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只是都没培养起来，他都不感兴趣，之后的日子里除了打架也没什么其他特别的事做，当然打架也算不上喜

好活动。

他摇摇头。

苏钦宇失笑，说：“难道我要去学下围棋？”

钟敛刻意忽略他言外之意，正经说：“围棋只是会下，不算兴趣。”

“那以前楚寒都和你一起做什么？一起打架？”

提到楚寒，钟敛心里微凉，“你干吗问这个？”

苏钦宇微微笑，自在地说：“想和你亲近些，就是不知道怎么和你交流。你不怎么理人，禁忌又多。你看，我们

都认识楚寒，但楚寒是你的禁忌，又无法谈他，跟你老是没话题。”

“你不也一样，对什么都懒洋洋提不起劲。再说现在没什么不好，你跟肖锦天杨祺话题也不多，不都挺好的。”

苏钦宇冷淡一笑，“我们交流多得是，你看不到而已。”

钟敛眨下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一直古古怪怪的。”

苏钦宇还是那个懒洋洋的笑，慢吞吞撑着支起上身，伸手摸钟敛的头发，“你不知道我想干嘛吗？——是你迟钝

呢，还是我暗示得不好？”

“别老随便乱摸别人的头，行不？你是我长辈啊？”钟敛闪躲。

“你头发真软，手感好。”

“别胡说八道了，我头发还湿的，手感好个屁！”

“说话真像小流氓，——你敢当着你妈的面说这些话吗？恋母的小流氓？”

“妈的，你有完没完？放手！别以为我不会动手，你别惹毛老子！”

“怎么？找我动手？那天这么打你都不还手，你现在会动手？”苏钦宇戏耍的神态动作，都让他觉得像猫耍老鼠

，格外令他恼怒。

“以后找你算总账！”

呵呵呵……苏钦宇低低笑着，倒回枕上，看着他的眼神忽明忽灭。

“你真有趣……我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他的声音接近呢喃，空气中滑过一丝暧昧。

钟敛冷笑道：“说得老气横秋的，你才几岁，认识几个人？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才像小孩子一样撒脾气，突然又变得拒人千里——你有这么害怕吗？阿敛——”

“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还有，连名带姓地叫，我们没熟到那程度。”

“是吗？——”

苏钦宇猛得抱住钟敛，翻身压住他，双手撑在枕头上，攫取猎物一样盯牢钟敛的眼睛。

低低哑哑，慢吞吞地说：“阿敛，你为什么老装傻？”他的头慢慢低下，“你都在我的床上了，怎么可以还不熟

呢……对吧？”

“别开玩笑了！”钟敛小吃一惊，皱了眉头，突然被甩倒，脑子一阵昏乱。

苏钦宇的唇近在咫尺，逐步下落，清晰得能看到唇纹，唇略宽，下唇稍厚，有人说，面相上主桃花……钟敛这种

状况下竟然走神，胡思乱想起来。

苏钦宇带着笑意轻轻碰了碰钟敛的唇，微微摩挲。

磨了好几下，才听到钟敛说：“虽然对我妈保证过不动手，但你不会傻到以为这样了我还能不动手？你要自认有

本事打得赢我，就继续做。”

苏钦宇还在笑，“我可是文质彬彬的高材生，从来没动过拳头。”

“所以呢？——”

苏钦宇翻身躺在钟敛旁边，和他一起看着天花板。

“你不会再装傻了吧？”

钟敛睁着眼，却什么都没在看，沉沉的目光定在虚无的某处。

“别想太多，你不同意，我什么都不会逼你。”

钟敛扯开唇角，讽刺：“说得好听，你刚刚是在干吗？原本好好的关系，被你弄得一团糟。楚寒是这样，你也是

这样，没问过我就随意破坏原本的关系。”

苏钦宇侧身看他，“那你要我怎么办？默默得，什么都不说，同学到毕业，各奔东西？我干吗要委屈自己？——

还有，别拿我跟楚寒比。”

钟敛盯着天花板又看了一阵，说：“有烟吗？”

“你不是不抽的？”苏钦宇从床头柜里拿出根长烟，含自己唇上点了，递给钟敛。

空气中淡淡的薄荷烟草味。

钟敛呼出烟云，恹恹地说：“很烦。”

苏钦宇又揉他头发，“你这才是老气横秋。”

这回钟敛没挣扎，斜了他一眼，问：“你没烟瘾的吗？看别人吸烟不是会犯烟瘾的？”

“没有。什么东西都别想控制我。”

钟敛吐出清凉又苦涩的烟云，看着它们袅袅升腾，消散无踪。直到长烟燃尽，钟敛按灭在苏钦宇递过来的烟灰缸

里。

“关灯睡觉吧，我明天要早起。”

“明天周六，你早起干什么？”

“给我妈买早点。”

苏钦宇只留一盏昏黄的小灯，沉默了一阵，悠悠地说：“阿敛，你真懂得怎么让人嫉妒。”

chapter7

这一晚后，钟敛没想要避开苏钦宇。虽然早上醒来发现被苏钦宇抱在怀里，靠着胸口睡，这个别扭姿势令他一阵

心慌意乱。

他不打算回应苏钦宇，能做朋友就继续下去，不能做朋友就算了。他当然不希望像上次那样失去一个友人，但事

情不能强求。他是有点遗憾，但没上心。

只是这一回钟敛总能切实感受到苏钦宇投注的目光，不管面对他时，还是背对他时。上课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身

后人用目光审视自己。

课堂上，钟敛发觉有只手在拉他的衬衣。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男人之间有友谊就行了，何必黏黏糊糊搅在一起，恶心不恶心。

他皱眉往前挪了挪，那只手锲而不舍追上来，得寸进尺掀开衬衣往里头的肌肤里摩挲。

“老师，我肚子痛。”钟敛举手，往医务室去。

才走下楼梯，就被人从后面扯住，回过头来，是苏钦宇。

“你到底想干什么？”钟敛压低声音，上课时分走道上很安静，声音压得再轻也有悉悉索索的回音。

苏钦宇扬着不经心的笑容，拉着钟敛往外走。

钟敛由着他扯，一直扯到学校操场边一道小铁门前，他才用力挣脱苏钦宇的手。

“我没想离校，你有话就直说，大家说清楚了就干脆点不行吗？”

苏钦宇还在笑，那表情令钟敛很不爽。

“你可真固执，我还没遇见过你这样的，怎么办？我的好斗因子都被你挑起来，越是拒绝我，越是不想放手。”

钟敛冷哼一声，“不想放手？——你有没有搞错，我在你手里过吗？——我对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别来烦我

。”

“可我很有兴趣。”

“昨晚上你说不会逼我，原来你说话就是放屁。”

苏钦宇凑近钟敛耳边轻声说：“我不会逼你，但我没说就这么算了什么都不做。我昨晚也说过我这人可不会委屈

自己吧。阿敛，你乖乖答应我，或许过几天我就厌了放你走——”

钟敛一把推开他，眼里闪着狠厉的光芒。

“你以为我是谁？厌了，放掉？你当我是件玩具？”

苏钦宇揽上钟敛的脖子，哄着：“阿敛你不是觉得很烦嘛，或许过几天我就没兴趣了，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处着，

这不是一劳永逸嘛——”

钟敛的眼神依旧寒冷，“你当我是白痴？”

苏钦宇低低地笑，眼弯成狡猾的弧度，半真半假开玩笑：“就是觉得你够聪明，才这样建议啊。咱们都是聪明人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可行性嘛。——阿敛，别觉得我们是在干坏事，这种事很正常，这座学校里男男女女有这类

关系的，多了去。有什么大不了的，成绩好不就行了，老师看到都不会多说一句。”继而，托着钟敛的后脑勺，

硬往自己右颈压，“——阿敛，我不是要你委屈自己当我女人，我们是互相分享对方，找点快乐罢了。有乐趣就

好了，这对人来说，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嘛。”

钟敛没有接话，也不知被说服了没有，苏钦宇有耐心地等，只是死死维持两人拥抱的姿势。

一会儿，钟敛双手抵上苏钦宇前胸，猛然推开，冷冷地说：

“你的建议挺不错，可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苏钦宇盯着钟敛看了良久，举起双手作投降的姿态，歪着脑袋道：“OK，你赢了。我不烦你，咱们还是朋友。”

眼睛往苏钦宇脸上遛了一圈，钟敛微微点头。

**

苏钦宇果然守信，不但就此不烦钟敛一下，连眼睛往他身上多瞟几眼都没有。朋友的界限被他维持得很好，除了

和肖锦天杨祺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再和钟敛多说一句话，上课时背后盯着的眼神都没有了。

冬天来临，南方的初冬，就像深秋气候，更多的是萧索，而不是严寒，整个冬天真正寒冷的时节不过三四十天。

母亲带着钟敛去买冬衣。母亲很注重外在打扮，基本上每次买衣服都逼得钟敛一起去，试了再试，才挑中几件。

这项工程对钟敛来说无聊又浪费时间，可母亲很喜欢，乐在其中，每次钟敛都不得不妥协，跟在母亲身后绕着整

座百货大楼转。

母亲挑了件做工精致样式简洁优雅的黑色风衣，让钟敛套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钟敛瘦高，腿长，穿起来很有格

调。

“怎么样？”母亲满意地上下看。

“很老气。”钟敛透过镜子，看里面的人。而镜子里又照出背后不远处一个人，正往自己这边看。是苏钦宇。和

他在一起正挑着衣服的中年女子，可能是他妈妈。

母亲说了什么话，钟敛没听到，被推了下才回过神。

“你看到谁了？认识的人？”母亲张望着，果然看到身后不远处一个男生在看自己这边。

“啊，是你同学。那个是他妈妈？”

母亲显然是遇见和她类似品味的人，貌似很有兴趣上前攀谈一番。对方妈妈也发现到了，露出相同兴趣的表情，

并往这边走过来。

母亲拉着钟敛迎上去，率先开口：“你是阿敛的同学钦宇吧，来过我们家好几次。这位是——”

“我妈。妈，这是我同学钟敛，他妈妈钟阿姨。”

两位母亲一见如故，没说几句就把儿子抛到一边，到商场中央区寻了座椅，自己交流起来。钟敛和苏钦宇插不上

话，默默坐在一边。

苏钦宇提议要去买些饮料，母亲让钟敛一起去。两人并排走，气氛有点尴尬。

苏钦宇突然扯开嘴角，懒洋洋地说：“阿敛，你别这幅表情，你妈会怀疑我们吵架或者发生其他什么事的。”

“我什么表情？”两人靠在咖啡店柜台上，交谈。

“戒备，怕我一口吞了你。”

苏钦宇没有压低声音，旁边的人和收银员肯定都听到了。他好似一点不在乎，大大方方。即便听见的人看他两眼

，都被他自然无所谓的态度感染，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

钟敛瞟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旁边几个女生偷看他们窃窃私语，两眼放光。

钟敛拿了咖啡杯，和苏钦宇往回走。两个人的母亲已经决定结伴转战下一个目的地，正兴奋地交流熟悉的品牌和

店铺。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钟敛和苏钦宇沦落为苦力，帮两位母亲大人提袋，跟着两人在各大精品店转悠。

“真过分，我们可是考生。”苏钦宇撇撇嘴。两人站在店门口的走廊上，钟敛抬头，玻璃顶营造出室内光线十足

，甚至有些目眩。

“你这样子真漂亮。”苏钦宇说，此时的钟敛，侧面线条和颈线弧度连在一条曲线上，在光的衬托下有种雌雄莫

辩的美。“你跟你妈长得很像。”

钟敛的母亲不仅仅是普通意义上的美女，是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那种的绝色。钟敛的眼睛最像他母亲，被他盯着

看能带走心魂。

不过钟敛可不喜欢这类称赞，冷淡地回道：“这说这类废话干什么，有意义吗？”

苏钦宇盯着他看了很久，叹息道：“你可真难搞，我都要放弃了。”

“我以为你早就已经放弃，竟然还没有？——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只是答应不烦你，可没说要放弃。阿敛，你值得等待。”

“你在白费力气。”

苏钦宇也不与他辨，两人的母亲走出店，准备结束购物行程。

母亲开车，先把苏钦宇和他母亲送回家，再返回家中。这一日的收获很多，母亲看起来很喜悦，晚上钟敛还听到

她与苏钦宇的妈妈通了电话，或许她们两个会变成朋友。

chapter8

这一日，钟敛下了课，想起母亲会晚回，就留在教室写功课。到了黄昏来临，才收拾书包，心里盘算着弄什么晚

餐来吃。

施施然拖着步，走到空落落的车棚，看到最里面一男一女抱在一起亲吻。钟敛没在意，拿出钥匙开了锁，伴随着

“咯噔”响声，他意识到了什么，抬头再次看向那对男女。

原本被挡住的男人的脸露出来，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自己。——是苏钦宇。

钟敛只静静看了一下，推着车子走出去。

冬天骑车果然有些冷，风刮得脸刺痛。钟敛带上口罩，又把围巾多绕脖子一圈遮风。

从学校到家里要半个小时的车程，钟敛踩了两下自行车就停下来，拿出手机。

“妈，你到家没？……我待会儿打的回来，你付下钱，……好。”

钟敛阖了手机，听着“吧嗒”，又开开阖阖几下，“吧嗒，吧嗒”，才伸手拦了出租车。

到了家，母亲付了车钱，开始抱怨。

“你这孩子总不带钱出门，什么少爷习惯，——我以后是不是要给你准备支票簿，让你带着出门就好了？”

“我以后上学不骑车了，打的去。你明天给我点钱。”

母亲奇怪，以前要开车送他，或者让他坐出租，他都不愿意，这会儿转性得太突然。

晚上钟敛躺床上看书，手机响起，抓来一看是肖锦天。钟敛把手机扔床上，去浴室，响了一阵停了。钟敛出来躺

回床上，手机又响起，这回他接了。

“怎么回事？打你这么久都不接。

“刚刚在卫生间。”

“操！”肖锦天荤话几句，“以后带着手机进卫生间好了，手机就是要随身带，人家又不知道你在上厕所。”

“我在洗澡。”

肖锦天继续荤话。“明天去钦宇家写作业吧，我们都说好了。”

肖锦天的电话通常是邀约，钟敛心中有数，马上同意了。

“哦，钦宇妈妈回来了，去他家要安分点了。”

“好。”

隔天中午，在学校天台上，铺了张毯子，四个人一起晒太阳，钟敛懒洋洋翻个身，正好面对苏钦宇，中间隔着肖

锦天坐着，和杨祺在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