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正毓一惊,刚意识到危险,少年就已经猛然挣脱钳制,迅猛出手直袭他的心脏!
第十章:泪水和橄榄油
某高级私立医院的VIP豪华病房,装潢雅致,设施齐全,丝毫不逊于星级酒店的总统套间,宽大的落地窗外就是花繁叶茂的中庭,小护士轻轻地将金丝银绣的窗帘拉开,阳光顿时倾泻满室的温暖。
站在病床跟前的大叔,双手拎满与这豪华病房的气氛并不相符的慰问品,诚惶诚恐地嚅动着发白的嘴唇,说着最近不知道说了千百遍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言师兄……是我没管教好小烈,是我的责任……他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我、我也不好意思让你放了他,但是……但是至少,让我去看看他好吗?”
回想十天以前,那无比混乱的一天,自从少年接连打伤舟大少爷,又重创言师兄以后,忍无可忍的保镖们终于亮出了武器,合力将寡不敌众的少年押回舟家监禁看管,还扬言说如果言师兄一旦有个好歹就会拿少年抵命,走投无路的大叔,在儿子的命令下,再加上自身的双重担心,只得天天来这家医院守着,只为能探望言师兄,并且为少年求情。
可是任凭大叔如何哀求道歉,每天还是会被保镖粗鲁地阻拦,根本就不让靠近,更别提见面了。直至言正毓脱离了生命危险,从重症加护病房转移到了VIP豪华包房,能意识清醒地下令让保镖放行,苦守多日的大叔才终于得以再次见到言师兄,亲口向他道歉。
重伤未愈的言正毓靠在病床上,看着眼前不断哀求着的小师弟,漫长的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依旧还是那样,发生了任何事情,都会这样诚惶诚恐地来找自己帮忙解决,仿佛料定了自己对他无法拒绝……这是不是意味着,时隔多年以后,他对自己的依赖依然没有改变?
这个结论,让言正毓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晴好,面无血色的脸上极力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罗密,别这么紧张,把东西放下来,坐下来慢慢说。咱俩这么久没见,还没来得及好好叙旧吧?”
见言师兄心情好像不错,大叔如获大赦,忙乖乖地把慰问品交到护士手上,在病床前的沙发椅上规规矩矩地坐下。
言正毓又含笑拍了拍自己的床沿,“别离那么远,好像都生疏了,过来坐近一点。”
“哦……”大叔只得又听话地挪到言师兄的病床边。
言正毓仔细端详着他,闲话家常似的问道:“怎么比以前还瘦了?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弟妹和孩子都怎么样?”
大叔忙回道:“很、很好,全靠言师兄帮忙找了那份工作,有吃有住,能过得很稳定。小欧已经上中学了,那天情况有点……混乱,所以忘了给你介绍了……”
“弟妹呢?”言正毓紧盯着他继续追问。
大叔只得羞愧地垂下浓长的眼睫,如实回答说:“我跟她,十年前就已经……离婚了……”
“哦,竟然已经离婚这么久了?可惜我当时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联系……后来没有再娶?”言正毓也微微垂下眼,言语之间很是惋惜,但是唇角却止不住地偷偷上扬。
大叔继续垂着眼,神情落寞地摇头,“没有,谢谢言师兄关心,可能我……还是比较适合一个人过吧……”
言正毓将没有输液的那只手伸出来,安抚似的,缓缓覆在大叔瘦白可怜的手背上,声音沉稳而又温暖:“我刚回国,也没什么朋友,以后有空得多找你出来聚聚。你要有什么事,也可以随时来找我帮忙。”
“嗯,谢谢,谢谢言师兄……”
大叔眼睛发酸,感动得有些想哭,很久,很久没有人待他这样温柔了,似乎又回到了年少的时候,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还有人可以依赖,还会被人关心和重视……
但现在可不是感动的时候,既然说到了帮忙,大叔又不得不厚着脸皮,又期期艾艾地对师兄说:“对了言师兄,那个……我家小烈……”
言正毓移开一直胶着在他脸上的视线,将守在门边的保镖招到床前,大度地下令:“既然我已经脱离危险,也就不必为难那孩子了,你打个电话过去,让他们把人放了吧。”
保镖欲言又止,但看他一脸坚决,也只得恭顺地领命离去。
言正毓又温和地拍拍大叔的手背:“你要还是不放心的话,待会我派辆车,送你过去亲自接那孩子,好不好?”
这下大叔真的是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普通的感谢的话语,已经完全不足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一边红着眼睛使劲点头,一边在心里庆幸──太好了,看来言师兄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善良,随和大度,一点也没有改变……
言正毓一直保持着最温暖的笑意,坐在病床上目送师弟千恩万谢地离开以后,刚才的保镖又走到他的床前,谨慎地请示道:“言先生,真的要放过那小子?他可是……”
言正毓这才缓缓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垂下恢复冰冷的眼睑,一字一句地吩咐道:“派几个人跟着那小子,趁他疏忽的时候再捉回来就是了。记住,让他们办事利落点,一定要抓活的,而且,千万不能惊动罗密,更不准伤害他。”
“是,言先生。”
终于再次见到久违的少年,大叔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虽然看上去伤痕累累,但至少还性命无虞,金褐色的眸光依然野性十足。
将他接回家,给他吃饭洗澡,再用酒精帮他小心翼翼地处理那些已经发炎的伤口。明知道这孩子有着惊人到变态的愈合力,但还是隐隐有些心疼,看来被关起来的时候,应该遭了不少罪吧?
见少年也不喊疼,只是一直倔强地抿着唇看着自己,貌似毫无反省的意识,终于忍不住责备他道:“小烈……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随便打人了,你打小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袭击言师兄呢?还打那么狠,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成了杀人犯……”
一提起那个男人,少年的竖瞳中再次闪过深切的仇恨,再次攥紧了拳头,牙齿磨得格格作响,良久才嘶哑地说:“他杀了我的亲人。”
“你说言师兄……杀人?”大叔无法置信地皱起了眉头,“怎么可能,言师兄那么善良的人,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国外没有回来,怎么可能……杀你的亲人?小烈,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少年继续抿着唇不再说话,一把推开大叔拿着酒精棉球的手,走进书房翻出他的行李包,开始收拾东西。
“小、小烈,你这是干什么?”大叔以为少年生气了要离家出走,慌忙跟进去解释道:“我、我说这些,不是要怪你什么,而是……而是他们人多势众,还有武器,你那样贸然出手,吃亏的是你自己啊,即使有什么恩怨,也不必非要采取这种方式解决,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把自己弄得一身都是伤了……”
少年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侧头看着大叔:“你担心我?”
大叔愣了愣,垂下眼笑得苦涩,“不担心你的话,也不会天天去医院求人了……”
一想到自己的没用,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的男人,除了抛弃自尊去哀求别人竟然再没有别的办法,想到这么久以来每天都吃不好睡不下的担惊受怕,生怕因为自己的没用,可能会让这孩子孤独地死在牢里面,于是所有的羞愧、委屈和后怕,全部都禁不住化作泪水涌了上来。
赶紧背过身往外走,不想再被人看见这么丢脸的样子,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紧紧抱住,将他瘦削孱弱的身体嵌进一副坚实温暖的臂膀。
少年将脸埋进大叔已被泪水打湿的颈窝,默默地听着他的低泣,感受着他身体的颤动,良久,才用低哑的嗓音闷闷地说:“以后,再也不闯祸了。”
“嗯……”大叔用力吸了吸鼻子,这迟来的反省,就算是哄他的谎话,他也觉得很高兴。
“也不威胁,逼你交配。”
大叔含着泪使劲点头,这话听起来真是天籁之音……
但是,为什么有只爪子在扯他的裤子?
“那个……小烈,你不是才说……不逼我交配了吗?”
扯裤子的爪子有些落寞地停下,“你不愿意,帮我疗伤?”
“我……我……”大叔进退两难,好像怎么回答都不对……
少年将大叔的迟疑直接当成了默认,将他抱到床上,摘去他的眼镜,覆身上来认真舔舐他脸上的泪水,舔舐他的瘦白的耳垂、颈脖和锁骨,然后扯开他的衣物,温存而又细致地舔遍了他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即使最隐秘的地方也不放过,全部都留下属于自己的气味,让他原本颤抖的哭泣,渐渐化作了难耐的低吟……
直到大叔快在少年的舌间软成了一滩水,再无力抵抗,毛茸茸的尾巴也从雪白挺翘的屁股上颤抖着长出来了以后,少年这才低喘难耐地起身,裸着怒涨的分身,去浴室拿那样能让大叔变得更好吃的东西。
等他再次覆上来的时候,大叔却觉得气味不对,极力睁开眼去看,少年取来的,竟然是一瓶炒菜用的橄榄油!
大叔瑟缩,“小烈,这个……这个是油……”
“沐浴液和洗发水都用完了……”少年微眯着竖瞳,一脸的无辜,继续将沾满橄榄油的手指挤进大叔尾巴下的小穴。
“会……会弄脏床单的……嗯……啊……”
于是,大叔很快就成为一道用橄榄油料理好的美味大餐,加上泪水和低吟为佐料,被少年压在身下尽情地享用……
第十一章:大败类小妖孽
激烈缠绵的“疗伤”过后,少年还是执意要收拾东西离开,因为察觉到自己处境危险,不想连累大叔。
大叔虽然万分不舍,但也觉得没什么立场留他,只好红着眼睛帮他收拾。担心少年以后东躲西藏吃苦受罪,就把冰箱里的食物统统给他带上,还趁他不注意,偷偷在他行李包里塞了一些钱。
临行前少年抱着大叔舔了又舔,舍不得松开,低哑地说:“不准给别人看你的尾巴,我会回来找你。”
大叔红着脸点点头,他怎么可能再给别人看那样羞耻的尾巴?
不过少年走了也好,这样儿子就该死心了……
但这样的感觉好奇怪,他这样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跟十几岁的少年,到底算什么关系?肉体关系?互相慰藉?同病相怜?相依为命?好像都有,又好像不止有这些……
少年离开以后,大叔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空落落的,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最后只好作罢,就当做了一场奇异的梦,认命地回到从前一个人的生活,平静,而又孤独。
当然儿子得知他放少年离开的消息以后,很是发了一通少爷脾气,说什么都不肯再理老爸。直到老爸忍痛拿出积蓄,买了儿子盼望已久的某大牌歌星的演唱会门票和平板电脑去赔罪,这才勉强愿意再搭理他。虽然还是对突然失踪的烈哥念念不忘,但毕竟是个十岁出头的小鬼,很快就有更多新鲜好玩的事情,各种各样的玩伴,暂时分散了他旺盛的精力。
后来不知浑浑噩噩地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大叔接到一通外地来的陌生来电,接听以后对方却迟迟没有回应,只有熟悉的呼吸声。
直到大叔忍不住试探着问:“小烈……是你吗?”对方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大叔又惊又喜,忙问:“小烈,你现在住在哪里?过得好吗?缺不缺钱用?有没有受伤?”
少年在那边沉默了许久,最终强调似地,只说了一句:“……我会回来找你。”然后就挂掉了电话。
大叔茫然地拿着手机,即使那边传来的只是嘟嘟嘟的空声,也还是舍不得挂掉。直至那个实习的小姑娘付瑜,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连唤了几声“主任”,才终于回过魂来,意识到自己还在办公室里,忙红着脸合上了手机盖。
付瑜两眼放光地凑过来,低声问:“主任,小烈是谁啊?是不是你爱人啊?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男的啊……”
大叔慌忙红着脸否认:“不、不是!是……我儿子的朋友……”小他十几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成为爱人?等小烈真正长大以后,他都该成糟老头了……
“哦,原来是儿子的朋友呀……”付瑜笑得更加意味深长了,转头就跑出去给她老姐打电话,“喂,老姐,搞清楚了搞清楚了!竟然真的是年下攻诶……”
舟家的豪宅深处,丝毫不逊于医院VIP豪华病房的家庭病房里,仍在休养中的言正毓正靠在床头,专注地用手提电脑处理工作,微微散乱的几缕鬓发,黑色带暗花的丝质唐装睡衣,衬得他更加斯文儒雅,犹如远离尘嚣的隐士。
他那刚把猪头养好没多久的外甥,舟大少爷,则一脸殷勤地隔着被子帮他按摩双腿,又趁机可怜兮兮地哀求:“老舅,求你了,你帮我跟老爷子说几句好话嘛,我保证不会再惹是生非了,让我回去上班吧!再这样被软禁下去,我都要长霉了!”
言正毓微微抬眼,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哦?我怎么不知道,从小就不爱看书的闯祸精,什么时候对图书馆的工作那么感兴趣了?恐怕感兴趣的不是工作,而是什么人吧?”
被一眼看穿的舟大少爷,知道瞒不过这个精明的舅舅,索性就实话实说了:“老舅,我已经禁欲很久了,你知道这对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意味着什么吗?简直就是惨无人道的折磨!再这样下去我会有性功能障碍的……”
言正毓苦笑,“那就赶紧顺了你爸妈的意,选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小姐结婚好了,总不能放任你去祸害图书馆的无辜同事。”
“老舅,你是故意的吧?”舟大少爷哀嚎着,无力地瘫倒在舅舅的腿上,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扯了扯衣领,露出线条完美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而又紧实的胸膛,斜挑着桃花眼看着他,“像我这样人见人爱的大美男,怎么能把一身这么好的皮肉,浪费在那些无聊的花痴小妞身上啊,老舅你说对不对?”
言正毓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屏幕,微微皱起眉头:“你看你,哪像个舟家继承人的样子?小心被你家老爷子看见,直接扒了你这身好皮肉。”
“老舅你不会吧?好歹也是在国外混了那么多年的人,要不要这么古板啊?”舟大少爷说着,起身跟舅舅一起挤在床头,凑到他耳边吹了一口气,得意洋洋地低声说:“喂,老舅,你就坦白承认了吧,你到现在还不肯结婚,也是因为喜欢男人吧?实话告诉你,回国之前,我可是在你家抽屉里发现过一张Gaybar的名片哦,所以一直很好奇,像你这样的斯文败类,到底会是Top,还是Down呢?”
“哦,你想知道?”言正毓面不改色地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