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梨+番外——摇琴
摇琴  发于:2012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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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银杏急忙举起落言的手,用丝帕为他细细擦拭,而后拽着他到书桌前,将丝帕在笔洗里浸湿覆在落言

手上“公子是何苦同他人置气,倒伤了自己”

“无妨”落言冲银杏浅浅一笑

银杏缓缓的低下头去,羞红了脸颊。

我冷眼看着这一切,无论这银杏究竟有何图谋,我都容不下她。

恰逢殷殷情长日 十八

不晓得为何,我总觉得这个银杏有几分面熟,不,不该说面熟,而是她处事的法子和她身上所流露出的种种要我

觉着熟悉。

难不成是我熟识之人易容而来?不该啊,我不曾得罪何人,落言就更是小心翼翼,何至于要人如此费心神。

我越发的睡不着,干脆便在后院之中游逛。正走着却看到前方一个人冲我走来,今夜夜色并不十分清朗,因此我

虽细细看了好一阵,却仍不曾看出是何人。

“你怎么在这?”我见是莫涵略有几分吃惊,这责问的话便脱口而出。我好歹是个皇子,府里的侍卫竟差成这样

“天热睡不着,你呢?半夜散步到后院么?”莫涵并不恼怒,无谓的笑笑,理所应当的反问我。

“今夜蝉多,扰人清梦”我正不晓得如何作答,恰好听到几声蝉鸣,急忙说道。

“既然你我都睡不着,陪我喝一杯如何?”莫涵扬扬手中的白玉酒壶,脸上神情分明是势在必行,哪里是商量。

你连酒壶都带来了,我能说不么?我不好多说,只冲他温文一笑,侧身要他先行带路。

“我本也是想去你房中找你喝酒,正好遇上又难得此处凉爽,就在此处喝”莫涵伸手拉住我,拽着我走了两步寻

了个平坦处席地而坐。

我被他拽着只好坐在他身旁“好端端的你怎么想着要同我喝酒?”

“不然我该寻谁?这里能喝酒的也就是你了”他答的理所应当倒好似我这话问的多余,可我却听的出他刻意避过

话头,分明答非所问。

“来”他将酒壶递到我手中“喝,一醉解千愁”

“好”我被他的话打动,接过酒壶仰头便灌。

一壶酒怎经得起两人喝,不一阵便空了。

“我去取酒来,莫涵你等我”我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前走,今日心烦又兼空腹饮酒,竟有了醉意。

莫涵伸手拉住我,我错愕的回头看着他。他猛的用力将我拽到怀中,狠狠吻下。

“其容,我钦慕你许久。自那日大雪你我在我门前相见之时,我心中已有了你”莫涵见我一动不动,便放开我,

扭过头去说道。

我撑起身子坐在一旁,看他一眼,缓缓说道“可在下并非断袖”

“是么?那你同苏公子又是如何?”莫涵冷笑一声,却仍是不看我。

“我们不过一同长大比他人亲近了几分罢了,若因此要莫先生会错意,着实是我的过错”我冲他微微一笑,语含

几分歉意说道。

我今日才晓得,为何次次莫涵见落言便是冷言相向,在他心里竟当落言同我在一处。

“其容,我乃是断袖,你们之间我一眼便看的明白。可我亦能看出,你们此刻并不在一处。你若果真不爱他,你

何苦自京城追到此处?你若果真不爱他,又是何苦将他身边女子一一遣散?你若果真不爱他,此刻岂能容忍我,

岂能被我如此羞辱而不动声色”莫涵苦笑一声,接着说“我贸然同你说出这话来,是仗着我仍为落言医病,你如

何都不会得罪我,可终究你仍是为了他”

“莫涵,你错了”我看他一眼,被他面上那凄怨的神色触动,却仍正色道“你可曾真心想对一个人好,疼他,宠

他,便如同弟妹一般的在意疼惜?这并非爱情而是亲情。若如你所说,我对落言乃是爱情,那我大哥三哥对我岂

不也成了爱情了?他是我弟弟,打小便是”

“好,你说他是你弟弟,那我问你。你看不到他时可会心焦?若他彻夜不归你可会心急如焚?”莫涵转过身冲着

我,一句一句的问。

“那是自然”

“你能否在人群之中一眼便寻着他?他同旁人调笑时你可会恼怒?”莫涵口气硬了几分,再不是方才那带着商量

的交涉,而是质问。

这话问的我有几分慌乱,却仍有理由“那是因为我们相识已久……”

莫涵拦下我的话头,摆了摆手,向后倒在地上用双手撑着头,说道“罢了,此刻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强词夺理同

我辩驳。你好好想想吧,你的心思只有自己知晓”

恰逢殷殷情长日 十九

“你看上的,怕是这八皇子的虚名吧?若我并非八皇子呢?”我斜看他一眼,扬起头看着朦胧的月色,轻轻缓缓

的问道。曾几何时,我也当身边有人真心对我,可终究不过为我是八皇子,今日这个说爱我的人,怕也不过如此

而已。

“那更好,你无需担负许多,我更不用因你兄长而担忧。你我可以一同行走江湖,或是寻一个去处隐姓埋名”莫

涵坐直了身子,拉过我的手认真的同我说道,我竟无法从他神色之中看出丝毫的虚假。

“莫公子,你喝多了”我抽回手站起身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只当他是兄弟罢了,其他,哼,怎么可能。他是大哥指名要的人,还不晓得这其中究竟

有怎样的纠缠在。我不想去招惹,我只想将这最后的自在安稳的度过。

莫涵怔怔的看着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好一阵沉默。

“你若非要当我喝多了,我便喝多了吧。你只消记得,我今日所说没有一句虚言”

我常以为酒醉时说的话醒来便忘,可昨夜莫涵所说句句在我脑海徘徊,如何都忘不掉。我却不信,他说的不过是

他的误会而已。

我在落言书房门前徘徊许久,最终还是走了进去。他正在批阅衙门里那些大大小小的繁琐事由,我坐在圆桌前定

定的看着他。

“莫公子寻你有事么?”落言抬头看我一眼,手中的笔却不曾停下。

“嗯?”我错愕的抬起头看着他,他是怎么晓得莫涵来寻过我。

“你昨日曾说要去寻他么,这都晌午你才来,怎么清早并非去寻他么?”落言将桌上文书放在一旁,换了另一本

来看。

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他不过是我个喝酒的朋友罢了,你不要想太多”

落言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看我一阵,笑着说道“做什么要给我解释?”

“不晓得”我摇摇头,傻傻一笑,无奈的说道“只是身边没个人,又不晓得要同何人说”

是呵,做什么要解释?分明此地无银。他不过问是否寻过,并未提及其他。

倒果真是我想的太多。

“嗯”落言只说一句,再次将笔拿起。

我细细的看着落言,他早已褪去当年的稚气,曾经那圆圆的脸颊如今也便做尖细。眉黑而细长,眼同眉一般细细

长长,眼尾微微上挑,鼻挺而小巧,唇粉如初春的月季一般。

当初那个稚嫩的落言早已不见,如今这个人,乃是碧落公子。

“怎么?”落言见我打量他,不解的问道。

我摇摇头,缓缓的低下头去,再抬起头来已满是笑容“陪我去街上转转可好?”

落言嗤笑一声,指着说上那些问说说道“八皇子说笑了,你不曾见我桌上这摞文书么?”

我讪讪的摸摸鼻子,傻傻一笑,说道“是呢,那我去寻别人去了”

他叫我八皇子,莫涵叫我其容。落言他心中,始终只当我是八皇子而已么。

“嗯”落言他只是应一声,连头也不曾抬起。

我静静看他一阵,缓步走出书房去。

今日的阳光如此只烈,看的我眼睛都疼了,疼的我禁不住想要落泪。

恰逢殷殷情长日 二十

入秋之后不久便到秋收,凤林田地虽不多,却仍是要人催促着,因此落言便日夜待在田间,这一来倒好,剩我一

人在城中游逛。

果真是一人,我不能寻莫涵喝酒,不能同落言谈笑,不是一人是什么?

这一日落言不曾去田间,而是在书房之中对着那一摞摞的文书,虽如此,我却仍是孤身一人。

到了近傍晚,我终还是忍不住,到书房去寻他。

他正趴在书桌上熟睡,唉,为难他了,自小便不曾受过苦的人,如今日日在田间地头,岂能不劳累。

我蹑手蹑脚的上前,取下衣架上的外衣,轻轻披在他肩上,立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看着看着便禁不住低下头去

吻了他的唇。

这一吻,却乱了我的心神,我急忙向后退了些,怔怔的望着落言。我方才,可是吻了他?我吻了这个打小便在一

处的人?这个我当作弟弟一般疼惜的人?

虽说我退的不远,却太急,正好将桌上镇纸碰落在地,啪的一声响。

落言缓缓睁开眼,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咧嘴笑问“我早已不再长牙了,看什么?”

我压下心底的慌乱,嘿嘿傻笑,说道“没什么”

我站起身走到桌前将手撑在桌上,佯作悠哉徐徐说道“再半个月你就该回京了,我想先你一步回去,一来替你在

大哥那谋个好差事,二来要先同我母后赔不是”

“是为了躲避么?”落言轻声问道,轻到我费力才能听出他究竟说了什么。

虽说我背对落言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可我却听的出他话语中的落寞。

“嗯”我转过身去看着他浅浅笑着,应道“要躲人谣言,岂能要人当我同母后不合”

“是么?那你便回去吧,过一阵我自己回去”落言静静的看着我,将身上披着的外衣取下,挂回衣架之上。

“好”我在心底冷笑一声,他果真不曾拦下我,果真是我想太多。

我静静的立在城门前,痴痴的看着城门上那凤林两个大字,好一阵才转过身走向马车。

两年。在这城里,我同落言在一道过了两年。两春两夏,落了十八次雪,饮了无数次酒。

今后,怕是再不能了。

便如同离了这城便再回不来一般,我的心在莫涵触动之下,早便同当初不同,如何能再回到这单纯的日子?

更何况我已应下母后,回京去做我的八王爷。

想做八王爷不难,只消要大哥登基便是。而想让大哥登基,我就得用尽一切法子除去九弟。

就好似当初我害死六哥进而除去二哥一般。

落言,我今年二十,我用了十二年陪在你身边,原本我以为今生便如此过,可此刻我却不晓得是否仍能再给你另

一个十二年。

苏落言可以,碧落公子呢?

水其容可以,但八王爷呢?

碧落公子,取的真巧。上穷碧落下黄泉,今生如何再去寻这么一个人来?

第二部完。

无端平地起风波

庆隆三年春三月初三,晴空万里,微风徐徐。

这个月京师的天气莫名的好,晴三天雨三天,连柳树都好似长的比以往快了许多。

二月底,落言调回京师,升为五品理工员外郎,专司会试及相关事宜。父皇下旨时,我刻意看了看苏启亮,他脸

上的神情何止满意。

是呢。不到二十的年纪却已是五品,这官职是不小。

话是这么说,官看来也不小,可其实却是个名副其实的闲差。

不过理工员外郎,文官之中算是不大不小,若有事,其上有侍郎做决断,其下有参事为其承担,纵使不去廊坊都

无人晓得。

何况这会试乃是三年一次,这三年之中闲置两年,便是最后这一年忙些,可也忙不到哪里去,太学之中自会推荐

些人来,而民间则有各处官衙送来的贡生,廊坊不过是将这些人做一统计。

这些又同落言有什么干系,选谁不选谁,由各处地方官说的算,谁能考谁不能考,由侍郎遣人去查,纵连这统计

人数的活,也是由参事去做。

这不上不下的员外郎,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从来就是给这些豪门子弟休憩用的。

说起来,这个摆设可是我费尽心思同大哥讨来的。要做到让父皇母后不知不闻确实不容易,何况母后此刻对苏落

言早是十分厌恶,巴不得将他贬到边疆永世不回京才好。

我好容易讨了这个闲差给落言,不过是想多同他聚聚,却可惜我竟是一日忙过一日。

“八弟,此事就说到这。至于莫涵么,便由我再去请他一次好了”三哥将书桌上方写好的信折了放入怀中。

“嗯”我应他一声,将狼毫笔在翠玉笔洗中涮涮挂回笔架之上。

三哥到八仙桌前正要坐,却想起什么,回过身对我说道“对了,这个月初五几个皇子要聚,正好将苏落言一并叫

来,权当为他接风洗尘”

“不必,我自会为他接风,何苦硬要他参与到这纠葛之中”我将桌上镇纸放好,拒绝三哥所谓的好心。

“并非我要见他,是大哥要他去”

我的心猛跳一下,手里的镇纸叮一声砸在一处。

千万种心思在我脑中不住闪过,大哥他可是想用落言来控制我?我如此辛苦替大哥做出许多来,只不过是想落言

过的安安宁宁,若大哥此刻果真对落言起了不当的心思,我所做种种岂不白费!

三哥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躲不过的,其容,你该晓得终有这样的一日,你越是护着他,就越是……”

“九弟也去么?”我急忙打断三哥的话,不要他说下去。我不想听,我自然晓得会有这一日,只是我想将这一日

再拖延下去,可如今大哥开口,怕是再无法拖延。

“既是皇子之间,他自然是要去的。怎么,你心中对他存有芥蒂么?”

我冲三哥作出惊异的神情来,略扬了音调问道“三哥这话说的就稀奇了,都是自家兄弟我岂能有他想。不过是问

问看到底大哥都邀了何人,既然落言要去,我就要打听清楚了,若有那些当日在太学之中不和之人,便早早要他

莫去了”

“除了众皇子也就是苏落言了,官员里也就是他一个。你倒是叫谁莫要再去?”三哥微微咧起嘴笑,冲我说道。

“怎么。只叫落言一个么?”做的是否太过明显了些,大哥你可是刻意提醒我?

“那便这么定下了,初五,到东宫去”三哥站起身来,不容置疑的说道。

“好”我点点头,将他送出书房门去。

落言,你信我,如何我都会护着你。

无端平地起风波 二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我静静的把玩着手中那枚刻着言字的玉佩,立在宫门前那棵开的繁盛的梨树下等着落言,脑海中这两句话不住回

响。我等了他这么些年,他可明白究竟我是为何如此心甘情愿的等着?

匆忙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我抬起头来看着从轿上下来的落言,正要开口,却被他抢了先。

“怎么你来的比我早?”落言看我一眼便向前走去,这话让他问的何止理直气壮

“嗯,我来早了”我无奈的笑笑,快步跟上他同他并行。分明我等你一炷香,却成了我来的早。

这一路安安静静,落言只缓缓的前行。

“太子刻意要我来,是为什么?”到东宫前,落言幽幽的开口问道。

我微微一怔,禁不住苦笑,落言终归是落言,岂能不明白这其中厉害“我并不十分清楚,你今日还是多个提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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