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属性分类：古代 宫廷江湖

关键字：赵景樊

很久以后，李衡还记得那时候阳光洒在赵景樊脸上，

他偏着头，琥珀色的瞳仁流转着光影，目光柔和，笑意飞扬，

嘴唇一张一合地，而说出的那些话语都被风吹散了。

也许他就是在那时，有些动摇了。

前言

这是个我想写很久的故事。

不过真的酝酿到成形可以说是期中考压力的关系！XD

篇名其实是硬挤出来的，之后找到感觉可能会改吧！

可能之后会转成有（限）的路线，

不过主体还是满纯洁的啦哈哈。（远目）

朝代跟地理都是架空的。

也许笔法还不那么成熟，

疏漏的部分还请大家见谅指教罗。

第一章

刚下朝，大殿外的人影如染墨般慢慢散去。

相反地，李衡正用他平生最快的步伐踏出这王宫的范围，藏青色衣袂随着他的步伐翩连飞舞。才要出殿门，一旁便闪出一个黑衣人影，李衡停下脚步，面色微冷。

黑衣人是负责传达王上私令的令使，显然早早就等在那里。

「李大人，王上有令传大人过去商议国事。」

已经听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召见藉口，李衡眼角仍是微微抽了一下，随后淡淡地道：「嗯，劳烦令使了。」话才说完，令使便消失无踪。

眼中划过些许无奈，李衡踩着缓慢的步伐慢慢地往人群的反方向走。

拐了几个弯后他走进一条满布苍翠竹影的偏径，径上的碎石路是一路连通到御书房的后门的。走在碎石路上，李衡有点期望这一大段路的时间可以稍稍削减那人的兴致。

但是一推开门李衡就知道方才的磨蹭毫无助益，那人看来心情还是很不错。

「你来了，李爱卿。」

身着云着龙纹的黑底蓝边长衫，那人身形挺拔，健康的淡蜜色肌肤，微微上挑的剑眉、琥珀色眼眸带着夜星的流光，唇边飞扬着笑意，他从椅子上起身缓缓向李衡走来，带着风流肆意的神情，走动中衣衫上的云龙彷佛活起来似的飘动，颇有让桌上那枝桃花相形失色的风采。

李衡无法否认赵景樊的确有种惑人的气质，就连他有时看见赵景樊都会不禁暗暗赞赏。

只是对于手被握住他还是有些不悦。

「王上欲与臣商议何事？」李衡不动声色地抽回被赵景樊握住的手。

「噢，本王是想，」对于李衡抽回手赵景樊也不以为意，赵景樊轻笑了声，背着手看向窗外，「最近呢是天下太平风调雨顺国泰民安风和日丽所以不如爱卿与本王微服出巡一趟视察民间疾苦体验百姓生活如何？」一气呵成地说完，赵景樊微微偏了偏头，嘴角微弯看向李衡。

「……王上，国事繁重。」李衡望了望被阳光明晃晃照着的窗台，不甚认同地回望。

「爱卿说话还是这么简洁，」挑了挑眉，赵景樊的笑容添上几许戏谑的暧昧，「你可是本王重要的人，大可放肆说话。」

李衡的眼角微微一抽，垂下眼眸。

「王上说笑了。」

「怎么会是说笑，本王确实有许多事要爱卿的智略才能解决啊。」

赵景樊目光意味深长地在李衡脸上停了会，顿了顿，「至于国事的话不用担心，」他眨了眨眼，神情流露一丝狡狯，「不是还有冯大人在吗。」

「……」

＊＊＊＊＊＊

「赵景樊你个王八蛋老子他妈的现在马上立刻就要告老还乡——」某天风和日丽的早上王宫某处传来一声怒吼，绕梁三日不绝于耳，不过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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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翠绿的枝叶娑娑摆动，风轻柔拂过，卷起了些草屑残花，空气中飘着淡淡草香。赵景樊边哼着不成调的歌声边不紧不慢地驾着马车，而马车内的李衡面无表情地看着赵景樊的后背。

……赵景樊空出手擦了擦额上莫名冒出的冷汗，「咳，我想冯大人他会谅解我的。你不用担心。」赵景樊目光飘远。

想起赵景樊那前面「冯道远亲启」后面「微服出巡」的九字留书，李衡眼角抽了抽。

「王上多虑了，臣并未担心。」李衡声音清清冷冷的。该担心的人不是他罢。

赵景樊对着天空笑了笑，嘴角流露些许苦涩，接着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转头笑道：「不是说了在外面要叫我赵樊啊。咱们可是微服出巡，不需拘泥称呼。唔……」赵景樊眨了眨眼，「李衡，坐到外面罢，天气正好，你在里面闷坏了我可舍不得。」他顿了顿，眼角流露出一丝俏皮，「还是，你不介意一路上我都喊你小衡衡？」

李衡的眉头微微拢了拢。

「嗯……」赵景樊摸了摸下巴，微微笑道：「其实我还挺喜欢这样叫的。」

「……」

李衡从马车内出来坐到了赵景樊旁边，这让赵景樊心里稍稍宽慰了一点。

李衡有些清清冷冷的，和人接触都是带着礼貌的疏离，往往他想和李衡多亲近些，都有种自个独角戏般的无力感。

其实李衡的眼眸如墨玉温润，只是……常有着让赵景樊不想探究的若有所思。

「……」

「唔……你想听听我上次在冯道远那里听到的户部尚书他小舅的叔叔的闺房秘辛吗？」赵景樊一边驾着马车一边穷极无聊道。

「……」

「王……赵樊，你预计到哪里视察？」李衡突然冒出一句，让正讲得天花乱坠口干舌燥的赵景樊惊得差点摔下马车。

「嗯、咳……我自有规划，你无需担心。」

李衡眼神微微冷了下来，「规划？」

「……爱卿。」赵景樊眨了眨眼，神情有些无辜。

「……」李衡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拔出赵景樊的剑解决赵景樊他自己的冲动，转过头去看风景。

第二章

两人不紧不慢地驾着车，明翠的树影和亮晃晃的阳光交错蔓延而没有尽头。

一路上，赵景樊不时转头对李衡说几句笑语，很久以后，李衡还记得那时候阳光洒在赵景樊脸上，他偏着头，琥珀色的瞳仁流转着光影，目光柔和，笑意飞扬，嘴唇一张一合地，而说出的那些话语都被风吹散了。

天色在行进间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再往前走便是一座小山，这样的话就会进入树林，赵景樊想了想，离下个村镇加快速度也还要一天的时间，若不在此处扎驻便得要赶过树林进入村镇才能够歇息。

坐了整天的马车，赵景樊自小习武也觉得磕磕碰碰得有些难受，而李衡毫无武功底子……想到这，赵景樊微微蹙了蹙眉，转头道：「李衡……」

「怎么了？」李衡面色稍白，嘴唇微抿，眉眼间流露出些许疲态。

赵景樊微微笑了笑，道：「天晚了，我们今日便在附近找一处歇息罢，只是得要露宿。」

李衡神色舒缓了些道：「好。」

赵景樊驾着车再往前走了段路，待到了树林边上便把马车停下。

将马车栓好后赵景樊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正在下车的李衡，「我去寻些柴火，入夜危险，你拿着防身。」

赵景樊顿了顿，看向李衡的眼里流淌着淡淡温柔，「我很快回来。」

李衡愣了下，接过匕首，「……嗯。」

夜晚的树林看上去漆黑无尽，赵景樊的身影消失在树林阴影里，李衡下了车，看着树林发愣了会，然后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敛着的眼眸有些决绝地冷静。接着李衡走到马车旁，在马车后的树上划了个小小的标记。

赵景樊扛了满手柴火回来，见到李衡在树林边上站着，脸色看来比刚刚更苍白，他蹙了蹙眉道：「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坐着。莫非……」赵景樊眨了眨眼，勾起了暧昧的笑道：「你这么等不及我回来？」

被李衡微怒地斜了一眼，赵景樊摸摸鼻子，认份地放下木柴开始升火。

李衡在一旁看着他熟练的动作，不禁有些疑惑，「你很熟练这类事？」

赵景樊淡淡笑了笑，手上动作不停，「你忘了，我小时候在民间待过一阵子。」

李衡想起来了，确实，在他还没入朝的时候听过，新登基的王曾经因为先皇的要求在民间生活十年。

先皇十分严格，每个子嗣出生后便秘密送到民间生活一段时间，而赵景樊在民间待得最久，经过十二年才被接回来。这样的他能在宫中的明争暗斗中争取到王上的位置……李衡微微皱了皱眉。

赵景樊升好火又布置了可以坐的地方，转过头来，发现李衡站着出神，还皱着眉。他微微笑了下，走了过去，微微低了头凑近李衡的脸道：「想我想得出神了么？」

忽然放大的俊颜让李衡吓了一跳，他连忙退一步，面色被火光映得微红，看见赵景樊眼里明晃晃的调侃，微恼道：「不是。」

凡事要懂得见好就收啊。目光在李衡微红的脸上停了停，赵景樊嘴角浮起一抹浅笑，眨了眨眼，道：「过来坐下罢，这边暖和些。」

墨黑色的夜空里，疏疏落落的云彩晕着月色，火光被风吹得晃荡明灭。

俩人收拾了下，夜便有些深了。见时间差不多，赵景樊站起身来走到马车旁，从行李里收拾了两条毯子，递给李衡一条道：「睡吧，今晚我会守夜。」

李衡抬头看他，有些不认同，「我们仍是君臣，你……」月光流过赵景樊映着火光的琥珀色瞳仁，映出他眼里的意味不明，李衡垂下眼睛，「我守下半夜。」

赵景樊微微一笑，敛去眼里的情绪，语气里有不容抗驳的坚持：「你没习武罢，不过一夜，我守。」

「……谢谢。」李衡拢了拢毛毯，转头看向火堆。

「唔，冷么？我不介意你靠我身上的。」赵景樊声音里带点期待。

李衡无语地背过身睡了。

夜深了，赵景樊时而拨拨火堆，时而敛目沉思，升起的火开始有些不足，赵景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拿了些备用的柴火，转身时他状似不经意地看过马车旁的树干，接着走回火堆旁开始添柴，赵景樊脸上的神情在忽明忽灭的火光映照下，看不清也道不明。

第三章

李衡睁了睁眼，天色还迷迷蒙蒙，空气中微微飘着水气。平常这时候……该是准备上朝了罢。他坐了起来，身上滑下两张毯子。「……」

站起身往四周看了看，李衡发现赵景樊抱着手侧着头地靠坐在马车旁。

看来是睡着了。他沉默了下，捡起地上的毯子，轻轻地走到赵景樊身旁蹲下。

李衡看着他。

赵景樊睡着的样子收起了平常的不正经和张扬，嘴唇轻轻抿着，有些收敛的沉静，很好看……但，他是赵景樊。

李衡敛了敛眼，伸出手将毯子轻轻覆在赵景樊身上。正要走开，手却被拉住，李衡愣了愣，回头却见赵景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刚刚就醒了？」李衡压住心里掠过的一丝慌乱心虚。

你站起身的时候我就醒了，赵景樊暗暗想道，敛了敛容，他无辜道：「你要离开的时候才醒的，」说着嘴角扬起张扬的笑意，「原来你会担心我冷不冷。」

李衡眼角抽了抽，他抽回手，面无表情道：「你病了谁来驾车。」

「……」赵景樊睁大了眼睛。

李衡心情很好。

＊＊＊＊＊＊

「没想到你也学会开玩笑……」赵景樊驾着马车感叹道。

「……」李衡淡然地看着风景，嘴角微微扬起。

赵景樊也不急着赶路，一路上晃晃荡荡的，休息时间比第一天多得多，剩下一天的路程硬是被他赶成了两天。

两天后，俩人终于远远地看到了城门。

城门上挂着「荟城」二字，城墙并不特别高耸，看来倒也固实坚硬，靠近城墙的附近被翠绿的树木点缀，衬着爬了苔藓的深灰色石砌城墙，有些沉静古朴的味道。

荟城处于国都偏西南边，有荟江流经城的西北，连接附近几个较小的村镇，再远一点的大城要往国都也几乎从这里过。水运陆运都算发达的情况下，荟城成为附近商旅的交界处，因此此处倒也繁荣。

经过数天的奔波，两人都是灰扑扑的，甫进城便先找了临河一家客栈稍作休憩。

一进客栈，小二见俩人衣着气度并非寻常旅人，马上迎上来笑眯眯地问道：「两位贵客需要些什么？」

「劳烦外面的马车帮我喂下。然后来间景致好的上房。」赵景樊笑着回答。

「好的马上办！上三楼右转第二间，开了窗台望下看便是荟江，景致特好的房哪！」小二俐落答道。

「两间。」李衡微蹙着眉瞥了赵景樊一眼。

「两间自然也是有……」小二正要接着说。「一间。」赵景樊气定神闲道。

李衡无语地看着他。

小二眼见情况不对，笑道：「……不如贵客们商量一下再与小的说？」

赵景樊于是把李衡拉到一旁劝道：「出门在外，自然是节省点好。」说着他微微一笑，靠近李衡的耳朵压低了声音道：「更何况我们是偷溜、呃微服出巡来的……当然不能过度挥霍。」

「……狡辩。」李衡面色微红，抿了抿唇，自己往楼上走了。

赵景樊轻笑了下，对小二道：「待会送些酒跟下酒菜，另外准备多点热水过来。」

「好咧！」小二说完便俐落走开。

赵景樊走进厢房，客栈伙计正将大片窗子架起，李衡已坐在临着窗台的桌旁望着外面。窗外晨光斜斜照在江面，水波声细细响着，光影随着水流荡过窗口，细碎地映在李衡身上，映得他淡雅的侧脸上泛着微微的光亮，有些不似人间的幻惑。赵景樊一瞬间舍不得眨眼，好像眨了眼，眼前这一切都会如泡影般消失。

在伙计出去时道了声谢，李衡这时转过头，对上赵景樊映着波光的琥珀色眼眸，有些晶晶亮亮的、若有似无的恋慕。李衡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赵景樊浅浅笑了，走到桌旁坐下，抿了口茶，「真是好景致，是吗。」

「是啊。」李衡移开眼避着赵景樊的目光，也抿了口茶，答道。

过了一会儿，酒菜与热水都送了进来。

「待会我去茶行看看。」李衡突然道。

赵景樊顿了顿，淡淡道：「原来你挑茶的传闻是真的。」

「……习惯而已。」李衡淡然答道。

赵景樊垂目笑了笑，往自己面前倒了杯酒，漫不经心道：「热水送来了，你先罢，我知你好洁。」

见到李衡面带迟疑，赵景樊敛了敛容，眼神认真地看着李衡，「放心，我真的不会做什么不轨的事。像是偷窥之类的。」

「……」李衡无语地瞥了赵景樊一眼，转身收拾了下，往厢房的屏风后走去。

第三章2

身后传来水声，赵景樊拿起酒杯靠坐在窗台上，「茶行……」他低声道，望向窗外。荟江流荡的水波上时而飘过几许落花，间或有几艘船只摆荡着经过，赵景樊垂下眼眸，掩盖了他眼里若有似无的冷光。

李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番光景，波光沉静地流荡在赵景樊身上，黑发透着光微微亮着，他一瞬间有些屏息。赵景樊回头，对李衡淡淡笑了笑，李衡心里一动，竟似有些朦朦胧胧的怦然，随即低下眼道：「换你罢。」

赵景樊只是笑着也不移动，他见着李衡新沐完，如瀑长发衬着白皙的颈侧，间或滴淌着水珠，低垂着的眼看上去有些微赧。赵景樊的眼神微微柔软了下来，嘴角微扬，「过来坐下。」

李衡顿了顿，抬眼看他。赵景樊笑得更放肆了，眼神带点狡狯，「要我过去请你么？」

李衡蹙了蹙眉，拿了条布巾走到桌边坐下。赵景樊轻轻笑了下，放下酒杯，倾过身子从李衡手里抽走布巾，接着抬手开始帮李衡擦乾头发，李衡身体僵了僵，「我自己可以擦。」

赵景樊脸上神情淡淡的，目光若有所思，没有答话，手上仍用布巾轻轻拭着李衡的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