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忘于江山(生子 第二部 上)——夜葵
夜葵  发于:2013年06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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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玉函琼哀求的对秦默龙喊道,可惜晚了一步。

“来人,给我抓住他!”秦默龙大喊一声,门外早已听到些许声音碍于秦默龙没命令不敢进来的士兵一拥而入。

场面立刻变得十分嘈杂,南无煌和玉函琼瞬间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起来,锋利的兵器直指着他们。

“不要,你答应过我的。”玉函琼绝望的对着秦默龙哀求。

南无煌一只手依然紧抓着玉函琼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腰间抽出杀气横溢的狂狷剑。满眼决绝毫无退却之势,如修罗厉鬼附身般的狂傲身姿竟然让包围他们二人的士兵不敢妄动。

“朕三番两次放过你,你居然还敢回来,今天就送你早去投胎。”秦默龙一声怒喊命令道:“不许伤了函琼,至于南无煌就地处死,谁杀了他直接官升三品,赏黄金封属地。”

听秦默龙这么一说,士兵们个个都想打鸡血一般,眼睛也因为利益的驱使而变得赤红,先把持不住的几个立刻冲了上去。南无煌将玉函琼拽到身后,宝剑一挥,像切萝卜一样一剑一个。立刻第一波短命鬼就见阎王爷去了,但是这也没能阻止后面蜂拥而至的士兵们。

“不准上了函琼,否则叫你们赔命。”秦默龙不放心的又大喊一遍。

他身前站满了护驾的士兵,闻讯而来的乌央站在他正前方如临大敌。南无煌现在别说想杀秦默龙,就连带着玉函琼顺利离开这里都成为不可能。

只是,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就连乌央也只顾着防范南无煌,殊不知秦默龙的身后大门洞开。

鼎沸的人声盖过飞刀的声音,秦默龙和乌央察觉时,两柄飞刀已经到了眼前。秦默龙因为是沐浴出来,所以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长衫,手中连兵器都没有。乌央一见不妙立刻挥刀弹开朝秦默龙而来的暗器,而飞向他的那柄飞刀准确不误的插进身体,连带着人也接连后退十几步,重重摔倒在地上。

秦默龙稳了一下身形再看过去,景衍和东贤已经双双杀到眼前。没有武器又双拳难敌四手,但秦默龙依旧难以对付,景衍和东贤联手一击竟被他挡下。电光火石之间,又是一柄飞刀飞来擦着秦默龙的脖子掠过。秦默龙由于集中精力躲避暗器,终于被景衍得到机会,冰凉的武器稳稳架在脖子上。

一瞬间发生的事情,秦默龙的护卫和还没来得及起身的乌央都没能及时护驾。

“住手!”一声呵斥后,那个声音的主人夹着一个孩子落到南无煌身边。

此时南无煌的脚下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人,他和玉函琼的衣服上都溅满了余温尚存的鲜血,一阵阵血腥味在寝宫里飘散,闻着让人作呕。

“爹爹!”耀儿一看见玉函琼,立刻哭着朝他伸出小手。

“耀儿。”玉函琼想去耀儿那边,但又被南无煌像抓兔子似的拽了回来。

“哪里来的孩子?”南无煌瞥了一眼曦雍胳膊下的耀儿脸色冷峻的问。

“在旁边屋子里看见的,这小家伙发现我们后难缠得很,就直接带来了。”曦雍看了满脸担忧的玉函琼一眼后又人畜无害的笑着说:“想不到是齐国侯的儿子,我这次抓的还真是巧了。”

“求你不要伤害他,他只是个孩子。”玉函琼听完曦雍的话立刻求道。

景衍和东贤以及其他护卫们正压着秦默龙走向南无煌这边汇合,鎏国的士兵们见皇帝落在他们手中个个都不敢妄动。天源殿外面此时已经是水泄不通,闻声而来的士兵简直塞满了每一个角落,秦默恭警戒万分的站在台阶上看着他们走出天源殿。

“默恭,杀了南无煌。”秦默龙看见秦默恭后直接命令道。

景衍和东贤架在秦默龙脖子上的兵器紧了紧,两道血痕瞬间就沿着兵器流下,但秦默龙依旧面不改色。

“朕要你杀了他!”秦默龙又怒吼一声。

“你们想要秦默龙活着就老老实实让开一条路,再准备几匹快马过来。”曦雍笑着对秦默恭说。

秦默恭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命令旁边的士兵去牵马。

“秦默恭,朕要你杀了南无煌,你想违抗圣谕吗?”秦默龙怒意滔天。

“鎏国不能没有皇上,请皇上冷静。”秦默恭劝道。

“这就对了。”曦雍得意的一笑又转身对秦默龙说:“还是王爷明事理,皇上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对大家都有好处,何必同归于尽呢!”

秦默龙被他自来熟又潇洒不羁的语气给气得半死。

耀儿在曦雍的胳膊下嘤嘤的哭着,玉函琼看了心疼不已,可南无煌紧抓着他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样子,玉函琼被他抓的那只手腕已经痛得没了知觉。冷汗也将他单薄的衣服沁湿,玉函琼瘦弱的身体在风中瑟瑟发抖。

一行人推到宫门口,包围他们的士兵也一起涌了出来。

“放了皇上。”秦默恭语气不善的对南无煌道。

“等我心情好了自然会放了他。”南无煌冷冷的说。

景衍一用力,敲晕了秦默龙将他弄到马上,其余人也翻身上马。玉函琼被南无煌紧紧圈在怀中,还不忘去看坐在曦雍身前的耀儿。小东西也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爹爹,模样既委屈又可怜。

“驾!”几声呼喝响起,快马飞驰而去。

秦默恭自然不敢怠慢,带着士兵骑着马追去。

只可惜南无煌和曦雍都非常谨慎,一连几天的路程虽然时时刻刻都被秦默恭跟着,但他们一点可趁之机也没有。除了中途换过一次马外,就连食物都是他们自己准备的。碍于秦默龙在南无煌手中,秦默恭也不敢妄动。加上之前曾有一次救秦默龙的计划失败,现在他们将他看管的更严密。

“我给他吃了离歌亲自调配的毒药,这世上除了离歌和我没人有解药,你们下次再敢动歪脑筋我也不介意再给他喂点别的什么东西。”曦雍当着秦默恭的面给秦默龙塞进一粒药丸后威胁的说道。殊不知这又是他唬人的伎俩。

最后,他们到达鎏殇边界时,段逯带领接应的军队早就等候多时。南无煌闯鎏国皇宫的事情在这几天像长了飞毛腿一样跑遍了全天下,现在他们这件事的进展牵动着全天下的眼睛,不知有多少人急切切的关心这件事。

“主子。”段逯恭敬的鞠躬行礼,身后浩浩荡荡的阵仗前方是以一当百的虎狼营,景象大为壮观。

秦默恭一下子就觉得不妙,要是这么放任他们下去,秦默龙就要被带到殇国了,如果完全落入南无煌手里,那结果可想而知的。

“南无煌,放开皇上。”秦默恭怒吼。

南无煌冷笑一声对段逯命令道:“给我杀了他。”

“是。”景衍立刻应道。

秦默龙已经是生死一线,要么束手待毙,要么就拼死一搏。反正是死,他宁可拉着南无煌一起,秦默恭也是同时行动。场面混乱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两边的士兵也在混乱中刀剑相向。

最后,秦默龙被秦默恭拼死的带回了阵营,他们二人身上几乎是体无完肤。而玉函琼和耀儿也被带到后方,南无煌披荆斩棘一马当先的先杀在前面。

一整天的混战,最后以鎏国大败收场,可是却跑了秦默龙。

第一百七十五章:可怜父子

胜利回朝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行进在路上,一辆马车被严加看管的重重包围。玉函琼想死了一般躺在车里,耀儿眼圈泛红的依偎在他身边。

自从他们父子被丢进来后,除了送饭的人外,他们就没再见过其他人,一连几天都被关在这阴暗的马车上。因为之前在鎏国境内一连几天的快马奔驰,玉函琼那身单薄的衣服压根就无法保暖,此时他的额头已经是滚烫滚烫的了。耀儿小心翼翼的避开玉函琼那只被南无煌抓的肿胀淤血的手腕,趴在他身上帮他暖身体。可小小的身躯哪能将玉函琼全盖住?眼看着爹爹面色越来越苍白,小东西急得直哭。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下盖在爹爹身上依旧无法帮他驱赶寒冷,耀儿急得哭出声来。

“烦死了,闭嘴!”外面传来一声喝斥,吓得小家伙赶紧憋了回去,但泪水还是不断落下。

“哟!景衍大哥。”刚刚那个喝斥的声音忽然变得恭敬万分。

“你比我大多了,怎么叫我大哥呢?”景衍傻乎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哎,您是皇上身边一顶一的护卫,论身手我们都要叫你一声大哥才是,哪里分什么年龄?”

“我是来找段逯的,他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们看见没?”景衍问。

“段大人?没看见。”那声音想了一下回答道。

此时,玉函琼咳了几声将耀儿的注意力有引了回来。耀儿低头一看,爹爹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惊慌之下又哭了起来。

“爹爹!爹爹你醒醒啊!呜呜呜,爹爹——”

“叫你闭嘴没听见吗?”外面的人显然也听见了耀儿的哭声,刚刚献媚的声音又变得狰狞无情。

“他们怎么了?”景衍好奇的探头探脑问。

“小的也不知,那小犊子就知道哭,听得我们都心烦,扰了景护卫的耳朵还请见谅,回头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献媚的声音又恭敬了几分。

“打开门让我看看。”景衍听出耀儿的声音都哭得沙哑了,而玉函琼一点声音也没有。

士兵听完景衍的话立刻将车门打开,阳光刺眼的照进车内,晃得耀儿睁不开眼。

“这是怎么回事?”景衍一看玉函琼的脸色就知道不对劲,而且他的嘴边还沾着点点血迹。

“不要打我爹爹。”耀儿立刻扑到玉函琼身上,泪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小的也不知道哇!”士兵心虚地说:“上头命令要严加看管,不许我们将他们放出来,这两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在这里看好,我一会儿就回来。”景衍说完立刻转身远去。

在休息的营地找了一大圈也找不到南无煌,就连段逯也不知哪去了,最后景衍才好不容易找到在树上插科打诨睡懒觉的曦雍。

“要死了?”曦雍不紧不慢的跟在景衍身后朝关押玉函琼和耀儿的马车走去。

“我看他面色不好,主子不会要他死的,不然也不会一直留着他,你先去看看吧。”景衍在前面带路。“曦大人,你倒是快点走啊!”看他慢慢悠悠没睡醒的样子,景衍又催促。

“好好一个春梦就这么被你搅合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曦雍嘟哝了一句,要不是景衍刚刚把他叫醒,现在他已经在梦里将离歌——总之这小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找了一大圈找不到主子和段逯,只能找你了。”景衍也一阵纳闷,主子和段逯都跑去哪了?怎么要找他们的时候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曦雍晃悠到马车旁,睡意也没了。守卫们见到文武全才的曦丞相亲临,无不比刚刚见到景衍时更恭敬。

“参见丞相。”齐刷刷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耀儿一惊,又扑在玉函琼身上。

车门被打开,除了刚刚那个大哥哥外又多了一个年纪稍长三四岁的男人。耀儿立刻惊恐的哭道:“不要欺负爹爹,你们这些坏人不许欺负爹爹。”

曦雍见玉函琼面色不佳,看来已经病了几天,而且他那只被南无煌紧抓过的手腕非常肿胀,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曦雍嘀咕道。

“那就快救他呀!”景衍被他不紧不慢的性格弄得一阵着急,这人不管什么时候,发生什么大的事永远都是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哦,前提是离歌没遇到危机。

“马车太小,你先把这小鬼抓出来,不然我施展不开。”曦雍撸袖子说。

景衍立刻上车将耀儿抱了出来,小东西一见和爹爹分开立刻哭得更凶,还不断对景衍又踢又打。他那点可怜的力道打在景衍身上跟猫挠似的,一点效果也没有。

“等一等!”曦雍看着耀儿喊道。

“又怎么?”景衍有点恼怒,曦大人不去救治玉函琼怎么又把注意力转移到这小东西身上来了?

曦雍没说话,只是疑惑的看着没穿上衣的耀儿。小东西几天折腾下来和玉函琼一样瘦了好大一圈,肋骨被清晰地印在皮肤上。但吸引曦雍注意的是耀儿脖子上带着的东西。

走上前去托起耀儿脖子上的吊坠,曦雍疑惑的问:“这是谁给你的?”

小家伙眼圈红彤彤的像个桃子,撅着嘴可怜巴巴的问:“我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打我爹爹?”

“他生病了,我帮他医治而已,不会伤害他。”曦雍说完又问:“你带着的这枚扳指是你爹爹给你的吗?”

小家伙被景衍抱在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这扳指是一对,应该还有一枚大一点的,在哪里?”曦雍又问。

“在洹身上。”耀儿回答。

“谁是洹?”曦雍皱紧眉头问。

“是我的弟弟,和我长得一样。”耀儿乖乖的说。

“他现在在哪?”曦雍紧接着问。

“和姑姑在一起,我不知道他们去哪了。”耀儿回答完又怯生生的问:“你什么时候帮爹爹看病?”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然后就给他看病。”曦雍说完又问道:“你爹爹为什么会把这个给你们兄弟?”

“爹爹说,我这枚扳指这是爹爹的东西,所以就送给我了。”耀儿天真的回答。

“那洹身上的呢?”曦雍又问。

“你不是说只问一个问题吗?”耀儿喏喏的看着他道。

“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洹身上的扳指是谁的?”曦雍皱着眉头问。

“是爹爹的。”耀儿回答。

“你说的爹爹是指玉函琼吗?还是别人?”曦雍隐隐有种奇妙而且难以置信的猜测。

“就是爹爹的。”耀儿说完又小声的问:“你能给爹爹看病吗?”

曦雍见自己也问不出什么来,索性转身去给玉函琼医治了。耀儿这么小的孩子能说出这些已经不易,他要想证实自己的猜测只有等玉函琼醒来亲自去问他。

幸好曦雍跟着离歌这三年来学了些医术,玉函琼的高烧被他医治住,手腕也上了化瘀活血的药膏。命人煮了药过来给他喂下后,玉函琼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耀儿的衣服被拿出来重新给他穿上,现在小家伙已经哭累了趴在景衍怀中睡着。一番折腾后总算暂时稳住玉函琼的病情,曦雍怕他病情反复,又命人取来暖和的被子。

碍于南无煌的命令,玉函琼和耀儿依旧不能离开马车,景衍将睡着的耀儿放在玉函琼身边又为他们盖好被子,两个人吩咐看守的士兵几句最后离开。

回去的路上,正巧见南无煌和段逯一起从兵营外回来。

“主子。”景衍眼尖的先发现了南无煌。

“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南无煌对景衍和曦雍同行的景象很好奇,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有共同语言了。

“玉函琼病了,我去给他看看而已。”曦雍说。

“谁让你给他看病了?”南无煌的脸色立刻就阴暗下来。“我不是命令过谁也不许去看他们的吗?”

“他病得重,而且那个孩子哭得也挺可怜的——”景衍的话说了一半,声音就在段逯的眼神下渐渐消失。

“我看过了,现在没问题,你要不要去看看他?”曦雍还在不知死活的嬉皮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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