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白头吟(穿越)下+番外——越绫歌
越绫歌  发于:2012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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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朕帝位。

诏书自然不是苏晋城写的,但是,玉玺字迹副本全在的情况下,谁又能够怀疑?苏晋尧在多少年前便开始准备

的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而他培养出的苏至炯虽然依旧稍显稚嫩,但却已经拥有了一种坐拥天下的风范,完全

没有让他失望。

诏书宣告当天,苏至炯便已经利用已经被周辉掌握的路北京营控制住了洛阳城内所有有可能会发生动乱的地方

,并且以雷霆手段迅速而又有效地在朝堂上站稳的脚跟。

可以说,与当年仓促继位的苏晋城相比,苏至炯幸运太多。

新帝登基首日,莫家老公爷莫乾柊再临朝堂,一直到朝堂政事真真正正地稳定下来,这位已经年过古稀的老人

才自请告老,卸下了曾经加于他身上的所有荣耀,泛舟归田。

这是新帝登基将近一年的时候,定康元年腊月初十。

这一日是前朝奕亲王苏晋尧的第一个孩子降临人世一个月的日子。

这位奕王世子无疑是幸运的,虽然一出生就失去了父亲,却因为是奕亲王独子的关系坐拥了万千繁华富贵。

奕亲王府前厅,宣旨完毕的张冼挂着真心的笑容扶起莫清璇,道:“小世子可算是满月了,皇上已经着人问了

好几遭,就等今儿个呢。”

莫清璇请张冼坐了喝茶,脸上尽是母性的光辉,道:“倒是劳张公公临行前还折腾着跑了一趟,至行一出生就

得了如此大的荣耀,还请公公谢皇上美意。”

张冼谢了莫清璇让座,笑道:“王妃哪里的话,皇上可是看重这个兄弟,来之前还特意让奴才带话说让好好养

着呢。”说着,张冼又行了一礼,接着道:“今个儿是小世子满月宴,想必王府忙着,奴才也要回宫复旨,就

不打扰王妃宴客了。”

“王妃,院子里已经开唱了,御王王妃请您过去听戏呢。”扶蓝弯了腰轻声道。

“嗯。”莫清璇将心思收回,扶着一旁越菊的手站了起来,带上两人去了摆着戏台的院子。

腊月里天气寒冷,内眷们都坐在一处小阁楼上的听戏,三三两两间谈笑自如。

莫清璇站在侧门处看着里面的热闹,微微红了眼眶,一种情不自禁的感觉几乎是瞬间便要将她淹没,但那种感

情最终还是沉了下去,心海一片平寂,连一丝涟漪都未兴起。

莫清璇明白,这一世这一生,作为奕亲王妃,她只能这么过了。

不过还好,她还有至行。虽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但又有谁知道呢?

“你,打算好了?”

“是的,我以前不过是想要活的自在一点儿,但这些年我也想的清楚,如王爷所说,真要自在不一定非得摆脱

了谁的身份谁的影子,反而王爷走后,奕亲王府更能护着我。”

“那你也不必……”

“我只是不想以后都孤零零的一个人。”莫清璇想到今年六月份见到苏晋尧时两个人的谈话。

当时,苏晋尧看了她半晌,才递给她了一张纸,说道:“那好,既然你想这样做,这里有一个地址,有时间的

话去寻了南安侯言安靖,告诉他是我交给你的这张纸,孩子的事儿他会帮你办。”

为了孩子的健康着想,她并未同意言安靖说的催产,而是等那孩子过足了月,只是这样一来孩子就比正常时间

晚了一个多月出生,就给众人留下了身子孱弱的印象。

莫清璇想,这样就好。

“哟,我们家的小媳妇儿来了。”

被声音猛的惊醒,莫清璇眯眼看过去,说话的正是坐在于她并排而放的首位的御王妃。这个御王妃是如今御王

世子苏晋宏的母亲,当初的御亲王侧妃,三个月前才被扶正,由皇上下旨晋封了侧妃,从侍妾到侧妃再到如今

的正妃,这个女子也算得上修成正果了。

只是,这位御王正妃和那位王爷与世子走的路线很不一样,显然对她这里表现出了难得的善意。

“母妃。”莫清璇将手放入御王妃伸出的手中,羞涩却不失大方地一笑。

在她登上御王妃位置的时候,她就是是她的长辈了。

“至行怎么样?听说晚了日子,身子可好?”

莫清璇道:“好着呢,虽说刚出生那会儿弱了点儿,却被皇上赐的药都给补好了。”

御王妃拍了拍她的手:“至行和你都是有福气的。”

莫清璇抬头,只见这位风华已失却依旧不减魅力的女子已经将视线移到了前台上。

定康。

看着铺在书桌上的白纸,苏晋城拿着笔写下这两个字。

一双手臂突然从他腋下穿过,拦腰抱住他:“这年号怎么了?”

苏晋城放下毛笔,揉了揉额头:“年号没事,只是到现在都感觉有点儿不真实。”一边说一边随着苏晋尧的力

道与他并肩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道:“你说我以前一直以为至炯是个喜好武事的,怎么就如今……嗯,温和

?”

苏晋尧笑着帮他揉鬓角,道:“还记得塞东那几年吧?”

苏晋城点点头:“嗯,至炯还和我求了好几回。”

苏晋尧接着道:“他去那时候虽然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但那毕竟是便将战场,我也时常带着他出去转,见得多

了,自然就不会只如年纪小时的热血冲动。”

苏晋城笑:“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苏晋尧拿鼻尖蹭他的耳朵:“怎么样,我给你培养出了一个出色的继承人吧?”

“呵,你还好意思说。”苏晋城仰靠在椅背上,戏谑道:“如果你不培养出至炯这样的人,当初你既是把我带

出来,我也不会放心。”

当初,在苏晋城决定与苏晋尧归隐山林前,可是着实密切注视着朝堂上的风吹草动,一直到苏至炯以铁血手段

将手所有有可能因为新皇登基爆发出的乱子镇压下去,又联合莫家将铁血镇压会造成的隐藏问题解决掉,他这

才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而今,看到苏至炯前些日子颁布的年号,定康,他才算彻彻底底将心放下去。毕竟,厦梁虽然强盛,却也抵不

住兵事常兴。经过七年的塞东之战后,厦梁朝需要的不再是武功卓着的皇帝,而是一个能够带着整个国家休养

生息的君主。

“好了,这算是完全放心了吧?”苏晋尧笑笑。

苏晋城揽住他的腰:“是啊,放心了。”

“那我听说江南的水乡不错,咱们去瞧瞧?”

待到花红柳含翠,渔舟带水赛神仙。

番外四:江南好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自古至今,江南的风景从来都是好的。

当初苏晋尧和苏晋城初离洛阳,游走天下之时,虽也曾路过扬州,却因为那时候两个人即便已经有了待在一起

的条件,也因为苏晋尧私自决定厦梁朝大统的关系而产生了那么一点儿似有若无的裂缝。

所以,忙着哄回苏晋城,而收拾东西回京暂时观察朝廷局势以便掌握主动权,避免厦梁走向岔路的苏晋尧,自

然就没心思拐到这个有着温婉情调的地方游玩。

如今,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而且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会一直空闲下去的苏晋尧,终于开始

了江南之行,算是得偿所愿。

说到江南,就不得不提起奢靡富贵的江南官场。

苏晋尧和苏晋城两人当初离宫的事儿虽然策划精密,但经过苏至贤那么一闹,有心人也能猜出点儿里面的猫腻

,再加上苏晋尧实在不是一个喜欢受束缚的人,同时也不想两人难得一起却还要“偷偷摸摸”,也就没特意掩

饰行踪,于是就造成了虽然很少人知道,却也不是没人知道他们还活着这个消息的状况。

而前些日子江南官场上更是传出了,苏晋城与苏晋尧将要抵达江南的留言。

虽然留言中没有指出,苏晋尧和苏晋城落脚具体地点在江南的哪里,但留言确确实实出来了。

这就让苏晋尧非常感兴趣了,毕竟,经过一年后,他们两个人未死虽然已经算不上什么秘密,但也没有公开到

谁不谁都知道的份儿上吧?

想起之前那次因为他要和苏晋城脱身而草草结束的刺杀,苏晋尧心中的趣味再次被高高地提了起来。那次,他

以为只是为了争端权位才兴起的事件,现在看来,或许也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江南官场,还真是自古以来的喧哗乱世啊。

三千繁华烟水铸就的扬州城此刻正随着脚下的波涛浪涌缓缓逼近。

苏晋尧站在船头,迎面一阵沁人心脾的凉风,此刻正值初春,江面上寒气未散,江水却依旧仿佛一幅泼墨画卷

般渐次展开了妖娆身姿。

肩膀上一沉,苏晋尧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唇角上扬到:“这么些年,我也算是跑了不少地方,却还是第一次

到江南。”说着,他侧头看与他并肩而立的苏晋城,接着道:“景色确实不一样。”

“你去的不是草原就是大漠,山水自然不是一个样。”苏晋城笑道:“当年我未登基时曾经来过江南,那时候

就觉得这是个生活的好地方。”

苏晋尧也跟着笑:“还是你有先见之明,十几年前就已经开始为咱们策划了。”

苏晋城呼吸一顿,却也没说什么,斜看了身边的男子一眼,将视线放到前方已经隐隐约约出现的扬州城上。

十几年前。

从相遇到相知,已经过了的这十几年是真的令人难以忘怀。

苏晋城突然想起他们互相猜疑那段时间里,他甚至怀疑过他们这一生都要被束缚在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了。

这一生其实很短,无论多么大的风浪他们都已经经历过,前半生的浮华如同过眼云烟,现在想来竟然已是千帆

过尽,往日的痛苦挣扎现今看来不过是那般无理取闹。

不知道是不是江面上风大的原因,一眨不眨地盯着越来越近的扬州城的苏晋城眼角酸涩,他伸手穿过苏晋尧的

披风握住藏在里面那只温暖有力的手。

苏晋尧回头看时,苏晋城正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朝着后方飞扬的黑发仿佛墨色晕开。

苏晋尧眼神柔和,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移开了视线,只是眼神越发柔和。

有些事苏晋尧不想问也不想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便是最好结局,前半生经历太多,既然回忆不尽完美,那么他

们珍惜现在就好。

想着他还是伸手理了理苏晋城身上与他同一样式的披风,玩笑道:“还是要裹紧实了,不然在扬州这人生地不

熟的地儿生了病,可有你受的。”

话音一落,周围沉寂了片刻,才听到苏晋城低笑着抬起了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还是你裹着吧,前些日

子不知道是谁夜里拉着我出仓看月亮,硬生生被江风吹得犯了病,还好意思说人?”话虽是这样说,却还是依

着苏晋尧的动作。

收回手,苏晋尧摸了摸鼻子。

其实不能怪他,只能说那次受的伤实在出乎他的意料,病根儿留的非常彻底,虽然与日常生活无碍,但旧病新

伤一起来的后果就是,他现在的身体经不得一点儿凉气。

对于此,苏晋尧只得苦笑,前世今生加一块儿,大伤小伤没少挨过,就没一次沦落到像现在这样被人笑话的。

隋炀帝开凿大运河,名为京杭,此次苏晋城和苏晋尧一路南下便是走的这里。

由于扬州正处在京杭运河上,而它自身也是繁华的可以,所以停泊口岸上熙熙攘攘。苏晋尧和苏晋城南下时用

的船只是苏晋尧早就准备好的,虽然里面舒适无比,外表却也仅仅是朴实大方,所以他们这艘不大不小的船到

来,并未引起什么注意。

弃舟登岸,苏晋尧只是一眼便喜欢上了扬州城。即使现在展现在他眼前的扬州城还太过混乱,混乱简直与他一

直以来所坚持的制度不想符合,他还是觉得这里很好。

阳光明媚,微风拂面,苏晋尧想,其实这么过一辈子也不错。

登上早已让人准备好的马车,马车门普一关上,苏晋尧便软了身子,窝进宽大车厢中摆放的软榻内,舒舒服服

地闭上了眼睛。

苏晋城好笑地看了看他,拿着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水递到苏晋尧面前,轻声道:“你是爱茶的,船上待了那么

长时间,腻了吧?先喝口下面的水缓缓。”

苏晋尧闭着眼睛笑,最终还是睁开了那双锐利依旧却含着疲惫的眼睛,伸手接过茶碗,喝了一口才道:“你这

话说得不对,我是爱茶,但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连清水都馋吧?”

苏晋城笑了笑不说话。

苏晋尧也再次闭上眼睛,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虽说走水路要比陆路稳当上很多,但他还是觉得累,身体上的疲

累。有时候苏晋尧会怀疑,他将苏晋城带出来到底对不对?毕竟,他的身体也就这样了,不好不坏,总之就是

那么拖着。

如今他才而立,苏晋城也正值壮年,只是那几年的生活太过紧张,将他的好底子毁得差不多了。

闭着眼睛,苏晋尧伸手握住苏晋城的手。

苏晋城一顿,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已经过了太多年,有些是有些人也不过只是感慨,也只能感慨了,现在要他们彼此放开,是不可能的事情,苏

晋尧想,即使他现在明白了明天既是大限,他恐怕也会拖着苏晋城拖到他离开人世。

扬州城内早已经安排好,苏晋尧和苏晋城的住所就在城东的一座庄园内,庄园不大不小,完全按照苏晋尧画的

图纸建设,庄园主刘员外是一个面目慈善的老人,在明面儿上的身份是与官府高层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生意人

而刘员外也没有辜负他那一张好面相,顶着慈善面目在扬州城混的不好不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根基深厚,

却又让所有人都明白他“只不过”是一个想要扎根扬州的生意人,一晃几年过去,就是江南官场传着苏晋尧和

苏晋城会驾临的空当里,也没人怀疑到他身上过。

高调中的低调,被这位刘员外练的炉火纯青。

这一日,天刚大亮,刘员外就带着家眷老小守在宅院二门外恭候,没办法他也想出去见见被自家公主捧在手心

里的主子爷,但是,庄园外毕竟人多口杂,再加上主子爷也已经传了话不让出门迎接,他也只能在这里恭候着

了。

就在江南官场为着那个不知哪儿听来的留言而紧张兮兮之时,一辆外表再普通不过的马车缓缓行在扬州城的青

石板街道上,这时空气还带着一丝凉意,勤劳的商贩却已经摆好了摊位,开始了一天的营生。

穿过繁华的街道,马车拐入一条小道,打招呼的声音瞬间多了起来。

“哟,张小哥好啊,这么早是出去办事啦?”

“是啊是啊,我们员外家的远房侄子正好路过扬州,员外让两位爷停两日呢。”

“啊,我说今儿天气咋这么好呢?原来是员外家亲戚来了啊。”

“孙大婶可真会说话。”

听着外面的话,苏晋城挑了挑眉毛,笑道:“你的这些个属下倒是不错,脑子都挺好使。”

苏晋尧道:“这是刘顾寻的人,当初我让他来这里时,可是除了钱财什么都没给他。”

苏晋城看向他:“为了这一天?”

“是啊,为了这一天。”

为了不让人们怀疑,不仅扬州,也不仅仅是厦梁,连辽国藩国在内的千里草原上,他都做了策划,为了应付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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