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与乡巴佬 下——水姑
水姑  发于:2012年04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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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的电话,愣是把伤春悲秋中的男人气得直瞪眼。

梁田取了两千,跑去县上的军需用品店给自家阿爸买了件保暖性能很好的军色棉大衣。路过一家正在年前

打三折的运动品牌店,给两个弟弟挑了两双运动鞋。再怎么打折也是名牌,也是梁田买过的最贵的鞋子了

当然,田鸡(好久违的外号)不知道他脚下蹬的休闲皮鞋是什么材料什么牌子什么价位,否则他估计都不

敢踩再脚下,供起来膜拜还差不多。

又去菜市场提了几样菜,梁田就挤上那辆两小时一趟,实际载人量为规定量的两到三倍,发动机杂音比喇

叭还响,爬个坡要喘鸡喘,闹不好还得先下几个人推车的破小巴,被那个破音响里循环播放的《二零零二

年的第一场雪》一路震得头昏眼花的。一个多小时下来,终于到了梁寨村头的路口。

下得车来,梁田是两脚酸软,两只胳膊因为拎了一路东西,都麻木了。

恰逢周末,梁田的两个双胞胎弟弟梁左和梁右也回家了。一家人团聚,欢乐自是不在话下。

梁田小露了几手,做了几个梁父从来没见过的菜式,把梁父看得直叹:“真是做厨师的!好啊,一门手艺

在手,一辈子不求富贵也不至挨饿受冻了。好!”

团圆饭吃得是其乐融融,梁父独自酌着小米酒,欣慰由略带心酸的端详三个半大的儿子。

性格较为活泼的梁右兴高采烈向梁田汇报最近的全校模拟考试里,他和梁左都进了全校前十名。还有,那

个领导客人送的电子词典很好用,他的英语成绩现在是全班第一了呢!

只有梁左有点沉默寡言,低头吃着饭,偶尔看一眼梁田,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面不时夸奖几句聪明上进的弟弟,一面回答梁父偶尔的问题,梁田已经忙的吃放速度明显降低,某个千

里之外的孤独少爷还每隔五分钟一个电话来添乱。害得梁田不断跑到门口接电话。

“到家了也不来个电话。不知道本少爷一直担心么?”

“有什么好担心的啊。再说,不时派有保镖跟着我吗,我的一举一动你不是都清楚?”

“那不一样,你要打电话告诉我!……小东西你好像越来越能耐了,竟敢反驳!而且不守信用,是谁保证

会打电话的?怎么都是本少爷在打过去?!看本说哦熬夜回去怎么惩罚你……”

抚额,这男人,就想着那种事!

“知道了。一会打给你。我要进去了。”挂。

半小时后,等急了的某人再度电话追踪。

“在做什么?”饱含怒火的质问。

“迟翻(吃饭)……”

“哼,本少爷在饿肚子!等下就叫经理换主厨。什么法国名厨,一点都挑不起胃口。还是你做的好吃。”

“咳咳咳。”梁田倍呛到了:就自己那两下子,还害一位法国名厨下岗?!无语对苍天啊负罪感呀!

好言安抚了一番,作了若干不合理的妥协,梁田才把那只几欲暴动的饿狼给收服了。

“业务繁忙”的梁田跑回饭桌前坐下,讪讪笑一下,还没扒几口放,电话有响了。梁田那个头疼啊。

这回司大少爷向梁田抱怨没人帮他搓背,不过听说酒店总经理介绍说,新设的桑拿馆里,按摩师们长得标

志手艺又好。

结果某只田鸡非常不识趣,问了个大煞风景的问题:“那样一定要花很多钱吧?”

于是正用浴刷使劲挠后背的司大少爷爆发了:

“这也是我家的酒店!”

吼完司源就泄气了。本来还想激激小家伙,让他吃吃醋什么的。谁知道他这么不解风情。最后气到的反而

是自己。

“哦。”梁田的声音闷闷的。其实他的话还没说完,后面那句“别去花冤枉钱了,回去我给你搓”就给司

源吼没了。终究没什么耳福的司大少爷啊

“你声音怎么?……有没有想我?”

司源放松身体享受按摩浴缸的舒适,尽量问得很不经意的样子。

过了很长时间,梁田才语焉不详的低低“嗯”了一声。

那边支楞着耳朵全神贯注不放过梁田每一个呼吸起伏与波动的司源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当下甚是满意。

“这还差不多。本少爷也想你了!”说完竟难得的主动挂了电话。

于是,相隔千里的两人都在对着电话傻笑,那呆呆的样子,要多像就有多像。没错,就是那种传说中的夫

妻相!

******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

有首诗怎么说的?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梁寨的人从没见过那番光景:满眼的山啊树啊房子啊都是银装素裹的。黑的树杈,黄的红的黑绿的一片都

被薄薄一层冰冻住了,晶莹剔透好不漂亮。

盐粒雪打在瓦顶路面,枝头上,发出爽脆的沙沙声,从昨天半夜就没停过。

雪层逐渐变厚,结成冰棱,挂在瓦檐,树梢,像是另一个世界的张灯结彩。

整个梁寨为突至的大雪深深震撼,人人都沉浸在一种奇异的快乐中。

老人们被严寒困在屋里火炉旁,感叹着这是他们一辈子里遇见的最冷的天气,见到了最大的雪。如此反常

,希望不是什么天灾人祸的预兆才好。

孩子们乐坏了,全体出动收集了全寨的积雪,在小广场的“白”樟树下,堆了几个巨大的雪人。两个番茄

是眼睛,长长的红辣椒是嘴巴,倒插的两把竹扫帚就是参天怪手。

最后是领队“孩子王”——梁田的堂哥跳起来,把他那顶从不离头的破军帽扣了上去,成功完成雪人造型

孩子们围着雪人欢呼,高声谈笑,好不快活。树梢积盖的雪梨也别那高分贝震得簌簌往下掉,成了一场小

雪。

孩子们抖抖掉进衣领的雪粒,笑得更开怀了。

也不知道谁领的头,第一个雪球砸到一个小子的背上开了花随着那声惊叫,混乱而刺激的雪球大战便开始

了。

大人们抱胸站在远处,一面叫骂喝斥自家娃子小心点,一面因为小孩子调皮可爱的跌倒,复仇行为忍俊不

禁,丝毫都没在意老人们的忧虑,只感叹着,瑞雪兆丰年啊!

梁田在雪仗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远离了人群,捂着一只耳朵,大声堆手机喊喂喂喂。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

“嗯!我这边下雪了!孩子们在打雪仗呢!”

已经走到村边,小广场那边的喧嚣还隐约可闻。梁田笑着抖掉肩上的雪,伸手亲抚树上吊下的一条冰棱,

然后用手心接住一滴融化的水珠。

“雪下的好大,真漂亮……”

“你喜欢雪?”

“嗯!第一次堆雪人——雪人的一只眼睛还是我放上去的!”

司源那边忽然不说话了。司大少爷在咬牙切齿懊悔怎么就放梁田一个人回家,搞得现在错过那么宝贵的“

第一次”,后悔莫及啊!

见男人不说话,梁田也沉默了,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扭捏了半天才含含糊糊问道:“你……怎么样?”

“我?不好!”被亲亲宝贝关怀到的司源受宠若惊,还要故作哀怨,上调的音调却泄露了愉悦的心情。

“吃不下。睡不着!”

“生病了?”单纯的梁田哪里晓得司大少爷的诡计,立刻紧张追问。

“病了。病得很厉害。想某个自己在家玩得开开心心,说会打电话却从没打过的小坏蛋想的!”

“呃……”还以为他真的病了呢,真是……

“咳咳。”司源也自觉自己说的有点肉麻了。赶紧换个话题。

“不如换个旅行地点好了。本少爷带你去见识真正的冰天雪地,想不想去?”

“冰天雪地?”梁田无从想象那是怎样一种光景,不禁有点向往。

“对。到时候你都不用堆雪人,因为人都快被冻成冰了。不过有本少爷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嗯……”梁田甚是心动,甚至开始猜想,那种“冰天雪地”,会不会和《情书》里的冰天雪地一样美轮

美奂?

“其实本少爷原本是要到你去热带岛屿过冬的,不喜欢冬天,包了一层层的衣服,抱都抱不紧,要脱掉更

麻烦……”

“冰山王子”司大少爷哪里还有原先的冷模样,在电话里叨叨絮絮,嫌东嫌西,听得梁田额头上直冒黑线

男人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老是在想那种事情!

******

欢乐总是相对短暂的,就在那个夜里,轰隆一声房屋倒塌的巨响惊醒了沉睡的寨子,也将人们的欢快心情

一砸而光。

还是小广场的那棵历史悠久的老香樟树。

六七个小孩子才能合抱的老树,听老人们讲,它已经有好几百年历史了,可算是这里最老的居民。根深,

叶茂,冠幅大,有好几家建得近的房子,每年夏天都拜它所赐,偷得半屋清凉。

梁田的堂哥家的房子就是其中之一。

树老虫就多。香樟树的树干甚至比较粗大的枝杈都已经在虫子长年累月的蛀蚀下空了心,终于在那个大雪

夜不堪积雪的重压,轰然断掉一大枝主干。

好巧不巧,断枝就砸在梁田堂哥家的半边房子上。因为本身的重量,又加上积雪的冲量,愣是把那瓦房砸

得见了半边天。

被砸塌的恰恰就是梁田堂哥的卧室。夜算那堂哥命大,疯玩了一天还通宵看盗版好莱坞大片,累极了就堂

屋沙发一躺睡了过去,堪堪逃过一劫。

寨里人闻声而起,一拉灯才发现竟然停电了!

于是整个黑灯瞎火的梁寨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老人们不住直叹:要变天了,变天了……

第二天天一明,全寨出动清点损失。除了梁田堂哥家倒了半边房子,只有几家人塌了几个年旧失修的柴房

,湿了几捆柴。没有人畜伤亡,就连被村里人拉出破屋时还在流哈喇子的堂哥也没见受到什么惊吓。

幸好只断了电,没断水。寨里集资从山上引下的泉水,在冰天雪地里带给人们一点温暖的安慰。

通讯信号是没有了,不管手机还是座机,都打不出去。

出山的路也被断树塌方堵住了,一时间,梁寨成了一座孤立无援的孤岛。

晚上,梁田看着不知第几次显示电量不足的手机,久久不能入眠。

已经习惯了睡前和男人通个长长的电话,即使有时都不说话,只是听着对方的呼吸声明知道呼吸频率一致

,知道睡着。

梁田忽然后悔起来,为什么会那么理所当然地等着男人打过来。自己承诺过,却从来没有拨过那个号码。

现在想打却是不能了。

把“嘟”的一声过后关机黑屏的手机拽在手心,靠近胸口,梁田叹了口气,翻了无数个身还是了无睡意。

手伸进怀里拉出那个铃铛,摇摇,悦耳的略微低沉的的声响,竟有点像某个时候男人说话的声调。

铃铛在微弱雪光的映照下,隐隐发着幽光,梁田却在想着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把失温变冷的铃铛收回手心,握紧。梁田觉得冷了,很怀念某个温暖的怀抱。

真想给他拨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任他说多少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都没有关系,他说,就听着……

还想告诉他……

想他……好想他……

第97章:神。临

入夜后的梁寨,黑漆漆的,只偶尔传出几声犬吠。分外静谧。

人们大都早早钻进被窝,进入温暖的梦想。还醒着的多是少眠的老人和好动的孩子,围坐在火堆旁。孩子

们不顾大人“玩火会尿床”的警告,乐此不疲的架柴,挑火,看到有火星随火苗飘摇就觉得非常开心。老

人们则感叹着这个年难过啊。该卖的作物运不出去,想买的东西也扛不回来。

当梁寨上空传来某种发动机巨大的轰鸣声,最先跑出去的当然是耳聪目明的孩子们。

孩子们一路呼啸冲到外面就没声音了,几个胆小的还溜回屋里,又好奇的从门边探出半个脑袋,望着天上

那个“怪物”。

天上的“怪物”好像没有形状,整个融入黑乎乎的天空,两只巨眼投射出两束明晃晃的光束,在梁寨范围

内四处扫描。还卷起了飓风,扫得那些被冻住的“叶子冰雕”之类的哗啦啦落了一地。

被“眼光”扫到的孩子尖叫着逃开,然后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灼伤烧到头发什么的,慢慢胆子就大了起来,

竟玩起了追逐光束的游戏。

惊醒的人们扶着腿脚不便的老人们出得门来,也被天上的奇景震住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老人们都慎重

地沉默着。

过来很久,终于有一个人开口了。那就是当过几年兵见过大世面的梁田堂哥。他仰着头目不转睛看着天空

,喃喃说道:“直升飞机……”

话音刚落,耳尖的孩子们就还是欢呼了:

“飞机!飞机!飞机……”

这时候飞机已经停止了扫描,悬在大樟树侧面,一边门打了开来,迅速放下一个人。

那人高挑俊美,在光束里缓缓降落地面。在下面围观的人们眼中,无异于远古神话中天神降临的场面。

微长的发梢被风卷起,翻动,略显凌乱,给“天神”加了点凡人的真实。又因为黑夜的关系,眼睛里冰火

交融的“天神”无端生出一种恶魔的气质来。

那人脚一沾地就刷的解开身上的绳口往后一甩,穿过围观人群非常自觉的让出的通道,疾速冲向某个地方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可以看到那人的脚步略显凌乱,一只脚还有点瘸的样子。

人们,甚至连天生胆大好奇心旺盛的孩子们都没有一个敢尾随的,愣愣看那人消失在转角的树丛后,又回

头看那直升飞机稳稳降落在小广场上,呼啦啦涌出一群黑衣人白衣人,也往那人消失的地方急赶过去。

******

空中的异响传来的时候,梁田正用火钳在灶膛里拨拉最后一个烤红薯,搅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拿在手里的

时候还被焦皮烫了一下,差点没把辛辛苦苦才找到的烤红薯给扔了出去。

迅速剥皮,冒着“鲁凹冲”的危险大咬一口,才急急的也到门口看热闹去。

一跨出门槛就看到双胞胎兄弟的动作很整齐划一——手上半个香喷喷热气腾腾的烤红薯,仰头看天,嘴巴

半张,一脸震惊。

梁右咋吧一下嘴巴,感叹道:“政府的援助行动怎么这么迅速……不过,时间也太不会选了吧……”

梁田顺着他们的视线看向那个光源兼声源,一下子也愣住了。心底突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

该不会是……

心里的猜测还未完成,一道高大的人影就冲到了面前,整个身体被力道巨大的两条手臂揽进一个熟悉的怀

抱,然后突然又被放开,换成一只手掌在身上四处摸索。

“你有没有怎样?!”

男人喘着粗气问梁田,眼里的焦急和关切让梁虽然觉得莫名其妙却内心震动非常。

“说话啊!你哪里受伤了?”

见梁田不回答,司源更急了,晃晃它的身体,要把他从半呆愣状态中晃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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