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孕妇想除掉松山?说笑了吧,再则,那是李牧的事,你掺和什么?”
“这个不用你管,你只要回答我就行了,事成后我也不追究你和李牧的事了,我会给你一笔钱,够你和你母亲
下半辈子了。”张欣桐显然是累了,手挺着腰皱着眉头,语气也急促起来。“要是你决定好了,就联系我,我
先走了,这地方太脏了。”张欣桐不耐烦的离开了这里,张恒军则陷入了深思。
翌日,张恒军正考虑如何回绝张欣桐,松山一便出现在他面前,明明只有一周没有见到他,此时的松山一像老
了十岁一般。好在今天还没有接客,房间还算整洁,不然依松山一的洁净个性相必他也不会坐在那沙发上。
“我会救你出去。”很简单一句话,松山一说的十分坚定。
“救我出去之后呢?继续过之前的生活?”张恒军吸了口烟,“在这里和在你那没什么区别。”
“你难道忘了你妈妈?”松山激动起来,说话的声音有些许的提高。
“又是我妈妈?随你的便,我是无所谓了,反正在哪都一样。”有些自暴自弃躺回床上,“松山先生既然花钱
来这里娱乐,就别浪费时间了。”
“你——”松山一气得大拍桌子,张恒军闭着眼睛等待着松山的愤怒,可过了很久,几乎张恒军要睡着了,才
感觉到松山一轻轻地躺在张恒军的身边,手搂着张恒军的腰将他抱在怀里。
“再坚持一段时间吧,一切都会好的。”张恒军不想再多听任何一句不能实现的话,他也只能强迫自己睡过去
。
第二天,陈景愉身后跟了几个人来到张恒军的房间,“把他收拾一下,晚上要去出场子。”向身后的人吩咐完
毕后,陈景愉便离开了房间。
张恒军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套程序,灌肠,清肠,被水冲洗,一整套下来张恒军无力的瘫躺在床上。早已经没有
泪水,没有委屈,张恒军自己都在怀疑自己为何会这般心如止水。
这个场面很是眼熟,对了,张恒军想起来了,和当初被李牧“送”给松山一时的场景一样,被灌了药,自己不
知摆着什么样的姿势被台下的人欣赏着。
“下面,是最后一件拍卖的宝贝,请各位来宾拍价吧。”虽然有些看不清,可是声音却听的很清楚。
“十万!”松山一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坚定,张恒军想笑,他认为自己脸上展现的是笑容吧。
“二十万!”笑容消失了吧,张恒军惊讶于声音的来源,是李牧,张恒军敢用生命来赌这声音肯定是李牧,可
是为什么他会在这,他现在不是应该躺在床上养伤吗?
“五十万!”又是松山一的声音,张恒军突然在想,自己为何会落到这个地步,这些有什么资格来拍卖自己,
有什么资格来决定自己的身价?
“一百万!”李牧的声音丝毫不像身受重伤的人,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先生别来无恙呀。”松山一有些恼怒,张恒军听得出来。
“哦?松山先生难道感觉我应该有什么恙不成?”李牧那依旧玩世不恭的语调依旧讨人厌烦。
“李牧想要什么?”
“那松山先生又想要什么呢?”
“砰—”一声枪声,“砰,砰,砰—”枪声开始变得吵杂,可张恒军不知为什么,越来越想睡,听着人们大吵
的声音,渐渐的,什么也听不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张恒军难得安稳的进入梦乡,这也好,他太累了。
35.离开
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那之后的多少天了,只是感觉浑身无力,转过头,看到陈景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打趣的问
:“我还没死?”
“……”陈景言没说话,只是笑笑便去叫医生了。
张恒军看着窗外,天变暖了,外面的树开始有绿叶冒出来了,他从小就喜欢这种天气,很适合出去旅行,说到
旅行,他有点想出去走走了,这些年自己为了钱失去了很多,现在母亲病也好了,是时候让自己放松一下了。
医生检验过后,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陈景言有些欲言又止让张恒军有些烦心。
“军哥,今后有什么打算吗?”陈景言略微低沉的声音让张恒军有点想睡了。
“走一步算一步吧。”张恒军闭上眼睛有些自暴自弃的回答。
“军哥不问我牧哥怎么样了吗?”陈景言见张恒军闭上眼睛以为他要睡着了,有点急的想叫醒他。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不管他们谁赢谁输,我都是一样的下场,不是吗?我要睡了,你也休息
吧。”张恒军翻过身背朝陈景言。
“那,好吧,军哥你好好休息吧。”听到关门声,张恒军才睁开眼睛,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
过了几日,近来被折腾的身体也好了许多,张恒军故意支走陈景言,快速换了衣服离开了医院,回到母亲家,
也没多向母亲解释,理解儿子的母亲也没多问儿子原因,收拾好一些必备的东西就跟着儿子坐上了不知去向哪
的飞机……
三年后
母亲走的很安详,张恒军站在墓碑前,有些不孝的想着,这样也算是喜丧吧,母亲这三年来也算是过得幸福,
尽管时间很少,可是也将她老人家这些年未享受过的补偿了,自己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有些落寞的离开,坐上车开往自己经营的眼镜店,张恒军早知道自己有一天要离开那个城市,打从他与李牧相
遇后便猜到,招惹李牧本是他情不自禁,不管后果怎么样,也总得给自己留了条后路,所以张恒军便暗中将原
有的眼镜店转手并找了信任的下属在这座不起眼的小城市开了家眼镜店,本着这些年来的经验,张恒军不再像
以前走裙带关系来经营,而是稳扎稳打的去做生意,虽挣不到大钱,但也够他们母子俩过上相当不错的生活。
向下属吩咐了一些重要的事情,张恒军也没有心情呆在店里,悻悻的开着车兜兜风,这三年来,张恒军将之前
的种种抛在脑后,并不是刻意不去想,只是哀莫大于心死,而且忙着照顾母亲,经营店面,与陌生人打交道,
也没有时间想他,张恒军并不知道那天晚上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李牧和松山鹿死谁手,只是偶尔通
过一些报道杂志看到现在身为商人的李牧把生意打理的相当成功,这样张恒军也稍有些安心。
车停在海边,张恒军感觉自己有点娇情了,把车停在这地方跟拍偶像剧似,下了车习惯性点上烟,然后放在手
里任其自燃,张恒军一直不抽烟,只是习惯了,习惯闻着这个牌子的烟味,习惯放在手中的触觉,形成习惯了
,也就一直抽着。他以为自己就这样在这个城市过着余下的人生,或许这样也不错,可是再次遇到陈景愉却彻
底打消了他的这个念头。
36.再遇陈景愉
张恒军一直很讨厌医院,所以即使去医院办理母亲的相关手续他也尽快解决一切事情。连与医生寒暄的心情都
没有,张恒军拿着一大堆如同废纸的诊断书,病例书快速走出医院,来到停车场,有些自弃的将废纸扔进垃圾
桶,张恒军走向自己的车前,余光看到一直站在一旁的男人,依旧是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像没有骨头的身子
倚在车旁。张恒军选择无视他,只要不与那个人搭话,就当作没有看到那个人,只当看到一个长得很像的人。
“我说你,就打算当没看到我?”那人依旧懒散的语气。
“……”张恒军快速拿出车钥匙,打开车门,刚要进车里,那人无赖的挡在车门口。
“无视我也行,咱们也算相识一场,你好亏也跟我说说话是不?我陈景愉就那么招人烦?”陈景愉很自来熟的
将手搭在张恒军的肩上。
“别碰我,你来这里干什么?”张恒军甩开陈景愉的手,退后一步,语气有些烦躁。
“放心,我不是谁派来抓你的,要是想抓你,当初你逃跑的时候就能抓你回去,我只是在这里偶遇你而已。”
陈景愉含笑的盯着张恒军,抖了抖身上有些乱的上衣。
“你没事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种小城市和我偶遇?有什么事快说!”
“哟,还是不相信我呀?那你跟我来吧。”陈景愉甩了下头,示意张恒军跟上。
张恒军并没有动,站在原地看着无赖似的陈景愉走动,陈景愉出现在他面前他并不意外,当初和母亲离开的时
候心里就做好了准备,将来会被李牧或松山抓回去,继续着之前的噩梦,离开那里只是想安顿好母亲,不论是
被李牧误会出卖了他还是被松山囚禁,张恒军都不想让母亲再跟着自己担惊受怕也更不想让母亲成为自己在外
人手中的筹码。
“喂—”陈景愉有些不耐烦的催促着张恒军,张恒军也只好跟着陈景愉走进电梯。
这个城市虽然不是很大,但这家医院本着这座城市的良好环境,高档的设备在国内也是大有名气的,来到十二
楼,张恒军有些陌生和异样的感觉,即使来往这家医院三年了,可是他还是第一次来到十二楼,走出电梯感觉
这层楼异常的安逸,走廊上的病人看上去面色都非常的好,但身边都有护士陪护着。
陈景愉走在前面,驾轻就熟地在前面带路,张恒军缓缓地走在后面。
“这层是精神科,我是来看病人的。”张恒军没有回话,只是观察着四周的病人,确定了陈景愉话的真实性。
“话说那个病人你也认识,一会见了面就知道了。”
些许,两人来到一间病房前,透过房的玻璃,张恒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病房里呆坐着一个女人,尽管
看上去毫无精神的发呆,但依旧很漂亮,那个女人注意到了门外的两个人,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变得兴奋起来,
冲向门前用力的敲打。
“景愉,你来了,李牧呢?他来看我了吗?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让我见见孩子,原谅我吧。”
眼泪、鼻涕和口水流的到处都是,张欣桐再也不是往日那个高贵漂亮的妇人,如今像条疯狗一般求得别人的原
谅。
张恒军惊讶的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陈景愉则转过身向来时的电梯走去,张恒军看着病房里的张欣桐也转
过了身,与赶往病房的医生和护士擦身而过,一路上张恒军和陈景愉都没有说话,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外面的人
群,张恒军对张欣桐怎么会变成这样完全不敢兴趣,不管是谁变成什么样他都不在乎,只是不知道之后要怎么
办,遇到了陈景愉相信很愉会见到李牧,如今他也没有可怕的了,可是他并没有能够平静的面对李牧的能力。
“我来这个城市纯粹是来看看这个女人的,真没想到昨天打算回去的时候看到了你,一开始以为眼花了,毕竟
你有些变化。”张恒军瞅着陈景愉,难得他正经起来。
“说不上来,就感觉变了,感觉你像变了个人。”张恒军喝了口咖啡,表示不想接陈景愉的话。
“切,难得见个面,不想我跟我聊聊?”见张恒军依旧没有回话,陈景愉尴尬地喝了口咖啡。
“陈哥。”陈景愉有些惊讶地看着张恒军,“我想李牧不会知道我在这个城市的,是吧。”
“三年前一切都结束后,我问过他,要不要找你,李牧的意思是,他不强求,如果你真的想见他的话,会回去
找他。”
“那就麻烦陈哥当作没见到我了,谢谢了。”张恒军立起身拜托的点了下头,便离开了咖啡厅,事情到底变成
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即使李牧身边没有了那个女人,张恒军也再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37.后来
三个月过去了,张恒军依旧留在那个城市,没有人来店里捣乱,没有人前来威胁,也没有李牧等人出现,张恒
军才终于相信陈景愉与自己确实是偶遇了,这样也好,张恒军可以安定下来生活了。
电话响起,张恒军也没有异常的感觉,接起电话听到陈景愉的声音张恒军有些反感,之后是没有见到李牧,可
是不知道陈景愉从何处要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几乎是两天一个电话,都是说些有的没的废话,如果不接就会
一直响着。
“喂—”不耐烦的接起电话,张恒军已经做好了听废话的准备,他实在不想因为这个家伙一直拨打自己的电话
而使自己的电话处于占线状态,无法接其他顾客的电话。
“张恒军,李牧受伤了,现在情况非常危险,你要不要来见他一面?”
张恒军的心砰砰直跳,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听,挂掉手机,立刻离开店里,开着车驶向机场。这样的心情以
前也有过,当初李牧和松山第一次火拼后听说李牧受了重伤,就和当初的心情一样,不知道是怎么搭上了飞机
,不记得何时问陈景愉是哪家医院,不记得怎么跑到病房前的,只是一开门看到李牧一脸惊讶的样子,再看看
旁边一脸坏笑的陈景愉,张恒军感觉自己就像个笨蛋。
“既然都见面了,就好好谈谈,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哈。”丢下这句话,陈景愉跟风吹似的跑掉了。病房
里只剩下呆呆站着的张恒军和吃惊傻坐在床上的李牧。
“你……”李牧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腿,“你来了。”
“嗯,你的腿?”张恒军自嘲自己的愚蠢。
“跟儿子玩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摔了下来。”李牧满不在乎还有些许自豪的指了指腿。
张恒军皱了下眉毛,这人怎么还没长大,“我先走了!”语毕,张恒军转过身要打开病房的门,确惊奇的发现
门被从外面反锁上。有些气愤的回过头看着悠闲吹着口哨的李牧。
“既然你来了,不想问我一些事情?”李牧故做无辜的看着张恒军。
“有什么好问的?你的事与我无关,难道你还想把我关起来拿我母亲来威胁我?”
“过来!”李牧变脸的功夫张恒军早领教过,听着语气也知道他生气了。张恒军站在原地不动,死死地盯着李
牧。
“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陷害我的人,和松山暗里勾结的人不是你。”李牧有些无力的说道,语气也变得无奈
,温柔。
“一切都是张欣桐在后面捣鬼,我一开始就知道的。”李牧抬起头看向张恒军,“松山要的是你,她则是要我
离开你。”
“可笑,我不过是个玩具,值得他们这么认真?”张恒军自嘲着,笑着看向李牧,“我妈已经死了,不管你和
松山的战争谁赢谁输,都与我无关了,我只是想安稳的过日子,你们的战争结束了,我作为棋子的任务也完成
了,何必这么纠结我?”
“我打败了松山,他不会再踏入中国一步,也不会再来骚扰你。”李牧低下头,将手抚着脸,使张恒军看不清
他的表情。“第一次拼火,张欣桐是被松山摆了一道,她没想到松山会做得这么绝,本来她与松山约好让你背
个黑锅,所以我也将计就计……”
“无所谓了,都已经过去了。”张恒军打断了李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