼。陈阳眉梢带着笑,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楼去安慰他的“娇妻”。盯着牛皮纸袋看了一会,陈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淑柔,想救你儿子吗?”

60.

胡繁安排让慕醒回去休息,慕醒不肯,跟着他们又去了医院。进了病房,杨淑柔正在给老司令擦着身子。一见他们回来,杨淑柔站起身来说:“正好,我要出去一趟,老头子先拜托你们了。”

“您出去干什么?”胡繁接过毛巾,焦头烂额地问了一句。

杨淑柔也没打算瞒他们,直接说:“陈阳找我。”

“什么?!”林与之大叫,马上看了看老司令,声音小下来焦急地说:“他跟您联系了?您不能自己去!”

柯林赶忙附和道:“对啊杨姨,陈阳这个人一肚子坏水,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来!?”

慕醒抬头看着杨淑柔,并没有说话。母亲想去救儿子,就算前面千难万险,谁也挡不住。果然,杨淑柔说:“他最恨的是我,我当然要去。你们放心,杨姨这么老骨头一把,陈阳再恨我也不能杀了我啊!”

陈阳对她的,未必是恨。这些,杨淑柔没有说。陈阳刚才打电话,名字都直接叫了。目的一目了然,想着老司令和方凡十倒了,算盘就打到她身上来了。杨淑柔是救子心切,但是也不笨。手上拿着录音笔,就算陈阳不把他儿子放出来,她也想着能从陈阳那套出些话来。这面儿,是必须要见的。这么大年纪,老司令也住院昏迷不醒,什么盼头也没了。总不能让儿子也一辈子在监狱里呆着啊,她想的很明白。

经杨淑柔这么一说,众人虽然无从反驳,但是仍旧是不同意。胡繁现在脾气急,更是说:“杨姨您别这样,要是您真出了什么事,让我们跟十哥儿怎么交代啊?”

杨淑柔杏眼一睁,叉着小蛮腰说:“怎么交代?就说他妈为了救他,进虎口狼窝了。我的儿子,有机会救我不去救,那我十月怀胎生他干什么?”

见胡繁还想说什么,杨淑柔叹口气,做了个让步说:“去我是肯定要去,陈阳的恨无非都是我造成的。他想干什么咱们都不知道,与其现在抓瞎,不如迎难而上。要是凡十在,他可比你们勇敢多了。”说到这,这位母亲的语气里又是得意。方凡十是她的骄傲,在哪里提起都能让这个女人脸上神彩飞扬。

但是胡繁说的也对,杨淑柔无奈地说:“你们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跟着我去。胡繁你是医生,在这照顾你方叔。你们几个,跟着也别让陈阳看见。柯林,给我弄支录音笔。与之,陈阳跟我定的地方就在你会馆附近,你联系一下他们的老总,应该能在里面安插针孔,等陈阳真做什么,你们再赶紧去救我也不迟。”

冷静地做好了布置,林与之和柯林赶紧去忙活了。慕醒站在一边,杨淑柔笑起来说:“至于我儿媳妇,就安安稳稳地等着你婆婆我救你老公出来吧!”

杨淑柔说救方凡十出来,其实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这说不定又是陈阳的另外一个陷阱,但是杨淑柔的话很好的缓解了慕醒的紧张情绪。他感激地看着杨淑柔,点了点头。

杨淑柔去的时候,陈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到杨淑柔进来,陈阳脸上顿时笑了起来。往常的复杂目光现在已经彻底转变为赤裸裸的占有,杨淑柔冷笑着无视陈阳,端庄地坐定后,说:“我想救我儿子,你想要什么?”

杨淑柔开门见山切入主题,陈阳却不急,他笑了笑,给杨淑柔倒了杯茶,笑着说:“有你这样的母亲真好,为了救儿子,明知道可能是陷阱还往里闯。女人,都是这么傻么?”

“要是你被我儿子关进监狱,你母亲也会这样做。”杨淑柔冷声道:“不过我儿子比你好太多,他再不济也不会对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下手。”

“我妈?我妈能干什么呢?连自己的丈夫都守护不了,甚至为了那可笑的贞洁,连自己儿子的生活都保障不了……”陈阳顿了顿,喝了口茶说:“你比她,好太多。所以,我才喜欢你。”

在这种情况下被继子表白,除了哭笑不得和匪夷所思,更多的则是侮辱。她冷笑着问:“丧心病狂了么?缺母爱缺到这种程度?别忘了,我可是方泽天的女人。”

“方泽天的女人,也可以是我的女人。”陈阳毫不在意地说着,脸上的低眉顺眼完全消失,“我妈也是方泽天的女人,但是现在她和我继父也过的挺好。”

杨淑柔端起滚烫的茶碗,里面一杯滚烫的茶水冲着陈阳泼过去。杨淑柔的性子直而豪爽,陈阳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一闪身,冒着丝丝热气的茶水就泼在了沙发上。

见没有泼到陈阳身上,杨淑柔咬牙启齿地骂了句:“豺狼!”

对于杨淑柔的辱骂,陈阳坦然接受。

“我就是豺狼。生活对我的压迫太多,让我有了太多欲望。在现有的条件下,要想满足自己的欲望。我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牺牲掉善良、正直、诚实、孝顺……这些所有你儿子拥有的褒义品格。”陈阳依旧是笑着,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神色。“小时候,我妈带着我,母子孤苦无依,她还躲着方泽天不让他知道。那时候,我的欲望很简单,就是吃饱穿暖。我继父想要和我妈结婚,我妈为了那个方泽天不肯同意。我就把她和我继父锁在一个屋子里,听着里面母亲的不屈服的哭喊和继父淫荡的笑……我躲在门外,紧紧地握着门把手,边哭边笑。就算是有泪,也不是因为我妈,而是因为欲望被满足的快感。”

“连自己的母亲都出卖,你真是禽兽不如!”同为母亲,杨淑柔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去打陈阳一耳光。

“对,禽兽不如。”陈阳一字一顿地说,“当我妈跟继父结婚后,继父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打在我身上的时候,我是觉得我过的生活真是禽兽不如。吃饱穿暖已经满足不了我……”陈阳笑:“所以,我考上大学。去了北京工作,考公务员,投放简历的时候,故意用了‘方阳’这样的名字,就是想让方泽天看到。结果如我所愿。而等我利用完了方泽天,名字自然就改回来了。‘方’这个姓和认祖归宗,是我这辈子唯一感到恶心的东西。”

鼻间溢出一丝冷笑,陈阳满脸不屑。想想当初改名字为‘方阳’,到了现在,那种恶心的感觉都没有褪去。陈阳一直认为,自己可以做一个正直善良,甚至憨厚老实表里如一的人。是方泽天给他的生活让他把这些东西都忘掉了,所以现在杨淑柔看他的眼神里除了厌恶就是厌恶,这让他很伤心。心痛的感觉是这么强烈,让他强烈地意识到,他是爱着这个女人的……

这种对爱的执着和忠诚,是方家男人所特有的优点,他想忘掉都不行。当第一次见到杨淑柔,这个女人脸上挂着礼貌的笑,自我介绍着。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怪不得方泽天会抛妻弃子地跟这个妖精一样的女人在一起。要是换做他,他也会。本来,他是不想在方家住着的。但是为了能天天见到杨淑柔,他还是住在了那里。跟方凡十彼此膈应着彼此,直到把方凡十膈应去了军校。

事到如今,十年前的事情已经模糊了许多,甚至看不清轮廓。唯一真实的感觉,就是对眼前这个女人的炽烈爱意。这个欲望太过强烈,让他压抑不住自己。每次看杨淑柔的目光都太过复杂,这也让这个女人察觉了出来。以前,他会害怕。但是现在,他不怕了。为这个女人保驾护航的方泽天和方凡十都不在了,他能明目张胆地向这个女人说出他一直压抑的爱意。

他有筹码,不会害怕杨淑柔不答应。

“依靠着您儿子,我得到了步步提升。但是再提升,也不过是处长级。我的下属在我背后怎么指指点点,我通通都知道。我视而不见,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报复。暗地里的报复更大快人心,没有几个跟我作对的人能有好下场。比我职位低的,暗地里炒,比我职位高的,默默积攒力量,时不时过去咬一口,直到把他咬死。方凡十就是这样……”陈阳耸肩,“林寒雪的父亲因为我是方泽天的儿子,所以把林寒雪嫁给了我。你比我清楚,方凡十升级太快,枪打出头鸟,遭人嫉恨是肯定的。林寒雪的父亲把我介绍给了上级,我们三个人蛇鼠一窝,各取所需。”

陈阳说了这些,杨淑柔心中的愤怒却渐渐小了下来。陈阳太过可怜,为这样的人生气,根本不值得。没给陈阳再次说话的机会,杨淑柔说:“你是来跟我谈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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