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方以牧没有课，他叫楂楂关了店门，天冷了，他要为他购置一些衣服，准备过冬了。今天是星期三，人潮不是很多，方以牧与楂楂并肩走着，惹来好多人的惊呼声。方以牧是听得多了，楂楂第一次被人这样惊呼着，小小的一颗心也萌动了起来。是因为小小的虚伪呢，还是因为身边的方以牧？

他不多想，自然也没有理清。

方以牧为他挑选衣服，一件件都是有品位的，有特色的，楂楂买衣服从来都是随便，他没有过多的时尚理念，穷酸的生活让他不具备这些思虑，过日子才是重要。

他好像常来，营业员们都是细心熟悉的款待，他一边和营业员说话，一边把衣服往楂楂身上摆。

“您的朋友嘛？以前没有见过。”女营业员甜甜的问道，“但是像你一样，很有气质。”虽然是在恭维的话，但是说出来就有不一样的感觉。楂楂逛着有些累了，他也不回答，问题也不是在问他。

“嗯。”方以牧不愿多回答。

女营业员似乎知道了些什么，于是把话题转移，“这件是刚从意大利进口而来的。纯手工，而且很保暖的。今年听说有寒流，特地定做了几件。”

“嗯，这几件都帮我包起来吧。”方以牧说，看向旁边无精打采的楂楂。

然后决意拿下几件，楂楂无聊的坐在一旁，看着方以牧收好东西结账，然后走向他。

“昨晚睡得不好吗？很没有精神的样子。”方以牧手上提着百货袋子，问楂楂。一边走出品牌店。

“我肚子饿了。”楂楂为难道，早上他吃了很多，但是没有办法，他的消化快，还没有三小时就饿了。

“再去帮你买今年的长裤，然后我们去吃饭。”方以牧说，楂楂跟在后面，懊恼着。

“哦。”楂楂并不喜欢逛街，很闷，买东西什么的都是到网上去订购的。也不用出门。

他们前脚一走，后面的人就叽叽喳喳起来了。

“哇塞，那个高一点的真帅！矮一点的吧，还真的可爱的紧呢。”

“年纪好像也很小啊……”

“穿得很体面啊。而且很有气质呢……哇塞，是不是明星啊……”

“每次他都来消费，很高的。”

“天啊，是富二代吗？”

“好像在复旦读书啊……资料上显示的。”

一群女孩子叽叽喳喳。他们都没有听到。

楂楂只是听到了自己肚子饿得发慌。看到楂楂真的忍不住了，方以牧也放弃了坚持，直接带他先吃饭。

015、恶魔之惑

两个人吃完饭，就回去了。方以牧来的时候是开车的，旁人看到这样一对搭档出门，还配着如此醒目高档的车，眼底充满羡慕。楂楂自然是从旁人的眼中瞧得几分。见怪不怪。其实他也不知道方以牧家里面是做什么的，只知道他家真的很有钱，而且方以牧出手阔绰，对生活上的一切事物皆有讲究。楂楂也领教过几分。

车子在路上行驶。过去的是灯红酒绿，五光十色，上海开始了它糜烂而芬芳的夜生活。楂楂看着窗外掠过去的景色，影影绰绰，稍纵即逝，感觉到不真实。唯独身边的人是真实的，楂楂想，从上车到现在，方以牧只是目视前方，专注的开车。他一手操纵方向盘，另外一手握住楂楂的手。这紧握着自己的手，传来的热度，那是真实的。

他们没有说话，车厢很安静，一股暖流来过，楂楂竟然期待上海的冷了。因为有身边的人被温暖着，很美好。他从小过惯苦日子，夏热冬冷，最是让他熬不住，以前家里没有钱，风扇都没有买，热天睡出一身汗，他宁愿到马路上睡，哪里风大，不会感觉粘腻。冬天一个暖热的东西都没有，他自己一个人盖了两床被子，奶奶说，他这命，该怎么活？忧心忡忡的怕他活不了。倒是楂楂一个劲儿的安慰着奶奶，那活不了？那活不了、、、、

但是自从遇到了方以牧之后，虽然整天老是被欺负，但是那些哭罪没有受过，日子过得与之前简直是天与地的比较。虽然一时没有换过劲儿来，但是着实是迷陷进去。但是他不是很喜欢靠人养着的感觉，即使是方以牧还是感觉到别扭，周围的人群眼神的暗示，让他卑微的知道，他一个孤儿一个地摊货，怎么可以享受这至高的荣耀？简直是笑话。

方以牧打了个转，放了个档，感觉身边的人在沉思，细细的问，“在想什么？”

楂楂从窗外的景色回过神来。“没。”

“今晚吃得不饱吗？”方以牧问，注视前方的拐角。楂楂知道，家很快就到了。是他和方以牧的家。一个温暖的家。多好。

“嗯。回家我还想吃点。”楂楂似乎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欣喜，说话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意。方以牧被这样的楂楂迷去了心神。他把车子停在小区的车库内。牵着楂楂的手，还拿着那些从百货里面购买得来的商品，走向了他们的家。

楂楂逛了一天，懒洋洋的做了东西，再次填饱了肚子。方以牧回来之后就在书房里面。等待楂楂收拾好了一切，方以牧也从书房出来走进卧室。

“来，把这些换换，我看下。”出来的时候，方以牧已经拎着货物，一件件的拆封，递给楂楂。楂楂接过质量上乘品位上乘的衣服，内心觉得柔然。起身往浴室的走去，却听得方以牧说，“在这里换就得了。”

楂楂认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在这里换。”方以牧没有加重语气，却多了一些认真。

“我不。”

“在这里换。”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都是男人，你还怕害羞吗？还是你的身上有我没有的？”方以牧调侃。眉角扬起，似是有些挑衅的味道。楂楂被方以牧这样一说，想想也对，都是一样的，他都不介意自己介意什么。于是也大方的脱下来，没有看方以牧的脸色径自换上。

可以想象的，白色的肌肤，细腰，窄臀，长脚，一弯下腰，可以看见的隐秘。

活色生香的诱惑！

方以牧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似乎渐渐燃烧起来，某个部位开始变化。眼睛变得热切，像是要把眼前换衣服的人吃进肚子里面，骨头不剩。

那背对着他，渐渐脱去上衣，衬衣，裤子，内裤，一寸寸皮肤，一寸寸雪白裸露在空气中，带着引诱的情色，带着春药的一般的感觉，让方以牧像头豹子一样敏捷走到楂楂身后紧紧抱住他。

楂楂裸露的身体被人这样一抱，愣过神来，猛然挣扎起来，他大叫方以牧的名字，想要转身看看身后这个男人是怎么了，怎么忽然这样子，他觉得自己的脸红了起来，身体也烧了起来。

方以牧像是在喘息一样，把头放在楂楂雪白的脖子上，似是在控诉一般的问，“你在引诱我吗，嗯？”

016、清晨争吵

清晨的曙光，带着润泽美好一天的寓意，鲜活了生命的色彩。

楂楂一切都开始了重新

但是有些事情一旦失去就没有重新的机会，虽然比较有点不贴切，但是确实如此。例如，自己昨天跟男人上床做爱，还有反应。

睁开眼睛，床上的凌乱已经没有了，干净整洁，让他以为昨天晚上是一场春梦。一夜无痕。但是怎么可能？！身体的感受明明都还在，疼痛和屈辱也都还在。虽然不是女人，但是身为男人被压，那是一件多么让人觉得愤怒的事！

楂楂惺忪的眼睛，难受的看着窗外的光线，水珠在光的折射中焕发出不同的色彩。红肿的眼睛有着干涩发疼，昨夜方以牧做得太凶猛，他哭着喊着，眼泪鼻涕都出来了，可是那个男人却说什么都不肯放手……可恶……

正在想着更为绝望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温柔的声音，“来，吃点东西。饿了吧。”

楂楂不想去看身后坐在床沿的人，疲惫的把脸埋在枕头里。

“不要闹脾气了，赶快起来吃点东西，已经过去一天了，身体好点了么？”

“什么！”已经过去了一天？难道他因为这场性爱而昏睡了那么长时间？天！

“嗯。昨天早晨醒来，你发烧了，可能也是我的关系，做得太凶猛了，忘了帮你掖好被子……”男人自顾自的说着，搅动着手里面的粥。“快点转过身来，喝点东西，不然你会饿死。”

楂楂不能像是方以牧一样，发生这样的事情还能镇定自若，又或者说，他因为是被压的那个，所以更不能镇定自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想到方以牧居然那样扫掉他的尊严对着他做那样事情，想到以前方家的人看他眼神的那种蔑视和嘲讽，眼睛红了起来，脸开口都有点哽咽，“为什么要对我做那样的事情，你明知道的，我是喜欢女人的。”

听起来似是控诉的，毫无杀伤力的话，却隐藏着一种信任被磨灭，方以牧不以为意，他是被楂楂宠惯了，“你不也很喜欢，而且你也很享受，”他说着，不自觉的被昨晚的那美好的感觉弯起嘴角，“老实说，你真的棒的没话说。”

“砰”的一声响，让方以牧停留在脸上幸福的笑意隐没，换来的是阴冷的面容，而那声响，是他手里那碗热气腾腾的白粥，他没有料到楂楂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翻过身来直接摔掉他手上的白粥，由于降落，那刚刚煮起来的白粥洒在他的身上，由于汤，渗入衣服黏着皮肤，一阵生疼。

楂楂毫不畏惧的看着方以牧那张足以杀人死的脸，身子还在颤抖着，这个该死的方以牧，居然是这样光明正大，并且没有半点道歉！难道他是他的所有物吗？

“你发什么疯！难道我说的不是吗！”

“你去死，方以牧！王八蛋！王八蛋！”楂楂说着说着，带着哭腔，却是脖子青筋浮现的大喊，“你给我滚！给我滚！你这个骗子！骗子、、、、”

方以牧整张脸都是扭曲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楂楂会有这样与他对峙的一天，楂楂从来软弱，容易妥协，并且乖巧也不会乱发脾气，只是这次，他确实是让方以牧长见识了，楂楂发起脾气来，简直就是六亲不认！连他怕得要死的方以牧也敢这样对着他说话！他从来都是别人伺候的命，遇见了楂楂，他的那件事情不是亲手来做的？是他太宠他了吗？

“我滚？”方以牧抽搐了嘴角，有点隐忍，他身上被烫的疼的火激起了他的匪气，“好像要滚的是你吧，搞清楚，这里是我家！”

楂楂被方以牧抓着胳膊，听完他的话之后，狠狠的甩开方以牧的手，摇晃的挣扎着起来，费力的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套上之后，往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到方以牧回过神来知道楂楂出去的时候，听来一声门响，“砰”的一生，划破清晨的宁静。

017、感同身受

哪里是方向？哪里是未来？哪里才能逃出去，然后好好的，哭一场。

楂楂感到整个人像是死了一般难受，不仅是身体还有身体那脆弱的心脏。

为什么他要做那样的事情，为什么做了那样的事情也不懂得温和？为什么自己要让他得逞，他觉得自己简直要死一般的难受，都是那该死的方以牧，他想。

他想到的是，方以牧的灼热放进自己的身体，感同身受一样的触感，那样就像是彼此埋进彼此的血脉一样。是那样的关系，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却是不感到讨厌，甚至是没有去学会拒绝？楂楂这个时候怀疑起自己的性向来。悲哀的，他觉得，方以牧让他难以抗拒。

楂楂拖着疼痛不堪的身体，到处晃荡，他已经没有了目的地，只是很多事情忽然变得不明朗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变得很不相同了，那些他不以为然的，都是为了今天这样要得到他的身体吗？只是怀揣着这样的目的才那样对他的吗？

他带着他去游乐园，他们一起坐木马，他在后面追逐着他。摩天轮转起的时候，他看见不能坐那么高的他对着他不自然的招手。夏天他们组织了夏令营，他们去游泳，他怕的要死，但是方以牧恶狠狠的要教他游泳。他喜欢吃那些糖果，他虽然不肯，但是还是一罐罐买回来放在角落……

过往的一切一切，他看起来心安理得，却原来他不该有这样的情绪。那里面暗示着这一切都是需要回报的，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

真的是，楂楂不知道为何，露出了苦涩的微笑。

直到听到后面有人着急叫他的名字。

“楂楂……楂楂……”楂楂猛然的僵直了身体，但是声音不是自己所熟知的。

不是他……

他真的生气了吗？只是因为自己说了那样的话？真的是小气的家伙。但是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样了……那样娇生惯养的方以牧，被那样烫的粥弄到身上……很疼吧……

就疼死他，就疼死他！小气的家伙，也不出来找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很遭吗？

“楂楂……楂楂……”声音已经越来越近，直到那人气喘吁吁的站定在他面前，他才从嘴角露出轻微的微笑道，“奥力……真巧……”

奥力喘过气来，才对着他说，“你们两个搞什么？方以牧打电话来说你不见了。他很着急啊……”

想到那个家伙就联想到了身上的痛，哼！知道着急了，当初叫我滚的时候倒是很干脆吗……就是让你急急死你！楂楂坏心的想，其实心底的怒气已经消去了一半。心底还是在想的是方以牧是不是疼着吗？

“哎，你们两个是怎么啦？你别不说话啊……”奥力皱着眉宇，“我和我们家宝贝在一起约会，就被叫出来找你，我家宝贝生气的很呢。快点，你快点打电话给方以牧，被让他像是个疯子一样打电话给我。”

他和奥力相处过一段时间，加上他是方以牧的朋友，彼此早就已经很熟了，楂楂知道他是同性恋，并且有个同性恋爱人的，起初听方以牧时候的时候，还是觉得挺那个的，【纯粹心理反应哈】但是后来，看起来这对男男搭配，不知道羡慕了多少人，奥力的宝贝李琦是典型的温柔男，老实而温柔，漂亮得脸女孩子都自叹不如。加上奥力这样的型男配上他简直是完美的了。两个人登对得让人咋舌。

看人家两个多好，就方以牧一个豹子胆的脾气，火气冲冲的，真的是个狂徒一样。

想到方以牧之前对他做那样的事情，毫无温柔可言，又是个暴力不懂得安慰别人的人，和奥力比起来就是不合格！

“哎，你好歹说句话啊，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奥力这个时候才看清楚楂楂那张因为身体原因而苍白无比的脸，感觉要昏过去一样，“哎……别，别昏啊……”

018、和好如初

医院的味道，是融合了消毒水还有各种难受的气体及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对了，还有血腥，真的是恶心的味道。楂楂一醒来，就觉得胃难受，他一向讨厌医院，更害怕针孔。真的是让人万劫不复的感觉，在幼小的时候，简直让他宁愿生病也不来医院。

拧着眉宇，嘴唇干涩的发出嘤咛，身体的痛苦，是来自于下半身的某一处不能言明的地方。它是带着禁忌的存在，但却不知道，却早已经的动过手术，被医生看个光了。

“哎，你醒啦？身体觉得怎么样？额头，我看下……”一只手贴上楂楂的额头，“嗯，温度正常，还好。起来，喝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