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之萌物天堂(穿越)上——酒爷
酒爷  发于:2013年06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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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人们面面相觑。

十字伤痕脸的狼形兽人吐了下舌头,“我去吧。我有办法。”说完转身,刨起一片雪浪,“走,我们回。”

阿帕契一惊,继而笑道,“哥哥,不行,族长让我和乐斯去打听一下现在那边是什么情况呢。他和大家都很担心。”

狼形兽人怀疑地看看他,目光移到乐斯,“你们?”

“啊,哥哥可别小看乐斯,它可是很厉害的!能搬得动比自己体重重20倍的东西,还能发射腐蚀性极强的液体。”

狼形兽人:……(这些都是什么?)

“总之很厉害。”阿帕契看着狼形兽人怀疑的眼光,继续编谎,“因为拉坎冬之所留下的兽人不多,他们要保护雌兽和小兽人以防万一,其他伤重的兽人又没办法出来查看,所以就派出伤不算太重的乐斯和我出来,因为乐斯是外族人,族人怕半路遇到外面回来的族人伤了乐斯,所以我也就一块出来了。”

“哥哥,你看,刚开始你们不是差点想打乐斯吗。”

狼形兽人收回了眼神,“那你们小心。”

“嗯,哥哥也小心。”阿帕契挥了下手,乐斯早已迫不及待地追着刚才兽人们的脚步赶了上去。

阿帕契拍拍自己的胸口,感觉背后一片湿漉漉的汗。

一直延绵到天边的山体洁白无暇,山底处,却早是狼籍一片,血像一大把颜料一样撒到大地上,然后迅速蔓延,渗入地下。红色的血土上躺满了豹斑野兽的尸体,撕杀还在不停地继续着。

森特将自己肩部的一只野兽拍了下来,喘了口气,十天来的心理疲惫加上这两天的身体交战让他疲惫不堪,一个不防,扒在他后臀处的野兽撕下一块肉来,“哇哇”得意着尖叫起来。

森特呲了下牙,耳边突然传过来一阵长啸,极是熟悉,它连忙抬头,看见几个小黑点迅速向战场移来,为首的是一只巨虎,上颌探出的两只锋利长齿瞬间冲进卡在雅米尔津身上的野兽身上,头一甩,将那只兽抛在了三兽身外(30米)。

“贝格!”森特大喜叫道,“你回来了?”

正在浴血奋战的兽人们纷纷转头向巨虎看去。

贝格并没有接森特的话,将半空中扑过来“哇哇”乱叫的一只野兽刺穿了咽喉后,才大声吼道,“怎么,你们是回到了化形礼前么?这点野兽都对付不了?还让他们闯进了部落里?太丢拉坎冬部落的面子了!现在给我杀回来!”

“亮出你们的爪牙,张大你们的嘴巴,给我速度放快!雌兽和孩子还等着你们回去呢!”

“吼——”兽人们大叫起来,疲惫了的身体在听到那句“雌兽和孩子还等着你们回去呢”后马上变得精神抖擞起来,战争愈发激烈。

地上的血很快汇集起来,一股一股地向低洼处汇聚,将天下飘下来新雪瞬间消融。

兽人受伤时的低吼声、野兽惨叫的哇哇声,和着沉厚得几乎粘稠在一起的血腥味,一齐齐逼近刚刚赶到战场边缘的乐斯和阿帕契。

两个人的视野里全是一种颜色,血红。

41、交织

修罗场。

阿帕契呆呆地望着山坡下的战场,前日的血早渗入脚下的大地,将原本厚积的雪融成黏稠泥泞的暗色沼泽,刺骨的寒风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将沼泽冰结成冰,新鲜的血液又将沼泽滴融。在兽人和野兽交战的脚下,暗色沼泽裹着不断倒下的野兽尸体,向四周汩汩蔓延开去,将半座山浸成血红。

“韦尔奇,韦尔奇在哪?”乐斯焦急地低叫着,眼睛迅速搜索战场,“啊,那里!”他的眼睛忽然亮起来,声音未落,人已经冲了出去。

阿帕契连忙伸手去拉乐斯,想阻止他,却是来不及了。

看着那个细腰粉色发的背影矮下身,迅速从撕咬的一堆野兽中挤过去,阿帕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岩石上的雪不停地被野兽们震天的吼声抖落下来,和着被撞下来的树枝,踩碎脚下血红色的烂泥里,阿帕契只能捂起自己耳朵,小心地伏在一个后倾的石坑里,把身体蜷起来,以免自己被发现。

战争上,血腥味像漆一样黏浓。

虽然流浪兽人们即时过来支援,但以数量取胜且身体灵活的野兽显然非常狡猾,它们往往一拥而上,集中力量只对付一个兽人,爪勾牙咬,兽人们庞大的兽身上,鲜血不停地流下。

兽身?

对了,是兽身!

阿帕契的头发顿时炸起来!乐斯现在是人形!!!很容易受伤!

野兽袭击部落时,乐斯挡在面前后被划了一道血花的场景又在阿帕契眼前出现。虽然会和兽人一样变身,但乐斯毕竟是个雌兽,身体远远没有兽人来得强壮,更何况他现在是以人身的状态。

“乐斯——,快,快变成兽身!”

望着那个疯狂地跑向韦尔奇的身影,阿帕契大声叫喊,“你这样会受伤的!”

乐斯根本没有听见后面的喊声,他眼里只有那个被围在一群野兽里的兽人。

因为加斯拉熊体型巨大和战斗力彪悍的原因,韦尔奇的身上扑上了十来只野兽,它原本棕色毛发已经被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兽的。身上的毛变成了黑棕不分,浸饱了血被冻住,又被泡开,一缕一缕的毛湿嗒嗒地粘在一起,从梢尖上滴下串串血珠。

乐斯拼命地跑过去,伸出细瘦的胳膊把钩在加斯拉熊身上的野兽就往下拉。

“乐斯?”加斯拉熊愣了下,突然咆哮起来,“你怎么在这?”

乐斯没有说话,占半边脸的眼睛早已涌上泪水,加斯拉熊的腰上、背上、四肢上都是深深的伤口,肩部有一道抓痕更是可以看见里面惨白的骨节。

“回去!”加斯拉熊的鼻子皱起来,一口锐牙咬到扭头想扑向乐斯的野兽身上,整张熊脸显得狰狞异常,它嘶吼将那只野兽甩到半空,一掌拍下去,那只野兽顿时奄奄一息。

“回去!”它大喊。

乐斯一顿,不仅没离开,两只胳膊反而更加卖力地拉扯起韦尔奇身上的野兽来。只是虽然乐斯兽身时的力气很大,化成人形时反而会因身体受制而无法发挥臂力,一眨眼的功夫,乐斯身上的兽皮就被野兽的爪子刮裂了好几条缝。

加斯拉熊的眼睛顿时红了,左臂狠狠挥起,将正吊在上面的两只野兽脑浆迸裂地砸在地上,熊掌使劲一推,将乐斯送到了十多米外。

“快回去!你跑来干什么!”

乐斯动了好几下才爬起来。

他咳嗽了几声,死死地盯住韦尔奇,起身。

阿帕契赶到他身后,一个猛扑将他扑倒,“乐斯,快停下,你现在是人形。”

“放开!”乐斯大喊道,“韦尔奇有危险!”

阿帕契抬头看了下,趴在加斯拉熊身上的一只野兽正将长牙刺向韦尔奇的脖颈,其他野兽则像水蛭一样用牙紧紧贴在加斯拉熊的四肢上。

“快放开我!他有危险!”乐斯大力挣扎起来。

“有危险的是你!”阿帕契气喘吁吁地喊道,拖着乐斯的腰躲过旁边飞过来的尸体,“放开也行,但你必须变成兽身,不然你会受伤的。”

乐斯的挣扎突然就停止了,一动不动,任阿帕契把他拖到了旁边离战场稍微远点的岩石边,占了大半张脸的眼睛,看着嘶吼咆哮着的加斯拉熊,瞳孔又黑,又苍凉。

阿帕契警惕地看着周围,手里握紧骨刃。

乐斯说,“放开我。我要去帮他。”

阿帕契摇摇头,“你只有变成兽身才不会受伤,才能帮韦尔奇。乐斯哥哥。”

咬向韦尔奇脖颈的野兽被加斯拉熊扯到了半空,两只熊掌各抓住野兽的后腿,猛力一扯,野兽凄长的“哇——”叫响起,戛然一止,鲜血像盆泼洒了下来,断掉的两截尸体被直接甩到血地上,加斯拉熊又伸起熊掌去拍附在后肢上的敌兽。

空气中的血腥味异发浓重,阿帕契只觉得鼻子骤然间像被浸了血的纱布紧紧裹住。

他看了眼依旧在地上僵直着身体的乐斯,“乐斯,你为什么不愿意变出兽身?”

从科塞峡谷回来后的乐斯,除去那次无意间被阿帕契瞧见了残缺的身体后,就再也没有变成兽身过。

“你为什么一直不愿意,乐斯,有些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加斯拉熊夹杂着焦灼愤怒的吼声不时响起,混合着野兽涉死时的惨叫,不停地击打着阿帕契的耳膜。

乐斯的声音在一片混乱里微弱地响起,“为什么不愿意?”

“对啊,为什么不愿意?”阿帕契连忙追问,现在他们俩上去根本帮不了韦尔奇什么忙,还不如乖乖呆在这里别给任何兽人添麻烦,而且,虽然有些太异想天开,这时却也是解开乐斯心结的一个好机会。

“为什么不愿意?因为,因为太丑了。”

乐斯轻轻地吐出了这一句,一阵风迅速地刮过来,将他末尾的哽咽卷起来,夹着天下飘下来的雪粒,一股脑地抛向了战场。

“太丑了太丑了,”乐斯躺在雪地上说,“只剩下一只触角,只剩下了五条腿,他本来就不喜欢,这下会更不喜欢。”

说着,眼泪大朵大朵地在眼角里盛开,顺两颊流下去。

阿帕契一愣,心里嘀咕,不就是少了只触角少了条腿吗,地球上这样的残疾人多了去了。

乐斯偏了下头,双眼无神地看着阿帕契,口中无力道,“我已经残缺了。”

风猛地凌厉起来,刮得乐斯萎缩了一下。

“所以你就想死么?”阿帕契忽然恶狠狠地回头问。

乐斯愣住。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人身没有兽身来的力量大,如果是兽身,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些野兽能伤到你,你也可以帮到韦尔奇。可是你却不想变成兽身,其实是想直接这样死掉吧,带着因为救他而残缺的身体再一次救他而死掉,这样韦尔奇就会心里怀着内疚,永远记得你了!”

乐斯张了张嘴。

不是的。

阿帕契抢在他前面开口,“不是吗,不是的话,你为什么不变成兽身?”

因为……

“你一定是想这样做!”阿帕契转回头,嘴里嚷道,“你就是想让韦尔奇一直心怀内疚,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雌兽!”

不是!

不是!

是因为,因为……

“因为韦乐奇不要我!”乐斯叫出声来,他的身体颤抖着,“阿帕契,是韦尔奇不要我。”

远处的加斯拉熊身体一顿,继而扯踩身上野兽的速度愈快!

“韦尔奇哥哥和你结为了伴侣。”阿帕契松了口气,放开手,乐斯颤巍巍坐直。

“那是他答应凯勒曼的。”乐斯捂住自己的脸。

阿帕契头疼了,该死的脑袋短路的韦尔奇,为什么要说出“答应哥哥”那样的话来……

被围在野兽群里迈不开脚的加斯拉熊忽然凄嚎起来,阿帕契一抬头,一道灰斑点闪电般蹿了过来,迎面扑上。

“躲开——”阿帕契将正在伤神的乐斯推倒一边,只感觉自己后背一凉一热,一个粗锐的东西从背上深深陷进肉里,“刺啦”一声连停顿都没有,就直接向肩上划开,身体麻了一下,顿时像被剖开一样疼。

他抬了抬胳膊,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脚都在颤抖,自己的脸贴在被雪融化的土地上居然一点冷的感觉也没有。

这是怎么啦?

“阿帕契!”

乐斯一声大叫让阿帕契回过神来,他的头顶上,一只“哇哇”叫的野兽继续扬起爪子,再一次深深刺下。

恐惧!

真实的恐惧!

阿帕契的瞳孔瞬间放大,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在面对这种完全没有可比处的压倒性力量下,他的整个身体僵硬在地上,只能勉强侧过头,睁大眼睛,将即将杀死自己的野兽深深印进脑海里。

到战场上来,也许是个极大的错误。

阿帕契想。

他做好了这个世界极其残酷的心理准备,做好了如果凯勒曼和韦尔奇不幸在这场战争中死亡,那么他们兄弟死也要埋在一起的决定,但却没想到死亡的过程如此惨烈,如此逼近自己。

如果他先于哥哥们死去,他们又将如何?

42、我的眼睛

“阿帕契!”

乐斯冲上去,用手里的石头将野兽逼到一边,他慌乱地抱起阿帕契,发现小雌兽的牙齿紧紧咬在下唇上,苍白着小脸对他摇摇头,作着口形,“没事!”

“没什么事!”乐斯哑着嗓子叫道,捂住阿帕契后背手指间,黏糊的血液不停滴落。

那只灰斑点的野兽又扑了过来,乐斯抱着阿帕契滚到一边,险险避开野兽爪尖。

“乐斯哥哥,你快变成兽形,韦尔奇哥哥不会介意的。”阿帕契痛得脸都变形了。

乐斯没有回话,紧紧地抱着阿帕契左躲西藏。

“乐斯哥哥?”阿帕契虚弱地叫了声。

“乐斯哥哥,快变成兽形。”

“别叫了!”肩上很快被自己鲜血浸湿的乐斯吼了声,“你什么都不懂。”

“不懂什么?”阿帕契抽了口冷气,刚才闪避时被野兽划到的伤口抽搐了几下,疼得他的眼睛都眯起来。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的。】

“不懂什么?乐斯?”阿帕契追问。

不懂已经残缺了的兽形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乐斯痛苦地想。

蚁族是个非常苛刻的兽族,所有兽人都为一位蚁后服务,贡献一切。相应的,作为一族代表的蚁后,也必须拥有相对应的完美,比如,气味的绝对控制,完美对称的兽形,后者是蚁后生育与繁衍力强盛的象征,也是蚁后存在的最重要价值。

乐斯残缺了这一象征。

“不懂什么?乐斯你快说——啊——”

“阿帕契——”

乐斯一个趔趄,栽倒在地,阿帕契被甩到远处,扯到背上的伤,鼻子嘴巴顿时挤在一起。

断牙野兽跃到半空,“哇哇”乱叫着直直向阿帕契扑去,黑色长爪直取脖颈咽喉。

“阿帕契阿帕契!”乐斯连声嘶叫,已是不及。眼看野兽就要落向阿帕契,乐斯棕红色的前肢忽然伸了出来,一个大撩,将逼到阿帕契身前的野兽甩到山岩上,尖趾细刺猛力一刺,野兽就被钉在了山岩上,蹬了几下腿,不动了,一股鲜血从岩石上淋沥沥流下来。

“喂,阿帕契,喂?”乐斯着急地用前肢去推倒在地上不动的人。

阿帕契努力地仰起头,微笑,“这不是变成兽形了吗?乐斯哥哥,你看,没有人觉得你奇怪,大家都没有吃惊。受伤失去脚失去身体的一部分是很正常的事,你没必要这么在意。韦尔奇哥哥也不会在意的。”

蚂蚁呆了好一会,转过脑袋,看到那个正拼命挪过来的加斯拉熊明显地愣在那里,身上挂着的野兽只剩下了四五只,所以看着它残缺的身体,瞪大着的眼睛流露出来的震惊表情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到乐斯五只细腿全部抖了起来。

别看,别看。

韦尔奇。

就像地球上一心爱慕的人回过头,那一眼自己却是被毁容的样子。

别看别看。

“别看了!”乐斯忽然歇死底里地喊起来,疯狂地向韦尔奇冲过去,“我说你别看了!”

棕色的蚂蚁挥舞着四肢将勾在韦尔奇身上的野兽拼命往下扒,神色里一股子狰狞,狼狈而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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