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男人之间周旋也是要很多时间和心思的。可到了这里,他除了工作几乎就不干别的了。
没有娱乐,但是因为职业的缘故,会阅读时尚杂志。除了时尚杂志,他也会阅读经济刊物。并不是对经济学有任
何兴趣,纯粹是冲著贝云轩及其集团的动态而去的。真正的关心,是距离所无法阻隔的。
有时不得不参加时尚派对。到了派对上,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搜索那个帅那个型,因为他看看哪个男人都差不多
,每个出席的名流男士都也有哪里像贝云轩,却也哪里都不及贝云轩。每次心中比较一番,都又更想念他了。
想也没用的。
离开了,就是离开了。
他跟贝云轩说『分开一阵』,可谁知道这『一阵』要多久。他给的界定是『等贝云轩能完全相信他,他能对贝云
轩完全坦诚』。燕东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才能对贝云轩坦诚那段不堪的过去,更不觉得距离能让贝云轩变得完全
信任自己。
也许贝云轩终究还是从这段感情中脱困,然後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名门淑女喜结连理,而自己则成了成全贝云轩幸
福的大大好人。
想念,想念,越想越念。
当初决定要离开的是他,现在後悔的话,也来不及了。就算现在抛下一切飞奔回去,又能如何?如果他们之间的
信任问题不能解决,这段感情始终也不得安稳,终要被疑虑摧毁。而且,事业才刚起步,他不可能抛下一切的。
除了信任危机,横在燕东心里的还有一根刺,那就是他和贝云轩的不匹配。天生是男儿,这是无法改变的,他也
觉得没必要改变。那麽身份呢?他出身普通,不能和含著金钥匙的贝云轩相提并论,但他还是想努力,提升自己
的地位,起码,他能像贝云轩一样,以自己的成绩登上杂志的封面。
第一次登上知名杂志封面,是到纽约三年后的事了。
燕东俊秀的脸上挂著一丝玩世不恭,如此动人的笑容,配上华贵的珠宝,算是交相辉映,相得益彰。
题目是『拥有钻石笑容的钻石知音』。
燕东不知道自己是钻石的知音,还是寂寞的知音。他的系列鑚饰在巴黎珠宝展上赢得了满堂彩,总算是让他真正
地打响了国际知名度。
然後他回国了。
回到本国,他和萧夫人见面,拥抱。
萧夫人看著燕东更为清减了,说:「看你瘦成什麽样子了?不知道的还要说我虐待员工了。」
「萧夫人是好老板,我这个当员工的才那麽卖力。」燕东笑著说。
二人寒暄几句,做足了场面,也就散了。
燕东乘计程车回家——回旧时的家。
从计程车上下来,看到旧时的家却也还是旧时的模样。墙壁依旧洁白如新,绕屋的藩篱里还是长著清新的绿草和
低矮的观赏植物。一切仿佛旧时。
暌违三年,这屋子怎麽可能还是这样?
第四十二章:结局篇2
燕东乘计程车回家——回旧时的家。
从计程车上下来,看到旧时的家却也还是旧时的模样。墙壁依旧洁白如新,绕屋的藩篱里还是长著清新的绿草和
低矮的观赏植物。一切仿佛旧时。
暌违三年,这屋子怎麽可能还是这样?
墙壁没有泛黄没有剥落,草坪也没有生出杂草,必定是一直有人料理。思及此,燕东的心里闪过一个人的模样,
那纠缠的思念让他手脚发颤。
「东?」
不确定的语气,熟悉的嗓音,在不远处飘来。燕东怀疑那是幻听,却不敢回头,颈脖冰封似的僵住。
「东。」熟悉的怀抱将燕东圈住。
燕东眼眶一热,鼻子酸楚,却始终不让眼泪掉下。
那麽大的人了,随随便便掉眼泪也太丢脸了。
「你回来了?」贝云轩箍紧了燕东的腰身。
燕东笑著说:「因为有个买家要买我的东西啊,还要求面交呢。」
「你知道……」
「我知道是你。」燕东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绒盒。
贝云轩放开了燕东,燕东回过身来,二人再次四目交接。
贝云轩瘦了,燕东也瘦了。相思催人憔悴,催人消瘦,催人断肠,却也让别後的重逢美好得让人泪流不止。就说
是矫情也好,感动就是感动,人非草木,情到深处,泪珠就滚落,无论你是小女子还是大男人,都不能免俗。
眼泪爬满脸颊,但心里却快活得忘乎所以。
贝云轩颤著声音说:「我知道的。」
燕东打开了盒子,里面温柔地躺著一双对戒。戒指前侧是硬朗的直波浪线,形似三个V字相连,每个端点都缀上小
巧而大气的黑钻,设计独具匠心,是一圈优雅而不失硬朗的男戒。
「我知道的,这波浪的意思,是V和W,」贝云轩握著燕东的手,说,「VforVan,WforWes!当我在杂志上看到这
戒指时,我就明白了。」
「你少臭美!才不是这麽回事。」燕东口是心非地说道。
贝云轩从盒子里拿出一只戒指,然後温柔地执起燕东的手,说:「我买这戒指回来,就是爲了套住你的。我之前
太笨了,我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麽要放你走。现在你回来了,就算你哭著求我,我也不会再放开了!」
这三年来,燕东在思念中明白了很多,某一日为鑚饰系列设计重头戏——钻戒时,他看著资料上关於戒指各种幸
福的定义,第一次在工作中涌起了思念。那种思念像是破闸而出的决堤江水,一下子就将燕东的理智打沉。痛苦
卷著巨浪将他灭顶。
力气霎时像被抽乾了,他就此跪倒在比率仪旁,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出来,仿佛是爲了弥补这三年眼睛的乾涸,
一次个就哭个痛痛快快。
哭得很辛苦,眼睛发痛,鼻子发麻,喉咙沙哑,心里更加揪得难受,但哭完之後,燕东像是一下子哭明白似的—
—爲什麽我要因为那个烂回忆而放弃好情人?什麽黑色的记忆,就让我痛痛快快地告诉贝大少好了。如果贝大少
就这麽溜到别人手里,那不是得不偿失吗?到时候抽自己多少耳光都於事无补。
想明白了,他就设计了这款隐藏二人英文名首字母的男戒,还做了一式两份。
燕东说:「你怎麽会经过这里?」
「我刚才碰见萧夫人,她跟我说你回国了。我便想你会不会来到这里,想不到那麽好运气,一下子就碰见你了。
」贝云轩愉快地说著。
燕东皱眉:「这屋子是你在打理吗?」
贝云轩摇摇头,说:「没有。」
「那是谁?」燕东正在思考的当儿,那思考却被一声惨呼所打断。
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前一秒,燕东手上是幸福的对戒,下一秒,怀中便是淌血的情人。
燕东茫然地抬起头,看到手持利刃的梁允凡。
梁允凡脸色凶狠,目眦欲裂,握著刀喃喃道:「你是我的!」
手术室内是生死未卜的病人。燕东茫然地看著亮灯的手术室,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从刚才开始,指尖就不住颤
抖。
他不敢相信命运居然如此残酷,到手的幸福,总是在下一瞬间破碎湮灭,躺在手心的,只剩灼人的灰烬。
危棠的白发似又增添不少,双眉紧拢,眼睛湿润,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危棠很想说什麽『燕东你这个害人精』之类的话,但现在,他却是说这种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燕东突然昏倒在躺椅上。
危棠吃了一惊,想去扶他,却觉得手臂一紧,回头看,是那黑发猫妖。
亚尔说:「别慌,是我让他睡了。」
危棠恶狠狠地说:「你该给他点惩罚!这个人……太可恶了,和前男友纠缠不清就算了,竟害少爷……」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亚尔说,「我的猫墙就在他们家附近。他和梁允凡的事情我不多不少也知道些的。
」
「那是怎样!」危棠怒道。
「据我所知,梁允凡是个疯子,每天晚上都会虐打燕东。後来燕东还被逼得跳楼了。事情闹这麽大,才传到梁老
爷子耳里。」亚尔说,「这时我亲眼所见。如果燕东不是疯子,应该不会想和他复合的。这里面大概有什麽误会
吧。」
危棠先是一惊,後是有点後悔自己如此对待燕东,但这麽一点後悔随即被担忧所淹没。
「少爷,少爷怎麽了?」危棠恐惧得全身发抖,「他……他怎麽了?」
亚尔闭口不言。
看亚尔沉默的态度,危棠便知事态不妙,手紧紧捉住亚尔的肩膀,失控地叫道:「他怎麽了?你知道是不是?你
告诉我,你告诉我啊!你告诉我他怎麽了!」
亚尔看著危棠的眼睛,缓缓说道:「他的肺部被刺中了,好不了的。」
危棠本是用力地捉紧亚尔的肩膀的,但此时,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乾了,双手无力地垂下,噗通一声的,双膝跪
地,眼泪便低落了。
亚尔跟著跪下,扶著危棠的肩膀,柔声说:「人总是会死的。」
「住口!谁死了?」危棠对亚尔失控地大吼,「少爷才那麽年轻?怎麽会死!」
亚尔沉默不语,乌黑的眸子定定地看著危棠苍白的脸,似有千言万语欲道。
危棠捉住亚尔,说:「你不是妖怪吗?你不是有法力吗?你能不能帮我?」
亚尔答:「生死有命,我这麽一只小猫妖,是无法逆天而行的。」
危棠像是失去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的,绝望地瘫软,身体靠著墙壁支撑,头发霜白,脸色也苍白,那双失神的
黑眼珠显得尤为突兀。
「危棠……」亚尔拉了拉危棠的衣袖。
危棠一把甩开亚尔的手,说:「我不想再见到你。」
亚尔像是被什麽刺中心房一样,疼痛难忍,脸色煞白:「你就只看到你的少爷吗?」
「你诅咒少爷会死,我不信你!我讨厌你!」危棠迁怒於亚尔身上,大声地呼喊著,「我恨死你了!你走啊!你
这不祥的黑猫!」
亚尔身体晃了晃,脸色也白了:「我不祥……对不起……」
第四十三章:短小精悍的结局
「你诅咒少爷会死,我不信你!我讨厌你!」危棠迁怒於亚尔身上,大声地呼喊著,「我恨死你了!你走啊!你
这不祥的黑猫!」
亚尔身体晃了晃,脸色也白了:「我不祥……对不起……」
危棠无力地闭上眼睛,意识昏昏沉沉,不知何时,已被倦意袭上脑门,陷入了昏睡之中。
当危棠和燕东再次张开眼睛时,手术室的灯已灭了。
医生走了出来,说:「病人被利器刺中,但幸好伤口不深,肺部丝毫无损,很快就可以出院的,你们放心吧。」
燕东和危棠高兴得快要尖叫出声。
「哎呀!」一个护士尖叫。
几人忙上前问道:「怎麽了?」
「这里有只死猫!」护士指著地上一只淌血的黑猫。
燕东和危棠都皱起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只猫,却是怎麽也想不起来。
不过天下的猫长得都相差无几,觉得熟悉也不足为奇。
医生不知是发什麽善心,竟帮黑猫验起尸来,末了得出结论:「是肺受伤了。」
後来燕东才知道,在燕东飞抵纽约之後,梁老爷子就过身了。遗产争夺竞争激烈,梁允凡身为私生子,又没把心
思放争身家上,因此没分到多少钱,便脱离了富家公子行列。他找了份写字楼的工作,朝九晚五,每天到燕东旧
宅打理剪草。而当日,他像往常一样前往燕东旧宅,看到燕东与贝云轩一起,手执指环,他妒忌心起,便上前刺
中了贝云轩。
不过怎麽说都好,贝云轩已利用自己的势力,让梁允凡被判无期徒刑。事情也算告一段落。
经历了这生离死别,贝云轩和燕东的感情更加坚定。燕东对贝云轩事无不言,坦诚相对,而贝云轩也公开了自己
与燕东的关系。在荷兰,贝云轩和燕东交换了那精美的对戒,而Cato和高蓝也立下了一生不离的盟约。
可惜,无人记得,我们喂过一只猫。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