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的话，她露出微笑“我已经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叫我的名字吧，不然让人觉得很生疏呀。”
“莫琳。”
“我可以问你一些关于飞机的问题吗？”
“嗯。”
“驾驶飞机是一种什么感觉？”她问我。
“……啊，就好像在天空飞一样。”
听见我的回答，她说“我也很喜欢飞机，我的梦想就是做飞行员，可惜现在还没有女性飞行员。”
“你可以做第一个。”
莫琳摇头，一脸遗憾道“父亲他不容许。他是一个老古板，他认为女人就应该呆在家里做淑女，飞机是男人开
的东西。”说到后面，她的情绪有些激动，甚至握起拳头。
我笑了笑。
她轻咳一声“抱歉，我又失礼了。”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
“如果你有女儿，会阻止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吗？”她突然问道。
“唔……”我摸着下巴“那要看是什么事。”
似乎我的回答不能让莫琳满意，她垮下脸。
于是我又补充到“至少不会阻止她开飞机。”这样的说法应该可以让她满意吧。
果然，她显得很高兴，又继续道“那么妻子呢？”
“当然也和上面的回答一样。”
“夏茵，我觉得你会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说话时音调上扬，传达出声音的主人现在心情愉悦。
“多谢夸奖。”
这时，大堂内的挂钟响起。
“啊呀，已经七点了。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要回父亲那儿去了，那么我们一会再见。”她站起身说。
“好。”
大堂周围的灯光被调暗，随后奥德里奇伯爵站在大堂中间。
他开口道“各位，我很高兴能够来邀请到你们参加这场舞会。本来国王陛下也会在今晚光临伯爵府，不过很遗
憾陛下突然临时有事。当然，一切还是照旧，希望大家都能尽兴而归。”
他举起酒杯“帝国万岁。”
大堂内同时响起“帝国万岁。”
第一首舞曲开始在大堂内响起，我走向莫琳，微微欠身，然后伸出一只手“我可以邀请你和我跳今晚的第一支
舞吗？”
她点头露出笑容，将自己的手搭在我的掌心“荣幸至极。”
步入舞池，莫琳说“我其实不常参加这种社交活动。”
我点头“的确以前在帝都的时候也很少见到你。”
“所以，一会不小心踩到你的脚，不要生气啊。”
我笑了笑。
“其实，今晚我来就是为了见你。”
？
我望向她。
“啊……不小心就说出来了，因为实在是想要告诉你，还有我现在的心情。”她显得有些羞涩。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
“对你来说是，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她说。
“空军周刊吗？”
“对。”
“那不是真人。”只是，少女的憧憬和崇拜而已。
“有分别吗？我可以从报道上了解你，你有高超的飞行技巧，你很勇敢，你击落了许多敌机，是帝国英雄。”
“我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莫琳摇头“你很好。”
在交谈之中舞曲结束，莫琳似乎还打断要说些什么，被身旁走来的使者打断“夏茵先生，有人找你，在中庭。
”
“知道了，这就去。”稍微有些松了口气，面对莫琳的告白，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应对，干脆借着这个理由
离开伯爵府吧。
不过会是谁找我？
怀着疑惑，我放开莫琳的手，走向中庭。
“哥哥。”是卡洛尔。
“你怎么来了？”
“我来妨碍到你了吗？”他问。
“只是有些吃惊。”
“我看见了，你和那位小姐在大堂跳舞。”他的声音很轻。
我想起之前被莫琳告白的场面，微顿后说道“你知道那是父亲特别要求我要在宴会里做的事。”我的话是一种
解释。
“可是那位小姐和你跳舞却不是她父亲的授意。你忘记了？我学过一些唇语，刚刚你们跳舞时的对话内容，我
知道。”
“我并没有答应过莫琳什么。”
卡洛尔伸出手，扣住我的手臂“但是你如果不和她说清楚，我想她不会那么容易死心的。”
“弟弟，似乎从我回帝都开始，你对我的事就干涉的越来越多了。”我的语速很慢，话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嘲
弄。
“因为现在不一样了，一切都不一样了……”
“莫琳的事，我会处理。”
在我手臂上的手收紧了力道，他凑近我，开口道“哥哥说处理，总需要时间，我觉得那样很慢。既然哥哥不愿
意用说清楚这种方法，那就用更加直接一些的办法吧。”
说完话之后，卡洛尔压住我的颈，使我的头低向他，然后，他吻了我。
身后响起女性惊呼的声音。
同时，卡洛尔放开我，他伸出舌尖轻轻舔过自己的唇，露出一抹阴谋得逞笑容。
我微微挑起眉，转头看向声源处，是莫琳。双手下意识的把卡洛尔抱紧，用身体挡住他，避免他的样子被莫琳
看见。
“……夏茵。”莫琳张了张嘴。
“抱歉，在你面前做了失礼的事。”
“你和他……”莫琳指着我们，一脸震惊“骗人！”捂住自己的唇，转身跑出中庭。
我松开卡洛尔，对他说“那么，回家吧。”不必再继续参加这场宴会了。
回到侯爵府，父亲和阿芙拉夫人似乎都不在，我扶着楼梯扶手走上二楼，卡洛尔跟在我的身后。
“哥哥，我不会为刚才所做的事道歉。”
我停下脚步，开口“我知道。”之后继续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哥哥真的会考虑父亲的提议吗？今后像这样的宴会，只要父亲提起，哥哥就一定会去参加吧？”卡洛尔虽然
在问我，但是我想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如果宴会的出席名单里有我想要结交的对象，我会参加，毕竟我已经太久没有进入过社交圈了。”
卡洛尔加快脚步，与我并肩“你明知道我的意思。”
我打开房门“进房再说。”
等到卡洛尔进入房间，我关上房门。
站在穿衣镜前，我脱下外套，一边开口说“你是不是以为昨晚我抱了你，就表示我已经原谅你了？”
……
他沉默。
松开挂在颈部的领结，衬衫上第一颗纽扣，透过镜面看着身后低着头的卡洛尔“我们的关系……”
很快卡洛尔打断了我的话，抢先说到“是恋人。”
我竖起食指，放在唇边作出噤声手势“小声一点。”接着继续说“应该要把兄弟放在恋人之前，这样，才是最
正确的称为。”
注意到卡洛尔似乎又想要再次开口，我转头看向他“还有，不要老是打断我的话。”
卡洛尔动了动喉咙，老实地闭上嘴。
等我坐回沙发，才对他说到“你可以说了。”
“哥哥刚才说的那些，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会寻找一个适合的结婚对象。”
“我暂时没有联姻的打算，也不可能因为喜欢，这种理由去娶一个女人回家。”原本，旁系的地位连政治联姻
也不需要，但是我想到了今早父亲对我说的话。
思绪停顿，片刻我继续说到“当然也不会因为利益，去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要她嫁给我。”说起来，当初拒
绝了那个男人，我用的也是这种“理由”啊……
只不过，那时我用了这种理由作为借口，“抛弃掉”那个永远最爱权力的男人。把目光停留在卡洛尔的身上，
现在，他也在质问我。
大概……
是一种试探，测试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他轻吸一口气道“如果有一天，父亲和母亲也像今天一样对我说起某家的贵族小姐，我接受他们的提议，甚至
结婚也没有关系吗？”
我将双手交叠，抵住自己的下颚“没有关系。如果你接受了，那么我们的关系就会结束。当然，你还是我的弟
弟，这种血缘烙印无法改变。”
“真是说什么都觉得理站在你那一边啊……”他的声音有些无奈。
卡洛尔抬起头“看惯了你穿军装的样子，礼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哥哥，你穿礼服的样子很好看。”
“谢谢。”
“哥哥。”
“嗯？”
“最后一个问题，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对着卡洛尔勾了勾指头，示意他走到我的身边。等到卡洛尔站定在我的面前，再次开口“再靠近一点。”
他俯下身，我伸出手，用掌心捧住他的脸“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
卡洛尔露出疑惑。
“在前线作战的时候，除了获得胜利，还要面对一起作战的同僚可能在某场战役中不幸身亡。记得有一次，你
驾驶的飞机也被敌方飞行员击落，之后没有多久你就对我示爱。”
“战场上谁都可能会死，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没有顾忌。这些话，那时我也对你说过。”卡洛尔说。
我点头“不过现在我们回到帝都，彼此的身份已经公开。我想过……”我顿了顿“如果你退怯，那么，等我整
理好自己的心情，从此我以后只会把你当做异母兄弟。”
卡洛尔握住我的手“让你失望了，我对你从来没有敬爱兄长这种感情，连假装都很难。你对我来说是失去过一
次的人，在蓝海知道你殉难，我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难过来形容了。现在，你重新出现在我前面，我的选择昨晚
发生的一切不能够说明吗？还是哥哥希望再来一次？”
用另一只手扶住卡洛尔的腰，使他的身体贴向我，扬起嘴角说“你骗了我很久，所以我也撒了谎。知道你是我
弟弟，然后表现出排斥、厌烦，其实全是假的
——我根本不在意血缘这种东西。”虽然开始的时候，有些不适应。
“哥哥是不是觉得骗我很有趣？”他的声音有些咬牙切齿。
露出其实我很善良的表情“和你比较起来，我的谎言一共只维持了一天。”
“对了。”我继续说“今后，我会留在帝都。”
“……不做空军了吗？”
“嗯。”从回国开始，我的军役生涯就已经结束。“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
“当然是留下——留在你的身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