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 无法传递(双结局)——某若
某若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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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似乎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可惜欧治不是这麽认为的,杨灿嘴里的每一个字从他的左耳进,又从右耳出,每个字都在他的脑海里留下同一个

印记,那个印记的名字,叫做──借口,叫做欺骗。

“你不用再说了。”欧治打断杨灿的话,“搬走,给你一个下午的时间。今晚天黑之前从我家里消失,不要再让

我看到你。”

杨灿耸耸肩,明白欧治不打算听自己的解释,不打算原谅他,起码短期内是不会的。

“我在你这的东西不多,用不了一个下午的。两个小时就够。”杨灿似乎无所谓地说着,起身走向客房。半路又

折回来,拿起茶几上的毛巾,“用完的东西要放回原位,对吧?”说完,不理会欧治眼中闪过的迷惑和动摇,到

洗手间放下毛巾,而後回客房劈里啪啦地收拾东西。

邢以菡半下午回来,就看到杨灿搬着最後一个属於自己的箱子从欧治的家里走出来,进了对面的门。看到她,还

递上一个礼貌性的微笑,点头致意。邢以菡习惯性地也回一个微笑,看着那扇暗青色的防盗门‘砰’地关上。

房子的租金说不拢,房东把他赶出来了?呵,这麽说不会太假了吗……邢以菡暗自碎碎念着,按响自家的门铃。

欧治很快打开门,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捡出一双拖鞋摆好。

“他走了?”

“嗯。”

“我去煮晚饭。”

“不用了,我去。”

“今天上夜班?”

“嗯。”

“白天睡了吗?”

“睡了。我去做饭。”

“嗯。”

看着欧治走向厨房的身影,邢以菡突然觉得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只是,有什麽不一样了呢……

不去多想,追上欧治的脚步,“我来帮忙。”

这次,我没有做错吧,这两个孩子……

又回到了这个临时的蜗居,杨灿看着这个空旷的家,虽说面积远没有欧治家的大,可由於几乎没有家具,显得格

外空旷。要说这楼也建得奇怪,明明是对门,欧治家有将近两百平米,自己这儿为什麽就只有五十平米左右,不

忿地皱起眉头,但很快释然。无所谓地耸耸肩,管他呢,住得下就好,租金还便宜。

太久没人居住的房子里有一股潮湿冰冷的味道,杨灿晃悠着打开所有的窗户,让外面温暖干燥的空气涌进。

这样,能让自己这颗有些反常的心正常起来吗?心中角落里的那片潮湿,能否就此风干?最不济,也请把脸上这

些不争气的泪痕吹干吧……

将大半身体伸出窗外,这危险的举动带来一阵阵心悸,脸上却满是笑意,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玩鹰的,果

然还是让鹰给啄了眼睛……

对面防盗门关上的声音模糊地传来,上夜班去了吧,晚饭肯定吃的白粥和青菜,靠,我这又想什麽呢!

气馁地拿出一根烟放在唇间点燃,半年多没碰过烟,透过层层烟雾,杨灿有些迷惘地笑了,不行,我输了,这次

还真算错了……放不下……早知道这样当初一定不去开始,这不是自己找死麽!

恨恨地把烟头掷在地上,踩息。回身进了书房。

那部小说也快到结尾了吧,是该跟编辑联系联系了。

第二十一章

杨灿搬出去已经有一两个星期,欧治坐在医院的值班室努力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手中一本医学杂志上。

“该死!”欧治咒骂一声,将杂志摔在桌上。那张一直在脑海中晃来晃去的脸搅得他心神不宁。

欧治拒绝承认自己对那个人产生了什麽特别的情愫,一直暗示自己,只不过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是可以慢

慢改的。但心里的那种苦涩,却无法解释。

……醋溜土豆丝阿,你不是喜欢吃麽?……只是每次做这个,你都会吃得比较快,比较多,所以……我只是想做

你的朋友,你太孤独……即便那样,你还有我,我喜欢你,欧治,我想我是爱你的。所以,不要再觉得寂寞了,

好吗……我给你讲讲我爸妈的事吧……这次,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你也是希望我好,我知道……为什麽……

你总是会在做爱时流泪……我是因为你才住在这里,而不是因为她,明白?……

杨灿的声音如同绳索,将欧治紧紧缚住,一圈又一圈,丝毫不肯放松。

放屁!扯淡!鬼话连篇!欧治皱着眉头闭上眼向後仰去,全部都是谎言,什麽想做朋友,什麽了解,什麽爱,全

部都是为了让自己沦陷而设下的一个个陷阱,圈套。他现在一定躺在地毯上笑得得意吧……

杨灿,为什麽,连你也要骗我呢……为什麽,不肯相信我呢……我该相信谁,谁又会相信我……

欧治以三十岁回本家接手家族企业,迎娶父亲定下的女子为条件,让宇文恺同意了他学习胸外科,并到一个不算

大的医院做医生直至三十岁的要求。

至於执着於做一名外科医生的原因,他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起。当手握手术刀站在一句温热的躯体前,欧治能感到

自己是被依赖的,是被信任的,病人把自己以後的幸福,甚至生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给予他最大程度的信赖。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个真正的人,而不是一个放在玻璃橱里的玩偶。”欧治曾这样写。

欧治以为日子就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了,有关心自己却不怎麽会表达的母亲,有信赖自己的患者和同事,他从未想

过会在二十六岁这年遇到一个‘奇迹’──杨灿。

他一直把杨灿当作是一个奇迹,这个自作主张闯进自己生活的大男孩,为了自己学做菜,为了自己学习照顾人,

无所畏惧地说想做朋友,无所畏惧地说喜欢他,喜欢他这个男人,他会犯傻,会耍赖,会撒娇,也经常会自以为

是。不知什麽时候,他的声音,笑容,身影,已经深深烙在了欧治的生活里,再也无法剔除。

而也是他,在欧治几乎想要为他而违背自己的誓言,几乎想要为他和自己的父亲决裂时,打破了欧治所有的幻想

,所有的期待。

欧治这才知道,这一切又只是自己为自己编织的一个梦而已……

“回来啦。”

太久没有下班回家时在楼下遇到等待自己的杨灿,欧治面对满脸微笑跟自己打招呼的杨灿有些不知所措。

“呃……嗯。”僵硬地应着,板着面孔从杨灿的身边走过,身後传来的声音却让他的身形一僵。

“你这是什麽态度。我只是答应你搬出你家,可没答应要和你分手。”

轻轻的声音,却透着强势的坚持。

欧治转过身,看着杨灿。

将近一个月没见,他依旧苍白虚弱,甚至比以前有过之而无不及,重重的黑眼圈和微微发红的眼睛昭示着他又是

许久没有好好休息的事实。欧治的心里不自觉划过一丝心疼和埋怨,婆妈的抱怨和指责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最

终还是选择沈默。

“想说什麽?”平日里迟钝的杨灿这次却敏感地发现了欧治的欲言又止。

下意识地摇摇头,欧治眼神平静地答道:“当时是我疏忽了,那麽,我现在请你答应,分手吧。”

脸上咧开大大的笑,杨灿仿佛阴谋得逞的孩子,“我,不,要。”

话音未落,拽起欧治的胳膊就往楼上跑去。

“诶,你!”欧治有些踉踉跄跄地跟在杨灿的身後。不是挣不开杨灿的桎梏,只是看到那瘦的纤细异常的手腕,

那苍白地近乎透明的皮肤,欧治下意识地不敢用力,完全忘记曾经在床上压着自己时那野兽般的怪力。

两人一前一後跑进了单元门,留下院里一群阿婆们继续着被两个唐突鬼打断的家长里短。昨天王家的孩子在学校

考了满分,前一个月李家小车的车胎不知被谁扎了,过多久就是什麽什麽日子了……左一句右一句的闲谈随着夕

阳的消失也渐渐再听不见。没一会儿路灯亮起,院里又渐渐热闹了起来,吃完饭出来散步的小两口低声交谈,在

家里憋不住跑出来玩的孩子们相互追逐着,电视的主权被老婆抢去看八点档电视剧的男人们围在路灯底下,有几

个在打牌,更多的则是在观战,大呼小叫着‘出谋献策’,叫好声,唏嘘声和在风中,构成初夏夜里最好的背景

音乐……

没人注意到,一个单元的五楼,有两个脑袋巴在窗口,看着楼下的喧闹,不时交谈些什麽。他们没有开灯,所以

只能看到两个模糊的黑色剪影在黑色的背景中晃动,隐约中,两个影子贴在了一起,然後很快消失。

杨灿结实的铸铁大床上,欧治匀称健康的身体不由自主向上弓着,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打湿了脸侧的布料,任杨

灿在自己的皮肤和体内肆意烙上属於他的烙印。

明明该痛恨的,可为何会如此沈溺……那注入自己身体里的灼热液体,是否他的执着,我,能否再次相信,再次

试图被相信……

俯身吻掉欧治的泪水,杨灿一遍一遍在他的耳边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不相信你,对不起…

…”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

有些失神地坐在自己的椅子里,欧治没办法集中精神在任何事物上,桌上的那份病例已经从早上摆到了如今的夕

阳西下,却是空白。拿起笔,犹豫着,又放下。

我现在是不是该在写辞职信,而不是填病例?欧治有些自暴自弃地问自己,扔掉手中的原子笔。

“宇文医生,宇文医生,”一个有些焦急的女声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宇文医生你在吧。”

揉揉发涨的额角,欧治起身开门,“什麽事?”

一个新来不久的小护士站在门外,满脸焦急,“宇文医生,ICU的那个病人身体里的伤口被他自己挣裂开了,

那个伤口在胸腔,主任刚下班,病人眼看就要休克了!”颠三倒四地叙述着,眼睛不时瞟过欧治的脸。

欧治沈默了一会儿,“那个病人不是我管,你应该去找负责他的戚医生。”说完作势要关门。

“啊,等……”小护士看着欧治一脸的冷漠,不知如何是好,“可,可是,可是戚医生才刚来……这种情况……

不耐烦地皱起眉头,为什麽自己要管这麽多闲事,“哪怕他只是个实习医生这种情况他也是学过该怎麽处理的。

”冷冷地说着,却伸手关了值班室的灯,锁门,“送到手术室了吧,哪个。”

亦步亦趋地跟着,小护士对於欧治莫名其妙的反应不知所措,“啊,那个,走这边。”

虽然她才来到这个科室不到一个月,但关於宇文欧治医生待人亲切,关心病患无微不至,技术娴熟态度认真,只

要是有关病患的事有求必应的传闻她早已耳熟能详,这也是她出了事第一个找的是宇文医生而不是负责那个病人

的戚医生的原因,却没想到会看到欧治那样的一面。应该说是冷漠无情吗?可他最後还是疾步走进了手术室,完

美地完成那个了这个‘小手术’。但他推卸责任时那不耐烦的冷漠神情却实实在在地彰显着他的冷血和对生命的

漠然。

第二天早上,下了夜班的欧治有些左摇右晃地走向车库,前天晚上跟杨灿滚床单滚到夜里三点,昨天白天又是照

常上班,还连晚上的夜班。虽说病患们昨晚都没有给欧治找事,可搂着有消毒水味道的被子还是睡不安稳。

“哟,终於等到你下班。”靠在自己车门上的身影对着欧治微笑,有些大的外套晃晃荡荡地挂在身上,一如既往

的牛仔裤,人字拖。

抬手打开车锁,“你怎麽来了。”也没打算要对方的回答,欧治径直走向驾驶座。

“今天我开车。”看到欧治投来怀疑的眼光,来人从衣兜里掏出两个小本子,晃晃,“放心,我可是有本儿的,

上车。”

调整一下座位的靠背,欧治让自己几乎是平躺着,斜眼看那个专心发动车子的人,“我以为你除了看动画写小说

做饭外什麽都不会了呢,没想到还会开车啊。”

杨灿看他一眼,笑笑没说什麽,不打算说出自己曾经的‘辉煌历史’,他不想欧治抓狂或者马上跳车。

“今天早上吃豆浆油条吧,好久没吃过了,你说呢,欧治?”杨灿询问着瞥一眼旁边。平稳的呼吸,微微粉红的

脸颊,“切,怎麽这麽快就睡了……”埋怨着,停下车,从後座拿来一条小薄毯子搭在欧治身上。

愣了一会儿,杨灿俯身在欧治的额头印上一吻,偷腥的猫儿般诡笑,这才心满意足地回身开车。

第二十二章

……咱们去旅游吧……

这句话是从那个此刻聚精会神盯着电视屏幕上游戏画面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吗?欧治严重地怀疑,当时那个一脸

郑重其事满眼认真的会不会是另外一个人。

也许是心血来潮吧,杨灿在某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按着欧治的肩膀提议去旅行,说什麽放松身体也放松心情。但也

许真的只是心血来潮,那之後杨灿再没有提及此事,仍只是时不时把欧治从回家的半道劫到自己家来吃吃饭,交

流交流‘感情’罢了。

像现在,看着专心游戏的杨灿,欧治简直觉得那个兴致勃勃找主任调班请假的自己似乎更像个白痴。

“……你说去旅行的。”

踟蹰再三,欧治还是拉下脸来开口询问,倒是没想到杨灿会马上按下暂停键,猛地转身紧紧盯着自己,大得突兀

的眼睛里似乎像动画般闪动着无数亮晶晶的小星星。

“你是说真的吗,亲爱的?你是说真的?你同意去了?你请了假了?跟伯母说了?收拾好行李了?”

一连串的询问砸得欧治止不住叹气,那个诡异的称谓也让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还什麽都没说呢,你这是什

麽反映啊。”但看到杨灿又黯下去的眼神後,欧治便好笑地接下去,“你什麽时候收拾好咱们什麽时候就可以启

程了!”

听到欧治的回答,杨灿甚至来不及思考就已经欢呼了起来,扔掉攥了一个下午的手柄,下一个瞬间就冲着欧治扑

了过去。

被杨灿砸得不轻的欧治禁不住皱皱眉头,总觉得今天的杨灿神经有些不正常,但除了过分的亢奋外也没发现有什

麽不对。算了,这个家夥才不会有事,他吃下去的防腐剂早就够他成就一副不腐不烂的身躯了──基本上就是实

验室里的标本那种状态……

虽说心里如此损着杨灿,欧治却还是纵容地和他在地毯上滚作一团。

小说於昨晚完结,因为不是很开心的结局而闷闷不乐了一个上午,现在终於让他抓住了一个开心的理由,杨灿这

就开始放肆地笑,闹,叫,将自身神经质的一面展露得淋漓尽致。反正欧治是不会计较的,那自己还计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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