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
“可是……”
“是你先引诱我的啊。”
“……我明天还要当值。”
“那就……”我顿了顿“再一次，就好。”
“……”
第六章：空中王牌
一架圣夜国飞机被击中尾翼，伴随着浓浓的黑烟飞机从高空中坠落。
天空上只能看到几架零星的圣夜国飞机，依旧在和对手纠缠着，只是胜负已分。
“卡洛尔，算上这一次你已经打落了四架圣夜国的飞机，只要再一架，你就会成为王牌。”通过无线电，乔文
的声音响起。
“哼哼，我相信很快。”嚣张得意的语气，是卡洛尔。
“德拉维中校一定会给你发勋章的，说不定还有什么意外的奖赏。卡洛尔，假如做了王牌，你想要什么？”
卡洛尔没有马上回答乔文的问题，出声道“夏茵，听得见吗？”
“啊。”我淡淡地应声。
“你打落了几架？”
“三架。”
“嘿嘿，那我一定比你快。”
“嗯，小心一点，不要太早就为国捐躯。”语调不变，说出的话却是挖苦。
“……切。”
“乔文，你刚刚不是问我想要什么吗。我要一个单人间，和夏茵一样的，席杨那家伙睡相太差了，还打呼噜！
”
“喂喂，卡洛尔我们彼此彼此，你睡觉还会磨牙。”无线电中席杨发出不满。
“任务还没有结束，你们不要用无线电聊天。”德拉维中校发出警告。
“是，长官。”
空军宿舍，大堂
“恭喜你，卡洛尔。”德拉维中校把一枚银质单翼式样的勋章别在卡洛尔的制服上。
“这下我们队又多了一个王牌飞行员。”
“谢谢，长官。可惜第一的位子被席杨抢去了。”
席杨笑着回答“这是实力。”
卡洛尔撇开头，正巧和我的视线相撞。
我扬起嘴角，晃了晃领口上那枚和他一模一样的勋章“我们都输给席杨了。”
“你和我在同一场任务里都打落了圣夜国的飞机，又刚刚好一样累计到第五架，真的很巧。”
“所以，是平局吧。”
“不。”他摇了摇头“你还是继续做我的对手吧，夏茵。从这场战争开始到结束，或是，我们其中有一人在战
场上死亡。”
我失笑“你真执着啊，卡洛尔。”
“谁让我，总是看不顺眼你呢。”卡洛尔走向我，微微倾身开口问道“之前那场任务，我们完胜，敌人已经收
到指示准备撤离了吧。但是我看见了，那架圣夜的国音弥（飞机型号）它在躲避你，为什么还要继续追击？直
到把它击落了……”
我压住卡洛尔的肩膀，轻轻推开“因为那是战场，他是，我的敌人。”
“你真的是贵族吗？对方，只是一个打算逃跑的失败者。我不认同你的做法，太残酷无情了。”
用目光不经意掠过卡洛尔的脸“这就是我们的不同啊，卡洛尔。别在和敌人交手的时候考虑骑士精神了，这不
是一对一的决斗。你不是想要活的比我更久吗？那就记住我的忠告。”
他并没有回答我。
“啊，对了。”德拉维中校的声音响起“我的相机里还有一张胶卷，你们来一起照张相吧。上级的文书已经下
达了，夏茵中尉、卡洛尔少尉、席杨少尉，又要再次恭喜你们了。”
第五队的全体成员被排成两排，德拉维中校将照相机交给他的勤务兵之后站在队伍的最左侧，他摆正头上的军
帽，又拉了拉制服下摆，才对拿着照相机的勤务兵点头“可以了。”
勤务兵举起相机“准备了，1、2、3。”
“长官。”
“什么事卡洛尔？”
“我可以有自己的独立房间了吧？”
“可以。”
“太好了，我会尽快收拾自己的东西。”
“卡洛尔，你真是善解人意啊，我老早就想独占那间房了。”席杨皮笑肉不笑的说。
“不客气。”
“七点钟方向，发现敌机。”无线电中传来领头长机驾驶员的声音。
“各位散开吧。”
接到指示，我迅速拉动操纵杆，调转方向。湛蓝的天空，机身穿过一片片云层，可以看见远处天空有几个黑点
，是圣夜国的飞机，随着敌机的位置越来越近，我开始锁定自己的目标。
将引擎开足，飞机加速产生刺耳的轰鸣声，同时逼近一架敌机，敌机已经在我的瞄准具内，我马上开火。接着
那架被打中的敌机拖着滚滚的浓烟，从高空中下坠。
目睹飞机坠落的全过程，从空中俯视，地面上的飞机残骸，飞行员没有来得及跳伞，他的尸体被抛出机座舱外
，我只能看见一个小黑点。
真是渺小啊……
脑中突然浮现出了这样的字句。
“这么快就击中一架了。”之后思绪被席杨的话打断。
“先下手为强嘛。”
“你小心，他们的队友会找你报仇的。”
“嗯。”我驾驶飞机向上爬升，想要离开其它敌机的火力范围。
机枪扫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知道自己正被敌人追尾。拉动操纵杆使飞机向下俯冲，机身急速下坠，风声从
耳旁呼啸而过，失重的感觉，让我有些微微不适。等飞机俯冲到了低空，我再拉起操纵杆，大角度地向上爬升
，甩开身后的敌机。
我开始在空中盘旋，寻找攻击对方的机会，飞机急速上升，右转，瞬间我从被动转为主动，咬住了敌机。
敌机在空中作出高难度的连续翻转，使我无法瞄准机身要害射击，它穿入云层，在我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仰起头，在四周搜寻着敌机的位置。阳光很刺眼，我，遇上了一个难缠的对手。
从云层中穿出，敌机选择从正面方向对我发射子弹。我扬起机头，迅速拉升高度，敌机也朝着我的方向继续追
击。
高速追逐中，两架飞机在空中朝着对方开火，多次擦身而过。规避之后，我摆动操纵杆，机身以一百八十度角
在空中翻转后，向敌机俯冲，大约在距离60米左右，我打出了一串子弹。
“啪！”敌机发射的子弹穿透我的挡风玻璃，感觉到颈部疼痛。
中弹了！？
迅速用左手压住自己的伤口。
同时，被打中的敌机发生爆炸。
被子弹划过的颈部并有出血，我放下左手，松了一口气……只是擦伤。
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座舱内只残留下硝烟的味道。
空军军用机场
“中尉，你的信。”刚下飞机苏洛西就把信递给我，“他们知道我是负责你飞机的地勤兵，所以就把信给我了
。
低头看了一眼信上的落款人——我父亲，我把信塞进制服口袋。
“咦，你不拆开看看吗？”
“只有卡洛尔那个家伙才会在拿到信的瞬间就把信拆开，为了第一时间知道他妹妹蕾娜塔的近况。”
我解开围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微微皱眉道“苏洛西。”
“嗯？”
“飞机的挡风玻璃被子弹穿了一个孔，帮我换一块新的。”
“子弹！？中尉你没有受伤吧？”
我用一种你是笨蛋的眼神，淡淡地瞟向苏洛西“如果我有事，还可以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吗？”
“……我只是关心你。”他小声道。
“听见我的话，就快一点把玻璃换了。”手指压着的地方正是被那颗子弹烫伤的部位，我这样算是十分好运气
吧，只是和死神插身而过。
“知道了，中尉。”
刚回到宿舍，就看见卡洛尔拿着一瓶红酒和空杯，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席杨抽着烟，还
有几个在场的第五队飞行员，他们的脸色都很不好。
“发生了什么事？”我问。
“乔文的飞机被击落了，是我亲眼看见的。”卡洛尔一边说一边又在杯里倒满酒，再一口灌进嘴里。
我顿了顿“看见他跳伞了吗？”
“看见了，可是现在还没有收到他的求救，八成已经被圣夜国的人俘虏了吧……”
我夺过卡洛尔手中的酒瓶“喂，卡洛尔别喝了，你正在随时待命，如果上级要你出任务怎么办？”
“我很担心乔文，那家伙早上收到了他女朋友的信，就是上次风铃女子学院来时认识的，他高兴的不得了，还
说回来时就要给女孩回信，结果现在……”
“如果被圣夜国俘虏，至少他活着。乔文只是一个飞行员，对方只能例行询问他的军阶、编号和所属部队，他
不会被虐待。就像我们对待被俘虏的圣夜国飞行员一样。”我出声安慰。
席杨熄灭了烟头，缓缓道“我听说上一次有架轰炸机中弹之后在敌区迫降，机组成员本来已经安全着陆，可是
刚从飞机上下来就被圣夜国的步兵射杀了。”
“他们的做法违反了战争公约！”一旁有人气愤的大声喊道。
席杨嗤笑一声“圣夜国军方给出的理由是：他们的巡逻兵认为飞机上的机组成员仍然具有武力，可以威胁到那
些巡逻兵。”
“席杨，乔文还没有回来，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吗？”卡洛尔不满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
德拉维中校走进大堂，轻咳一声“告诉你们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有乔文的消息了，他在中湘市，已经联络上
了，受了点伤不过很快就回来。”
“真是太好了，乔文那家伙真好运。”
“啊，席杨你哭了？”
“胡说！你才哭了。”
“可我看见了，刚刚你用袖子擦眼睛，你的眼睛还红着呢。放心，等乔文回来我不会告诉他你因为知道他平安
回来喜极而泣。”
“滚！”
德拉维中校对我说“夏茵，一会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好的，长官。”
“喂。”卡洛尔叫住我。
“嗯？”
卡洛尔小声道“如果被俘虏，要多久才可以回来……”
“两国交换战俘。或者等战争结束的时候，一般，所有的俘虏都会被释放。”
“这场战，我们会打多久？”
我扯了扯嘴“大概，只有神才知道答案。”
“今早的统计，你击落飞机的数量已经把我远远的甩在后面了。”
“呵呵……”我发出笑声。
“小心，不要成为圣夜国的俘虏。”
“卡洛尔，你在关心我吗？”
他点头“啊，大概是被乔文的事情刺激了吧，偶尔也要发扬一下同僚爱。”
“俘虏啊……”我低吟道“那些被我打落的圣夜国飞行员中总会有一些像乔文一样倒霉又好运的家伙，在机坠
之后逃出升天，之后继续回到天空中战斗，再次成为我的敌人。
如果哪一天我的飞机被打落了，又恰好遇上他们，那些家伙一定会无视战争公约和人道主义精神，在我跳伞之
后继续补上几枪吧。”
卡洛尔抬起头，望向我“你在诅咒自己吗？”
“只是假设。”我转身“先不聊了，德拉维中校找我。”
我伸手敲了敲办公室的房门“长官，我是夏茵。”
“进来。”
“长官，找我有什么事？”
德拉维中校从公文中抬起头说“我看过记录，你这个月的20次飞行任务已经满了。”
我点头“是。”
“有什么打算？”
“嗯？”
“我的意思是，我想让你休假。你在空军基地已经服役了三个月，可是从来没有回家过。”
我对德拉维中校行了军队说到“知道了长官，我会休假，然后回家一次。”
“很好。”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嗯。”
我回到房间，解开身上的制服，手停留在胸前的口袋，摸出口袋里的那封信。
“……父亲，寄来这封信难不成是希望我回信恭喜你？”
将信握在手中良久，最终没有拆开。拉开左手边的抽屉，把手里的这封信放在所有信件的最上方，再合上抽屉
。
顿了顿，重新穿上制服，推开房门走向宿舍外。
走进医务室的时候尚宣正坐在沙发上阅读这个月的空军内部刊物，“我有打扰到你吗？”我问。
他放下手中的刊物，抬起头道“没有。”
我关上门，坐在他的身旁。
“这一期的空军周刊有你的报道。”
顺着尚宣的目光，我在桌上的周刊上看见了自己的名字“哦。”
“你今天的战果？”他问。
我竖起三指。
“呐，夏茵。看见对方飞机从空中坠落或者爆炸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我想了想说“希望自己不会有这种下场。如果两架飞机距离够近，我会看见对方飞行员的脸，在机身被子弹打
中瞬间露出的恐惧表情，然后我会掉转飞机，去攻击下一个目标，让在飞行的敌国飞机数量减少，这样战斗才
可以快一点结束，我就能早一些返航。”
尚宣用手指卷起我耳边的一缕发“圣夜国的人把黑色比作恶魔的颜色，同时他们也信仰邪神。恶魔总是隐匿在
黑暗，然后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猎物拉向地狱深渊。”
“你在说我是恶魔？”
他慢慢垂下眼帘“只是稍微有些同情你的那些对手罢了，毕竟我是一个医者。”
我侧过身，躺在他的腿上“腿借我靠一下。”
“你很累？”
“有点，最近任务变多了，没怎么睡。”我抬起手，用指头夹住他叼在唇边的烟，放进自己的嘴里，吸了一口
。
“尚宣，我们这样算什么？”突然，我问。
几分钟安静的对视后，他将身体微微靠向沙发，避开我的目光“……大概，什么也不算吧。”
我吐出烟圈“真意外，你会这么说。”
“是么……”他淡淡道。
“我在帝都有个情人，不过我们之间发生了某些事，我和他差不多已经结束了。还差的，只是一个正式的了断
。”我语速很慢，当中带有些许不确定，同时还有试探。
尚宣夺过我手中的烟，掐灭烟头。
用手指轻轻按压着我的太阳穴“我看见你有黑眼圈，不如躺在这里睡一觉吧。这个时候医务室一般不会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