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姐,小心,从这边走。”吴奕祺在前头领路,他这位导游专门只负责一个游客,看来轻松孰不知这位游客比一群游客还难搞定。
“吴奕祺你到底认不认识路啊!”在走了半个多小时后齐鸢终于忍无可忍质问吴奕祺。
“齐小姐,马上就到了。”
“马上是多久?你之前也说很快,可现在都走了半个多小时了还没见着人影!”
吴奕祺在心里翻白眼,才半小时而已就开始呱呱乱叫,如果她知道还要走1个多小时不扒了自己的皮啊!
“齐小姐,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
只好继续安慰,谁让那车抛锚还偏偏就只有他们两个乘客,不靠两条腿难道还指望着有驴走过借骑?
齐鸢穿着极细极高的高跟鞋,脚着实吃不消,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噔噔踢飞高跟鞋赤着脚走,吴奕祺很不情愿的把鞋捡了回来想替齐鸢穿上,可这位大小姐死活不穿,说是这样走自在。
吴奕祺小声嘀咕了句早知如此当初何必非要坐大巴,自己开车来不就好了。
俩人也算是踩了狗屎运遇到了镇里人,老伯开着小三轮载着吴奕祺二人进了桃乐镇。
可以说没进过桃乐镇的人难以描绘它的闲适宁静,清幽秀丽;可现在桃乐镇正展现在两人面前,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
镇里的人们正自顾做着活计,对外来的旅客十分热情,会拿出自家的佳酿作为迎客之礼,吴奕祺领着齐鸢找到镇长家,桃乐镇没有旅馆酒店,只有小镇人们自己搭建的屋子,一般来旅游的客人都接住在小镇农家屋,给几个钱当做是旅费。吴奕祺自然不敢亏待齐鸢,联络到了桃乐镇的镇长陶延事先早已为他们预留了房间,齐鸢一放下行礼便想进山被镇长拦住,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进山容易被困住,而且山里虽说没什么大型猛兽,一些小型攻击型动物也够他们受的;而且大老远跑到这个偏僻的小镇也消耗了不少体力,先休息好再游玩也不迟。
齐鸢一想在理,最主要的还是她的脚,没穿鞋走路脚底磨破了些皮,现在走起来还隐隐作痛,还是先休息好了再说。
太阳只剩一点余光,镇长家门响起,镇长笑呵呵迎进一位青年,刀削般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令人萌生成熟之感,发梢上挂着细小的水珠子,恐怕是外面起雾了;衬衫加牛仔裤很干净爽快,令人备有好感。
镇长带着青年走进客厅,齐鸢看了一眼来人便兴致缺缺转过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吴奕祺看着这俩人的态度心里打鼓:莫不是这俩人早就认识?
今晚陶延的妻子宋美玉做了一桌子的菜给他们三人接风洗尘,深山里虽说没什么好货,不过宋美玉的手艺着实不错,就算只是简单的小菜也煮得色香味俱全,令人食指大动。
当几人就坐准备开饭时,宋美玉才看到多了个人,顿时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立即低下头开始默默吃饭。
“镇长,听说你们镇有一个传说,如果一对情侣能找到鸳鸯石便能永生永世在一起,是真的吗?真的有鸳鸯石吗?你知道在哪儿吗?”齐鸢在饭桌上打听鸳鸯石的事情,她对这个传说很感兴趣。
“哈哈哈……我一看就知道你们俩是来找鸳鸯石的,这只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且不说有没有这石头,就算有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或许早就风化了也未可。”
“那太可惜了,我很想看看这鸳鸯石究竟长什么样儿。”
青年对这种迷信不感兴趣,一直闷头吃饭不插嘴,只静静的听着。吴奕祺突然想起梅莨辛来,不知道他会不会信这种真伪难辨的传说,夹了块红烧肉津津有味地嚼着米饭。
“这可就不知道了,那不过是一个传说,兴许它就长鸳鸯样儿,你想想看鸳鸯什么样儿,它就什么样儿。”
“传说也未必是假啊。”
“呵呵……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看自己怎么看待了。”说完陶延便起身出去了,宋美玉收拾了碗筷替客人烧热水去了。
陶延有个女儿叫陶然,有点怕生,一直躲在房门后偷偷看着家里来的客人,吃饭也不在一起吃,是宋美玉给放在门口她自个儿会拿进去吃,吃完自己趁着没人注意偷溜到厨房把碗筷洗了擦干放好,小丫头虽说岁数不大却十分懂事。
齐鸢见只剩下自己跟吴奕祺还有个闷声不吭地男人便起身回房休息等热水好了去洗澡,吴奕祺也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直在思考这俩人的偶遇也太惨淡了,压根无视对方,难道说他们俩根本就不认识对方?不至于吧,那要如何培养感情啊!
吴奕祺拿出临出发前老板交给他的信封,里面有一张照片和一张小纸条,照片上是一个男青年,俨然便是刚刚一起吃饭的男人,纸条上写着这个男人的简单资料,吴奕祺再次看到这个“简单资料”心里吐槽:还真是够简单的,就两句话。郑恒舟,郑氏集团代理董事长,over。
把东西放回信封直接烧了,这种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出现,万一被齐鸢发现到时候估计命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吴奕祺站在房门前整理了一下着装才敲门,郑恒舟打开门看着门外的吴奕祺问:“有事吗?”
“请问……您是郑恒舟郑先生吗?”
郑恒舟狐疑半晌,但仍是回答了吴奕祺,“我是,你是谁?”
吴奕祺伸出手,微笑,“您好,我是吴奕祺,是您这次旅行的导游。”
郑恒舟礼貌性的握手,一沾即放,“吴先生,如果你是导游不是应该先接旅客然后再带着旅客一起到达目的地吗?”
吴奕祺倒没被唬住,对答如流:“对于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但是我在出发前曾经打过电话给您,当时是您的秘书接的电话,说您已经出发了,所以才未带上您,没有再三核实确实是我的失职。”
郑恒舟听着吴奕祺的辩解,倒也说得在理,不过为何秘书没有说过有人找过自己?
“原来如此,可能是我秘书弄错了,当时我正好有个紧急会议,她或许以为我是出发旅行了。”
“都是误会,现在解开了便好。那我向您简单说明一下明天的旅游行程。”
“真不好意思,还让你站在外面,请进。”
吴奕祺随郑恒舟入房,开始扯谈他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旅游行程,天知道他是怎么搞出来的。
两人相谈的时间不长,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把大致的流程说了一下吴奕祺便回房准备洗澡睡觉。郑恒舟今天也累了,便下楼草草洗了个澡回房睡觉了。
“清……清……不要去!不要离开我!”
“……等我!”
山体四裂,地面摇晃得厉害,林子里的动物有些来不及逃走生生跌入裂缝中,嘶叫声此起彼伏,男人眼看着裂痕一直延伸到自己脚下却动弹不得,恐惧、害怕接踵而来,喉咙却发不出声音,终于……
“啊——!!”郑恒舟大喊一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气,发现自己还在床上,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好似真的发生过一般。还有梦中的那个女人,确切来说是女声看不清人脸,为什么会有股熟悉感,可仔细一想却又感到十分陌生;梦中的自己说了什么?依稀只记得“等我”两个字,之前说了什么?是对那个女人说的吗?自己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全然不知。
被自己的回想搞得一团乱,郑恒舟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该起来了,便下楼准备冲个澡清醒一下。
第六章
“这里倒确实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山色秀丽、灵气充裕,看来会遇上不少好玩的事儿,嘿,这下不会无聊了。”梅莨辛眯眼看向近在咫尺的深山发出感叹,从这话里却听出一丝唯恐天下不乱的味道来,谁知道呢。
梅莨辛这次依旧西装革履,身无一物什么东西都没带来到桃乐镇,很怀疑他究竟是来旅游的还是看中这深山老林里的哪块地过来踩点的。
桃乐镇并不是真正深处于山中,只是被山体包围,呈现凹字形,而小镇子就在这个缺口上,但并不深入。
当梅莨辛看到桃乐镇的门楼便知现在已经到了所谓的桃乐镇,说句老实话,这小镇除了古老之外没什么特别的,跟其它的古老小镇都一样:旧式的建筑、平凡的人们、简朴的青石板小道、安详的气氛。踏上青石板路,梅莨辛的衣着着实显眼,像这种小镇对现代的东西一面好奇一面抵触,不过梅莨辛倒是可以丝毫不在意走自己的路,该说他是嚣张呢还是习惯呢?
临时打算来桃乐镇调查霍俊轩的事却不料这小镇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有,“这究竟是哪门子的旅游胜地啊!”梅莨辛不爽地说出心里所想,他认为既然是个旅游景点自然少不了旅馆什么的,就算没有旅馆那招待所总有吧,可一路走下来全是民居连个招待所的影子都没瞧见。
走得有些不耐烦,眉头微微皱紧,看了看天,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如果再找不到住的地方估计梅莨辛会把这小镇给掀了。继续往下走,这小镇并不大,不过折回很多,杂乱无章,犹如迷宫。
“小伙子,是不是找不到镇长家了?”一位老奶奶喊住梅莨辛,和蔼笑着问他,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镇长?”梅莨辛疑惑。
“一看就知道你是外来人,我们这儿隔三差五的便会有几个游客来观光,一般都是镇长安排他们住处,你难道不是迷路了正在找镇长家吗?”
“是啊,我是跟着朋友来这儿散心的,本想自己一个人走走不料却迷路了,只是这路委实复杂,找不到回去的路。”
“呵呵,我就知道是这样,来,我给你指指,挂着红灯笼的房子看到没?那就是镇长家,快些回去吧,别再迷路了,以后出门还是找个熟路的带着。”
梅莨辛谢过好心老奶奶便朝镇长家走去,这住宿总算是解决了,剩下的就是祭五脏庙。
“叩叩叩……叩叩叩”
“谁啊?”
……
“叩叩叩……”
“谁!”
……
“老头子,你有没有听见敲门声?”宋美玉问一旁正帮着理菜的陶延。
陶延停下手中的活计仔细听了听,没有声音,“没有啊。”
宋美玉咕哝着自己出现幻觉便继续淘米去了。正当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这下陶延也听到了,便起身去开门,门刚一打开迎面一股冷风吹来,冻得陶延打了个激灵,太阳还剩下小半个大饼没下去,借着余光左右瞧了瞧没见任何人影便关上门,“真是奇了怪了,难道我也出现幻听了?”
陶延掏出腰间别着的烟斗,刚塞进嘴里,门外便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吓得他连烟杆子都掉在地上,心脏漏跳了一拍噗通噗通急速跳着,差点蹦出来。陶延抖着嗓子轻声问了句:“谁?”
门外依旧没人回答,陶延放轻脚步慢慢靠近门贴耳想听听外头有没有动静,“咚咚咚”敲门声再次传来,这敲门声每下都敲进他心头里去了,陶延脸色发白,喃喃自语:“不会吧,大白天的见鬼?”
陶延实在是经不起吓,连烟杆子都不捡噔噔噔往楼上跑。
陶然也听到了这诡异的敲门声,一直透着门缝看着外头,见自己的父亲跑上了楼,便大着胆子走出房走向大门,刚一靠近,敲门声响起,不似之前那般似有似无的声音,这次就像铁锤子在砸似地闷响。陶然拔下门闩,打开大门,大门发出吱嘎吱嘎声,首先映入陶然眼里的是一双脏不拉几的皮鞋,小脑袋往上一抬,看到一张不耐烦的脸以及冰冷的眼神。
“找谁?”陶然竟然不怕反而开口询问,她知道虽然面前这个人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但并不会做出什么不善的举动,这也是她第一次同陌生人说话。
“镇长在吗?”
小陶然让开身让外头的男人进来,这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梅莨辛跨过门槛打量房舍,果然是古色古香的宅子,有些少量的现代家电,这对他来说没什么违和感,想想自己的老家估计比这个房子还要古老正规一些。
陶延拿着黄纸冲下楼却见着一个男人站在自己家大厅不免有些怀疑,“你是谁?”
“旅客。”
“来我家干什么!”
“借住。”
“哦,原来是来借宿的游客,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见鬼了。”
“不知道方不方便?”
“不好意思我这住满了,我帮你安排其他地方如何?”
“可以。”
梅莨辛简直是惜字如金,不想多说什么,面对一个背后手里拿着符纸本打算往自己脑门上贴的人来说实在没必要产生好感。
“请等我一下。”说完转身再次上楼,不难想他要做什么。
陶然捡起地上的烟杆子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拉了拉梅莨辛的袖子,“住下。”
梅莨辛打量起面前这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大大的眼睛一定是遗传自母亲,很水灵;头发一把扎起都拖到后背了,看样子是一直留着没剪过;不过人还是瘦小了点,有些营养不良。
梅莨辛叹了口气,摸了摸陶然的头,“不行,这里没有房间给我住了。”
“住那里。”陶然带着梅莨辛穿过大厅拐到后屋,指着正中间的屋子说道。
那是一间十分古朴的屋子,比起其它房间来说它更加古老却打理地十分干净,但感觉不出有住过人的气息。
“小然!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快放手!”宋美玉看见陶然竟然带着陌生人往家里祠堂去,赶紧从厨房里奔出来阻止。
陶然一下子躲在梅莨辛身后,显得有些害怕。梅莨辛皱眉,自打进入镇长家他便感到有种不适感,而现在这种感觉随着宋美玉的靠近更加强烈。宋美玉想将陶然拖出来却被梅莨辛阻止,抓住宋美玉手的一霎那,突然掌中传来一阵刺痛,但却并未受伤,仅仅只是指甲划过神经似的触感。
宋美玉一愣,即刻抽回手,左手握着右手手腕退了一步,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旋即恢复如常。
“小然,还不快回房里去,这里是摆放陶家祖先牌位的地方怎么可以随便让陌生人进去。”
陶然没有松开紧抓着梅莨辛的小手,拉着梅莨辛跑回前厅。宋美玉没有追过去,这让陶然放松不少,梅莨辛感到很奇怪,难道她们不是亲母女么?这种隔阂明眼人都瞧得出来。
梅莨辛试图让陶然镇定下来,蹲下身问:“你叫小然吗?”
陶然点头,眼里满是害怕,为什么会害怕?这令梅莨辛不解。
“为什么希望我住下?”
陶然转身跑进自己的小屋,在门口朝梅莨辛招手示意他跟着来,梅莨辛起身跟着进入小屋,小屋真的很小,摆了一张小床一张小桌子一把小椅子,一盏煤油灯其它什么都没有。陶然爬进床底掏掏挖挖拿出一张画,画上是一个年轻女人,很漂亮,鹅蛋脸、柳叶眉、明眸皓齿、玉手芊芊,标准的美人胚子。
梅莨辛不太明白陶然的意思,她是希望自己找到这个画中的女人还是其它什么?
“客人,客人?”就在梅莨辛想再进一步了解时陶延在外头呼喊自己,只好作罢,摸摸陶然的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陶然顾不得卷好画轴匆匆跟着梅莨辛出去,就在陶延准备带着梅莨辛投宿他家时,敲门声传来,这次还伴着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镇长,我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