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态皇兄 中——奉旨喝茶
奉旨喝茶  发于:2012年04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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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左右为难,二哥拉我出门散步。

走在小镇的街道上,天色阴沉,有微微的风吹来,不是很冷,但也不温暖。

因为是腊月,虽然寒冷,但街道上的人很多。

道上都是鞭炮的碎屑,人来人往的,踏在上面,似乎能溅起一分欢聚的喜气,平民百姓之家,有的一家几口子,都一起欢天喜地地打年货,送时节,小镇虽小,可是好热闹。

偶尔会从某个街角响起一两声爆竹的声音,听来十分悦耳。

几个小孩子手牵着手,围在一起唱着歌玩游戏,男孩子戴着新的暖帽,女孩子戴着新的头花,小辫子一上一下地甩着,银铃般的声音一直荡漾在这冬日的早晨。

那么那么快乐的童年啊!

我看呆了眼。

我小的时候,可都是与一群小蚂蚁、鸟雀什么的打交道过来的。

若我也只是个平民百姓就好了,我就不用左右为难,也不用担心自己太没出息,也许,甚至,有可能,不再顾忌什么兄弟之情,去试着……

“七弟,喜欢那个吗?是不是很漂亮?”

顺着二哥所指的地方,我看见最繁华的那条长街上,两旁都挂了一排整整齐齐的大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地动着,很是壮观。

天不知何时又纷纷扬扬下起了粘不湿地的小雪花来,我看着二哥,如同惊艳的行人一样看着二哥,他的头发和睫毛上都落满了小雪花,,微微一笑,那些纷飞的冬日精灵似乎瞬间都黯然失色。

我忽然傻傻地来了一句:“不及二哥华丽。”

二哥愣了一下,收回遥指的手。低了低头,抿了抿唇,微勾了嘴角,不自然地左顾右盼,小脸渐渐有了绯色,不知是冻红的还是怎么的。

“我,我们买把伞吧,雪花越来越大了……”还未说完,我就大步地往前走。

要命啊,我刚才那句话傻不拉唧的,就像调戏了他似的。

弄得我自己也是面红耳热的。

选了两把竹骨伞,我们打了继续乱逛。

路过一家药铺,二哥拉了我就进。

我满头问号地跟着他进去了,他要了最上等的何首乌茶,又吩咐店家用最精致的盒子装了。

我在旁边看着,心想果然美丽是需要保养的,二哥那一头羡煞天下女人的黑缎般柔顺丝滑的头发也不是天然的嘛。

据说有断袖之癖的人比普通人更加注重自己的外貌呢。

看来果然是真的。

散步果然不会是空手而回,回来的路上,我双手捧着糖炒栗子,吃得很是香甜。二哥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好几个包裹。

多是民间小吃和民间处方药物,有助睡眠的,有宁神的,有益食的等等。

看来二哥的身体的确是渐渐垮了,可他才这么年轻。

剥在手里的糖炒栗子也不那么香甜了,我闷闷地走着。

“七弟,累了吗?要不我们停下来歇一歇再走?”看他大包小包地提了那么多,还给我撑伞,该累了吧。

“嗯。”

正好旁边有一家茶楼,我们顺势走了进去。

因为是冬天,喝茶的人不多,我们进去时,里面几乎没有人。

在楼上选了个舒适的位置,两面靠墙,一面靠着雕花窗,一面是高高的屏风,形成独立的享茶空间。

把大包小包的放下后,店主就捧上了煮茶的器具,一鼎小炉,一壶清水,一小盒茶叶,两幅小盅,几盘干果,布置完就下去了。

二哥把雕花窗打开,小炉点好,上了水,开始煮水。

看他都做得井井有条,动作娴雅,以后有谁再说皇室中人娇生惯养我要跟他急。

呼!大冬天里,就着飘雪的美景,煮一壶香茶,真是何其舒畅何其快活!

我吃多了糖炒栗子,也着实渴了,撑着下巴等他的茶熟。

好容易等他泡好了一杯绿茶,我端起来就要往嘴里灌,他拉住我的手道:“等等,小心烫。”

我的手被他碰到,感觉不自然地发热,手下一抖,几滴茶水撒了出来,赶忙放在桌上。

他拿起另一只茶盅,两只替换着倒茶水,很快,茶凉了,他将茶递到我面前,我接过来,慢慢喝了,呜,很香。

刚喝完,他面前又泡好了一杯,只是里面放的不是茶叶,而是一小瓣洛神花,见我牛饮完了,他又把那杯洛神花茶推到我面前。

嗯,甜。

我喝完两盅,见他不住地给我添茶,方不好意思地道:“我,我自己泡,你也喝吧!”

我给自己续上茶水,他也正捧了一盅茶送到唇边,面含羞涩。

奇怪,他今天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

我端起茶来猛灌,忽然想起来:店主只拿了两只茶盅,而这两只,我都用了。

去,不就是共用一个茶盅嘛!我不自在个什么呀!

可还是越来越不自在!

磨磨蹭蹭喝了个饱,真的是喝饱了,茶香是其次,主要是我不自在得一直在牛饮。

二哥把茶具放在一边,又翻开那些大包小包,把那个装着何首乌茶的精致盒子推到我面前道:“七弟,回去以后,把这个送给父皇,长期喝的话,也许父皇的头发能黑回来。宫里御医只知道给父皇吃昂贵的药材,可那些都不管用的。”

“还有这个,督促父皇多喝几回,自然就容易入眠。”

“这个,是让父皇能多一些食欲的。”

“还有这个……”

“二哥,我……我还没决定……”我吞吐道。

二哥拉住我的手道:“我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我还不明白你么?庄玄那样一说,你必定担心父皇都担心得不得了,哪管回去是福是祸。”

“我……”

“况且,自古以来,还没有哪位皇子真正能完整地游于民间。就算不为了父皇,你最后总会回到那里去的。昨天晚上我醒来以后想了一整夜,就是我逼着你和我走了,你恨我怨我一辈子且不说,你不开心不快乐,就算与我在一起,我还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不能奢求的,我决定学着慢慢放下。再不放下,我不知道自己要伤你到什么程度,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也许我该高兴的,二哥所想所做,几乎完美。

可我总觉得哪里不舒服,又说不出为什么。

他拉着我的手,温声软语,我只觉得双手似乎被铁烙一样地灼热,他的视线更是灼热地胶着在我脸上,我低下头来不敢看他,我从来都不敢正视他醒着的时候的双眼。

说到最后,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感觉他慢慢站起身来,隔着桌子,吻上我的唇,很纯洁的一个吻,只是唇与唇的相碰。

我仰着头,后脑被他托着,下巴被他一手勾着,我的双手握在一起撑在耳旁,紧张得越捏越用力。

他的眼泪又滴在我的脸上,顺着我的脸颊流下,就好像,是我哭泣过一样,可是只有他的喃喃声:“最后一次,我的七弟!就让我任性一回吧,以后,再也不会……”

他的眼泪滑进我的唇缝,粘上我的舌尖,苦苦的,涩涩的。

他一手关了雕花窗,一手把我扯到他那一边,我紧张的手撑在他的胸前,他又低下头来吻我,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情不自禁地将我越搂越紧,我有些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事时,我总是害怕。

也许是半年前我将要被杀时被人猥亵留下的阴影。

也许是他吻里的绝望与窒息,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去看不去想不去感知,可是背上他隔着衣服越箍越紧的手,生生地灼痛了我的肌肤。

他的眼泪,甚至一直顺着我的脸庞,滚下下巴,滴在我的锁骨上,又一路滑向我的胸膛,似乎要一直流到我的心里。

我快要站不住了,不是被他吻到腿软,是他那份浓烈的情感和绝望的气息,快要将我压垮。

第41章

回到宫里,父皇看见我回来很开心,丢下正在批改的奏折,走过来,大手在我肩膀上一拍道:“好,好,回来就好!朕看中的皇儿,配得上胥姓!不像文承他们,只知道一味崇拜庄周、陶瓮!”

我二哥准备的东西献给父皇,父皇看了笑逐颜开,直道我孝顺,正想告诉他那些其实是二哥准备的,父皇就开始下旨缉拿二哥,怕他把那些昂贵的药啊补品什么的都扔到地上踩,我只好选择沉默。

二哥去了北方边关,以他的能力,父皇要拿他也不太容易,而且是和初风那种交友遍天下的人混在一起,父皇的人马恐怕是鞭长莫及,我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皇室中人有二心的,那天几乎都被父皇一网打尽了,尤其是太后一党。

不过,父皇说落网的都是一伙蠢材,真正精明的老狐狸还都夹着尾巴作壁上观呢。

父皇现在每天都在给我说朝政上的事,甚至把他以前在朝堂上发生过的得意的事都说给我听,见我每每都只是听着而已,父皇就感叹道:“其实文承资质不错,只是性子太过懦弱,跟他娘一样,胆小怕事,在朝堂上,都不敢多说一字半句,平时就是半个哑巴,只拿贪吃装样子。朕让他当太子,也从没想过要废他,倒是他自己,太过妄自菲薄了。”

“那父皇为什么不把他找回来,好替您分担一些政务啊,儿臣虽想帮父皇,可是儿臣又什么都不懂,有心无力。”

“朕派人找了,至今杳无音讯。那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不知道在外面过得如何。”

“父皇的慈爱之心,大哥若是明白,肯定会回来的。”

“说什么慈爱不慈爱的,朕也只是自从亲近你以后,才开始注意到朕的这些个孩子。以前是朕疏忽了,愧为人父。好容易不再只看着一个人,可惜朕已经行将就木。”

“父皇现在对儿臣的疼爱,早已超过平民百姓家了。”

“皇儿,若可能,朕真的只希望你做一辈子的逸王,只要安逸、享乐就够了。”

“父皇说笑了,都说望子成龙,父皇肯定也是期望儿臣大有作为的,只是儿臣驽钝,叫父皇失望了。”

“你不笨,庄玄都和我说了,你资质虽不如你大哥二哥,可你记忆力比他们都强,比起学得快,学过而忘,你这样的,反而更有成效。知道吗?上次朕与庄玄对弈,后来有别的事耽搁了,留了一个非常精妙的残局,却被不懂事的小太监收了棋,气得朕差点结果了他!所幸你全记下了,朕好久都没下过那么精妙的棋了,多亏了你和庄玄啊!”

“那也并没有什么……”

“子皇,不要学你大哥妄自菲薄,叫人讨厌。这世上,是你该得的,就好好应着。对了,庄玄还说,过两日传你武功与兵法。”

“可是我毫无根基,对于行兵打仗什么的,更是……”

“又妄自菲薄了不是?子皇啊,庄玄是什么样的人你可能不大了解,连朕都要敬他三分,他乃我朝一大变态!呵,变态这个词不是只有贬义哦。人们都怀疑他不是人,是狐狸变的,更有道士、和尚迷信,说曾在他身上见过狐影,当然,这些都是民间传说了,不足信。不过十个百岁大儒加起来都不及他的学识渊博,更难得的,他察人的本事连朕都要自叹弗如。他说你适合,你就绝对适合。你不信自己的资质,可庄玄的能力你总该相信吧?他那人很高傲的,肯教你,是你福气。不过倘若皇儿你不喜欢、没兴趣,也可以不学。”

“真,真的可以吗?我也可以学?”我惊喜地问,其实大随崇文,可一般男儿都是从小就向往武功盖世沙场御敌,我自然也不例外。

虽然我怕见血,怕见死人,但那不是胆小的原因。

武将那种豪迈的气概,是所有男儿的梦嘛!

“皇儿,朕心里想的是希望你一辈子安逸,只是朕担心自己去了之后,若将来不是由你登大宝,你的皇兄皇弟们只怕难容你。所以朕还是觉得皇儿有自己的丰功伟绩,才好在我百年之后在这个大随朝堂站住脚。”

“儿臣明白,儿臣一定潜心学习,做到心无旁骛,定不负父皇祈望!”

“朕乏了,你就在紫阳殿习字,侯着庄玄吧!”

“是。”

晋思助我摊开笔墨纸砚,我就在寂静的紫阳殿开始习字。

写了大约两炷香的时辰,殿外人影攒动,我以为庄玄来了,欢呼道:“庄玄!”搁下笔,抬头一看,进来的却不是庄玄。

来人是一俊俏少年,生得唇红齿白,锦袍狐裘,紫金冠上粉色珍珠微微颤动,当中一颗蓝色宝石熠熠生辉。

是九弟文然,今年十二岁快满十三了。

他手中捏着书卷,手放在身后,悠悠走进来,仪态万千,不似我,行为举止全无端庄可言。

走近来,对我一揖道:“听闻七哥尽得庄太傅真传,学识突飞猛进,臣弟不才,区区资治通鉴都读不懂,是以今日特来请教七哥。”

我一愣,汗道:“资,资治通鉴啊,我好像,还没开始读……”

“也是,父皇每日亲传七哥帝王策,什么资治通鉴纸上谈兵之物,自是不放在眼里。”

“不是的,是,是我有很多字现在还不认识,读不了资治通鉴。父皇也并没有传我帝王策,那是太子才要学的。”

“是吗?可是据我所知,七哥不是已经形同太子了吗?父皇现在对你可真是精心栽培呢。”

“没有的事,九弟不要听人胡说。”

他斜睨了我一眼,在屋中踱来踱去,把书交给他的随身小太监拿着,径直向父皇的龙椅走去,立在龙椅前,盯着那龙椅看了良久,方道:

“七哥想坐这把椅子吗?敢坐吗?”

“不想,更不敢。”我老实答道。

“为什么七哥不想坐龙椅呢?难道你仅仅满足于睡龙榻吗?”文然拾级而上,一直走到高高的帝座前,转过身,端端正正地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道:

“难道臣弟错崇拜了人?还以为某人忍辱负重甘睡龙塌,以换太子之位呢!”

“……”来者不善,闭嘴为妙。

“怎么七哥不说话了?默认?”

“……”

“可惜啊,原来这世上真正值得我崇拜的人没我想像的那么多。”文然手搭在帝座两侧的雕龙扶靠上,感叹道。

在景王出事前,九弟文然是众子女中唯一得父皇宠爱过的,这么多年,一直是其母独宠后宫,为人骄纵无礼。

可不得不说的是,在某些方面,他小小年纪,就很有父皇的风范,加之他母妃娘家势大,朝中大员只要一提到他,无不称赞。

见我一直沉默,他也不再废话,在那宝座上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走下来,一直走到我跟前道:“七哥既不想坐龙椅只想睡龙塌,七哥也许该好好祈祷别叫臣弟他日荣登大宝,因为臣弟可消受不起皇兄这具千人乘万人骑所生下来的污秽躯体。”

“……”我要佩服我眼观鼻,鼻观心的淡定了。

“七哥不愧是狐狸精教过的人,这假装高深的本领也学得像模像样。”

他也不过快十三岁,就已经长得和我差不多高了,他侧头在我耳边问道:“呐,七哥,是父皇让你更舒服呢还是二哥?我看应该是父皇吧,他这半年一次都没去过我母妃的寝宫呢,惹得我母妃守空房泪空垂,七哥真是好本事,有次我还亲见父皇将龙椅当作龙塌给七哥睡呢!”

说完嘴角挂着鄙夷至极的笑,转身便要走。

“九弟。”我叫住他。

“七哥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只想问九弟一句:九弟才十二岁,就已经叫敬事房太监传授房中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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