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不如新——ππ
ππ  发于:2012年03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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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霍铭桦的心控制不住地软了,伸手搂住了怀里的人。

这段时间霍铭桦的生活好像也被活生生地剥去了一块儿,现在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他突然觉得自己放他自

由这样的想法多么可笑,就算秦珏晓把这七年都当做一场交易,他霍铭桦也不认为自己已经得到了公平的回报。

秦珏晓的唇贴着他的脖子似乎在说什么,霍铭桦听不到,他把人搂得更紧,这一次,谁也别想再把他从自己身边

带走。

13.

秦珏晓早晨输完液说要去墓地看他爸爸。

霍铭桦揉着发疼的太阳穴说:“你能不能消停点儿,怎么非要这时候去。”

秦珏晓理直气壮,说:“得让我爸爸保佑我啊。”

霍铭桦把早报摊在桌子上,说:“那你去吧。”

“你不陪我吗?”

“我怕你爸见了我生气,不保佑你了。”

秦珏晓站在那儿想了想,说:“不会的,我和爸爸说过你,他见到我爱的人,会高兴的。”

霍铭桦被那句“我爱的人”闪了一下神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秦珏晓拉着往外走了。

秦珏晓把花放在墓前,说:“爸爸,这就是霍铭桦,你肯定是认识他的,是吧?”

霍铭桦不知道该用什么称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咳嗽一声。

秦珏晓扑哧笑了,去推霍铭桦,说:“你回车里吧,我要和爸爸说会儿话。”

霍铭桦点点头,说:“别太久,天太冷了。”

秦珏晓坐进车里的时候眼圈是红的,霍铭桦也没说什么。两人去了家常去的饭店吃了午饭,霍铭桦说:“带你去

个地方,大概两个钟头才到,你可以在车上睡一觉。”

到底秦珏晓也没有睡觉,他睡不着,枕在霍铭桦的腿上不停地问是要去哪儿,等路程走了一半的时候,他也大概

猜出来了。

他说:“我要去求个签看看。”

霍铭桦说:“好。”

秦珏晓想了想又说:“还是算了,万一是个下下签可怎么办。”

相台禅寺是附近香火最旺的寺庙,霍铭桦逢年过节的总会来,秦珏晓偶尔跟着过来总是无聊地到处闲逛,最多就

是跑去拜拜财神。今天却是出奇地听话,跟着霍铭桦有样学样地一路拜下来,磕头前还总是念念有词。

往功德箱放钱的时候发现没带钱,秦珏晓马上垮下脸来,问霍铭桦借钱,霍铭桦说:“心诚就好。我放和你放也

是一样的。”

今天正好是腊月初一,烧香拜佛的人不少,霍铭桦在人群外看着秦珏晓举着一根一米多的高香排着队把香插进香

炉里,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心想这小子真是病急乱投医,比以往虔诚百倍都不止。

要回去的时候秦珏晓还站在求签的摊位前踌躇不决,正巧住持过来,主持与霍铭桦相熟,互相施礼后,住持问:

“施主可是有何事不明?”

霍铭桦说:“是遇到一件事,心里不安。”

住持在两人之间看了看,双手合十,说:“施主心善,吉人自有天相。”

和住持道别后秦珏晓还看着那个求签的方向磨蹭,霍铭桦说:“别去求那个了,大师不都说了么,吉人自有天相

。”

秦珏晓皱皱鼻子,说:“他也没说我是吉人。”

霍铭桦和秦珏晓在家窝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他说:“岑先生今天大寿,晚上我得过去一趟。”

秦珏晓脑袋在霍铭桦肩头顶了顶,没说话。

霍铭桦揉揉他的头发,说:“一起去吧,你这几天光在家待着了。”

秦珏晓摇摇头,没精神地说:“不去了,懒得动。”

霍铭桦在他脸上拍了两下儿,说:“你能不能打点儿精神,看得我都想揍你。”

秦珏晓最终还是没去,霍铭桦没心思应酬,去露了个面,和些相熟的人打了招呼随便聊了几句,就借口有事回去

了。

秦珏晓正蜷在餐椅里捧着碗粥,慢吞吞地喝。宋姐去厨房给霍铭桦也盛一碗,刚端出来门铃就响了。

宋姐给那边开了门,说:“是位于先生,说是江源先生让给您送东西。”

霍铭桦说:“我刚刚才见到江源,这会儿又给我送什么东西。”转念一想又明白了,放下喝了两口的粥,迎到客

厅去。

秦珏晓怕是熟人,便没动。

于小巍也挺意外的,江源让他过来,说霍铭桦刚刚说有事儿,应该没在家,让他就在这里等着。

没想到霍铭桦哪儿也没去,于小巍拎着个盒子进来,有些拘谨地叫:“霍先生。”

霍铭桦笑着说:“是什么啊?”

于小巍把盒子递过去,说:“刚刚江先生说要送您的红酒。”

霍铭桦拍拍脑袋,说:“你看我这记性,他刚才倒是说了,也不急在一时的东西,倒叫你这么晚跑一趟。”

秦珏晓听着不是熟人的声音,再听到江源的名字,一想到那个人不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心里一紧,想要到客厅瞧

瞧。

霍铭桦没有邀请于小巍进去坐,于小巍有些尴尬,找话题说:“霍先生刚刚说有事,还以为您不在家呢。”

霍铭桦说:“我要不在家你不是要白跑。”

秦珏晓拐到客厅正看到于小巍,头一个感觉就是很勾人,心里顿时不舒服,插了一句:“那也不一定,等你回来

就是。”

霍铭桦挑挑眉,忍着笑招呼秦珏晓过来,指着边上的红酒说:“江源让小巍送来的。”

秦珏晓斜睨了于小巍一眼,于小巍转了目光躲过去,看霍铭桦根本没打算介绍他和对面这个人认识,再想想江源

说的那些话,于小巍心里也有了谱儿,连忙匆匆道了别。

于小巍一走,秦珏晓照着地上的红酒盒子就踢了一脚,霍铭桦在他腰上打了一下,说:“耍什么混呢你。”

秦珏晓说:“小巍,叫得那么亲热呢。”

霍铭桦笑了,说:“想什么呢你,他大名儿就叫于小巍,不叫小巍叫什么。”

秦珏晓哼了一声,说:“他对你什么意思你别说你看不出来。”

霍铭桦说:“他对我什么意思关我什么事儿。”

康颂那件事儿是两个人心里的一个疙瘩,因为那件事儿,秦珏晓恐怕再没有立场去指责霍铭桦。想到这个,秦珏

晓胸口憋得难受,忍不住咳嗽。

霍铭桦叹了口气,帮他拍背,说:“这么些年,对我有意思的多了,你见过我有别人么?我又不是你。”

秦珏晓僵了一下,看着霍铭桦,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霍铭桦把人揽进怀里,说:“好了好了,你都多大了还爱哭。是我说错了,都过去了,以后不提了。”

秦珏晓总是咳嗽,晚上也睡不踏实,今天尤其厉害,凌晨三点坐在床上,干脆不肯睡了。

霍铭桦手搭在他的后颈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说:“你也别这么坐着啊,躺下,没准儿一会儿就睡着了。”

秦珏晓一只手拖着下巴,目光落在远处,小声说:“我爸爸那会儿就是这样儿。”

霍铭桦没听清,也跟着坐起来,问:“什么?”

秦珏晓转过头,眨眨眼,说:“我爸那会儿就这样儿,整夜整夜地咳嗽,有时候我半夜打游戏出来找吃的,总是

看他还在书房里忙活,后来才知道他是咳嗽地睡不着觉。”

霍铭桦推了他脑袋一下,说:“大晚上不睡觉你想这个,吃多了吧。”

秦珏晓偏了偏头,说:“我也不想想,可就是控制不住。”他翻了个身坐在霍铭桦对面,说:“铭桦……我害怕

。你没见,我爸那会儿都什么样儿了,就一个月,可是我想他肯定觉得得有十年那么长了,每天都很痛苦。”

霍铭桦神色有些动容,又很快镇定下来,说:“不会的,你才多大,不会是那种病。”

“万一呢?”

“没有万一。”

秦珏晓在霍铭桦的手背上打了一下,说:“你说了不算。”

霍铭桦皱眉,说:“你想的也不算。”

秦珏晓皱皱鼻子,爬着回到自己那一边,扯着霍铭桦的手臂说:“如果有一天我像爸爸那样,我不要用营养液吊

着,也不要那些管子插满我的身体,更不要每个人都跑来用可怜的眼神来探望我,好不好?”

霍铭桦没好气,说:“那会儿可能我已经死了,你问我有什么用。”

秦珏晓捂住霍铭桦的嘴,说:“你别乱讲。”

霍铭桦拉下他的手,反问:“只能你乱讲么?”

秦珏晓撇撇嘴,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儿突然问:“安乐死,好不好?”

霍铭桦没脾气了,叹了口气,说:“犯法的。”

秦珏晓说:“你总有办法的。”

霍铭桦急了,掐着秦珏晓的肩膀说:“你要我杀了你?”似乎是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秦珏晓就是个怕死鬼胡思

乱想的,自己和他较什么真儿。霍铭桦松开他,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说:“秦珏晓,你够了,能安生会儿么?

这么闹了一阵,秦珏晓反而迷迷糊糊地睡下了,换成霍铭桦心里装着秦珏晓刚才那些话,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

秦珏晓明显瘦下去的下巴,没来由地一阵心慌。

霍铭桦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去书房拿回来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那块纯净温润的玉佛。霍铭桦把玉佛

放在手心暖了暖,才轻轻地将红绳绕过秦珏晓的脖子,把玉从他睡衣的领口塞了进去。

秦珏晓是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多了个东西的,他胳膊架在餐桌上去够霍铭桦面前的一盘酱菜,那个玉

佛就从领口滑了出来,他低头盯着那个玉佛一脸的不可置信。

霍铭桦敲了敲秦珏晓还放在酱菜盘子里的筷子,说:“戳在这儿还让不让人吃了。”

秦珏晓不说话只愣愣看着霍铭桦,霍铭桦作势要去拿他脖子上那块玉,秦珏晓蹭地撤回身子缩在椅子里,手捂着

玉贴在胸口,嘿嘿傻乐。

秦珏晓大早晨叫来律师写遗嘱,霍铭桦表面上还很淡定地翻了翻那几页纸,打趣说:“财产还不少嘛,怎么没有

一样儿是留给我的?白眼儿狼。”

秦珏晓指着纸上一条条划拉,说:“你看看上面有什么想要的么?我以为你都不稀罕呢。”

霍铭桦看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恨不得抽他,把那玩意儿甩回给他,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秦珏晓这样持续的神经质霍铭桦彻底受不了了,他回到书房给宋攀峰打电话,恶声问:“那结果到底什么时候出

来?”

宋攀峰笑说:“日子不好过吧,等我给你问问,一会儿给你个信儿。”

没几分钟宋攀峰又打了回来:“说是明天就能有结果,你等我电话吧,别着急。”

这回轮到霍铭桦盯着手机说不出话来,明天,好像又太快了些。

秦珏晓敲敲门进来,苍白着一张脸,说:“我都听到了。”

霍铭桦说:“我就是刚才想起来问问老宋,又没想瞒着你,你那什么表情。”

秦珏晓看了霍铭桦两秒,说:“你没想瞒我……肯定也没想告诉我。”

这话倒是实话,霍铭桦是真想着明天出了结果再告诉秦珏晓的。他掩去那丝被揭穿的不自在,说:“早晚都要出

结果,我瞒你这个干什么。你怎么上来了?律师走了?”

秦珏晓捏着手里的两张纸在霍铭桦面前晃了晃,说:“你生气啦?”

霍铭桦从他手里抽出来又看了看,说:“可不么,你这些个房子啊,公司啊,存款啊,都没我的份儿,连保险的

受益人都不是我。”

秦珏晓说:“你别生气呀,我其实有很多东西要留给你的。”

霍铭桦被他气笑了,说:“你还真当我想要你的钱?”

秦珏晓认真地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不是钱。”

霍铭桦哦了一声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秦珏晓“哎”了一声要绕过桌子去拿,霍铭桦握住他的腰把他扣

在自己和书桌之间,问:“闹够了没?秦珏晓。”

秦珏晓笑嘻嘻的脸垮了下来,泄气地把脑门顶在霍铭桦的肩膀上,说:“够了。是死是活,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霍铭桦把人搂住,安慰说:“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不会有事儿的。”

秦珏晓搂住霍铭桦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说“霍铭桦,谢谢你,要没有你,我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霍铭桦强笑着在他脑后上拍了一下,骂道:“就是惯得你,一点儿小事儿也能整出天大的动静儿。”

秦珏晓这一天尤其的安静,下午元东过来两个人下了会儿象棋,前两天秦珏晓还总是不失时机地套元东的话,生

怕霍铭桦有什么瞒着他,今天突然安生了,倒让元东觉得不自在,没一会儿就接口有事儿回去了。

晚上吃晚饭秦珏晓早早就爬上床,裹着个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霍铭桦过去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说:“没事

儿的,睡吧。”

秦珏晓挣开被子紧贴着霍铭桦才觉得踏实点儿。

秦珏晓早晨天不亮就醒了,他拍拍霍铭桦的脸,说:“我做噩梦了。”

霍铭桦抓下他的手,还迷迷糊糊地,问:“什么梦?”

半天也没听到秦珏晓接着往下说,霍铭桦反而清醒了,撑起身子问:“梦到什么了?”

秦珏晓脸蹭了蹭枕头,爬起来说:“没什么。我先起来了,你再睡会儿吧。”

霍铭桦在他脸上也拍了一下,说:“你让我睡就别叫醒我啊,现在让我怎么睡。”

这么说着两人都起来了,看时间宋姐应该还没起,霍铭桦说:“早饭出去吃吧。”

两人磨着时间吃完早饭,到医院也还不到九点,值班的小护士说:“杨主任今天休息呀。”

霍铭桦给宋攀峰打电话,宋攀峰说:“不是说等我电话吗,你俩这么早来干什么。”

这么说着宋攀峰还是让两人去办公室等,自己问检查结果去了。

秦珏晓像个困兽似的来回转悠,不停地问:“老宋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

霍铭桦在宋攀峰的电脑跟前斗地主,刚开始还安慰他两句,后面干脆不搭理他了。

就在秦珏晓那根弦越绷越紧的时候,宋攀峰推门进来了,笑说:“原来叫宋叔叔,当面叫宋主任,怎么背着我就

叫老宋了,秦珏晓你这可真是表面功夫。”

霍铭桦看宋攀峰手里提着个袋子还握着几张单子,再看他笑容满面,顿时松了口气,说:“明知道等得急你还慢

悠悠的,出了结果怎么不先打个电话回来。”

秦珏晓只胆战心惊地盯着宋攀峰手里的东西,不敢放下心来。

宋攀峰说:“你还真是冤枉我,一大早我就守在人家那儿给你拿报告,还说我慢悠悠!”他拍拍秦珏晓的肩膀,

说:“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炎症。等会儿你再去做个检查看看,恐怕输了这几天消炎药都没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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