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其实……”吴奕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怎么看刚刚的举动都不是什么善意之举。
“其实是这家伙担心过度跑来质问我而已。”
唰唰唰三道视线射向梅莨辛,后者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对着护士长微笑。
这时候三人的心声估计是一样的,一样的难以置信:这个毒舌的家伙竟然会替别人(我)解释?这……不会是世界末日吧!
虽然心里如此腹诽,可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谁晓得梅莨辛那张嘴下一句会蹦出什么要命的话来,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护士长的脸色明显缓和,替梅莨辛检查了一下,转身对着吴奕祺摆出一张严肃的脸来,“担心归担心,可也不能这样,万一弄出什么差池,你负责?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下次再让我看到饶不了你!”
吴奕祺干笑,只能点头应和还能怎样?
只能说啊,这位护士长真的是心怀病人,对待每一位病患都体贴入微、仔细谨慎,所以她能坐到这位置几十年且这几十年中都是最优护士长可不是盖的。
我想我们的吴奕祺小朋友以后还是少生病的好(奸笑)。
第二章
扯皮扯完了,接下来说正事儿。
“莨辛,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儿?弄得差点见阎王去了!”
“不知道,当我感觉哪里不对时,只剩下跳车的时间了。”
“是不是你车子有问题没注意啊?”
“绝对不可能!我说竹佑天,你哪只眼睛看我开车出过事儿?还是这种爆炸事件!整辆车都成碎片了,你觉得我有那本事把车开成这样?”
“这倒是,那就是有人蓄意谋害了。”
“早该想到这点了!竹佑天你还真不是一般的笨,莨辛哥哥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爱车出现一点点的小毛病?更何况这次是粉身碎骨!”
“莨辛,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给你查个水落石出!”
“当然了!不然要你何用?”郭筱仪瞟了一眼竹佑天,示意他一定要把事情搞定,不然……有他好受的!
一旁的吴奕祺听着三人的对话,终于缓过劲来了,“这不是意外吗?”
郭筱仪没好气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出这是意外了?”
吴奕祺指了指竹佑天,意思是刚刚他在说意外,果然,后者就接收到了郭筱仪的白眼一枚,讪讪道:“我这不是否定了嘛!”
郭筱仪冷哼一声不去理他,“莨辛哥哥,你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得罪人?干我这行的只会得罪鬼吧。”
竹佑天跳出来大口反驳:“没得罪人那你家咋个被闯了?”转而一想,接着说道:“不过你说这贼也挺奇怪的,你家那么多值钱的东西,甚至家里还有现金、古籍、古董,他怎么没拿走一件东西就跑了呢?按照当时的情况他是看准了你不在家而且不会在短时间内回来才行窃的吧,这很不合理。”
梅莨辛锁眉沉思,突然想起了什么,大喊着让竹佑天把沙发上的外套拿给他。吴奕祺正坐在沙发上,一听到外套就顺走拿起丢给他,自己跟着来到床边看着梅莨辛把上衣的每个口袋都翻了个遍,什么都没翻出来。
“什么都没有!”梅莨辛喃喃自语。
竹佑天不明所以,“没有才安全吧,现在是摆明了有人想害你,如果知道你还活着,保不准还来炸一次!难不成你还想从你衣服里找到追踪器和窃听器?”
梅莨辛瞬间把几个事件联系起来,脸色唰的变白,大吼着从床上跳起朝门口冲去,“汪老头有危险!”话音刚落,人影都不见了。
汪老头竹佑天是知道的,这全天下也只有梅莨辛敢如此称呼汪绎,竹佑天一听老前辈有危险,撇下郭筱仪追着梅莨辛出去了。剩下吴奕祺和郭筱仪俩人大眼瞪小眼一头雾水。
这下竹佑天的灾难日就要到了,郭筱仪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吴奕祺尴尬的站在病房内,看着面前脸色不好的美女,小心翼翼询问:“美女,他们都走了,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郭筱仪原本一脸不爽,可在听到“我送你”三个字的时候,顿时笑了,这笑容……真是瞎子看了都知道有阴谋。
“好啊!”转身昂头挺胸朝外走,吴奕祺可怜巴巴跟在后面后悔自己多嘴。
站在医院大门口,郭筱仪说:“去开车吧,我在这等你。”
吴奕祺傻愣愣的哦了一声,朝前去拦计程车,郭筱仪赶紧拦住他,“你干嘛啊!”
“拦车啊,不拦车怎么到你想去的地方。”
“你没车?”
吴奕祺很诚实的点头。
郭筱仪拍着自己额头,不知该说什么,大吼:“你没车还学人耍酷?”
吴奕祺不敢当面反驳,只好在心里小声嘀咕:我也没想到你真答应了啊,我只是开玩笑的!
郭筱仪气呼呼朝地下车库走去,这倒是让吴奕祺松了口气,毕竟这个女人不好惹。可吴奕祺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却不好甩。
正当吴奕祺在路口拦车,身后传来喇叭声顺利将他吸引,一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后他就开始头顶冒汗。
“上来吧,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吴奕祺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是啥?这叫现世报!
郭筱仪笑着说:“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吴奕祺讪笑,心想:这个不是重点吧!重点是哪有男人被女人送的!
见吴奕祺没动作,郭筱仪又不是个有耐心的主儿,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问了句:“你上还是不上?”
吴奕祺脊背发毛,好比有人正用尖刀顶着他的后背,屈服于淫威之下,吴奕祺只好打开车门上车。
一路上郭筱仪用她那嗲嗲的声音说个不停,几乎把吴奕祺祖宗十八代的老底都快给翻了出来,最后终于问到了正题。
“吴奕祺,你跟莨辛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工作认识的。”
“那……你们算得上是朋友咯?”
“……他是我老板请来驱邪的,仅此而已。”
“那你怎么一知道他出事就千里迢迢跑来医院看他?”
“我只是怕他死了没人来店里驱邪罢了。”
“你之前不是说工作已经结束了吗?那跟他应该没什么关系了吧。”
“我……”吴奕祺咬到自己舌头,这问题该怎么回答?“老板说以后会经常合作。”
吴奕祺只好抬出老板来压阵,郭筱仪作恍然大悟状哦了一声,尾音拖得抑扬顿挫,听着就觉得有阴谋。
“对了,你陪我去个地方吧。”
“我上班快迟到了,下次陪你去成么?”
“给你老板打个电话请假。”
“那怎么行!请假是要扣钱的!”
“那你日薪多少?我三倍付给你!”
吴奕祺立马掏出手机给老板打了电话请假,当他挂掉电话后才醒觉自己做了什么,伏在车上猛敲,心想:钱不是重点啊!我怎么就蠢得如此听话呢!
郭筱仪看着正陷于自我谴责中的吴奕祺露出狡黠的笑容,将车开向另一个方向。
竹佑天成功截下准备11路遛去深山老林的梅莨辛,在车上梅莨辛把事情跟竹佑天大致说明了一下。
白天先是家里遭贼光顾,可是却什么都没少,显然是在找东西,可是没找到;接着梅莨辛的车发生爆炸,显然是人为,醒来后外套口袋里的东西不见了,正是准备给汪绎调查的残片和挂件,梅莨辛很清楚的记得把东西放在口袋,绝不可能在跳车时掉落或被炸得“尸骨无存”,肯定是有人趁他昏迷时拿走了,以此推断得出:第一,有可能拿走东西的人不希望梅莨辛继续查下去;第二,如果第一条确定,那么汪绎就很有可能被灭口;第三,这两件东西很有可能确定幕后黑手的身份,就算不能确定至少也是一条查探出他身份的线索。
“shit!你他妈就不能开快点!”梅莨辛坐在副驾驶座焦躁不安。
竹佑天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我亲爱的天师大人,向您报告,现在我的白马正以时速140码的速度朝目的地前进。”
“哈?140码?”梅莨辛扬起一边好看的眉,劈手夺过方向盘把竹佑天直接甩到后座,自己坐上驾驶座将油门踩到底一路飙去。
竹佑天在稳住身体的同时艰难地从后座爬到前座,紧紧抓着扶手关上车窗,就怕梅莨辛一个狠心把他直接甩出去。
“急归急,也不用玩儿命吧!”
“想调情找你的珍藏去!”
“要不要一同欣赏?”
梅莨辛抬眼瞥了一下竹佑天,后者乖乖闭嘴,转头看风景。梅莨辛也无心管他,自顾自开车,现在只好希望汪绎没事,不然事情就大条了。
竹佑天看了会风景实在是无聊了,荒山野岭的能有棵丰满的树就不错了,只好将视线收回往左边瞟。
“我说莨辛,害你的人你有什么眉目了吗?”
“不知道,从他能够破开我的结界以及悄无声息地在我车上动手脚来看,绝对不是个简单角色,更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是他掐准了只让我昏迷。”
“这不可能!”
“哼,车在爆炸之前我感觉到一丝邪气,很淡,要不是因为对这邪气很在意压根察觉不出来;跳车后我只是昏迷,被送到医院除了脑袋上的磕伤,浑身上下哪还受伤了?你有见过从爆炸中劫后逢生的人身上一点皮肉伤都没有的?”
竹佑天托腮沉思,梅莨辛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可是难道真的有人能够如此准确无误的只让人昏迷而毫发无伤?这也太玄幻了!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个人必定是个高人!汪前辈岂不是非常危险?”
“你那空心脑袋终于开窍啦,真是可喜可贺、祖上积德啊!”
“梅莨辛,你嘴上积点德吧,小心孤独终老!”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多担心担心自个儿吧。”
“什么意思?”
“天机不可泄露!”
竹佑天知道梅莨辛这么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儿,可他就是不说,说穿了就是要看自己笑话;如果去求他的话,那自己多没面子啊,如果不求的话,到最后倒霉的绝对是自己。就在竹佑天做思想斗争的时间里,梅莨辛已经将车开到目的地,早下车跑了。
“喂,敢情不是你的车你连火都不熄啊,至少也得关个门吧!”
梅莨辛看着林间古老的建筑大门敞开却毫无灯光,一下子冷汗凛了一身。冲进屋子打开灯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凌乱不堪,反倒是草稿纸张铺满了桌面和地板,这种乱只有长年埋在书堆里做研究的人才能积累出来,可想而知是谁了。
“老头子!在不在?”
没有任何回应。
竹佑天快步走到门口打量了一番,看着这一地的纸,问:“怎么回事?”
“不知道,看样子这里没发生过争斗。”
“前辈人呢?”
“你这俩眼睛是装饰来的吧?”
竹佑天一下子没拐过弯来,愣了一下,一脸茫然的看着梅莨辛求解,突然缓过来这话是在损他,直起脖子就想反驳却被梅莨辛阻止。
“嘘!”梅莨辛侧耳倾听,有细小的声音传来,悉悉索索的。两人循声而去走到灯光照不到的角落,声音就是从暗处传出来的。梅莨辛紧紧盯着暗处一丝动静都不放过,可能是被盯得紧了,暗处的不知何物竟然也豁出去了,猛地从暗处窜出直朝梅莨辛扑去,梅莨辛一侧身看清了那是什么东西,后头的竹佑天没梅莨辛反应快,那东西直接抓他脸上了,吱吱叫个不停。竹佑天用力一拍,pia的一声生脆生脆,听这声音力道显然不小,一旁的梅莨辛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这只是一只小小的老鼠而已,你还能拍死老鼠不成?还使了劲儿的往自己脸上招呼,这不是傻嘛!
“草!这他妈什么鬼东西!”老鼠逃离竹佑天的脸部区域改进攻其它区域,哧溜一声钻进了竹佑天的衣领里,撒开了蹄子卯了劲儿的扑腾;竹佑天赶紧扯开衣服抖了又抖就是不见那老鼠出来,大喊:“梅莨辛,你别干看着不帮忙啊!”
梅莨辛摊手耸肩,“这玩意儿还真帮不了。”
“胡扯什么呢!赶紧的,把那只老鼠抓出来让它灰飞烟灭!”
“如果这是普通的老鼠照你这个抖法它早跑了……”
“你这什么意思啊!敢情这还不是普通的老鼠了?你既然知道还磨叽什么,快把它弄走!”
竹佑天左扭右挠的,就像个小丑似的跳个不停。梅莨辛没去管他,径直走向一旁隐在暗处的门,想打开却纹丝不动,显然是道机关门。
“梅莨辛,你还真见死不救啊!”
梅莨辛专心致志研究机关在哪儿,头都没回一下,道:“把衣服脱了不就行了。”
竹佑天唰一声上衣整个瞬间消失被他甩在一旁,却发现身上多了许多爪印子,如果不说还以为是哪只“小野猫”弄出来的痕迹。老鼠从衣服堆里逃窜出来。哧溜一声又窜回黑暗处,两眼死死盯着竹佑天,后者捡起衣服死命甩了甩这才套上。
梅莨辛正摸索着机关,突然门就开了,汪绎戴着眼镜,镜片遮盖不住眼下的黑影,顶着个鸡窝头一脸恼怒的出现在两人面前。
“出去!吵得人烦死了!”
梅莨辛看着面前的汪绎依旧邋遢如常,中气十足的吼着便悄悄松了口气,态度又变成以往的腔调,“呦,老头子,多年不见还是老样子嘛,就是头发少得多了,估计得快赶上谢顶阶段了吧。”
一听这调儿耳熟,这才正眼瞧了瞧面前俩小伙子,一看到梅莨辛就拍着大腿跳喝起来:“梅家小子!你个小兔崽子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啊,真是难得啊难得!”
“看来多年不见,你不服老也不行啦,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梅家小兔崽子这张嘴真是一年比一年厉害,好歹我也是你前辈!”
“老头子,玩笑话先暂时搁着,我有事儿问你。”
难得露出一本正经的梅莨辛让汪绎感觉到他要问的事儿可能很重要,也收起玩闹心态,总算有点儿前辈的样子了。
“什么事儿?”
“我遇到点事儿,可能会牵连到你,今儿个就是赶过来跟你打声招呼顺便想问一下谁会使道家禁术——以魂养魂。”
汪绎一听到“以魂养魂”四个字,脸色微变,这个禁术他确实知道,应该说他们那一代人有点名头的都知道这个禁术。
“小家伙是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梅莨辛把之前的事大致对汪绎说了一遍,把不必要的事全省略了只说主要部分,汪绎听下来眉头却没舒展过。梅莨辛看出汪绎的神色有变,心里不免也有点儿忐忑,难道自己牵扯上的事儿很严重?
“小家伙听老头子一句劝,这事儿就此搁手,不要再查下去了,至于你说的那张残片,没有亲眼看过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符咒。”
梅莨辛紧盯着汪绎的双眼,却看不出什么异样的地方来,松了松紧绷的神经,笑道:“老头子说的话肯定有理,你说不查那就不查,可猫的下落我是一定要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