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怎么绝得眼前的男孩好像某个人,他这种淡然的对话态度似乎在哪见过。
若夜还报一个微笑。
要是他还跟一个孩子计较,那不就枉费自己的良好家教吗?
“没关系,对了!我叫凌若夜,昨天晚上才来府上作客,请问你是——……。”哈哈,好久没有像这样子高格调的对谈了。
“桐户鹰行,这是我妹妹~桐户桃子。”
“啥!你们都是桐户家的小孩?!”
“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只是想请问一下,你是不是还有个哥哥呀?”
“有的,我还有个十七岁的哥哥叫桐户泷佑。”
不会吧!那个强吻自己的怪人!!
“那、那黑石澈他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这一直是他的疑问,为什么不同姓的黑石会住在这个‘满屋子都是桐户’的地方。
“澈他是我们的表哥,比我大哥还大上几个月。”
“那为什么他跟你们住在一起啊?”
“……因为他是我和哥哥的‘竞争者’。”
黑白分明的眼睛,若有似无地扎了一下。
13
桐户家在地方上是个有名的望族,亦是传承剑道奥义的古老世家。
现在的第二十七任当家是桐户望生。
他是个平时不苟言笑,沉默木讷,废话不多说一句的严肃老头。
“爷爷是个认真贯彻的人,他一生中唯一的目标,就是将已逐渐没落的桐户家再度引上兴盛之途。”
轻辍了一口茶,桐户鹰行替一旁熟睡的桐户桃子拉上被子。
成熟的眼神有种坚定的意志,他开始平淡的对若夜述说桐户家的一切。
黑石澈,原本只能算是桐户家旁系的小孩。
“本来当家的继承方式只是一代接一代的传给长子,但是传到了我们这一代,规则却做了些微改变。”
爷爷为了要使传人更有戒心,也为了想找出更有资质的接班人,所以他请求了神的帮助,他询问了桐户家历代专属的巫女。
当时只见那女人在熊熊烈火前,仪式的最高潮中,缓缓举起一只手指向刻划在墙上族谱中的黑石家,她说——
——『开启转折之锁的钥匙,将生在明年初雪降临之日。』
“果然,就在第二年的初冬,当第一场覆盖大地的白雪降临时,黑石家真的产下了一个孩子,那就是我的表哥——黑石澈。”
由于澈的母亲本来就是桐户家的小姐,是望生老爷嫁出去的大女儿,所以就算为自己的儿子抱不平,对于这个半路杀出的阻碍,泷佑及鹰行的父母也无法有太大的反弹。
就这样,才刚出生不满一岁的澈被迫硬生生脱离自己的家,来到这个大多数人都不欢迎自己的地方,每天每夜就跟着其馀的两个候补接班人一同修练成长,并且不断被灌输竞争意识。
“泷佑恨死他了。”
尤其爷爷把澈当宝的态度,什么事都是以他为优先,虽说他本人并不以为意也不以此为傲,甚至还经常回拒许多来自爷爷的关心,但看在泷佑的眼里就是分外刺眼。
毕竟当家的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那你呢?你也讨厌澈吗?”忍不住出声,若夜已经整个人沉浸在桐户的故事里。
“不,反正就算没有他的出现,依照传统,我也没有继承的权利。”微微摇头,桐户鹰行为若夜和自己从新斟满茶。
长久来的钩心斗角,让澈和泷佑两个人自小便特别早熟,也失去了孩子该有的依赖心,孤僻更是他们的生活模式,而府里也为此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势力,一派是支持老爷的想法,也就是站在澈的那一边,另一边就是极力反对这种颠覆传统举动,由父亲领头力挺泷佑为主的一派。
“总之这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太大的冲击,一个从小失去家庭,一个从小失去关爱。”
微风穿过格子的木窗,细细的拍打在脸颊上。
“所以你说澈有个黑暗的童年罗?”不解的纠起眉头,若夜用惊恐的表情问着。
“也不能这样说,毕竟爷爷还是很宠他,是他封锁自己的心,让自己不受任何人的影响。”
“嘎?你说那个白木阴险到不行的色胚澈,从小就是个阴暗孤僻的小孩?!”惊叹!这实在是本世纪最大的发现,那个整天跟自己打架的家伙竟然是个疑似患有忧郁症的小孩?
“是,他的确是如此表现自我的。”怪异的看着若夜,鹰行有点不了解他说话的涵义。
“骗人的吧!那家伙明明就是生龙活虎的笨蛋色狼一匹!”激动的站起身,若夜不可置信的瞪大眼。
“什么意思?”愣愣的看着眼前原本有着斯文气息的人如此激烈的举动。
“我看那家伙根本就没有任何忧郁因子,只是单纯的白滥白木下流至极的自大狂。”
“……请问你在说哪号人物?”傻了。
“就你的表哥,黑石澈呀!”肯定。
“你确定不是别的黑石澈?”依然存疑。
“不,的确实是表哥。”第三者的声音介入了。
桐户泷佑出现在半掩的门后,轻声的说道。
“哥?!”讶异的回头。
泷佑走进房内,淡淡的撇了眼若夜。
“我听下人说,爷爷的孙媳妇在你这作客。”
“谁?!你说谁是那个肯德基爷爷的孙媳妇!!”跳起来指着据说是另一个患有忧郁症的不幸家伙。
“你。”慢慢靠近他,泷佑不慌不忙的挑明。
“靠!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那个笨蛋的!好歹我也是男的耶!!
“气愤的身手扯住泷佑的衣领,不顾形象的大叫。
“原来你就是那个在大厅里闹事兼我未来的表嫂?!”
(你这个小子也来热闹!不要给我一脸了解的表情!你、你了解个屁啊!)
可以的话,若夜真想用恶狠狠的眼角馀光杀死坐在一旁满脸讶异的鹰行,至于他的眼睛道是没有离开眼前这个被自己抓住,名列史上第二讨厌名单的怪人(第一名当然是黑石澈那家伙)。
“哇哩勒!谁说我要当你表嫂的!我才不要跟那家伙扯上关系!”
“耶?那你到底是还不是?”
“当然不是!怎么可以听信这种人说的话呢!”
用力摇摇手中抓的衣领。
要是对方能够表显出窒息的感觉就更好了。
可惜,现在被他抓在手中的人并不是别人,而是以孤僻出名的泷佑,哪会那么容易就被他勒得窒息,顶多只会掠过些微厌恶的表情。
他只是轻微的变了个姿势,伸手一扯就逼得若夜整个人背过身来两手反扣在身后,三两下就被他轻易制服了。
“啊!痛痛痛!!”哀嚎。
“哥,他好歹也是个客人,你下手时不会轻点吗?”埃~刚刚忘记警告若夜,泷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他。
“人我带走了。”不理会鹰行的建议,泷佑拖着若夜就往外要离开。
“……慢走。”桐户鹰行喝着他的茶,没有拦人的意思。
“对了,这个拿去。”临走前留下一个小包巾。
“嗯?给我的?”
“给小桃的。”
“这里面包的是什么?”
“……糖果。”
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虽然对不断挣扎的若夜深感抱歉,不过就算他再怎么说,哥哥决定的事都是不会改变的。
“放开我!你这混帐!!原来你跟澈那家伙一样阴险!!”
远远的,还是可以听到若夜死命挣扎的声音……。
14
“喂!我警告你给我放手!”
“闭嘴。”
若夜不知道现在确切的位置,他开始在心理愤恨的骂着桐户一族的祖先,没事把那么多钱拿来砸在这大到没天理的建筑上。
泷佑毫不费力的一路拉着若夜前进,彷佛他的反抗都起不了一丝作用。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若夜发狂的大叫,希望能够藉由这种方引起别人的注意来增加脱逃的机会。
“到了。”不理会若夜的叫声,泷佑一个劲的将他丢到一间房里。
“这是哪?!”来不及喊疼,若夜马上就爬起身来摆出战斗姿势,随时准备逃跑。
“我的地盘。”关上门后泷佑走向若夜,而后又像是忽然想起般,补充道。“澈在另一边。”
“是吗!那又怎样?还不快放我走!”试图越过泷佑,可惜每当他跨出一步,对方就会跟着逼近一步,害他又忍不住往回退。
直觉告诉他,不要跟眼前的人有正面冲突。
“放心,他会来的。”肯定的吐出这一句话,泷佑持续逼近闪躲他的若夜。
“哼!那家伙来不来关我屁事!快放我走!你到底想怎样?!”
天啊!他的神精已经紧绷到快断了,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那阴冷的神情,实在令他感到发寒。
“会的,他会来的。”
不妙!他跟自己的距离已经近到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那家伙平时整我都来不及了,怎么会想到要来找我?”再往后退。
糟糕!已经抵到了墙角!
若夜开始认真思考正面与他冲突的可能性。
“你很像兔子。”
“疑?”
啊?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话呀?!没事扯到兔子去干麻?
“真的很像……。”
“像你个头啦!你是疯了啊!尽然说我像兔子!!”
为什么他偏偏要像那种小女生才会喜欢的蠢动物?
那种成天只会抖着身体,‘耳大没脑’的软弱生物,根本就是一副任人欺负的倒霉像嘛!
说自己像那种弱得不像话的笨兔子,真是大大侮辱了他的自尊。
“……想……把……。”压低嗓子,在泷佑垂下的眼睑里似乎隐藏了某样东西。
“你说什么?大声点。”还有,离我远一点。
“我想……把你毁了!”
猛然扯开若夜的衣襟,趁着他还未回过神时,用体型上的优势押住他。
感到皮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若夜忍不住全身一阵鸡皮疙瘩,原本苍白的肤色也染上一层细密的粉红色。
“你!”杀人的怒意随着泷佑摸上自己裸露的敏感肌肤升起。
“蛮好摸的。”故意调侃的吊起眼角,泷佑的脸上挂着满意的邪气。
“不想死的话就给我放手!!”紧咬着牙,他感受到屈辱!一种确确实实的屈辱!
眼里似乎开始盈满湿热的雾气了,可恶!
“生气的时候也像兔子。”泷佑更愉快的笑着,像是展示自己的能力般俯下身,在那嫩白的锁骨处和脖子附近的皮肤上开始噬咬了起来。
“你这混帐!我绝对会让你后悔!”
很热,不是身体的热而是脑热。
他气得全身颤抖,眼睛瞪得都开始发酸。
想忽视掉眼眶中明显增多的液体,于是他拼命的睁大双眼,努力扭动被俘住的身躯。
可恶!被压得这么死,根本就无法挥动拳头给这浑球吃一计正宗铁拳。
“喔?既然这样……。”侵略的范围开始有往下扩大的趋势。“看来我有必要玩得更彻底。”
“你、你、你这家伙!我咒你不得好死!满屁痔疮脑袋流脓鸡鸡烂掉!!”努力卖弄自己最得意的‘不中断连续狂骂必杀技’,希望对方被自己激怒,然后就干脆放了自己来和他打架,毕竟比起这样被压在墙上,跟泷佑打上一架他还比较有把握。
“那趁烂掉前赶快用一用好了。”对于若夜的大声叫骂毫无反应,泷佑只是粗鲁的咬上他胸前的一朵蓓蕾,直听到他痛苦的到抽口气才满意的转用舌尖轻舔。
“呜……。”不行!自己怎么可以发出这种抽噎声!
澈……黑石澈……你这个家伙!要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在这个地方让人欺负!
你这个讨厌鬼,最好给我把皮绷紧一点,等我出去后一定要把你大懈八块!
我以后,永远永远永远~~都不要再看到你!!只要看到一次就打一次!
……。
……。
……不……不对。
不要,我不要这样,喂!黑石澈,你赶快来救我呀!只要你来救我,我、我以后一定不会天天找你打架了,……
不对,疴~两天打一次好了,毕竟你还是很欠扁,……三、三天一次!我保证!三天才找你打一次架,所以你快点来救我吧!
不来?好吧,那……那我以后也三天才找你吵一次架好不好?怎样?这个条件不错吧?
……。
……。
……。
怎么……,怎么还不来?
“澈……黑石澈……。”受不了的低下头,好像有东西从眼里流出来。
“还有心情喊他的名子?”环顾了一下若夜满身的吻痕,泷佑满意的稍微拉开两人间的距离看着他。
那种压抑的啜泣小脸,柔和着倔强与屈辱,泛红的双眼有种失焦的迷蒙。
“好像,哭的时候更像。”
掐着若夜的下颚,逼他抬起头来让自己欣赏。
明明是那么好强的人儿,却也那么的脆弱,彷佛只要用力一捏,就可以轻易的将他捏碎。
安静的偏过头,异常的抿着嘴。
“怎么?平常不是话很多吗?”
缩缩脖子,厌恶的避开泷佑吹在耳边的气息。
“放心,他会来的。”
“?!”
什么意思?!
看到若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泷佑神秘的微笑,那笑,如同一只狡诈的狐狸。
“算算时间,大概还有十秒。”
“?”纳闷的怀疑他那股莫名的自信是从哪来的。
“十……九……八……七……六……。”轻声数着。
搞不好在沉默的外表下,他是只狡诈精明的狐狸。
“五……四……三……二……。”时间到。
“泷佑!!你对若夜做了什么!!”
果然!
是澈的声音!
惊讶的张开嘴吧,张张阖阖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危险,他这个人太危险了。
一瞬间,若夜对眼前的桐户泷佑有了新的认知。
……危险。
脑中闪过鹰行的那句话。
——『泷佑恨死他了。』
15
“你刚才做了什么。”
出乎意料的平淡,澈冰冷的表情莫名的刺痛了若夜的呼吸。
那是个若夜所不熟悉的黑石澈。
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般,沉重的挤压着他的心脏。
他挣扎似的大口喘着气,一动也不敢动的直视着不远处的挺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