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墙有礼 下——逆水寒鸢
逆水寒鸢  发于:2013年06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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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书生抬眸觑了一眼舒航,然后含笑着点头,说的却是:“公子不像是算卦的。”

舒航听了,皱眉问道:“你这样说,还会有人找你算命么?”

“那公子还算吗?”

“……”舒航被问住了,斜了一眼宁宇,然后点头。

那年轻术士见了,含笑问道:“公子是要测字,还是算命?”

“我测字。”舒航想了想回道。

“哦。”那年轻术士看着舒航,然后,叹了一声道:“公子既是测字,测的又是什么?”

舒航听了,撇撇宁宇,又扫了一样那男子,然后赧颜道:“姻缘。”

“哦……”那公子拖长了音节附和了下,然后摆好笔墨,接着道:“既是这样,公子若是有心上人,便默念着那人的名字,把自己的名字写上,若是无,则填任意一字。”

舒航听了,狐疑的抬起笔,在心底默念着傅静析的名字,然后工整的把自己的名字写上,最后把纸递给了那人。

那术士看了他的字后,睨了一眼舒航,摇了摇头,然后在他的名字之下批了批语。

“心猿意马难成缘,意定情坚数百年。”

舒航看了眉头一蹙:“这话怎么解?”

那术士瞧了一眼舒航,然后笑道:“舒公子,你写的一手好字,然而落笔有力,后劲不足,写自己的名字都带着迟疑,更遑论感情?舒公子,你若是有心测字,便等公子想起了前事再来不迟。不过,在下可以断定,你若还要继续喜欢男子,注定颇多磨难。”

舒航听了以后,大惊,问:“你怎么知道?”

那术士但笑不语,舒航磨了半天,都不见他答,最后那术士叹道:“公子,想来你还不知,这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并非为人所容的。看你面相,注定一生要为情所困。在下可以给你一个提示,这断袖,若是断的好的话,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磨难也就不足为虑了。不过,这就要看公子的本事了……”

第三章:争锋相对

舒航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那个年轻术士,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吱唔道:“断……袖?”

他这话说出来后,周围路过的几个路人纷纷侧目看了过来,舒航听到周围窃窃耳语,被燥了个大脸红。

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眼角瞥了一眼宁宇,直觉脸上发烫,然后梗着脖子,扬声对宁宇道:“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回去。”

“哼,你懂得回去吗?”宁宇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然后又轻蔑的睨了一眼那年轻的术士,说道:“愚昧!”

“你说什么!”舒航突然跳了起来,叫道:“你滚,我自己懂得回去的!”

宁宇听了,没有接话,瞥了两人一眼,桀骜不驯的转身走了几步,却突然被那年轻人叫住:“这位公子,我可不是诓这小哥的,你既然要走,可先留下定银。我重阳可是不做赔本买卖的。”

宁宇转身皱眉,看着眼前这个神幌子,再瞥了一眼周围一群人,看着不争气的舒航已经两眼泛光的模样,心知多说无益。

闷着一口气,走到邪佞的神幌子跟前,留下一锭崭新的银子,岸然离去。

这厢,舒航见他走了,连忙回头,看那自称是重阳的术士,然后虚心求教:“大师,你说这袖子当如何断才好?”

重阳听了,扑哧一笑,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却一言不发。舒航燥红着脸,挠挠头发,然后一本正紧的说道:“其实你不说,我也是懂得。”

舒航说着然后站了起来,睨了一眼那人,然后把桌上的银子拿到手上,然后道:“我们方才谈话不过几句,你怎么看出我受伤未愈,还有,你如何断定我喜好的是男子?”

“天机不可泄露。”男子心疼的看着舒航把钱收回去,语重心长的说道:“公子,你既然不信,又为何来我这里?”

舒航本来就不信这些个神棍的,不然也不会找这么个年轻公子的摊位了。可是哪里知道,才坐下,就被人说中要害,让他半信半疑的。只是,他一口说出自己喜欢的是男子,还被那面瘫听了去,心下自然是不快。只觉这次来问这神棍实在亏了,宁宇留下的银子自然是要收回的。左右看了下,心里憋得慌,蛮横的对那神棍说道:“你口说无凭,我如何信你。”说完,便挥挥衣袖,飒然离去。

他背后的那年轻术士看着他的背影,摇头苦笑。

这厢,舒航一路上,走走停停,一个人逛街,忒也无聊。不知道该上哪里去,左逛右晃的等要回学士府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

他迷路了。

好在他虽然是失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找了几个路人指路之后,便向着学士府方向而去。

才走不多久,便听到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接着手臂被一人拉住,掉进一人的怀里,然后头顶上便听到一个声音,带着几许温柔,几分激动的说道:“谚生,是你!我找你许久了。”

舒航听得莫名其妙。挣扎着跳将出来,一把推开那人,怒道:“格老子的,色胚,你做什么!……”

舒航粗口骂了多。

那人被舒航粗鲁的话语,怔了一下。回过身来这才看清舒航模样,微微失落的低下头,纠结着上下看这舒航然后红着脸道:“抱歉,我认错人了。”说完之后,顿了顿,又皱眉道:“你骂人真难听。”

舒航听了,眉梢微蹙,转身就要走人。

那人突然又冒出一句:“我见过你的。”

说完,看着舒航,眉头拧到一块,“你说话越来越不中听了。”

舒航听了,皱着眉,看着那穿的富丽堂皇的公子哥,一阵嫌恶。眉头紧锁,看他模样好像真的认得自己,只是唧唧喳喳忒也会说,连忙打住他。“你认得我?”

那人点了点头,“在天合楼见过的,你那时也骂我的,原来你一直都是这么说话的。粗鲁!”很是肯定的语气,让舒航听了想要吐血,他那里粗鲁了。

“要你管!”瞪了那人一眼,舒航憋着一口气转身就走。

莫名其妙。

这个被舒航暗骂的路人,却是王濯。

他方才见他背影像极了许久未见的白谚生,这才把人抓住。哪里想到居然认错人了,不过,却也是个脸熟的。

这时候他也才想起,这人是季承尚身边的人,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了。可是看他模样,像是记不得自己了。

王濯摇摇头,心里暗道,什么时候找机会问问季承尚。

等舒航回到学士府已经很晚了,发现其他人都已经用过晚膳了,便也不好说自己没有用饭。只得空着肚子回到屋子中,发现烛火亮着,料想是傅静析在屋里,便极为愉快额推开了房门,打开之后,果然看到傅静析站在窗前。

那边傅静析听到动静转过身,舒航见到,面色如常。

舒航看他模样,心下舒了一口气。

一天没有见他,舒航这会儿见到自然十分兴奋,连忙走了过去,一把上前把人抱住,呐呐的喊道:“静析……静析……”昨夜的不愉快仿佛都忘了似地,亲昵的连声叫唤道。

这厢,傅静析脸色不大好看的推开他,连忙往他身后看去。舒航回头,见到那个在烛火下伫立桌前的那个人,怔住了。

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

舒航定定了看了他一眼,回头见到傅静析的僵硬样子。心下慌乱,一把抓住傅静析的手,然后问道:“他是谁?”

傅静析被他当着薛玉的面抓住手,便惊了一下,想要抽回手,可是舒航却没发现似地,扬着头,看着薛玉。

傅静析尴尬的看着薛玉,然而想了想,却不知如何介绍薛玉,紧张的看着薛玉半天说不出话来。

薛玉若有似无的瞥了一眼舒航抓住静析的手,然后微微含笑的看着他道:“我知道你忘了前事,不碍的,我唤作薛玉,比你大些,你可以像叫静析一样大哥一样,唤我薛大哥的。”

舒航听了,只是莫名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只叫他静析的。”说着,占有似的抓着他,摇了摇。

薛玉看到,脸色微微一变,之后淡然的说道:“你们是兄弟,这样唤他,也是常情的。”

第四章:丹青妙笔

舒航听了,扯着嘴要笑不笑的瞥了一眼薛玉。

这边,薛玉看着他二人亲昵模样,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一丝诧异,瞬间消去。微微扬起嘴角,视线忽然落在傅静析身上,“看来他确实忘了,不过精神倒是挺好。这样,我也便安心点了。”

原本被他二人忽略的傅静析立即被目光包围,舒航的不解和薛玉有如实质的目光

“他变得如此,是我疏忽所致,你这么说,不是成心让我不安心么。”傅静析索性站出来,笑着回道:“你哪里就来的这么多闲心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同你去见父亲。”傅静析边说,边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回头对舒航说道:“你出去许久,用过晚膳了没?若是没有,你先去找宁宇,我和暮生还有点事儿。”

舒航看看他二人,面无表情地点头:“嗯,你出去吧!”

傅静析淡淡瞄了舒航一眼,别过眼睛,对薛玉道:“想来你许久没来我这儿了,我们先去书房吧。”说完,就没再理会舒航,然后携着薛玉出去了。只是在门口的时候,还回头对舒航说道:“对了,你可别乱跑,今儿父亲请了御医来,要给你看病的。”

舒航听了,眉头一皱,一句“我没病”还没有出口,便见不到人了。

他二人离开的脚步,轻而文雅,有种天上神仙眷侣踏云而去的风范。不禁暗想,他二人为何这般熟稔。看薛玉模样这般出众,傅静析莫不是喜欢他那样的,舒航想着不由一阵心酸,摸摸肚皮,饥饿之感,便在五内袭来。委屈的扫了他们离去的方向,舒航转身就出了屋子,找那个面瘫宁宇去了。

这厢,傅静析领着薛玉两人一路到了他原先的书房。

因为长期未曾使用,书房空荡荡的,没有生气。傅静析看了一眼周围,含笑而道:“许久未用,倒是荒废了许多。”说着,受膜了一把桌子,倒是没有灰尘,想来是有下人时常打扫的。

薛玉四下看了一眼:“说来,自你走后,我也不曾来此了。”

薛玉说着,瞄了一眼,窗台下突兀的摆着的一箱一盆,煞是不合情理。遂缓步上前,轻抚那株盆栽,好不惊奇的问道:“怎么,既然爱惜它,如何不然它沾点雨露,如此放置,岂不可惜。”说着,便动手推开窗,把那盆栽移到窗台。

傅静析看到,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那放置盆景的箱子,苦笑了一下,“虽是一景,无人欣赏,又如何不是可惜呢。”想着那箱子中那慢慢的一箱画卷,再看那摆弄盆景的绝妙之人,傅静析心中一阵苦涩。

只是见窗台那人,恬然,安逸模样,双眸却怎么也移不开。

薛玉听了他的话,不可置否的摇了摇头:“怎么才几月不见,你竟然生出这些感慨了。”

薛玉说着,回头看傅静析面色,心中微微一动,走到傅静析跟前,犹豫了一下,最后,抬手把傅静析的手握在手中,抬起,意外的感觉到冰凉,遂语气颇重的埋怨道:“何苦来哉,这种天气怎么不多穿点衣衫,手怎么总是冰冰凉凉的。”说着,竟是轻轻的哈了口气,替他揉了起来。

傅静析微微惊讶的看他,见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心中又是羞有事愧,赧然回道:“冬天都是这样的,总也暖不了,对了,你的衣衫还在我……”说到这儿,傅静析突然收了口,想到那衣衫,昨夜落到舒航的房间里,今日去也不曾见到,想来是被舒航收了起来了。这回既然说道这份上了,便也就信口说道:“衣衫还在我房里,等洗过之后,再还你。”

薛玉听了不以为意的笑笑,轻轻的拨了拨傅静析额前的秀发,动作轻柔的好似抚摸他的情人。傅静析被他的动作怔的颤了颤身子。

两人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近的都可闻见……

傅静析眼瞅着自己被薛玉轻轻握住的手,本想挣开,但又忍耐住了,露出清冷的笑容:“这么久不见,你也不给我一个好脸色,京城比之江南到是冷了许多,说来,若是可以,长居那里倒是不错。”

薛玉听了,白玉般的脸露出恼色,“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果然,扬州是个好地方,你倒是甘愿当那小小的扬州县令。难不成如今回来了,还惦念着那里山美水美,还有那的红颜知己不成。”他脸上冷冷淡淡的,并无笑容,但一举一动,都仿佛暗藏了几许酸意,倒让傅静析心里莫名悸动。

傅静析对他倾慕多年,看着他近在身边,只觉得浑身发热,想要抽回手,却被薛玉一把握住,接着,听薛玉淡然说道:“对了,前些日子听说扬州出了个丹青妙手,而且还是扬州知县,想来除你之外,便不作第二人选了。你倒是藏得挺深,今日怎么也得央了你的做上一幅。”说着,便拉着傅静析到桌前:“静析,可愿为我做上一幅?”

傅静析听了,抬头,定定的看着薛玉。

白衣如雪,胜似雪。

心口微微一漾,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薛玉的一举一动,他都了然于心,他的音容笑貌都在他的脑海。纸研移开,不知不觉笔墨跃然纸上,等停了下来之后,便见一人在画上,安静,恬淡,不过一个侧面,便只一眼,便让人移不开眼。

——一派风华,尽、显。

薛玉看着画,微微怔了怔,不由抬起傅静析的头,笑道:“静析,我若是女子,定然爱上你了,这般才子绝妙之笔,如今回了京城,还不定叫多少人伤了心神。”

薛玉说着,自己拿起了那画纸,细细的端摩了一会儿,然后又把画放下。

最后,抬起了笔,沾了点墨,便画了起来。

一旁傅静析看到,便默不作声的看着他,细细的为他研磨。

等他画下最后一笔之后,傅静析怔怔的看着画中的两个人,心情激动的难以附加。

画中,两个男子,并肩而立。虽无交谈,却显得那么随性,自然。

那景致人物,赫然便是自己。

教他如何不感慨万千。

蓦然回头看向薛玉,却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

两双同样炯炯有神的眼神,在半空中碰个正着。

傅静析似乎不想和薛玉纠缠,眼神一触即避。薛玉审视片刻,缓缓从唇边荡漾出一丝微笑。

第五章:戏弄公子

傅静析被薛玉这么一打量,不由脸上一热,便要转过身去,却被薛玉一把握住了双手,两个人顷刻间便亲昵的靠在一起。傅静析抬头,却见薛玉静静的凝视自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压抑了几分,傅静析正想从薛玉的表情中推测出一丝端倪,薛玉却倏然转眸细看这画卷,微露愠怒:“静析的画工了得,如此一看,好好的一幅画,倒叫我给糟蹋了。”

傅静析顺着他的视线看那画中人,虽是经两人之手所做,却看不出丝毫添笔的痕迹,遂摇头道:“若是我,定然做不到原来的景上作画的,这画你若不喜欢,便留下给我。”说着,动手就要把画收起。

薛玉听了,微微一笑,阻了他的动作,拿起笔,递到傅静析手中,道:“有画无字,也非佳作,不如,你我一起题字如何。”

傅静析迟疑的点了点头,沾了点墨,一旁的薛玉却突然靠近。一把握住了他执笔的手,就着姿势,两人贴在一起,轻握住他的手,凝神题字,然后笔尖和纸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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