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眼彷徨左眼伤——细丝
细丝  发于:2013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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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么高了,不行,得去医院打个退烧针!”

“不用,我吃过药了,好多了。睡一会应该就能退烧了。”

“听我的,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别严重了,到时候烧晕了怎么办?”

“真的不用,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司马弘装了一副要死的模样,估计他是看电视剧看多了,临时把那些最后遗言的场景搬到了自己身上。

齐亦抿紧了嘴唇,看了弘一会儿,

“那好吧,你休息会儿,如果烧不退,你就跟我去医院。”

司马弘乖乖地点了点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了被窝里。齐亦刚准备出去收拾下地上的水果,弘却一手准确无误地抄住了齐亦的胳膊:

“你干嘛去?”

“我……去洗水果。”

“别去,不想吃!”

“那我给你榨一杯果汁,补充下维生素,对身体有好处。”

“不喝,你别走,就坐在这!”坐这?干嘛呀?看他演戏?

“你好好休息吧,我不坐在这里打扰你。”齐亦扣住司马弘的手,正要掰开,却不料反而扣的更紧了。

“不行,你给我讲故事,我睡不着,以前我生病你都是这样做的。”你说人家失意了本来挺悲哀的,这司马弘动不动就拿这事儿编个谎子忽悠我们纯情善良的齐亦,整的齐亦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讲故事?我以前还会这个吗?我……我不会说故事啊……”

“不会说故事就说说你们家的事和你的事,反正不准离开我。”略带了点撒娇的意味。齐亦只好坐了下来。其实,在齐亦的记忆中,并没有哪一段是美好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童年的他总是被别人排挤,小时候总是被小朋友们叫“野种”。也是这个原因,齐亦的母亲频频带着他搬家。他的性格软弱也是从小被这样的环境所影响的。如果说有哪一段是特别快乐的,只能说是大学被司马弘欺压的那几年。

第十八章:令人心碎的回忆(上)

二十多年前,在一个很小的镇子里有一个叫做小凤的女孩,她非常温柔善良,而且天生一脸的秀气。镇上很多优秀的年轻人都追求过小凤,因为要照顾盲人婆婆,小凤把那些追求她的人都拒绝了。小凤没念过几年书,只在镇子上开一家小小的成衣铺。后来,镇上来了一个投资建厂的男人,这个男人长相端庄,为人正直。他住的地方跟小凤的店铺在一个巷子里。男人知道小凤家的情况,经常帮助小凤照顾婆婆,体力活也都包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是个有钱的投资商,却一点架子也没有。

一来二去,小凤就喜欢上了那个男人,但是男人已经有了妻子,而且他非常爱他的妻子。小凤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第三者,也不知道她的爱究竟哪里错了,她只是想默默地爱着这个男人。小凤对这个男人很好,总是帮助男人洗衣做饭打点家务。

这男人要是只身在外太久,就会觉得寂寞,这个男人虽好,但是他也有七情六欲。时间久了,便也对小凤产生了好感。两人认识大约快一年的时候,正逢小凤的生日,男人送给了小凤一块玉,那是男人请镇子上的玉匠专门打造的,是独一无二的。也就是在那一晚,小凤和男人初食了禁果。没过多久,男人投资建立的场子便开始正常运作了。男人便离开了小镇,小凤并不是不懂事的女人,她没有向男人要什么承诺,更不想成为男人的烦恼,于是她独自承受了一件天大的秘密——她肚子里的骨肉。

小凤的肚子越来越大,镇里的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但是小凤只选择沉默,她不能离开这里,因为她还有婆婆要照顾。后来,小凤生下了一个男孩儿,孩子长得七分像自己,三分像父亲,小脸圆嘟嘟的,非常可爱。小凤觉得这个孩子是老天给她的宝,于是起名为齐亦,也有奇迹、奇特的意思。

没过几年,小凤的婆婆去世了,小凤便带着这个孩子四处漂泊。她给人当过保姆、做过洗碗工,还当过粉刷工人。辛辛苦苦地把孩子拉扯大了。十年后,小凤在某个小城里用积蓄买了一套非常老旧的平房,又做起了服装生意。齐亦很懂事,从来不惹母亲生气,也很少问起父亲的事情。在学校里,他的成绩非常优异,后来被保送到了名牌大学,学校里为他提供最好的住宿条件。后来的事情大家便都知道了,他的室友就是司马弘。比他长一岁,日常的琐碎事情都交给齐亦去做。当然,司马弘并不是把他当成佣人,他是真心把齐亦当成自己的好哥们。学校里,司马弘是个名副其实的霸王,没有人敢招惹他,他便也将齐亦收在自己的保护伞下。

大概是因为从小一直被人欺负遭人歧视的缘故。司马弘的关心和呵护让齐亦无法消受,又或者是受宠若惊,渐渐地,一种特殊的感情便在齐亦心中蔓延滋生。起初,齐亦并不接受这样的自己。后来他查阅了很多相关的资料,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籍中提到,同性相恋并不是一种病态反应,这才让齐亦的心平复了些。

又过了一年多,齐亦的这份感情越来越强烈,他知道对于母亲和司马弘而言,这些都是不能被接受的。但是他却坚信,这份感情在自己的心理意味着什么。于是,他鼓足了勇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母亲。结果与他预料之中的没什么两样,母亲不能接受和容忍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的事实。小凤逼着儿子忘了那个人,并且以断绝母子关系作为要挟。她知道,对于儿子来讲,没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了,她更知道儿子对于一份感情的真挚和坚定。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齐亦竟然为了他暗恋的那个男人而真的跟自己断绝了关系。

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心情,背负着前方一片黑暗的因果。齐亦选择了继续爱司马弘,他只想看着他幸福。随着毕业的逼近,齐亦变得越来越焦躁恐慌,他不知道一旦各奔东西之后,他要怎样去面对没有司马弘的人生,他更不知道在不顾一切奔向司马弘的同时,他已经一无所有。万般纠结和苦痛的长期折磨,逼迫着齐亦做出了那样的事情。当他吻着司马弘,当他为了这份感情而强忍着那剧烈的疼痛而把自己给司马弘的时候,他知道那一切都是值得的。然而他还不知道,他的痛苦才刚刚开始。

第十九章:令人心碎的回忆(下)

他痛苦的根源源于司马弘那厌恶的眼神和满嘴的污言秽语。那些远远比打在他身上的拳头还要让他疼。他更看见自己的一己之私带给了司马弘何种的痛苦,他不曾后悔自己所失去的一切,但是,在他看见司马弘迷茫、痛苦的目光时,齐亦却后悔了。

齐亦看着司马弘瞳孔中的彷徨,他感觉自己的肉正被一寸寸的从骨头上撕下来。他想让时光退回去,让他能够找回理智。他想弘的记忆丢失,能抹去那些痛苦的东西。然而一切在发生的时候起便已成定局。

后来,齐亦躺在了病床上,纵然身体万般疼痛,却让他觉得无比荣耀和幸福。因为躺在那里的是自己,而不是他深爱的人。他看着母亲,看着弘,把一切都想通了。他希望他的左眼能够向司马弘证实这段感情不是无厘头,它对于弘是有一些价值的,哪怕只是小小的。这样的结局不知道能不能让司马弘那颗被厌恶侵蚀的心得到些许安慰。齐亦只把事故当成了自己赎罪的机会,他要回到原点。

但是,后来齐亦才发现,原来在没有了司马弘的日子里,他不过是行尸走肉。东西吃了还会莫名其妙的吐出来。夜晚根本没有办法合眼,只要他闭上眼睛,眼前就会立刻出现那个人的影子。他开始不跟任何人讲话,常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连几天抱着枕头,把它想象成是司马弘,然后静静地发呆或者傻笑。

没过多久,齐亦便因为体力严重透支而被送到医院,靠输液维持生命。在医院里的那段时光,齐亦的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甚至有几次他看到了弘的虚影,并追着这个虚影跑到了楼顶,如果不是被医护人员及时发现,他可能早已经坠楼身亡。看着儿子这般状态,凤的心也早已碎的毫无形态。最终,凤做了最不是办法的办法——消除记忆。她把儿子送到一位精神科医生那里接受治疗,医生利用催眠等心理疗法彻底封存了齐亦的感情。

从那之后,齐亦就烙下了一个头痛的毛病,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总好像有一件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每当他尝试着去触碰、探索这个东西的时候,齐亦的左半边头部就会剧烈的疼痛。

虽然齐亦事后恢复的很好,但是他失去了很多东西。凤再也没看见儿子仅在大学时期出现的那个纯粹的笑容;再也没看见儿子喜欢谁喜欢到一刻不停的将其放在嘴边。即便是后来齐亦跟香林走到了一起,他也很少提起他们的事情,更没有那种被爱滋润的表情。

第二十章:来自胸膛的温暖

齐亦坐在司马弘的床边,讲起了小时候的事情。这也勾起了他童年那些并不快乐的记忆,讲着讲着,齐亦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他呆呆的出了神,不再说话。司马弘听着齐亦的一个又一个伤心的故事,他的心也跟着沉了。弘坐了起来,右手扣住了齐亦的后脑勺,然后将其揽入自己的怀中,双臂紧紧地环抱住齐亦。

“都过去了,会好的,相信我。”弘温柔地说着,泛起了忧伤的表情。

齐亦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惊住了,他瞪圆了眼睛,而后又缓缓地平静了下来。这个胸膛无比宽阔、结实,同时还有着能够温暖人心的神奇魔力。齐亦贪婪地感受着这股温馨,生怕眨眼间这种感觉便流失了。

弘把脸靠在了齐亦的头上:

“不要再害怕了,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其实齐亦的胆子很小,他害怕黑暗;害怕孤独;害怕欺骗;害怕所有人的目光,而这些司马弘都知道。但他更知道,正是怀中这个胆小的男人,曾为了救自己而坦然顶撞了死神。

齐亦听了司马弘的话,仿佛自己的一切都被这个男人看穿。当一个人的防备被另一个人击垮的时候,他剩下的只有慌张和脆弱。齐亦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泪如泉涌,洒在了弘的胸口,更滴在了他的心里。

午后的阳光,悄然爬进了屋子,肆无忌惮地将两个男人拥抱的一幕暴漏的如此耀眼。也许它也认为那是如此美丽,才忍不住为他们之间的羁绊做了一个奢华的点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亦缓缓的离开了弘的拥抱。他看着司马弘睡衣上那一大片湿迹,惊讶而又惊慌: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见哭过后的齐亦面色好了许多,弘的心也跟着舒展了不少。于是,戏谑齐亦的坏主意又涌上了他的心头。

“这衣服上是不是还沾上你的鼻涕了?额滴亲娘哎……你怎么能这么干。你跟我有仇吧?”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你快换一件,我帮你拿去洗。”

司马弘板着脸,将睡衣脱了下来。古铜色的肌肤和结实的胸肌立刻展现在了齐亦的面前,齐亦看了,不觉有些脸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司马弘把睡衣递给齐亦:“这衣服可贵着呢,不能机洗,你得用手搓。”这纯粹是瞢人的,就他那个懒到天昏地暗的坯子,还能有闲工夫洗衣服?司马弘家的洗衣机听了这话,估计是要吐血了。但是齐亦却毫不怀疑,赶忙接过衣服,跑到卫生间,用盆接了水就开始忙活起来。这会儿,司马弘也不说自己不舒服了,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间,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齐亦卖力地为自己服务。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玩,更让他觉得幸福的事情了。

“那里那里……还有衣角的地方,还有袖口,别想敷衍我啊。”弘神气活现地在旁边指手画脚。老实的齐亦就按照他说的认认真真地洗着这件如此“尊贵”的睡衣。

晚饭后,齐亦再次帮司马弘测量了体温,这次由于他在旁边一直看着,根本没给弘留下偷奸耍滑的机会,结果也可想而知了,正常的简直不能再正常了。看见司马弘并无大碍。齐亦就决定回去了,但是……这入虎穴容易,想出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尤其是司马弘这只既凶狠又会撒泼打赖的老虎。

“不行,你不能走,万一我晚上又发烧了,烧到不行没人照顾,然后脱水死亡了,你就是凶手!”

“怎么可能呢!晚上再吃点药应该就没事了,明天早上我买早餐来给你吃。”

“不行,你住的地方离我家那么远,你想饿死我还是怎么着?还有,我坚决不吃买的早餐,你明天早上做给我吃!”蛮横不讲理的劲儿又上来了。

“那我就早点过来给你做吧!”

“就是不行,明天你过来万一我没休息好,你还要我起来给你开门吗?”

“那我就晚一点过来。”

“那更不行了,你还是想我饿死是不是?”这股胡搅蛮缠的劲儿着实让齐亦无奈。他都不知道跟这个不讲理的家伙还能商量什么?最终,也只好妥协,勉强在这留宿了。

第二十一章:这个他是故意的

就像所有的攻一样,把小受留在自己窝里,当然是有不诡的打算。司马弘还在暗自揣摩着怎样引诱齐亦,怎样与他顺利的发展,两个人怎样获得“性”福的时候,齐亦已经从柜子里拿出了毯子铺在了沙发上。

“你这是干嘛?”司马弘急了。

“休息啊,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齐亦一边认真地铺着,一边平平地说,完全没注意到司马弘的语气变化。

“上班个鬼,都给你请好假了,现在你的班就是负责照顾我!”开什么玩笑,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还用谁照顾?心里指不定盘算着什么呢。

“你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手里还有很多工作,不能推……”

“有什么不能推?你们公司没了你还能倒闭是怎么着?”

司马弘说话向来这么不给人留余地,齐亦强烈的感觉到了一种蔑视,但是他又不是那种喜欢据理力争的人,索性选择了沉默。

“喂,跟你说话呢,怎么没反应?聋啦?”司马弘从来都不懂得体会别人的感受,即便偶尔透露出温柔,也完全不是因为理解,这种我行我素的性格,也注定他在自己的爱情之路上要多盘旋那么几个来回。

司马弘在一旁胡搅蛮缠,见齐亦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气得他直接从沙发上抄起了毛毯向里屋走去。司马弘把毛毯随意扔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生病了,怕冷。”

齐亦倒也没说什么,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单被,结果又被司马弘夺了过去,理由还是一样的——怕冷。反复几次下来,柜子里已是空空,什么毯子啦、被子啦甚至换洗床单都被司马弘堆到了自己的床上。好家伙,这些家务事儿够他去北极过冬了。

这齐亦就纳闷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是你非让我睡在你这的,然后你还不给我被子,你这不是两头堵吗?但是他也算是领教过司马弘的无理取闹了,知道咱们这位爷不是什么善茬,干脆,也不要什么被子了,我就直接睡沙发上总可以了吧?你总不至于把沙发也搬进卧室吧?

“喂,你这家伙到底通不通情理?那么大一张床,非得睡什么沙发?”司马弘实在是被这个傻蛋的木讷彻底征服了,干脆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

“啊?”齐亦有点懵,他怎么也没想到,司马弘大费周章竟是这个意思。

“啊什么啊呀,跟我去卧室,在这睡着凉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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