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呼～～嘶～～～（鼻音）。

（小初：妈阿～终于睡了，再不睡我就掰不下去了！）

黑石澈：

埃呀！今天的月亮是在跟我作对是不是！怎么越看越像死小白那张蠢脸。

“烦死了！”

大力的朝池子里甩了颗石头，澈颓然的靠坐在一旁的树下。

为了避免爷爷又说出更令人想砍他的惊人话题，他趁着爷爷被对自己说教的时候‘弃刀潜逃’。

“真恐怖，要是再不走的话，爷爷搞不好已经谈到要把小白抓去上新娘课程的地步了。”

虽然夏日的晚风只带着少许凉意，但澈依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朋友啊……。”

举起自己的右手凝视。

若夜身上滑腻得跟女人没两样的触感隐约还残留在指间，轻易就让自己的脑神经纠结成一团。

“真不想承认。”

安静的夜晚只有蝉在鼓噪，吵得他心头都热了起来。

紧接着，一种微妙的情感浮现。

早就不是情逗初开的小伙子了，澈对自己底心那坛打翻了的蜜罐的味道清楚得很。

那是欢喜的感受，不得不爱上的情不自禁。

啧！刚才一时太震惊了，没办法马上认清这种想法，所以现在只要自己一静下来，就会浑身充满这念头，叫嚣着要自己去面对。

没错。

他是喜欢上那个可爱的死小白。

那个老是把澄澈的眼瞪得大大的死小白。

那个全身是破绽却以为自己很厉害的死小白。

那个很理所当然地黏在身边找碴的死小白。

那个敢在全族面前指出当家与某知名人物（肯德基爷爷）其中高度相似性的死小白。

那个躲在自己怀里红着耳朵说谢谢的死小白。

那个明明穿着印有微美樱花的和服，却一点也不性感，但就是让自己有股冲动想紧抱着的死小白。

“……可是只要一想到对象是那个呆小白，好像反而会让人有种衰到的感觉。”

唉～，看来自己乖桀的命运又要多添一笔帐了。

（小初：算你衰到～，乖！我会帮你默哀……三秒钟。）

桐户泷佑：

『父亲，为什么我要在母亲面前发誓呢？』

『傻孩子，你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母亲？』

“妈妈……。”

很拗口的发音，甚至有种苦涩的滋味卡在喉咙里，既上不去亦下不来。

在他的印象里，妈妈是个‘一点母性光辉也没有的女人’。

千万别误会，这不是贬而是褒。

是的，妈妈是个很有活力的小女人，永远都是开朗着一张脸，小的时候总是会笑嘻嘻的抱起自己往上抛，一边丢还一边唱着怪异的歌曲，“飞高高～飞高高～，我可爱的小泷佑志气高～～！”

虽然每次她和自己玩起这个游戏时，因为妈妈总是把自己给丢到五尺以上的高空，再惊险万分的接住，结果造成众多下人凸着眼在周围跌成一大片的‘人肉地毯’，别称‘临时紧急救难气垫’的壮观场面。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能够如此快乐的拼命要求‘再来一次’，还真是不要命的举动……。）

“飞高高～飞高高……。”嘴里哼着那手怪异的曲调，泷佑闭着眼沉思。

『母亲？』

『对，你知道你的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她、她……，妈妈她是怎么死的？！』

『……被你的小表哥——黑石澈给害死的。』

他只记得，那年他只有十岁，妈妈死后某个飘着雨的午后，父亲拥着自己双双跪在母亲的墓前哭泣。

那场雨。

很凄冷，很彻骨，锥心的撕扯着灵魂……。

桐户望生：

我老了，很老了，都已经到了要躺在棺材里睡的年纪了，预言所说的那一天怎么还没到来？

不知道还能保持这个秘密多久，要是泷佑那小子再没有任何行动，那这些年来的准备岂不就要付诸流水？

唉～，真是令人担心。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澈那小鬼尽然带了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回来，真是气死我了！

再怎么说，我也希望自己的孙媳妇儿能是个知书答礼温柔婉约的贤慧女孩，要是长相也能配得上我家的澈，那就更好了！

可、可、可是那个野丫头不管是横看还是竖看，怎么看就怎么没气质。

身材平板先不说，连嗓音也不是理想中的细致甜美。

呿！虽然长得还算秀气，却没礼貌到了极点，根本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以的话还真想退货。

（小初：爷爷～要娶也不是你娶，挑得那么起劲干啥？）

桐户鹰行：

今晚真是个安宁的日子，蝉在叫，风在吹，月在上，星在闪，只能说～美好的一个夜晚。

对了，今天我见到了未来的表嫂喔！

白白净净的秀气脸庞，就连小桃也很喜欢他呢！

话说回来，表嫂虽然长得好看，但他毕竟是个男孩子，没想到爷爷竟然会答应这种事情，还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讲到表嫂，就想到澈表哥。

不知道他和哥哥两人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相处。

真搞不懂为什么哥哥会讨厌他，表哥人明明就不错说。

桐户桃子：

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听好了喔！

今天下午的时候我看到一个漂亮的姊姊。

其实我知道他是个哥哥，不过他看起来跟我哥哥还有澈哥哥不太一样，瘦瘦的白白的，还有点凶凶的，可是他身上有种香香的味道，所以小桃我还是好喜欢他喔！

姊姊他很漂亮哟！我家的哥哥们也都长得很好看，不过就是跟姊姊不一样，姊姊是那种漂漂的感觉，跟哥哥他们那种型完全不同。

嘻嘻嘻，虽然他今天一直要我叫他哥哥，不过小桃已经在心里决定了，以后我要一直叫他姊姊，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他哟！！

（小初：啊呜～～，小桃小桃你也很可爱压～！）

桐户家族的众多下人们：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管他是男是女，赶快开始准备澈少爷的结婚典礼吧！

能够有个这么有勇气的新娘，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好玩啦！！

（若夜以一句惊人的‘肯德基爷爷’，从此获得广大下人粉丝们的支持……。）

清晨的阳光洒落到屋里，某庞大的不明人型背着光出现在刚睡醒的夜眼前。

「妈呀！！出现啦！！！」标准的国语字正腔圆地在清晨里响起。

那个疑似某不明鬼怪的东西，其实就是彻夜未归的黑石澈。

原本打算带着满身朝露，以唯美的颓废倦容登场，只不过被若夜这样一叫，反而觉得比较像迷失到地球来的外星生物，连他在叫些什么都听不懂。

「呃阿阿阿！！鬼呀鬼呀～～！！」由于背光的关系，若夜到现在还认不出眼前的人和鬼怪之间的差异……。

“闭上你的嘴，吵死了！”可恶，都被他的尖叫声吵得头都晕了。

“咦？！澈？是你吗？”不敢靠近确认，往被子里缩了缩。

“笨小白，连你老公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阿。”

“什么！澈你这不要脸的家伙什么时候变我老公了！”直接丢了一个枕头过去。

“哦？不是一直都是吗？”俐落的挡下飞过来的暗器，澈一脸疲惫的走到若夜跟前，先是渴望的扫视着舒适的被席，快速地钻进后就拉着若夜一起躺好。

“欸！我要起来！”

“再睡一下。”

“不要，我已经睡饱了。”

“嘘……。”

“喂！放开放开放开～～！！”

“你太吵了，叫你睡就睡，不要在那边罗唆。”

“你、你、你这只讨厌的沙文猪！我才不要跟你睡哩！”

“该死的——！”

受不了的低声吐出咒骂的语言，澈抬起上半身笼罩住不断扭动的若夜，一俯身就强硬的吻上那张聒噪的小嘴。

这是个不带任河煽情意味的接吻，纯粹只是安抚的行为，直到被吻的死小白乖乖放弃挣扎，满脸任人宰割的可怜模样，他才满意的倒向一旁，再度抱着这个已经成为‘超大人型布偶’的呆小白愉快入睡。

真好，看来自己平时的‘家教’做得不错，效果真令人满意。

入睡的前一秒，澈彷佛偷了腥的猫，得意的笑了笑才进入梦乡。

听到平稳的呼吸声了。

“睡、睡着了吗？”

没有回应，依然只听得到深缓的呼吸频率。

“喂喂，沙文猪～我要走罗～。”

不放心的又推推黏在侧边的庞大身躯，看到澈只是微微翻了身，若夜才终于相信他真的睡死了。

阿哈！既然他都睡死了，那自己在还这里干什么？快点溜走比较重要，他才不要陪这个家伙一起耗在这里勒！

挣扎～挣扎～我扭～我扭……。

很好，脱离得很顺利。

我再扭～再扭～再扭……。

“姊姊你为什么跟澈哥哥躺在一起啊？”

别吵我，我就快要成功了。

扭呀扭～扭呀扭～，目前已经成功的让敌方的手从自己胸口滑落到腰部了，继续努力啊！

“姊姊你在干麻？流了好多汗呀！”

废话，试想你要从一只有着高度危险性的熊的熊掌下逃脱，这能不冒出一身冷汗吗？

“姊姊！姊姊！你和澈哥哥在玩吗？我也要！”

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滚到若夜身旁，做势就要挤进被子里。

赫然发现桐户桃子的存在，若夜紧张的一巴掌挡住正要掀起棉被的小头颅，惊险万分的阻止往内探的趋势。

（……你要干麻！快给我住手！你这笨小鬼！）

怪了，这小鬼什么时候跑进来的？

“……呜……姊姊不跟我玩，呜呜……哇——……。”嘴巴蹶起来了，标准的待哭表情。

桃子抓住若夜的手，抽抽噎噎的张大了嘴巴。

（等等等等！！停！拜托你不要哭，我陪你玩就是了。）危险，如果让她哭了，一定会吵醒沙文猪的，那自己不就没机会脱逃了？！

努力以微小的音量哄着一旁含泪的桃子，若夜不妙的发现到放置在自己腰部的手臂有收拢的迹象。

不管了，先让这个小恶魔闭上嘴巴再说。

（嘘～桃子要是乖乖的，哥……姊姊等下就陪你玩喔。）

“真的吗？！”

（嘘！！小声点！！！）

（喔……真的吗？说好了喔！）

（恩。）

半小时后，无奈的被桃子拉到一处凉亭，若夜认命的继续扮演

‘大姊姊’的角色。

“好啦，现在你想玩什么？”

“姊姊我带去看一个人好不好？”桃子兴奋的大眼巴巴地闪烁着。

“啊？”不是要玩阿。

“我介绍我的好朋友给你认识喔！”桃子扯扯手中抓的衣角，那是若夜身上的一部分。

“谁呀？”想想也对，这么大的宅里就算不是桐户家‘自产’的，也应该会有几个下人的孩子。

“他叫小梢喔！住在后山的林子哩，平常除非跟着他妈妈一起，要不然是不会到主屋来的。”

“他住的那里会很远吗？”

“嘿嘿～放心，小桃我知道一个秘密通道，可以很快的到他家。”

“秘密通道？”

“恩，就在这亭子旁边的树丛里，只要往里面走，不久后就会发现一条小溪，顺着小溪往上走就会到他家后院的寺庙了。”

什么！见个朋友还要跋山色水喔！还真是吃饱没事撑着。

“姊姊我们走吧！”

“喔……喔，好。”

虽然不甘愿，不过还是乖乖跟着坚决的小桃子走进了茂密的树林里，任凭荫郁的树林遮住两人的身影。

19

“沙……沙沙……。”

风吹过树叶，歌咏出自然的气息，在一片绿意的庇荫下，吸入肺部的空气都如清水般的透彻心脾。

（如果不论这癫陂难走的路，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姊姊你要小心走喔，这里附近长了很多青苔，很滑的。”远远走在前方的桃子，蹦蹦跳跳的在浅浅的溪流中穿梭，不断溅起快乐的水花，玩耍中还不时回过头来提醒若夜。

“喔，我会——……哇啊！”

『砰！』

才刚被提醒，马上脚底就很不巧的滑了一下，硬是跌在冰凉的水中。

“天阿，痛死我了！”

“唉呀！忘了跟你说，那里有个坑，我之前也跌过喔！怎样？很痛呗？”蹬蹬蹬的几下，一眨眼的功夫桃子就熟练的踩着大石头跑到若夜身边。

“你——……，早点说嘛……，痛死了。”衣服也都湿了，还好现在是夏天，应该不会感冒。

“嘿嘿～，刚好小梢他家快到了。”

“哪？”放眼望去四周还是一片树海。

“就在上面。”指指前方。

“……。”废话，你十分钟之前也说过这句话。

突然觉得拳头好痒阿～，真想往桃子那嫩嫩软软的小脸上抓痒去。

……等等！虽然只是个小鬼，但好歹还算是女人，他凌若夜堂堂好男儿，怎么可以随便动手往女人身上招呼去？

疴阿阿啊！！！算你这小鬼走运！！！

正当若夜感叹现在的小鬼还真会折磨人时，一声清脆的童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是谁？”

一个年纪跟桃子差不多的小男孩站在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们，而他看着若夜的目光带着些许的警戒。

“耶？小梢你怎么溜到这来了？”桃子高兴的喊着，本来还想跑到他身边，不过一想到躺在一旁的若夜只好作罢。

（啥？那个看起来脾气很屌的小鬼就是‘小梢’？我还以为叫‘小梢’的是一个女生呢！）咋舌。

“你先跟我说为什么今天那么慢？”叫做小梢的那个小男生看了眼还坐在溪水里的若夜，吊起了一边的眉毛，猫眼似的两只大眼狐疑的眯了眯。“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家伙吧？”

（可恶的死小鬼，我有哪里碍到你了吗？那副不可一世的自信到底从哪来的呀！）

“喔喔！对了，我跟你介绍，他叫姊姊～是我的姊姊喔！”桃子似乎很习惯小梢的脾气及态度，

“姊姊？他是人妖吗？”

“才不是哩！他是姊姊！”

“……算了，只要你坚持的时候，怎么都说不赢你。”

“喂！等等！我的名子才不是什么姊姊，我叫凌若夜，你这个小鬼给我好好记住。”觉得实在有必要打破沉默跳出来为自己申辩的若夜，连忙报出自己的姓名，以免到时候又多了一个追着自己喊‘姊姊’的小跟屁虫。

“喔？是吗？我也不叫小鬼，我的名子叫做神祈梢，姊姊～。”

猝狭的笑容好玩的盯着他，让若夜不由自主的感到一阵颤栗。

一阵想打爆眼前那有着一双猫眼的小鬼的颤栗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