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出事。”
“那你自己找啊,干嘛非扯上我?”
“孙勤,我现在已经不奢望其它了,我只希望靖亭能出来见我,我想和他说几句话。”
“然后呢?”孙勤很有兴趣知道接下来弗吉还会说些什么。
“然后,”弗吉咬咬嘴唇,“我退出,我会把靖亭还给你,你还是可以和他在一起,我会一个人过的,不会再
打扰你们了。”
孙勤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也越来越怪异。突然,他伸出手一巴掌打在弗吉脸上,声音十分响亮,整个咖啡厅
的人都转过头来看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弗吉,你想污辱我是吗?”孙勤说:“什么叫作把容靖亭还给我,让给我,你在可怜我是吗?那我告诉你,
大可不必了,我根本不需要你如此慷慨的施舍。我现在过得很好,比和容靖亭在一起时要好得多,他现在对我
来说没有意义,他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我没有功夫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找他。”
整个咖啡店安静得出奇,连杯子的声音都没有。吧台上的工作人员停止了动作,店里其它的客人也停止了说话
与喝东西,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孙勤和弗吉坐的这一桌。连斜射进店里的夜色也僵住了,凝固了时间,一动
不动。
弗吉的头偏向一边,头发遮住了让孙勤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孙勤的头垂在身侧,眼睛瞪着,嘴唇因为愠怒还
在微微颤抖:什么叫让,什么叫还,你把我孙勤当什么了,难道我孙勤落魄到需要你弗吉的施舍?我现在过得
很好,我孙勤现在和乐颐曦过得很好,我已经对从前的事情没有一点怀念,别想拿过去来威胁我。
“服务生,”孙勤打了一个响指,“麻烦请再加一杯份的牛奶和糖浆,谢谢。”
孙勤将牛奶和糖浆倒入杯中,用勺子搅匀,然后喝起来,完全无视弗吉的存在。
弗吉转过头,脸上的指痕分外明显。“你答应了?”
“答应什么?”
“找靖亭。”
“找到他又有什么意义呢?弗吉,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孙勤将咖啡杯放回桌上,“你既然都已经
知道了,靖亭并没有过真心和你在一起,那么你找到他又能怎样,他不会感动的。”
“我不奢求他会感动,至少让我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
孙勤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这个情痴,心里一直不停地骂“笨蛋”、“傻瓜”。“那是不是只要找到他,你愿意做
任何事情?”
弗吉点头。
孙勤竭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翻涌,慢慢逼出字。“那么,如果我说,你想让我帮你找到他的话,就必须先让我
揍你一顿,你是不是也愿意?”
弗吉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抬起头,“你动手吧。”
“可是我没那个闲工夫打你。”孙勤喝完最后一口咖啡,起身,“不过我会考虑帮你找找看。”还没来得及对
上弗吉睁开眼睛的表情,孙勤已经走出了咖啡店。
已经没有上课的心情了。孙勤便没有回学校,在街上闲逛,偶尔看到比较好看一点的小东西,便花几块钱买下
来,扔进包里。
回到学校的时候晚课刚刚放,孙勤便站在校门口等乐颐曦。乐颐曦在孙勤他们班教室没找到人,到学校门口看
见孙勤在斜倚着路灯杆。“你没有上晚课吗?”
“翘掉了。”
“那你跑到哪儿去了?”
“上街了。”孙勤从包里掏出一个毛绒小公仔,“好看吧,我瞎逛时买到的。”他把公仔绑在乐颐曦包的拉扣
上,用手轻轻拍了一下,“好了,可以回家了。”
乐颐曦吃完蛋花酒米汤圆之后便躺倒床上,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孙勤说:“快来睡啦。”
“等一下就来。”孙勤掏出手机,回想自己在咖啡厅和弗吉的对话。
“不过我会考虑帮你找找看的。”
他摸摸刚洗完澡濡湿的头发,在信息编辑栏里打了一行字:
玩儿失踪很酷是不是,那么你干脆再也不要出现了,最好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不过,让弗吉为了你而日思
夜想牵肠挂肚,你过意的去么?
在联系人中找到了靖亭的号码。孙勤轻笑,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将他的号码删掉,真是糊涂。不过一会儿,孙勤
又开始笑自己。原来弗吉还是有心计的,居然想到利用靖亭对自己未断的感觉来骗他出现,弗吉有够高招。
其实,孙勤怎么会看不出靖亭的那一点儿心思。从前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怎么会不够清楚他心里面在想什么。
只是,现在乐颐曦给孙勤的,正是孙勤想的,而孙勤也觉得乐颐曦的身上其实不止是骄傲和任性,他也懂得细
心与体贴,他让孙勤觉得踏实与温暖。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孙勤才会选择那样毅然决然地放下过去。所以,现
在不管怎么样,也不可以再与容靖亭牵扯上了,因为乐颐曦与容靖亭无关,他没有必要受到因为容靖亭而带来
的伤害。
手指按在确认键上,犹豫了很久,最后按下“发送”,过了几秒,显示“发送成功”。
“在和谁发短信啊?”乐颐曦问:“还没完么?”
“完了。”孙勤把手机关掉扔在桌上,然后上床。才刚刚躺下,乐颐曦便翻身将他压住,鼻头顶着孙勤的鼻头
,“你又瘦了,我好像压在一具骷髅上。”
“没办法的事啊,每天你除了上课其余的什么也不做,我不当管家婆的话谁来——”话半截,乐颐曦的头压下
来封住了孙勤的口。吻后,乐颐曦说:“你那个样子怎么当得好管家婆呢?”
“那你也帮我做一点咯,这样我就不是管家婆了。”
“勤,”乐颐曦的声音突然变得好黏,“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语罢又将孙勤吻住。
你才不敢呢。孙勤不能说话,但心里这样想。
乐颐曦关掉灯,给自己和孙勤盖好被子。他将自己身上的衣物除去,又帮孙勤脱掉衣服,压住孙勤,吻他的眼
睛:“你知道吗,漆黑中你的眼睛会发光。”
“有吗,从来没人和我这样讲过。”
“我的也会哦,不信你一直盯着看。”
孙勤便照着乐颐曦的话做,果然,乐颐曦的眼睛在黑夜中会发出十分微弱的淡蓝色光泽。“嘿,你又没戴有色
隐形眼镜,真的很奇妙诶!”孙勤说话的时候,乐颐曦便缓缓地进入。其实,眼睛会发光只是乐颐曦随便找来
的借口,他只是不想让孙勤在被自己进入的时候感觉痛,便以此来分散孙勤的注意力。
其实乐颐曦一直很温柔,他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的享受而使孙勤痛苦,所以他总是考虑着孙勤的感觉,而不让自
己过度纵欲。孙勤紧紧抱着乐颐曦的肩膀,身体配合着乐颐曦,他现在是孙勤全部的保护。房间里隐约是乐颐
曦低沉的呼吸声和孙勤的低喃,轻轻的,极其温柔。
孙勤早已不再迷失,他十分清楚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只是,未来的路,又是否会按照孙勤想的那样去蜿蜒呢……
第三十二章
“今天考试啊,”数学老师手中拿着试卷抖了抖,厚厚的镜片后反射出冰寒的目光,“你看谁要是敢给我平常
练过的题还错,你看我不一脚把他给踹出去。”
妮亚打个冷战,“头儿每次说话都是这么气势逼人。”
数学老师发完了试卷,就找班上一同学借了本地图册,翻了起来。妮亚一看他这举动就高兴昏头了,“耶~—
—他只要一看地图册就不会管我们了!”这下她便可以尽情地参考她同桌的答案了。
孙勤把选择题和填空题做完之后便摸出手机看时间,结果发现自己从早上起床到现在都还没开机。开机之后,
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一看时间,是昨天晚上十二点过发的,那是孙勤和乐颐曦都已经睡了。
孙勤将消息点开,一看是靖亭发的。弗吉的感觉还真对,靖亭果真回消息了。
我死我活不是都与你没关系吗,你那么紧张干嘛?
孙勤在一张小纸条上写下“我有点事要做,待会儿把答案写给我”,揉成一团丢给了妮亚,然后回复讯息。
你现在当然和我没关系,不过弗吉确实很担心你,难道你不给他打一声招呼么?
妮亚在纸条上抄下答案然后递给孙勤,小声说:“你到底在做什么,连试卷都不想做了?”
“急事啦,”孙勤接过纸条,“谢谢。对了,你有带干粮么?”
“没吃早饭啊,”妮亚从抽屉里拿一瓶酸奶递给孙勤。
“孙勤,妮亚!”数学老师冰冷的目光扫射到两人身上,吓得二人赶紧埋头答题。妮亚小声嘀咕,“吓死我了
,还好没被头儿一脚踢出去。”
孙勤埋头,但没有答题,而是继续发短信。
拜托你让弗吉知道你现在在哪里,他快疯掉啦。
按下“发送”键,孙勤展开纸条开始吵答案。一会儿靖亭的短信过来了,孙勤点开:
你叫他不要再担心了,我没事的。
孙勤抽得十分僵硬:
我这样告诉他的话,就表示我找到你了,那万一他死缠烂打要我告诉他你在哪里,我怎么说?
靖亭的思维方式真和常人不大一样,乐颐曦也是这样,不过两个人天南地北的性格差异又无法将两人放在一块
儿。
妮亚将解答题的答案扔了过来,孙勤真想站起来给妮亚来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你真是活菩萨在世,怎么
以前我就没发现呢?”
“废话,你见哪个菩萨到凡间玩的时候还穿一身白绢,当然是像我这样把自己打扮得离菩萨的感觉越远越好。
像我这样,就是菩萨的最高境界!”
妮亚从来就没丢掉语出惊人的习惯,孙勤又一次被彻底轰翻。
交完试卷,孙勤将手机摸出来,靖亭又把短信回了过来:
我现在已经不想管他了。你今晚放学之后到FITA来一趟,我要和你说一些东西。
孙勤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讲事情要去FITA,那里是摇滚酒吧,音乐震得人头都要爆炸,在那里能够讲清楚什
么事情,不吵一架就算很好了。
不过孙勤可不打算退缩,他下定决心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一次性解决完,这样对谁都好。
“喂,妮亚,你和颐曦说一声,我今天晚上要回家去,我家那位找我有事,今晚就不和他一起走了,叫他不要
到处乱晃,早点回家。”
妮亚边喝水边笑,“感觉就像是老妈在叮嘱儿子一样。”
“老妈你个头!”孙勤给她一拳,“正经一点,听到没有?”
“知道啦,我会帮你把话带到的。你也不要老是对乐颐曦放心不下,他都那么大一人了,知道保护自己的。而
且你也可以放一万颗心,乐颐曦那么爱你,不会出轨的。”
“出你个头啊!”孙勤真是受不了妮亚,随便一句话她都可以处理得和原文没有半点相似度。“反正你别让颐
曦担心我,不然他又会不停地打电话。”
FITA的地方不在热闹地段,因为它不是一家大众酒吧,而是摇滚爱好者的聚集地。酒吧的门是铁制的,上面没
有玻璃窗,无法站在门外看见里面是个什么状况。门檐的两边各垂了一盏淡紫色的吊灯,晕着淡淡的光圈,让
人有股朦胧的梦幻感。FITA的四个英文字母用彩灯装饰,远远的十分夺目。
铁门时而开时而关,进出的人从妆容到穿着都衬和了酒吧的摇滚味道,烟熏妆和punk装扮占去了绝大多数。而
且不论男女,身上都有刺青,有的只是在手上浅尝辄止,而有的则是属于将摇滚进行到底一型,整条手臂全是
刺青,夺人眼球。
这里完全就是一个喧嚣的世界,孙勤真不知道靖亭在这种地方能和自己讲清楚什么事情。
不过他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反手带上门,孙勤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给震得没站稳差点摔倒。彩灯晃得人睁不开眼,孙勤站稳脚跟,虚起
眼睛看向舞台。只看见舞台周围的人都处于极度亢奋状态,手舞足蹈地晃动。舞台上一个乐队正在卖力地表演
,男主唱留着染成酒红色的长发,妖娆的妆容,黑色的衣裤,双手握着麦克风忘情演唱。唱腔是典型的摇滚式
,沙哑的,声嘶力竭的,听得人神经衰弱。孙勤这时倒没什么心情去听那主唱吐的是哪国语言,歌词是什么意
思,他要尽快找到靖亭。
只不过这间酒吧很大,要找一个人确实不怎么容易。孙勤本想给靖亭打个电话,但一想这么吵的环境他也听不
到,便打消了采用高科技的办法,转而用地毯式搜寻。
酒吧的格局安排得比较紧凑,桌与桌间的过道窄得容不下两人并肩而行。孙勤的眼睛在不停闪烁的彩灯下感觉
有点模糊,看起人来非常吃力。
妖娆的男主唱唱完了一首歌,邪恶地歪着嘴笑着,“我们的歌好不好听啊?”
舞台周围的歌迷疯狂地尖叫着,有的人居然想爬到舞台上去。男主唱深红的唇色在暗灯下越来越魅惑,身上的
金属片若有若无地闪着灵动的光泽。他红色的鞋底轻敲了记下地面,修长的手指放到唇上做了一个“安静”的
手势,舞台周围便立刻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呢,这一首歌便不是特别的躁动,认真听哦。”音乐响起。其实摇滚主场沙哑的嗓音并不适合抒情的
慢歌,但男主唱却用哼鸣避过了一些声带的沙哑,听起来倒也别有一番味道。
孙勤几乎是在眩晕的状态下撞上了靖亭。他一个人坐在一个VIP包间内,跷着二郎腿,手里一大杯啤酒,悠闲自
在地喝着,耳朵还在认真听男主唱的歌。今天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几乎整个人都淹进了暗色中,只有双颊
上残有一些红晕,是微醉的痕迹。
看到靖亭这副颓废的样子,孙勤真有冲上去给他一耳光的意愿。不过一想到今天来的目的不是打架,而是和平
解决事件。孙勤便也忍住了冲动,走过去夺过靖亭手中的啤酒杯,二话不说仰起头一饮而尽,然后将杯子摔到
桌上,一屁股坐到靖亭对面的沙发上。“你还真会选地方,摇滚酒吧FITA,你是想和我说事儿还是想和我打架
啊?”
可能酒精轻微麻痹了靖亭的神经,他显得有些迟钝。盯着桌上的空酒杯,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孙勤,半晌吐出一
句话:“你把我的酒抢过去喝光干嘛?”
“难道你把我找出来,特意避开弗吉,就是要让我听你酒后吐鬼话吗?”
“谁说我要说鬼话了,我没醉。”靖亭朝着总台打响指,“再给我来两扎啤酒。”
啤酒上桌后,靖亭正要伸手去拿,结果孙勤比他快一步,抢过杯子。不过孙勤并没有喝,而是将两扎啤酒全部
倒进了桌下的废液缸。靖亭一见状急了,“你疯了吗,干嘛倒我的酒?”
孙勤将空酒杯砸在桌上,“容靖亭你给我听清楚,我今天来是要听你说老实话而不是听你说胡话的,你给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