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软不吃硬 下——西方经济学
西方经济学  发于:2013年06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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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杨淑柔对急得满头大汗的胡繁说:“你别着急了,着急也没什么用。凡十那没消息,那咱们就等。那些劳什子官员,总是这个死样子。先把你关几天让你急得抓心挠肺的,再来跟你说他们想要什么。娘娘们们,拖拖拉拉。你要是着急就是中了他们的圈套!听杨姨的,淡定点,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你方叔可是看着凡十被抓走的,他要是真心疼他这儿子,我看看他醒不醒!”说完,像往常一样揪着老爷子的胡子玩了两把。

胡繁被她这么一说,才叹了口气坐了下来。杨淑柔说的这些,胡繁都懂。十年前胡林奇被陷害入狱,方凡十也是这样安慰的他。但是,方凡十是他的支柱,现在天塌了,没有了安全感,让胡繁浑身冒冷汗,根本安静不下来。就算坐着,手心也是一阵冷汗。

杨淑柔见胡繁坐下,这才对他说:“你有慕醒的电话号码么?凡十的事,你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吧。”

正在搓手的胡繁抬头看了杨淑柔一眼,杨淑柔笑起来说:“十哥儿进局子这事,他媳妇不能不知道吧!”

胡繁思忖半晌,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给慕醒打电话。

慕醒正躺在床上看书,回来后男人没给他打电话,他就有种焦躁的危机感。手机响了后,盯着屏幕看了一会,这才接了电话。

“喂。”从游艇下来后,慕醒说完话就走了。尽管能看出胡繁精神有些不对劲,但是他也没想多操劳。胡繁现在打电话过来,难道又想出了什么话要来说么?还是,男人出什么事了?

“十哥儿被抓了。”胡繁听出慕醒语气中的不耐,但是还是说了这件事。慕醒混得圈子比他们要窄,对于方凡十出这样的事对他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不过,杨淑柔说的对,毕竟是陪着方凡十一辈子的人。方凡十现在进去生死未卜,这些他说了,也算是让他有些心理准备。

敞开的书渐渐合了起来,慕醒心空了一块,心中不详的预感被说出来,慕醒却很冷静,他问:“怎么回事?”

胡繁大致上把事情的过程讲了一下,然后告诉他:“只是抓起来谁也不能见,媒体没报道,上面也没下发文件。所以我想,可能是对方想要些什么……”

没有听到胡繁说完,慕醒的脑袋嗡的一声变为一片空白。太阳穴开始突突的跳起来,偏头痛袭来,慕醒连皱眉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胡繁听到那边没有声音,就说老司令住院了,其余的也没有多说就挂掉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慕醒的耳膜被刺激的生疼。过了一会,才将手里的电话放下。脑海里各种错综复杂的事情搅合在一起,让偏头痛更加猛烈了。

陈阳把方凡十弄了局子里去了,那该怎么办?从来都是男人站在他前面替他遮风挡雨,而这次的风暴他前面再也没有了男人。抓去软禁了,以后还放不放出来?说好的两个人一辈子,两个人都不放手。但是现在呢?两个人不放手,狠狠地抓着他们来之不易的幸福。现实,却将两个人的胳膊都砍断了。

过多的事情将脑袋快要鼓炸了,偏头痛来得太快太猛,慕醒抱着被子捂了一会。最终,起身去了医院。

在去找老司令之前,慕醒去拿了些药。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接了杯水把药灌下去。冰凉的水顺着喉管进入到胃部,这才让男人清醒了一些。这件事还没搞明白,任何解决的措施都会有让方凡十丢命的危险。而且,他也根本没有能力做些什么。想到这里,慕醒自嘲地一笑。

他跟方凡十从来就没有平等过,方凡十能帮得了他,但是他帮不了方凡十。就像十年前母亲被强暴时一样,浑身的力气被抽走,愧疚或者是悲伤的情绪笼罩在头顶,让他连脊背都挺不直了。

正在这个时候,耳边却突然想起了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女人的声音很小,但是慕醒还是听到了。

抬头一看,头顶上标注的是“妇科”。妇科那块牌子的边上,一个男人和女人正在说着什么。男人脸上挂着心痛,正在轻声和女人耳语着什么。而女人脸上也是悲痛欲绝,一副不乐意的样子看着手术室的门口。里面的医生又出来喊名字,男人抱着女人说了一会。最终,女人咬了咬牙,进了手术室。

听到手术室里的声音渐渐小了,男人这才转过身来。长时间的低眉顺眼让这个男人一副老实的样貌,所以,让他嘴角上挂着那个嘲讽的笑容是,一切是显得那么不和谐。

没等里面的女人出来,男人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男人刚走后不久,女人挂着满脸的泪水走了出来,里面又是医生的埋怨声。女人出来后,就来回地张望着。等到确实等不到刚才的那个男人,女人这才蹲在地上,低低地哭了起来。但是她的骄傲让她没有哭出声,周围的人根本没敢过去安慰的。

就像是一直阴雨连绵的天气突然被太阳照走了乌云,慕醒起身挺直脊背,走到女人身边伸过手说:“井律师你好,我是慕醒。”

58.

井薇男没想到在这里遇到熟人,而且这个熟人竟然是慕醒。窘迫感让这个女人埋着头想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无奈擦干了脸颊上的,顺着眼睛又流下来了。最后,井薇男直接没有再动。

慕醒见她不动,温和一笑,过去拍着她的肩膀扶她起来说:“这里人多,我们先出去吧。”

随意找了家咖啡厅,井薇男仍旧没说话。拿着纸巾擦着脸上源源不断地泪水,咖啡上来后,热气蒸腾着她长长的睫毛,在上面熏出了一串水珠。

在这个过程中,慕醒一直没有说话。再强势的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面,而当碰到她们脆弱的时候,作为一个倾听者唯一不让她们尴尬的做法就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她们自己说出来。

“当初我让薇娇流产,说的那么干脆,嫌弃她扭捏。她不去,我还骂她这么大了怕痛。现在这样的事情沦落到我身上,我才知道,流产疼的不但是身体,还有心。”井薇男脸上带着苍白的笑,但是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带着股子勉强。

慕醒沉默了半晌,说:“你是一个女人,也即将成为一个母亲。女人的真善美不会让你们杀掉你的孩子,而母亲的坚强则会让你们保住肚子的孩子抚养成人。你们姐妹俩,都挺让人佩服的。”

“佩服,呵……”井薇男突然捂住了脸,瘦弱的肩膀发抖:“佩服什么?未婚先孕?一个被强暴,一个被男人抛弃……我们只是可怜的女人而已,有什么可值得佩服的。如果可以,我们倒不想有这样的经历来让别人佩服。这里面的苦,谁懂?”

陈阳中午来说,他根基还不稳,孩子不能要。两个人的事情要是败露,对谁也不好。要让她“顾全大局”把孩子打掉。两个人,大学的时候谈了一次无疾而终的恋爱。她知道陈阳是有野心的人,而她也不是那种纠结儿女情长的女人,所以分手的时候手提刀落,说一刀两断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直到来北京,两个人再次相遇。

初来北京的人,总是念家的。特别是井薇男这种野心勃勃要独自闯出一番事业的女人,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从小没有父亲的庇护让这个女人肩膀上的担子比谁都重。最初的创业是艰难的,当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是陈阳帮了她一把。时间一长,两个人的联系越来越密切,就这样又好在了一起。

兜兜转转,陈阳若即若离地跟她在一起了三年。她想过结婚,但是陈阳这个人太飘忽了,飘忽到让她看不透他的心。他总说他是爱她的

,他的爱他看得见听得到却摸不着。于是,她犯了每一个女人都会犯的笨错误。一直雷厉风行、精明干练的井薇男,怀上了陈阳的孩子,企图用孩子来挽留住这个男人。

大学的时候,她想去陈阳家看看,陈阳从来都不肯。而且对家里的事情缄口不提。陈阳身上有很多伤疤,背上有特别明显的鞭痕。她问他这是什么?陈阳也不说。于是,当她跟他说她怀孕后,陈阳也跟她摊牌了。

陈阳的家里只有三个人,他、他的母亲、和他的继父。他生身父亲为了一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女人抛弃妻子去了北京逍遥快活去了,他跟母亲在黑龙江艰难的生活着。母子两个穷得最厉害的时候,连早饭吃不上。陈阳说,他过够了那样的苦日子了。正在这时,别人介绍了一个学校的老师介绍给了母亲。就这样,随着母亲嫁给那个男人,陈阳的物质生活改变了。

这个男人爱着他的母亲,就母亲不给他生孩子这一条,他早就跟母亲离婚另结新欢去了。但是,却因为母亲不肯再给那个男人生一个孩子,继父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他身上。无数个夜晚,继父喝着酒,拿着鞭子甩在他身上。一边骂他一边骂他父亲,说他们两个男人害了他母亲的一生。

后背上的疤痕,好了又被再打裂。次数多了,就留下了不能愈合的伤疤。陈阳说,就在那时候,我就默默发誓,要让那个给了我这样卑微生活的父亲和继母尝尝这种滋味。我不会报复在他们身上,但是他们的儿子,一定要享受享受我这样的生活。

陈阳说了他的计划,让井薇男帮他。井薇男在律师界已经打出名头,而且实力超群。林与之堂弟和柯林表弟,甚至是两年前的那场车祸,都是她托人做好的。她想帮着她男人,出这口恶气。而结果就是男人所说的,他会跟她结婚,但不是现在。等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去找她。

孕期的女人都是梦幻而脆弱到不忍直视血淋淋的事实的。

井薇男就是如此。

她少了她以往的精准察觉力,像陈阳这种的男人,怎么会跟某个女人相守一生。他注定是为了他的野心而不断地出卖着身边的每一个人,直到爬到最顶峰的。他比任何人都会玩弄女人,他没有方凡十那样霸气嚣张的外表,但是他有他最坚固的伪装,低眉顺眼。利用女人的同情心,靠着女人上位。

井薇男说完这些,眼睛里又透出坚硬果敢的光芒,让这个眼圈发红的女人再次光芒四射。女人说:“孩子我会生下来,因为这是我的孩子。”

受母亲的影响,慕醒对女人向来是怀着崇敬的心态对待的。井薇男的一番话,让他更加佩服和尊敬起这个女人来。他说:“薇男,我想请你帮个忙。”

井薇男眉头一皱,脸上挂着疑惑。眼睛因为刚哭过,比以往显得更有精神,在她憔悴的脸上,像两颗亮闪闪的明珠。慕醒想,要是有宝宝有他母亲这么漂亮的眼睛,肯定是个很美的孩子。

见井薇男这样看着他,慕醒也没有再隐瞒,他抬头看着女人说:“陈阳想报复的人,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方凡十。而我,跟方凡十是恋人的关系……”

井薇男平时接触的人多,对同性恋这种事情见多不怪。但是这么温和的男人竟然是同性恋,而自己的妹妹竟然还暗恋过他,她还是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如陈阳所愿,他已经把方凡十拉下了马。我爱人现在被软禁,职位太高,临时还没有放出消息来。”慕醒温和地说,“资料是你帮忙找的。十哥儿虽然做事嚣张,但是很有原则。你帮陈阳做的资料里,肯定有不少伪证。所以我想,请你出面帮个忙。”

说到这,井薇男“呵”了一声,苦笑着说:“你觉得陈阳这么谨慎的人,他会把资料留在我这里么?这次拉着我来流产,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我还没从手术室出来他就走了。他是觉得我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才敢这样做。资料里是有伪证,但是原件和备份我全部没留,电脑都在陈阳那里。到时候出庭,就算有我这个人证在,没有物证,依旧没法为方凡十翻案。”

律师找伪证这样的事情,其实很昧良心。当初为了陈阳,井薇男几乎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这件事抖落出去,自己的律师事务所的名声也臭了。这算是一个大把柄,这么多年的心血,竟然为了一个男人留下了这么不光彩的一笔。而那个男人,握着把柄,让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井薇男狠吸了一口气说:“对不起,不管怎么样方凡十被抓有我一部分原因。这个地方帮不上忙,其他的地方有需要可以尽管开口。我一定不遗余力。”

从女人说完所有的资料都在陈阳那里时,慕醒就的手就又握紧了。手心出了一层细汗,像握着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样,刚刚被药压制住的偏头痛再次袭来,让慕醒的脸色白了一圈。

希望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次飘远,他现在很想方凡十。不知道男人现在怎么样?

会不会被严刑拷打?老司令昏迷不醒,甚至生死未卜。没有他父亲做后台,里面的人会怎样折腾他?

“我可以见陈阳的妻子。”井薇男看到慕醒眼里的无措,觉得眼前的男人其实跟他一样可怜。女人的善良让她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林寒雪一直不知道陈阳做的这些事。对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男人的背叛更让人受不了了。我相信,陈阳能做到这一步,不知道上了多少个女人的床。”

井薇男说着,心中的血液又似被抽去了一层。缓了半晌,才觉得冰冷的心有了些许温度。

慕醒抬头看着井薇男,她说的这个方法其实可行性并不是很高。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慕醒冲着她感激地一笑,说:“谢谢。”

井薇男舒一口气,笑了笑说:“说什么谢,本来就是我欠你们的。”

59.

虽然井薇男这样说,慕醒还是没有让她与林寒雪见面。井薇男这样骄傲的人,以小三的身份去见林寒雪,肯定会面子上拉不下来。她之所以这样说,只是觉得对不起慕醒他们,想要弥补些什么罢了。其实两个人都知道,就算井薇男去找林寒雪,用处也不大。

不过,陈阳既然有色心,肯定不会就在井薇男身上,或许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柯林和林与之去了医院,当大家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时,慕醒联系了胡繁。自从方凡十被抓,慕醒一直没有合眼。满脑子如何帮他,焦头烂额思路都不清晰了。慕醒清晰的知道,这个想法着实有些不靠谱。但是急病乱投医,也容不得他们多想。

没有办法的办法,总像是一种希望,被火烧得通红,一下子戳进你的心脏。疼,但是也解脱了。

胡繁在质监局的职位受到方凡十被抓的影响,现在已经也被撤职。而陈阳,极有可能顶替方凡十去军校做的工程的名字,然后趁着这个工程造成的影响而升职。要想往上提,陈阳要打点的人不少。林与之联系了他堂弟手下的狗仔队跟拍陈阳,陈阳现在也算在风口浪尖,根本不敢有什么高调地动作。但是该走的后门还是要走,狗仔队还是拍了一些比较有价值的东西。

陈阳和林寒雪结婚的时候,张雅蕾因为跟林寒雪讨论过去哪度蜜月的事情,两个人关系还算不错。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利益为重,方凡十和陈阳的事情张雅蕾本不想搀和。但是,毕竟她以后要跟林与之生活在一起,而林与之则要靠着方凡十。

张雅蕾负责把林寒雪约出来。慕醒已经在包厢里坐着等她了,林寒雪进包厢后,看到慕醒后,几乎是马上明白了过来。脸色当即就变了。转身要走的时候,慕醒起身,冲着她温和地叫了一句:“陈太太。”

林寒雪没有再动,这个“陈太太”叫得太过讽刺。林寒雪转身,看着慕醒挂着笑容的脸,问道:“有什么事么?”

林寒雪是个聪明的女人,慕醒相信不用他多说,她也知道了些什么。慕醒从容地做了个请的姿势,林寒雪坐下,慕醒把手上的资料递给了她。

“不知道陈太太知不知道您的先生陈阳,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了。”看着林寒雪打开牛皮纸袋一页一页地翻着资料,她的脸色很平静,但是捏着资料的手却紧的恨不得把纸给撕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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