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番外——王姐夫
王姐夫  发于:2012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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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这种反应就是答应喽,以后我再忍不住的话,前辈可不能推开我哦!”

答应,答应什么?

“谁叫前辈的嘴唇看起来很像好吃的果冻呢?”

这,这还是他的错吗?

林言莒被他的一席话弄得晕头转向,面上虽然没有驳斥,心里却笃定了要为小仓继续找女朋友的事。他可不

想一直被拿来当‘试金石’,虽然在那种温柔的攻势下,玩笑的成分更多,触感却

是真实的。

他这么多年不娶老婆,男人该有的生理反应甚至都要忘了,千万不能在一个小孩子手里晚节不保,阿秀会怪

他的,他也会怪自己。

男人这么想着,心里就只把泽川当成半个儿子,而那些过分的亲密就权当是外国礼仪,他入乡随俗就好,或

者只要麻木了也就不以为然了。而关于之前那场丧失了大半记忆的嘿咻,他本来就全无印象,加上身体也并

不像想象中的疼得无法忍受,存在感就弱了很多。尴尬什么的理所当然的就不强烈,自我安慰中就当成是做

了场怪梦,这样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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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还是想得简单了。

泽川并不是整个事件中的大鱼,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尖利的牙齿虽然被逐一退散开来,可是还是有一两只愿

意不顾生死的冲上去,咬住你的动脉。

起初只当林引是单纯的回家晚了,林言莒以为他去同学家复习,然而直到天都黑了,打遍所有电话去问,才

知道他一放学就不见了。

绑架勒索这种事是不会发生在穷人身上的,但是现在社会不太平,常常都有小孩子被抓去挖掉器官,他是不

怕有人拿天文数字来要挟,为了孩子,做父母的就是赔上性命也没什么。然而如果被歹人害了,没了五脏或

者眼睛,那么就连他也不要活了。

“前辈,你冷静一点,可能是去了什么地方玩了也说不定。”

林言莒茫然失措,失神中在大马路上乱走,几次差点撞到飞驰的汽车,被泽川拉住也只泪流不止。

他是太害怕了,小引从来都很规矩,连去隔壁邻居家都要知会他。绝对不会像这样无声无息的失踪几个小时

,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他被人困住了,或者出了事故。

“前辈,前辈,你看着我。”青年强行搬过他的脸,温柔去擦那些眼泪的同时,也用胳膊搂住他“不要担心

,会没事的。”

林言莒望着对方黑亮的眼睛,这个时候也只觉得那样的美貌碍眼,他的小引如果长到这么大也一定会很出色

,男孩子修理干净的面容和颀长的身体,笑的时候有一边是可爱的酒窝,头发不长,超过耳朵的程度里总是

服帖着,看人的时候眼睛与人平视,既大方又坦诚。

他甚至都能想象儿子成人之后和他一起出门的样子,喜欢的女孩子类型,甚至到将来生了孙子,

他们一家人是怎样的和睦安泰。

做父亲的总是愿意为孩子规划未来,做一些有的没的的梦,他在那些大富大贵的奢华里想要的也只是后备单

纯的健康和快乐,然而现在连这个也是妄想了。

“小仓,你说我是不是天生的煞星?”

青年看着他,听他自顾自的说:“先是害得阿秀死了,现在又是小引,为什么,为什么我最亲近的人都要出

事?”

男人的脸湿成一片,声音也嘶哑的没有气力,满腹的绝望里也只会怪罪自己。

“前辈,不要这样,你还有我。”泽川抱着他,文言软语里只反复说“你还有我,我会陪着你。”

林言莒苦笑一下:“有什么用呢?小引都快死了。”距离报警时间还有17个小时,在这段时间里发生什么都

有可能。

“前辈”

“不要叫我,你走吧!免得把你都连累了。”

“前辈”

林言莒甩开他,一个人跨过马路,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他们很快就相隔了十几米,遥遥相望中彼此的轮廓都是

模糊的。他已经无所谓了,小引出事的话他就自我了断,一家三口在另一个世界可以相聚也是好的。唯独泽

川是无辜的,有他在也不会允许自己轻生,然而他真的是太累了,这样毫无用处的三十几年,如果不是为了

儿子,他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前辈……”青年还在叫他。

林言莒却已经听不见了。他要在自己累垮之前多找几条街,容易出事的路口和施工地都要找一遍。

“前辈?”等到泽川好不容易从车海里穿出来,瘦弱的男人已经不见了,他总是在一眨眼的时间里弄丢他。

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着,吵闹的小蜜蜂一样。

青年烦躁的接起来,口气不悦:“干什么?”

对方一愣,但很快笑了:“哎呦,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

泽川一下听出是谁,也实在拿不出力气来礼貌恭敬,只疲惫的:“许叔叔找我什么事?”

许臻咳嗽一声,及其闲适的:“哦,我是想问需不需要帮忙?”

“嗯?”

“不是有位活泼可爱的小朋友不见了吗?”

青年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里他还掺和一脚,盛怒之下也只咬牙道:“他在哪?”

许臻又是一笑:“你拿什么条件和我谈?”

泽川也笑了,动手把免提打开,然后不动声色的伸出一只脚去:“许叔叔听仔细了,我现在正站在马路上看

风景,距离行驶而过的汽车只有半米不到。”

许臻知道这小子一直都敢说敢干,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应对,也只能缓和的:“你不要发傻,为

了那么个呆子背叛你父亲还不够,现在还要玩命,不值得的。”

青年把脚收回来,手指不自觉的在按键上敲击着,似乎也颇为悠闲的:“许叔叔不也是一样吗?为了那个老

头子,搭进去半辈子不说,都反目成仇了还在帮他,不值得的。”

“是不值得。”许臻难得没有反唇相讥“可是我没法子。”这些个陈年往事他是最不愿意被人拿出来说的,

今天却破天荒的有了兴致“你和我不一样,他是你老子,虎毒还不食子,但凡不是出格的事他都会答应你的

。”

“你是说这次是他干的?”

许臻不说话了。

青年冷笑着:“他在哪?”

电话里一时安静下来,半晌后换成另一个人的声音:“你找我?”

泽川恍惚一下,大脑里那些崩坏的记忆汹涌而至,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开始发抖,然后扔掉了电话。

事情已经不受他控制了,他们动了男人最宝贵的,这中间如果出一点差错,他和林言莒就无法挽回了。各种

各样的念头兜兜转转,然而没有一种可能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他不可能比的过小引的

分量,他还没有重要到这个地步,他知道。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用之前的一个月相处的时间去博那孩子的十二年。

电话倒扣着摔在水泥地上,难得的没有坏,泽川把它捡起来,熟练地调出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你们在哪?”

许臻笑得古怪,鼻子里哼哈着:“西区的教堂。”老头子信奉上帝,动手之前都是要净身祈祷的,久而久之

就成了规矩。

“让我听听小引的声音。”青年此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惧怕,只带着孤注一掷的奋然。

电话里窸窣一阵,传来小孩子压抑着的哭声和喊叫。

泽川几乎控制不住的:“不要动他,也不要绑,他还在长身体,不要弄伤了。”

许臻听话的吩咐人卸了那些束缚,然后堵上他的嘴,慢慢的带下去,这才接起电话:“怎么样?”

青年呼口气,也暗暗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后悔:“等着我。”

他所在的地方距离那个教堂只有两条街,步行过去也很快,然而他还是打了车,只用了不到五分

钟就到了地方。守在门口的人看见他,恭敬的一低头:“少爷。”

泽川不看他们,径直走进去,真正进了正殿的门却又停下来,他是来自投罗网的,不需要这种鱼死网破的气

势。然而还不等他调整好,许臻一眼就把他看见了,在那招手的手势里,青年只来得

及绷住后背,快步走了过去。

不大的屋子里,只有他们三个人,而其中的一个还是存在感很弱的,只时不时咳嗽一声,用干净

的手帕捂着嘴角。

青年无话可说,他是来要人的,而怎么才能要到手却不是他可以决定的。

许臻闲不住,这个时候也乖乖的闭着嘴,只踱来踱去的在旁边转悠着。

为首的男人背对着他们,从哪个角度看都只当他是在和神像对视,然而一开口却是:“有没有人

教过你要想袭击人的话需要把东西藏好一点。”

泽川一愣,笑着把裤腿里的半截铁棍拿出来,然后大力的丢到门口,道:“林引呢?我要带他回去。”

男人不说话了,只用手杖敲击着地面,那疲老和虚弱的神态和他的年纪很不相符,却说不出的和谐。

青年看着他,两个人的轮廓有七八分相像。

“你母亲自你走后就病了,这件事一了,你该回去看看她。”

青年皱着眉,这种闲话家常的对峙是他最不熟悉的。

“和新玉家的婚事定在下周二,需要的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青年扬起眉毛:“我不会去的。”

男人看他一眼,又用手帕费力的按住嘴,只说:“我听说那个中年人还在还债……”

泽川瞪着他。

“人任性也要有个限度,你的牵挂那么多,怎么可能潇洒呢?”

这样平心静气的对话是想也不敢想的,或许许臻说得对,他们是父子,那些狠利和残忍断不会用在他身上,

然而光是威胁就已经够了,他用他最看重的东西来胁迫他,那是要他一无所有的打算。

“先放了小引,孩子是无辜的。”

男人一笑,猛地咳嗽起来。许臻慌忙过去把他抱住,然后去找口袋里的药瓶,男人按住他的手,

脱力似的靠在他的肩膀上,费力的喘息一阵,才说:“把人带上来。”

十二岁的孩子被推搡上来,脸上哭痕未消,看见他的时候几乎是一下就跑过来,那种劫后余生的亲近简直要

把他弄痛了,然而泽川只是拍拍他,修长的手指在小引的脖子上一顿,轻轻的握住。

“你不介意多背一条人命吧!”

22

青年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温润斯文的很,手掌下的小孩子挥舞着手臂,溺水一样挣扎着。他并没有用多少力

气,甚至还算是怜惜的露出一点不忍来。

男人抬眼看着他,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许臻也是一笑:“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弄死他和弄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你要想,何必自己动手呢

?”

泽川没有理会他的话,只微微加重了力气,欣赏似的听着那哀鸣呜咽。

“让他们把门口的男人带进来。”

外面立刻有人应了,不多会带进个眉目老实的中年人来。那人一进来就自动的靠到泽川那边,把他手里的男

孩子抱在怀里。

许臻认出他是谁,也只说:“真是一家团聚了。”

林言莒满心满眼都是林引,从进门开始就抱着他不放,心疼得要命,丝毫没有注意到青年提住小引后颈的动

作。

男人点点头:“你想同归于尽?”

青年没吭声,一闪身把立在身后的亲随的腰间按住,猛的掏出抢来,然后几乎是在众目睽睽之中顶在了林言

莒头上。

乌黑的枪口带着特有的冰凉,接触起来惶恐要大于惊骇。

男人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措手不及,但也只是觉得滑稽:“能死在你手里他倒是值了。”

泽川也是很高兴,对着那受了惊吓的男人亲了一口:“前辈,我刚才说过要救小引是要付出代价的。”

林言莒动弹不得,只天性使然的仅仅护住怀里的孩子。

“二选一的话,如果只能活一个,你是愿意要小引还是我呢?”

林言莒没想到他会问这种话,一时之间只看着他。

“前辈只有一分钟的时间,你要抓紧。”

这样生死的关头,他要计较的也还是这种事。

许臻听着他们演戏一样的台词,冷笑一声:“小仓,你真是傻。”

这种场合,这种情景,用命去赌那种莫须有的爱情只能是在发傻。然而他也只有这一个机会,在真正的决裂

之前,最后一搏。

60秒转眼即过,林言莒还在沉默着,青年也不催他,只用手指轻轻拨动扳机。

这样安静的等待未免太镇静了,然而他用了十几年想要的也只是如今光明正大的一问一答。

“小仓……”林言莒从始至终都不敢看他,轻微的战栗里半点男人该有的担当都没有,只沉闷的:“小引还

小……他……”

泽川看着他,轻轻一笑。倾国的容貌里那半分惆怅似有似无,甚至又低头亲了他一下。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愚蠢,然而这么多年过去自己终究抵不过那小鬼的一根头发,怎么会有人可以一直都不

看重他。

青年在林言莒的脖颈间舔弄着,亲吻也是热烈有力,然而心里还是不能避免的陷下去一块,是不至于死心的

程度,却也真的失望至极。

手里的枪支已经被握的发烫,一片湿热的紧张,他并不是要吓唬谁,是真的无路可走。回去结婚什么的,一

旦离开他之前所做的就前功尽弃了。人总是健忘的,他不能永远自欺欺人。

“前辈,我喜欢你。”

青年亲着他的耳朵:“这次是说真的。”

林言莒被他箍在怀里,四肢酸麻,模糊的意志里还知道紧抓着小引的肩膀,然而要想回应他就太难了。

这样的现场真人秀视觉冲击不可谓不大,然而他们都是过来人,男人始终一派平和,许臻却有些看不下去:

“臭小子,别让你爸笑话你。”

青年闻声抬起眼来,无波无澜的眸子里一片澄净,黑亮照人。这样痴缠的爱恋在别人眼里也终是个笑话,他

是头脑不清楚才会浪费了这么长时间,然而在当初为什么找不到半个人来拦住他,无人问津的童年里他想要

的也只是旁人稀薄温热的施舍。

但是连这些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男人一直半垂着眼睛,也丝毫不把他手里的家伙看在眼里,看闹得差不多就吩咐杵在一边的手下去把那东西

收起来,然而那人刚一动,泽川立刻就把黝黑的枪口对准了他。

男人看了一眼他绷直的手指,依旧有气无力的:“你知道这样没用,你伤了我,你们也不可能出得了门。”

青年这回连看他都不愿意了,只把林言莒父子俩拉到身后,护犊的母鸡一样。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试试。”

男人嗤笑:“我真高兴事到如今你还能这么自信。”说着往前迫近一步,然后抬手让人把林言莒父子俩抓起

来,然而那动作刚到一半,青年就准确的击中了他的腿。

浓重的血腥扑面而来,男人颤颤巍巍,踉跄中也只抓住许臻的手:“我确实看轻了你……”赞赏一般的话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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