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喂过一只猫——梦枕寒
梦枕寒  发于:2012年04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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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棠揉揉额头,说:「少爷早点休息吧。事情还是明天再说好了。」

危棠转身,缓缓走向楼梯,深夜寂寂,危棠轻浅的脚步声也清晰可闻,节拍缓慢,似被什麽所拖著,而贝云轩的

心脏,也如同被什麽牵扯著一样,心紧,心揪,心痛,什麽堵在喉咙,口不能言。

不知哪来的力量,蓦地冲破了横在喉咙的刺,一声呼唤终於脱口而出:「危管事!」

危棠回头,脸容在昏暗灯光下模糊难辨。

贝云轩回到房间的时候,燕东还没睡。燕东甚至连睡衣都没换上,就穿著外出的衣服,屈膝坐在床上,按著遥控

器,不断地转台,注意力却不曾真正停留在电视频道上。

贝云轩回来的时候,燕东把头转向他,然後露出一个笑容,说:「回来啦?」

如果是平日,贝云轩一定会高兴得哭起来。但此刻,他觉得放著照片的口袋长了刺似的,直直刺穿贝云轩的骨肉

,疼痛蔓延全身,思考能力也大为下降。此刻燕东对他的好,看在他的眼内,都像是背叛後的补偿——可笑的补

偿、可恨的补偿。

贝云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嘴唇紧抿,阴沉至极。

燕东看出贝云轩脸色不善,便关心地问道:「怎麽了?」

此时燕东那关心的神态,对於贝云轩来说,就像是可刻意的伪装。那温柔的神色都是用虚伪的色彩画在脸上的,

那么的虚假,那麽的让人心碎。

燕东上前,双手抚上贝云轩的脸颊,问:「怎麽了?」

贝云轩终於使出了力,一把推开了燕东。燕东一个不慎,踉跄了几步,跌在了地上。

两人都愣住了。

贝云轩没想过要推跌燕东,燕东也不想贝云轩会推他。

第三十六章:不安感3

贝云轩没想过要推跌燕东,燕东也不想贝云轩会推他。

身体坠地,痛倒不是十分痛,但固存心底的不安忧虑似是在这一跌里,抖筛子似的都抖了出来,苦涩满溢心头。

「怎麽了?」燕东还是问这句,但语气中苦涩已取代了关怀。

贝云轩见到燕东如此,心就软了,忙弯腰去扶他。但这麽一弯腰,照片便顺势从敞开的口袋中滑出,无声地落在

地上,却不能教人不注意。

贝云轩慌张地想把照片拿回来,但心细敏感的燕东抢先将照片攒到手中。

「东!」贝云轩呼喊了一声。

燕东摊开了照片看。

第一张,是燕东走进了酒店。

那酒店燕东当然认得,燕东今晚才去过,就是他和萧夫人见面的地方。

第二张,是梁允凡走进同一家酒店。

第三张,是燕东和梁允凡再酒店外的江边拥抱。

第四张,燕东上了计程车。

第五张,梁允凡对著远去的计程车挥手微笑。

燕东的身体颤抖,怒极的脸色发白,说道:「你找人跟踪我?」

贝云轩以为燕东默认此事,饶是脾气再好,心头也有了怒气:「你若没做什麽事,怕什麽?」

燕东又气又怒,吼道:「我做了什麽事?就这麽几张破照片就说我背叛你?我说你根本不信任我!」

「那也要你值得信任吧。」危棠的声音凉凉地响起。

大概是动静太大惊动了危棠,也可能是危棠一直跟著少爷上来,反正,危棠现在是安然地站在门边,冷眼看著暴

躁的燕东。

「被男友找私人侦探调查,对於你来说也不是第一次了吧。」危棠继续恶毒的言语,「难道都是你男友的错了?

你好歹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即使对青梅竹马的初恋男友也可以毫不犹豫地背叛,你叫少爷怎麽能安心?」

「危管事!」贝云轩见燕东脸色暗淡,连忙喝止危棠。

燕东的脸上浮现复杂的神色,一丝一丝的情感掠过脸庞,交织成一张网,投下暗郁的阴影。燕东嘴角勾起一个笑

容,说:「很好,看来你们知道很多,很早就开始调查我了,是不是?」

「不是的!」贝云轩上前,说,「对不起,我……」

「别道歉了。」燕东摇摇头,说,「多谢你一直隐瞒你调查我的事。起码让我有一段开心的日子,以为自己是被

全心信任的。」

「我是……」贝云轩捉起燕东的手。

燕东感到贝云轩手心沁出的冷汗,但还是抽出了自己的手,以自己也讶然的冷静说:「我们分开一阵子吧。」

「什麽?」贝云轩好像被利箭射中心脏一样,疼痛不已,「怎麽可以?」

危棠说道:「既然燕先生都这麽说了……」

「出去!」贝云轩吼道,「你出去!」

危棠愣住了,表情像是被冻结了,僵硬得无法变换。

贝云轩似乎感到自己的失态,声调也自制地降下了:「危管事,请你回去休息吧。」

危棠回过神来,面无表情地转身,带上门。

房间只剩下这贝云轩和燕东。

燕东退後几步,冷静地说:「你不要固执了。」

贝云轩说:「我不会分手的!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分手!」

看著贝云轩痛苦得扭曲的神色,燕东心里何尝好受,两人相爱,便是心连著心,刀子割在他心上,燕东怎会不痛

贝云轩上前将燕东箍紧,怕他会就此跑掉似的紧:「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就算……就算你和梁允凡……我……

我都不过问……什麽都好,就是不要离开……」

第三十七章:不安感4【含H】

贝云轩说:「我不会分手的!什麽都可以,就是不能分手!」

看著贝云轩痛苦得扭曲的神色,燕东心里何尝好受,两人相爱,便是心连著心,刀子割在他心上,燕东怎会不痛

贝云轩上前将燕东箍紧,怕他会就此跑掉似的紧:「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就算……就算你和梁允凡……我……

我都不过问……什麽都好,就是不要离开……」

燕东听到『梁允凡』这三个字,身体一抖,然後苦笑:「看罢,你终究还是信不过我。」

贝云轩满带歉意地凝视著燕东,就像个犯错的孩子一般,说道:「对不起……燕东,都是我的错。」

「不,不是的。」燕东微笑,「我自己也不坦诚,哪能怪你?」

贝云轩见燕东面露笑容,以为事情有转圜馀地,便开心地说:「那我们扯平了?」

「不可能的,贝云轩。」燕东淡然说,「我们还是分开一阵子吧。等到你能完全信任我,等到我能对你完全坦诚

……我们才——」

燕东语句的尾音被贝云轩强横地吞进口中。

贝云轩不要听到他说分开,也不要听到他说离开。

贝云轩双臂使著所有力气箍紧燕东的身体,嘴唇用力地吸吮燕东的舌头,力气那麽的大,那麽的歇斯底里,把燕

东的舌身吸得发痛。但这种疼痛,却让燕东无法生气。

燕东知道,贝云轩是那麽的痛苦。

贝云轩将燕东推倒在柔软的床上,下一秒钟,便将燕东的腰带扯掉,一手把燕东的牛仔裤连同内裤一并拉下,让

燕东的下身暴露在秋凉的空气中。

「你明明就是我的!」贝云轩以偏执的语气吼道。

燕东听得贝云轩的话,心中也是阵阵抽痛。

贝云轩将燕东的双腿强硬打开,这白皙的大腿,这迷人的身体,这活泼的灵魂,根本就只属於我一个!无论是谁

都不可以把他抢走的!

贝云轩前所未有的狂躁,没有多加思考就把乾燥的手指强行捅入燕东体内,毫无准备的後穴紧闭乾涩,这样子硬

闯,只能给燕东带来痛楚。

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怎麽的,燕东眼底一热,但却硬撑著不让泪水掉下。

「爲什麽你要离开我?」贝云轩像是问燕东,也像是问自己,手指横蛮地在燕东乾涩的甬道里入侵,似乎是明知

给他带来疼痛,仿佛是拷问一般,「你答我啊!」

然後,贝云轩往甬道里多加了一只手指。

撕裂般的疼痛从乾涩的後庭传来,燕东一阵发颤,他很痛。但他也知道,贝云轩即使是想要强来,还是会进行扩

充——即便是那麽蛮横的扩充。

无论贝云轩多么的生气,在心里的最深处都不会放弃对燕东的关怀。

思及此,燕东的心痛得好像被搅成一团似的,眼眶再也拦不住泪水,很不争气的,两行热泪从眼角滑下。

眼泪滑下,渗入枕巾,悄然无踪,但却又化成暴雨,点点打落贝云轩的心头。贝云轩的心里风雨交加,寒凉冰冷

,雨点溅开,化成千万滴。

月色入户,银白银白的刷在燕东脸上,分外憔悴。

贝云轩以对待易碎品的珍重轻抚燕东的脸颊,在燕东身体肆虐的手指也撤出了。

「对不起,你走吧。」贝云轩的声音低低地在燕东耳边响起。

燕东的泪落连珠子,却还是含笑,说:「谢谢。」

燕东是否该庆幸当初没卖掉房子,否则现在也不知该往哪里蹲。高蓝在燕东家的厨房里煮热牛奶,煮好之後,拿

著牛奶壶走到客厅,看到燕东躺在沙发上,以为他睡了,走近一看,才发现他眼睛睁得大大的,根本没在睡。

高蓝在沙发上坐下,说:「喝点牛奶吧,感觉会好些的。」

「会吗?」燕东的声音沙哑,显然哭过。

『会』字说不出口,卡在喉咙中间,不上不落,高蓝自己也难受得紧。

燕东在沙发上翻了个身,卷成一团,低声说:「谢谢你喔,不过天色不早了,你还是回去吧。」

高蓝想劝他,却又无话可劝,只低声幽幽道:「厨房有饭菜,饿了就热了吃吧。牛奶也喝点,别浪费了。」

交代了一番,高蓝深深看了燕东的背影一眼,才离开了燕东家。

燕东搬离这里才没多久吧?想不到这麽快又回来了。当初燕东有多快乐,高蓝是看在眼里的,本以为燕东有了段

幸福感情了,想不到,居然还是要分别。

高蓝看著对面本来是自己屋子的地方,心里也感慨,自己的幸福又能维持多久?

「高蓝!」

一声呼喊将高蓝的注意力勾了过去——原来是那个新婚的女子小琪。

高蓝看到小琪,笑了说:「度蜜月回来了?」

「高蓝……我……」小琪眼含泪光,全身哆嗦。

高蓝见她如此,便知不妙,忙上前扶住,说道:「怎麽了?」

小琪一言不发就一头扎进高蓝怀里,呜哇地大哭起来。

第三十八章:不安感5

一声呼喊将高蓝的注意力勾了过去——原来是那个新婚的女子小琪。

高蓝看到小琪,笑了说:「度蜜月回来了?」

「高蓝……我……」小琪眼含泪光,全身哆嗦。

高蓝见她如此,便知不妙,忙上前扶住,说道:「怎麽了?」

小琪一言不发就一头扎进高蓝怀里,呜哇地大哭起来。

小琪这样伤心地大哭,高蓝是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双手不知往哪儿摆,尴尬至极,只得由著小琪揪住他的衣服

哭。

待小琪渐渐回转过来,高蓝才送她回家。她的新居离这里不远,坐计程车十几分钟就到了。家中装修颇有格调,

但也许新居无人的缘故,有几分冷清之感。

高蓝扶小琪坐下,帮她煲水冲茶,十分照顾。

「来,喝杯热茶吧。」高蓝给她递上热茶。

她接过茶杯,手心回暖,定神看高蓝,幽幽道:「高蓝你真好。」

高蓝尴尬地说:「哪里话?我只是想帮忙而已。你好点了吗?」

「好点了,谢谢你。」她点点头。

高蓝又说:「那我就放心了,告辞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高蓝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却被小琪从後面抱住。

小琪抽泣著说:「你别走!」

高蓝愣了,也不知该怎麽办,便说:「怎、怎麽了?」

小琪抽抽嗒嗒地说:「他、他居然在蜜月期……在蜜月期……在套房和别的女人……」

高蓝听得十分惊讶,心里觉得那个男人实在是过分,对小琪这麽女孩心生同情,便握著小琪的手,说:「你要坚

强点,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我也这麽觉得!」小琪放开了高蓝,抬起头,说,「我觉得如果我再对他寄予什麽希望,我就真是一个疯子。

高蓝转过身看泪眼涟涟的小琪,十分疼惜地说:「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小琪点了点头,将无名指上的戒指拔了下来,壮士断腕似的将它丢到地上,听得金属撞击地板的清脆声响,心中

竟有几分畅快。

高蓝看著地上的戒指,心里感叹万分。

难道爱情都那麽不长久、那麽伤害人?

「高蓝……」

高蓝转头看小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有带著唇膏味的嘴唇凑了上来,吸吻著自己。

「唔!」高蓝吓了一跳,忙推开小琪。

小琪不依不饶,手脚并用地缠上高蓝,将八爪鱼一样,高蓝又怕伤到女孩,动作不敢太大力。实在滑稽,俏丽的

小琪成了强盗,高蓝倒像是被强来的良家妇女。

高蓝和小琪推推攘攘、拉拉扯扯,一时看起来像亲热,一时看起来还像打架,步伐凌乱无序,撞来撞去,纠缠了

好一阵子,突然「哐当」一声,那盛热茶的杯子被推倒,碎个七零八落,溅起热辣的水花,吓得二人都僵住了。

高蓝率先反应过来,推开了小琪。

小琪抬头看高蓝,目光沉静得可怕,刚刚的楚楚可怜也好哀求痴缠也好,也都全然不见了。这个冷静的小琪,让

高蓝觉得有点可怕。

小琪看了高蓝半晌,才说:「你不喜欢我?」

「不、不!」高蓝慌乱地说,「我很喜欢你!不过……不过不是那种喜欢!我已经有恋人了。」

「我知道你有恋人。」小琪从衣袋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火,叼上,娴熟淡定。

「小琪?」

小琪吸了口烟,说:「你有恋人。如果你真的那麽坚定,一个男人,没理由被我这个女人缠住这麽久?你只需要

把我甩掉,抬腿走人就是了。」

「我……」高蓝语塞。

「你是想说怕弄痛我弄伤我?是不是?」小琪吐出烟圈,冷笑,「我最讨厌就是你这种自以为体贴的人,谁都不

要伤到,结果谁都被你伤了。你跟我男友,根本没什麽不同!你和他一样,只会让自己的恋人不安而已。」

「我……我让人不安?」

「我真的为你恋人感到可怜。随便上别的女人家中,嘘寒问暖,体贴入微,我也不知你恋人该怎麽想。」小琪甩

甩手,说,「你走吧。」

高蓝读不懂小琪的眼神,太复杂的眼神,似有恋慕,似有鄙夷,似有冷漠。无论这眼神含有何种意味,对高蓝来

说都太过犀利了,犹如一把剑。高蓝不敢面对,只能落荒而逃。

他跑得很狼狈,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在逃离什麽。

也许是因为小琪的话说得太对了?一直责怪Cato没给他安全感,把自己代入小琪的角色,擅自认为Cato可能会变

成小琪的丈夫那样。其实明明心有所属但还拒绝不了别人的那混蛋,是自己才对啊!

高蓝从计程车上下来,抬头一望,家中灯火正亮。都这麽晚了,Cato还在等他吗?

Cato总是这样……绝不发短信息查问诸如『你在哪里』的问题,但心里却还是牵挂著他的。高蓝想自己何德何能

,得到这个人爱他如斯?

他心情低落地打开了门,刚打开门,就听到了Cato的声音:「回来啦?怎麽去了这麽久?」

声音渐渐接近——「燕东他还好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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