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欢 上——堂桂花
堂桂花  发于:2012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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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碧玉笑道,“你这傻丫头,拎着走来走去不累么?不如把篮子放下,把你家夫人的送去。正好,我那儿有新

做好的蜜饯,分给诸位妹妹们尝尝,你也带一碟给小少爷去。”

“是!”翠喜爽快的应了。

旁边二女一听,这不表示表示也说不过去了,都要取点心来分享。

等小榆钱儿玩得满头大汗回家时,进门就瞧见一桌子的点心。

“奶酥烧饼!”小家伙儿一眼就从当中挑出了他爹买的点心,迫不及待的抓了就往小嘴里塞。

“这可真饿坏了,还没洗手呢!”庄净榆笑着嗔道,抱着他去洗手,一面吩咐,“快把饭摆上来。”

“叔叔吃!”小榆钱儿一面吃,一面还抓了一个往他嘴里塞。

庄净榆偏开头去,“叔叔不吃,你也少吃点,就要吃饭了。”

“让我吃两个,再吃两个嘛!”小榆钱儿撒着娇,“我一定吃一大碗饭。”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一会儿不吃饭可要打你屁屁哦!”

“唔……唔……”小榆钱儿一面应着,一面继续大嚼。

“这是侯爷送来的么?”江陵有些不放心,问房里的小厮。

“是侯爷送来的,其他的是几位夫人送来的。”

江陵放心了,“那把这些全拿走,只把侯爷送的留下。”

等庄净榆换了身衣裳出来,小榆钱儿已经把一盒子小烧饼吃得只剩下两块了。

“小馋猫!快来吃饭。”

小馋猫吃不下一大碗饭了,只喝了半碗汤,吃了小半碗饭,就撑得小肚子溜圆。

庄净榆摸摸,无奈的笑笑,吃了饭陪他玩了一会儿,便打算午睡。

忽然,小榆钱儿脸色发白,头上不停的冒虚汗。

“小榆钱儿,你怎么啦?”庄净榆立即发觉不对劲。

“叔叔……肚肚……痛痛!”小家伙儿皱着小脸,状甚痛苦,挣扎了几下,一头栽倒在他怀里,人事不省!

第三九章:小倌谈情

庄净榆此刻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小榆钱儿嘴唇发青,口吐白沫,分明就是中了剧毒,来不及多想,先运功护住他的心脉要紧。

东叔很快得到消息,老人家一路飞跑着过来,大热的天却是脸色煞白,一滴汗都冒不出来,进门就问,“怎么

样?厉不厉害?”

庄净榆的脸色异常严峻,东叔赶紧安排人手,“你们都傻站着干嘛?快去请侯爷和罗大夫来!”

江陵掉头第一个冲出去了。

东叔沈下脸接着安排,“全府禁闭!把今天厨房里当值的和院里伺候的全部扣下,没我的命令,一个人也不许

放出去!”

回春堂里,罗怀仁居然不在!

那里的伙计还莫名其妙,“我们老爷不是被你家侯爷请出去了么?难道他们没回府?”

“没有啊!”江陵急得直跳脚,“他们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

江陵正要冲出去继续找寻,里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出来拦住了他,咬牙切齿的道,“我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话说尉迟大人惨遭“抛弃”之后,心下不悦,便来回春堂寻自己的老友,大倒苦水。

罗怀仁一听就乐了,“还有你吃瘪的时候?可真不容易!”

“你说净榆以前对我多好,就是生气,哄哄他就没事了。怎么现在这么别扭?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还有小榆

钱儿,以前就向着我一个,现在也不了,成天跟他腻在一起,叔叔长叔叔短的,把我这个当爹的都快抛到后脑

勺去了!我养了这么些年竟比不上他这几天?上哪儿说这个理去!”

“你就拉倒吧!谁让你儿子是从人家肚子里爬出来的?人家那是血脉相连,当年我就告诫过你,就算净榆忘记

一切,也不可能割断他们的这种天性。你要是真的够绝,就别让你儿子再见到他,你既告诉了小榆钱儿,哪有

孩子不吵着要娘的?啊不!你家那位也算是爹。”

尉迟睿狠狠瞪他一眼,“你以为我吃饱了没事干,跟小榆钱儿说这些?那孩子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从懂点事起

就天天指着净榆那画像跟我闹,鬼精鬼精的,怎么骗都骗不过去,闹得我头都疼了,不把净榆找回来怎么办?

“算啦,你就别在这儿发牢骚了!”罗怀仁压低了声音,“一看你这欲求不满的样儿,怎么?最近没挨到人家

边儿?”

“还敢挨边?净榆真能杀了我!你不知道,他现在功夫又精进了,挥挥手就能干掉几个象你这样的人。”

“什么叫象我这样的人?你在他手下就能走个一招半式?再说了,净榆一直功夫就不弱好不好?以前那是他让

着你,现在人家不肯让你了,你就只好干瞪眼罗!”

“嗤!那你还不如我呢!再怎样他也给我生儿子了,我碰不着他,还有一堆小老婆等着伺候我。你呢?瞧被你

那‘儿子’管得,身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说出去都丢脸!咱俩可是一年生的,你看你落后多少?”

“我儿子那是为我好,在给我精挑细选。”

“你就自欺欺人吧!就你那‘儿子’,估计从来没让你‘吃饱’过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罗怀仁悻悻然白他一眼,“走,你请我上馆子去,听说最近新来了几个绝色的小倌。”

“凭什么又是我请?”

“你请不请?不请我回头就把净榆的记忆给解开。”

“算我怕了你了!”

狼狈为奸的两人出了门,路上经过奇香斋,尉迟睿惦记着儿子喜欢吃这家的奶酥烧饼,命人买了送回去,顺便

给那些姬妾也带了些点心。

有便宜不占的那就不是罗怀仁了,他也拿了两盒,“我儿子也爱吃这个,让你的人给我那儿也送去。”

又被尉迟睿取笑一番,两人熟门熟路的从一个偏门进了三绝馆,悄悄召来一屋子清俊小倌。这里是专门为那些

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预备的,很是隐蔽。

罗怀仁挑了一个圆脸大眼,长相甜美的小倌自进房了。

尉迟睿微微一哂,也不说破,自己却也挑了个俊眉修眼的清瘦少年,习惯这东西,真的很难改。

进了房,那小倌很是热情的迎了上来。离得近了,闻得到他身上浓重的香料味道,尉迟睿微皱了皱眉,想起庄

净榆体内淡淡的异香,忽地发现,自己竟失了欲念。

就好象本来喜欢吃红烧肉的人,到了素斋馆,也有做得一模一样的“红烧肉”,可那分明就不是一样东西。

那小倌也是风月场中历练久了的人,一见这此情形,就明白客人心不在焉了。重又把衣裳披起,半跪在地替他

捶着腿,“老爷今天心情不好?”

尉迟睿难得正经一回,“你干这行多久了?”

小倌仰起笑脸,“我是十三岁就入了这行,也有好些年头了。”具体年龄不敢说,怕客人嫌弃。

“那你……你怎么愿意做这个?”

“家里穷呗,老子娘就把我卖这儿来了,由不得自己选。”

“你第一回的客人还记得么?”

“现在已经忘了。”小倌笑容里多了些苦涩,“其实我记了他很长时间,没接客时,心里总想着要是有人肯替

我开苞,带我离开那该有多好。哪怕老一点丑一点,只要真心喜欢我就好了。可他一点也不老不丑,还很是年

轻英俊。我那时也是糊涂了,就求他赎我。他应得倒是痛快,可玩了几天,就不见踪影了。我还一直傻傻的等

,过了好些年才死了心。”

“若是你没有到这儿来,你肯不肯被男人压在身下呢?”

小倌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那怎么会愿意?都是男人,为什么要被人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很喜欢我,而我也很喜欢他。”

“喜欢?为什么喜欢呢?”

“喜欢一个人哪里需要理由的?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呗。”

“不需要回报?”

“这个其实我也不大懂,不过我们这儿有个小倌去年从良了,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自赎,回去嫁了他小时一起

长大的邻家哥哥。那男人五大三粗的,又穷又不识字,家里还有个病恹恹的老婆和两个孩子,如月嫁了去就做

小不说,还得伺候这一家子。我们都觉得不值,可他却挺高兴的,他说他从小就喜欢他黑牛哥,喜欢一个人就

是想和他在一起分享一切,而不是计较什么值不值得。”

还有这样的傻子?尉迟睿想不通,“那若是有人开始愿意跟你在一起,可现在又不愿意了,那是为什么?”

小倌扑哧笑了,明白尉迟睿的心事了,“那肯定是您惹他生气了!”

“不是生气,他完全看都不看我一眼了。”

“那可能是……是他不喜欢您了。”

“这……这还能从喜欢到不喜欢的?”

小倌用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看着他,“感情这东西又不是金子银子,放在那儿一成不变的。就象以前有些客人喜

欢我,可时间长了,他们就不喜欢了。若是喜欢了就不会变,那我不早跟人走了?”

尉迟睿忽然有些汗颜,他就时常扮演那个“喜新厌旧”的角色。既然自己做不到从一而终,怎么能要求别人对

他死心塌地?

“您若是想让人对您好,就得先对他好,他感觉到了,自然会对您好。”是真情还是假意,就连傻子也分得清

“那我对他和以前一样啊?吃的穿的用的,什么都是最好的。”

小倌的眼神有些冷了,“老爷,喜欢一个人不是管他吃好喝好就行的,那跟养一只狗有什么区别?对人好,是

要用真心的。”

那真心到底是什么?

尉迟睿正待追问,凭空蓦地响起一声爆喝,“罗怀仁!你给我滚出来!”

第四十章:解毒催吐

“大人,大人您在么?”江陵虽然着急,可还不敢直呼尉迟睿的名号。

尉迟睿脸色一变,知道定是出事了。幸好他衣衫还很整齐,立即起身,准备出去。

“对了,你想要赎身么?”他忽然回头问那小倌。

小倌眼中的光芒闪了一下,随即黯然,“就是赎了身,我又能上哪儿去?”

“你叫什么名字?”

“如风。”

“如风,从现在起你就自由了,你可以在这里一直住下去,直到你想走的时候。”

“真的么?多谢大人!”如风喜出望外,磕头拜谢。

“但今儿的事不要再让第二个人知晓。懂么?”

“小的明白!”

尉迟睿拉开了房门,“江陵,出什么事了么?这么慌慌张张的跑来?”

“小少爷被人下毒了!”

什么?尉迟睿吃了一惊,当时火就往上窜。谁敢伤他的宝贝儿子?

“哎哟喂!”罗怀仁连滚带爬地从旁边一扇门里出来,仅着长裤,正慌慌张张抱着衣衫鞋子赶紧套上。看样子

,是还未入港就被人给打断了。

后面跟着个年轻人,圆脸涨得通红,一双清亮的大眼睛里简直就要喷出火来。

罗怀仁一面穿,还一面赔笑着,“小南,那个……这个事啊……”

罗小南两拳攥得紧紧的,好象随时就要冲上去打人了。

罗怀仁贼眼溜溜四下乱瞟,一时瞅见尉迟睿,忙冲过来躲在他身后。

“小南,这是外面,有话咱们回去好好说!”

罗小南逼到近前,忍了半天才咬牙切齿的道,“爹!你最好想好要怎么说!”那神情,活象抓到老公偷腥的老

婆。父子之间,大有暧昧。

尉迟睿是见惯他们“父子”大战的,此刻忙帮老友解围,连拉带拽的拖着他就走,“老罗,快随我回府去救命

!”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留下那小倌目瞪口呆。这好好的,究竟是出了什么事?难不成那两位大爷是偷摸

跑出来,现被家人抓了奸?想起那少年的怒火,还真后怕,下次再不接这大爷的客了。

马车就在外面,罗怀仁在车上一边穿戴,尉迟睿一边听江陵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奇香斋的酥饼不会有问题。”外人面前,罗小南还是很识大体,“同样送来我们府上的,我也分给大家吃了

,没人出事。”

那就是侯府里出了内贼!尉迟睿的脸色阴沉了下来。

进了东院,里外都已经有侍卫在把守了,伺候小榆钱儿的人全被圈在院中空地看管。

尉迟睿心里猛地一沈,看来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先没请到罗怀仁,东叔又命人请来几个大夫救急,却是束手无策,在那儿急得团团转。

“怎么样?”尉迟睿厉声质问。见儿子脸色发青,印堂发黑,躺在那儿出气多进气少,他的心立即揪成了一团

“侯爷您送回来的酥饼上被人下了两种毒,一种是钩吻,还有一种不知是什么。公子用内功先护住了孩子的心

脉,可不知如何解毒。罗大夫,您快来瞧瞧?”东叔的声音也有些发颤了。

罗怀仁气喘吁吁地挤上前来,赶紧拿起小榆钱儿的一只手诊脉,又迅速翻看了他的眼皮,沈声问道,“他吐过

没有?”

“没有!”大夫递上了那奶酥烧饼,“认不出毒物,怕毒性扩散,不敢随便灌水。”

罗怀仁将烧饼掰开,仔细瞧了半天,又用指头抹了抹,放进嘴里尝过之后,立即吩咐,“赶紧让人抓只活鸭来

!”

“你知道是什么?能救的,对不对?”庄净榆终于颤抖着出声了,冰凉的手一把抓住罗怀仁,绝望的眼神里流

露出热切的光芒。

“净榆别慌,能救!”罗怀仁转头对尉迟睿使了个眼色。

尉迟睿立即会意,“除了东叔和小南,其余人全部出去!江陵你去厨房抓鸭,青苔带人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

许接近!”

罗怀仁这才道,“你们瞧这饼上,表面是一层钩吻,也就是俗称的断肠草,此人下得分量不重,似乎是想教训

一下而已,不会致人于死命。但要命的是下面还被人洒了一层草玉风铃的花粉,分量还不轻,这个才是要命的

。不过也幸好后来又被人洒了层钩吻,这钩吻若是用的不多,碰到其他有毒之物时,倒是能以毒克毒的东西。

小榆钱儿是不是吃了之后,还过了好一会儿才发作?”

“对!就是如此。吃完了,玩了好一会儿,要午睡时才发作。”庄净榆听得是两人下毒,心中恨得更深。

“这也算是误打误撞,一方面相互克制了毒性,暂时保住了小榆钱儿的性命。但另一方面,却让毒性沈了进去

,性命是无碍,但化解就要费一番工夫了。”

“那会不会伤及其他?”庄净榆和尉迟睿同时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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